胆小鬼

　　Chapter7

　　毕业礼

　　周防翻衣柜的时候偶然看见了自己以前学校的校服，草薙以前学校的校服。往右肩的地方摸过去的时候正如所想的摸到了一个洞。

　　草薙出云毕业典礼的那天，周防尊也第一次有了“吓傻了”这样的人生经历。

　　周防第一天认识草薙的时候就觉得这个人百分百是个衣冠禽兽，抗议无效。即使到了现在他二十四岁草薙二十六岁的时候仍然这么觉得。要当一个“衣冠禽兽”可并不简单，虽然看着好像就比一般级别的禽兽多穿了个衣服戴了个帽子，两字之差就是一天一地。挂着一脸人畜无害的笑容疯起来比谁都疯要狠起来比谁都狠，草薙出云就是这样的人。

　　草薙在他们的学校是一个“传奇性”的人物，这么评价的原因不是他多么伟大多么上进胸前别了多少朵大红花，也不是他不良残暴到什么程度捅了多少人闯了多少祸，因为没有一个人能给他扣上一个什么样的定义，两种极端都不是，两种极端的中间也不是，因为每种他都是。

　　毕业典礼开始之前，草薙整整齐齐的穿着校服站在操场跟二楼窗户站着看他的周防挥手打着招呼，然后走进里礼堂。等到典礼结束的时候很久都不见有人出来，没过一会礼堂大厅爆发出了轰闹声，周防跟着几个低年级的学生凑进去看热闹，这种场合一般来说没有他，只不过他想证实一下自己的猜想，装饰礼堂用的气球不知道怎么都被戳破了，几个女孩子的校服裙子连着人被粘在了座椅上站不起来，很多老师围在一堆维持着秩序，其他的学生要么低调在旁边围观看要么爆笑着起哄。

　　带头闹事的人果不其然是草薙出云，他的校服已经不知道跑到哪去，身上穿着黑色的休闲T恤，肥大的牛仔裤侧面别了金属的挂饰，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更加精瘦。被几个老师追着往外跑的时候草薙侧身撞上了在一边的周防，不过他已经顾不上了只知道朝外面逃生，周防扫见他脸上的笑容，不似平时伪装的那种温文尔雅说是有点张狂也不为过，周防心里想着怎么样禽兽属性终于全面爆发了吧。

　　十六岁的周防看着十八岁的草薙觉得他幼稚的不行。

　　草薙跟着几个同伙逃到学校屋顶以后他们几个又是一阵爆笑，等到笑够了一群人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草薙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一盒烟，生产日期是三年前早就过了期，不过他没怎么在意，撕了包给自己点上一根，动作娴熟的就好像不是第一次，其实真的是第一次。

　　其他几个人闻见烟味冲着草薙喊出云分给我们一根啊，草薙边摆手边笑着说

　　“那不行，这可是我留给自己的毕业礼物。”

　　从三年前他第一次开始有抽烟欲望的时候一直留到了现在。

　　食指和中止夹着烟递到自己嘴边以后草薙狠狠的吸了两口，燃起的烟草冒起了星星点点的光，包裹着的那一小圈烟纸被烧尽，几缕烟灰顺着重力落到了前胸，草薙用手随便掸了掸，烟雾进入喉管的时候即使是第一次也意外的很快适应了，不像有些人刚沾上烟草的味道一定会咳，然后草薙笑的挺畅快，心里想着我他妈真是天生就是个烟枪。

　　只剩下烟蒂之后草薙两个手指一弹，还没完全熄灭的烟蒂就顺着教学楼往下落，他俩手撑着屋顶边沿的围栏往下看过去，几秒之后就是一阵狂笑，笑到已经站不直了半个身子都趴出了栏杆，还不怕死的朝着下面挥着手

　　“嗨——！尊！”

　　“草薙出云你他妈的！！”

　　那枚烟蒂就不偏不斜的落在了周防的肩膀上，把他的校服烧了一个洞。周防在下面恶狠狠的往上看，就好像在天上的那个草薙出云的笑脸怎么看都太欠抽了，于是等到他气势汹汹杀到屋顶的时候草薙又已经转移到新的地方。

　　放学后，周防本着这口气一定要争回来的心态决定去草薙的酒吧，可是草薙没在HoMRa，他就等在那，等到很晚草薙也没有回来，就在他都放弃了准备回去的时候接到了草薙的电话，嘈杂的背景，很多人在说话很多人在吵闹，周防只听得清草薙对着话筒醉醺醺的只有在念他的名字的时候才能把舌头捋直。

　　周防摔上HoMRa的大门开始挨家酒吧的找，这对还未成年的他来说并不容易，每家每户进门先解释才不至于被当不守规矩的小鬼让他觉得心烦，心里的怨念化为动力让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找到草薙把今天的份通通都算到他头上。

　　找到草薙的时候那间酒吧已经被他们一群人折腾的不成样子，地板上除了空酒瓶就是空烟盒就是已经“死”掉的尸体，酒吧的工作人员正在苦恼着怎么清理“尸体”的时候周防从空酒瓶子堆里扒拉出来一只说这个我带走了，酒吧的人一脸看救世主摸样的目送他们出门。

　　草薙软乎乎的趴在周防的背上，明明已经没什么意识了却也不能老老实实的当个尸体，一会晃悠晃悠腿一会搭在周防肩膀上的胳膊无章法的乱挥几下都让他觉得头疼，一身酒臭味烟臭味混杂在一起窜进周防的鼻子里让他觉得有点恶心，疯成这样连形象都不要了的草薙出云他第一次见。

　　周防驾着草薙的腿为了防止他从背上滑下去往上拖了拖，草薙咕哝了两声一拳凿在他胸口，挺狠挺疼

　　“别乱动，吐你身上哦。”

　　周防咬着牙额头的井字已经铺成了一条华丽的十字街道。

　　“你信不信我把你扔进垃圾桶？”

　　“最爱你了也。”

　　草薙换了个位置把脑袋搁在他肩膀，脸颊的皮肤有点热头发磨蹭着他的脖子痒痒的。周防在心里说你当然要爱我，没有我说不定你被人切成肉馅卖了都不知道。然后他就忘了衣服肩膀的那个被烧的小洞和要找草薙算账的这码事。

　　“嘁，没见过你幼稚没品成今天这样。”

　　“有什么关系，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

　　那天之后，草薙正式成了HoMRa的老板，周防成为赤组的王的时候草薙理所当然的成为了领导者，他们一天一天的成长，从男孩变成男人，甚至某些时候草薙比他更像吠舞罗的大哥，冲动惹事的往往是他们，给他们擦屁股收拾烂摊子的一直都是草薙。

　　二十四岁的周防回想起来十八岁的草薙说过的话，又莫名的想到了那天他剥给安娜的石榴。

　　一颗一颗的剥了那么久最后就只得到那么一小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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