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卖之隔日相逢

　　那些纠结了太久的感情在一次空前爆发以后带来的伤痛，慢慢的结痂愈合。就像是星球爆炸，开始那么耀眼，一旦粉碎成星星点点的尘埃，无需掩埋，好像也就释然了。

　　徐小可正在处理无聊琐事的时候，徐妈致电，语气有点哽咽。她一惊，问是怎么了。那头凄凄艾艾的回，徐爸在下楼的时候把腿摔了，骨折。但重点是，当时是住在上层的一个美女恰巧走过。徐妈断定，徐爸是色心大起，所以糟了报应。

　　徐妈不依不饶，大闹一场。这下麻将场也不去了，非要弄出个道理。徐小可听的头疼，按着太阳穴，回着马上回家处理。挂了电话，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进了里间的办公室。

　　“我要请个假，老板。”毕恭毕敬。

　　“什么事？”头也不抬。

　　“我爸爸摔伤了，我得回去看看。”

　　陆裕明放下手头上的事，看过去，“去吧。”

　　她点头出门。在楼下拦了车，到小区的时候中午刚过。到家刚一开门，徐妈脸色很不好，眼睛微微红，应该是哭过了。头发也没怎么打理，前段时间烫的小卷，一团一团的堆在一起。看见徐小可，又抬手抹眼泪。

　　“进来吧。”

　　她走进门，伸着头看了看，徐爸右腿打了石膏。躺在床上，脸色不是很好。一派凄凉的看过来，喊了声，“小可。”

　　徐小可坐在床边，“爸，你没事吧？”

　　徐爸抬眼偷偷看徐妈，不敢言语。徐小可默默叹气，自家老爸被欺压了这么些年。奴性是改不了了，连一点偷窥美女权都被彻底剥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她握着徐爸的手，带着一点同情的，捏了捏。

　　“说说看怎么回事吧。”徐小可故意扬了声音让客厅的徐妈听见。

　　“也没什么，就是下楼没注意，摔了一跤。”徐爸小媳妇一样回。

　　徐妈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双手叉腰，“还没什么？我看是你不敢讲！我看你老脸往哪儿搁。为了看女人，摔了。你是活该。你不是活该是什么，一看见那个小女人下来。眼睛滴溜溜的转，腿断了吧，报应！你不是报应是什么！”

　　徐小可转头看看徐爸，他一副低头认罪的神态。“爸，你看了没？”

　　“可不就是看了！没看能摔这样！我跟你这么多年，我落什么好了我，到头来你还是为了按别的女人摔断腿。摔死你算了！我算是过够了，你看怎么办吧！”

　　徐爸一听，更不敢反抗，眼睛含泪的注视徐小可，眼睛里写着两个大字，救命！“我……我看了。”

　　徐小可拍拍他的肩膀，“你看了，确实，是，对的。你一个男人看看美女还不正常。”

　　徐妈一听不乐意了，本来喊女儿回来就是为自己撑腰的，结果倒戈相向。眼泪哗哗的掉，“好啊，你们父女同心，我算是看透了，这个家已经容不下我了。我走了算了”大喘气以后又说，“凭什么我走！我不走！我要死也死在这里，让你们恶心！我不活了，不活了！”

　　徐小可站起来，从柜子里拿出一个旅行包，“那是你自己收拾，还是我帮你收拾？”

　　闹事人显然没有料想到这样的结果，张着嘴，要嚎啕大哭的样子。徐爸赶紧打圆场，“小可，算了，算了。你妈也不是故意的，还是我的错。我的问题，你别为难她。”

　　徐小可斜着眼，“听见没？跟人家好好学学，看看你泼妇一样。以前那些书念哪里去了！”
　　徐妈，正要开口就听见门铃声。靠在一边抹眼泪。徐小可走出去开门，嘴巴呈圆型，“你，你，你怎么来了？”

　　转头间徐妈已经闪到了门口，眼睛里还噙着没有掉下来的眼泪，“小可，这谁呀？不，介绍介绍？”

　　徐小可黑线，您这变脸也变的忒快了吧……

　　***

　　“阿姨，你好，我是小可的朋友。我叫，陆裕明。听说叔叔的腿摔了，所以来看看。”

　　“哟，快进来，快进来。还带什么东西啊，这怎么好意思。不用换鞋，不用换。进来吧。”

　　徐妈瞬间像勤劳的小蜜蜂附身，忙前跑后的端茶，拿零食。

　　徐小可转着自己僵硬的脖子和大脑，这个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小陆，今年多大？家里几口人？做什么的？有没有女朋友？”

　　徐小可皱皱眉，“你调查户口啊。”

