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倾

作者:JoanneLa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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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翩若惊鸿


      前些天我打发了人去请晚歌,说是有要紧的事情让他得空时来一趟。
      正百无聊赖之际,见到晚歌走进来,我连忙向他招手,“晚歌,这边来!”
      他朝我笑了笑,把琴放在石桌上,问我:“找我什么事?”
      “我又想去玲珑醉了。”我耸了耸肩,表示自己对自己的无奈,“在这里无聊到了极点。”
      “如果沈大哥答应了,那就没问题。毕竟你是他名义上的妹妹啊。”
      “我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他了。他说过,只要我喜欢,怎样都行的。”
      晚歌极其无奈地看着我,又禁不住我的左一言右一语,终是答应了,“这次你又打算搞些什么另类。你要知道,上次你一曲唱完,长安城几乎所有富贵人家的公子都从我这里打听你,想与你结交一番。无奈沈大哥财大气粗,平时又尽得人心,人们又是惧他是匈奴人,才没敢来登门拜访。”
      “哈哈,原来我也会有门庭若市的日子啊。”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快点说说看这次你要表演什么,不要再像上次一样,演出的衣裳还是玉娘临时为你缝制!”
      “好啦好啦我的大乐师,你听清楚了。这首歌叫《发如雪》。”
      我挑了个低一点的调子把歌唱了一遍,看来晚歌是真的有过耳不忘的本事,只一会儿便能把整首曲子信手拈来。
      “月儿难道不觉得这首曲子要配上舞蹈才会美到极致?”
      我有些迟疑:“你怎么会如此认为?”
      “繁华如三千东流水我只取一瓢爱了解。”他自顾自地说,“你怎么会写出这样好的曲子。”
      “哪里是我,我不过是记忆力好些罢了。至于弱水三千,在当代汉朝,不一定有人愿意只取一瓢饮。”
      他摇了摇头,“这可未必。我的一个朋友倒是非常向往独一无二的感情。”
      我顿时来了兴致,在这个三妻四妾算属正常的朝代,竟然有人愿意一生一世一双人?!
      “不说这些了,月儿,你可有舞蹈的经验?”
      “那是自然。我自小便习舞,到如今已经十六载了。”
      “可你也不过十六七的年纪!”晚歌愕然。
      我的汗毛四处竖起,一时嘴快就忘了这具身子只有十六七,连忙回道:“我这样说,不过是开个玩笑,意思是我生下来便会跳舞的意思!晚歌莫怪!哈哈。”
      “以你如此轻盈的身姿,如此造诣的文学素养,你道你生下来什么都会我也信了!”
      两人仰天大笑。这是第一次我跟晚歌的愉快交谈,我越来越觉得晚歌像我在现代的朋友,随时都可以嬉笑打闹,我可以把我的喜怒哀乐写在我的脸上,他会看到。
      “嘿,晚歌你有没有看见我脸上写着什么字?”我狡黠一笑,把脸朝向他,瞪大眼睛,有板有眼的问道。
      他仔细地看着我,几分钟以后,他跟我说:“哪有什么字?”
      “哈哈,我脸上写着‘二逼青年欢乐多’呀!”
      “什么是‘二逼’?”
      “嘿,这你就不懂了。这个词一般形容人的言行举止不靠谱,不太正经,意思是说人笨的粗话。”
      他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嘿嘿,长见识了。”
      正当二人说笑之际,我看见沈曦朗从走廊踱步走来。真是的,天天都不见面,哪儿都有他!
      我正与晚歌道别,让他改天再来,准备走回房间时听到他说:“晚歌怎么不再坐坐?我们自上次玲珑醉一别后还未好好聊过!”
      我向沈曦朗福了福身子,“明月要回房间了,大哥你们慢慢聊。”
      他不悦地皱了皱眉头,俯下身子,在我耳边说:“我在你眼里就是洪水猛兽么!你天天都在躲我,我说过会给你时间!”
      等我紧紧地闭上房门,背脊靠着墙边,心里顿时寒意四起,他强而有力的字句在我耳边激烈地重新响起,“我在你眼里就是洪水野兽么!”
      我不敢再想,嘴上说,睡吧,睡醒了就能回家。
      梦里有久违了的爸爸妈妈,有喜欢的明星,有在英国发生的一切,还有……慕容凌珏。
      醒来又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玉娘坐在床头的椅子上,靠着床边的一角,睡着了。
      我把身上的薄被盖在她身上,想下床活动活动,不料玉娘醒了,她站起来,摸着我的额头,道:“没事了没事了。”说完又朝门外说道:“去请沈公子来,就说明月姑娘醒了。”
      “我怎么了?”我看着玉娘惊吓过度还没有恢复过来煞白的脸说。
      “你已经昏睡了两天。刚开始你把自己锁在房间里,后来晚歌第二日来找你,唤你你也没反应。沈公子就让人来把门打开,才知道你在发高热,整个身子滚烫,沈公子衣不解带地照顾了你两天。这不,刚刚才把他劝回去,你又醒了。”
      “劝回去好。免得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躺下,把身子侧向墙壁那边。
      不一会儿沈曦朗就来到了,他拿着我的手,诊了诊脉,跟玉娘说:“你去拿一副清热的药方来,她无碍了。”
      玉娘出去以后,只有我们两人在同一屋檐下。我内心担忧,惧怕,我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怕与他面面相觑,开始装睡。
      “我医术虽不好,但你身体是什么情况我也清楚。快起来穿衣服,不要再装了。”
      我也知道我演技十分不好,于是乖乖地坐起来,穿鞋,下床。
      他按着我的肩膀,让我坐好。他把床边的布鞋拿起来,一只手托着我的脚,另一只手慢慢地帮我把鞋穿好。我的