　　陆裕明礼貌的笑，“还没有。”一句戳中要点。徐妈听的心花怒放，恨不得长出两只小翅膀扇呀扇，扇呀扇。

　　两个人聊的欢畅，徐小可坐在沙发一角，探着头往主卧看。徐爸一脸哀怨的坐在床上抠手指，“小可，谁来了？”

　　“我朋友。”她示意不用理会。

　　陆裕明站起来走到里间，“叔叔，您好点没？”徐爸为还有人记得自己泪花闪闪，“没什么事，没什么事。”

　　徐妈理理头发，“小陆晚上留下来吃饭吧，我去买菜。”

　　徐小可听了直摆手，“不不不，他晚上还有事。你不能在这儿吃饭。对吧？”拼命挤眼。
　　陆裕明笑笑，“刚巧，今天没事。”

　　徐妈乐颠乐颠的拿着自己专用买菜篮，走到门口，回头，“要不要一起去？看看我们小区环境嘛，路上说说话增进一下了解也好。”

　　然后就成为锵锵三人行……

　　***

　　徐小可跟在后面，听着前面两个人交谈甚欢，默默隐形。又想起来自己手机扔在沙发上，打了招呼，回头去拿。

　　当门锁啪的一声打开的时候，徐小可就看见徐爸一生轻松的从洗手间走出来。不知道是不是腿上包着的地方不舒服，弯着腰挠挠。抬头看见徐小可，抱歉的笑笑，“不好意思，我没忍住。”

　　徐小可瞬间风化……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老实交代，还能有一点出路。”

　　徐爸坐在一边，一只脚没有穿鞋，厚厚的绷带里露着几根脚趾头。不知道抹的什么，黑乎乎的一片。“你妈让我装的，想你快回来。再带上次那个小伙子给我们看看，敲定一下。这是不是上次那个？”

　　徐小可一脸严肃，环着胳膊，“好玩是吧？她要闹，你还陪着。我妈长不大，你也跟着小。”
　　某人抠抠手指，“还行，就是为了装像点已经两顿不给我吃饭，有点受罪。小可，你有没有饼干什么的？先给我垫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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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徐妈带着自认为是准女婿的陆裕明回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自家女儿一脸愤恨的盯着自己，还有坐在一边老公的哀怨的眼神。

　　她咕噜，“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又转头对陆裕明笑，“不要在意，这是我们的家庭游戏，每月一次。”

　　陆裕明掩着嘴干咳了两声。若有似无的瞟了徐小可一眼。

　　徐妈进进厨房烧菜，挥着手，“小可，过来，过来帮我摘菜。”徐小可站起来不情不愿的走进去。留着剩下的两人在对视中沉默。

　　“眼光不错啊！上次那个呢？小样，不愧是妈女儿，换的挺勤快，还个个都出彩。”

　　“换的勤快还什么好事？”徐小可一把把菜叶子整个扯下来。

　　“那也比没的换强，是吧。”

　　徐小可又拿起一颗菜把菜叶子整个扯下来，“妈，我能不能请求你，祈求你，恳求你下次不要再这么玩了。再玩，能不能不要给我爸断食。他不小了，经不起这么折腾。”

　　徐妈点头，“虚心接受意见。”站起来欢快的洗菜，切菜，炒菜。

　　***

　　吃完饭，徐小可坐在沙发上消食。徐妈笑眯眯的进了主卧跟徐爸商量悄悄话。陆裕明坐在一边，看不出情绪，手里翻着茶几上的一本杂文。

　　徐小可进了卧室找个指甲剪，又坐回来，一点一点的剪指甲。换了左手拿，怎么都弄不好。剪了一个，狗啃一样。又用背面的锉刀一点一点磨。还是狗啃的一样。

　　就在她纠结着要不要用嘴啃一下的时候，陆裕明接过她手里的指甲剪。捏着她右手的手指，低着头仔细的剪。下午，阳光在房间里只剩一半，透着薄薄的玻璃，在他的脸上跳跃。两个人离的这么近，好像还可以看见对方脸上细细流动的血液。

　　他微皱着眉，指间轻柔。又用指腹来回的磨，感觉是否平滑。剪好以后抬手在空中与她相抵，好比一只交际舞刚刚开场。

　　徐小可眼睁睁看着他把手扣在自己的指间，稍稍用力。骨节间咯的微疼，但触感真实。她忽然就慌了神，眼神涣散，不知道看向哪里。

　　徐妈探着头，看见的就是自家女儿呆小症的表情。和心里的准女婿十指相扣。良辰美景，勾的自己心里的年轻情怀直冒泡。她笑笑，又缩回去。比打麻将通吃还开心。

　　然后拍拍徐爸的肩膀，肯定的说，“老徐，你这两顿饿的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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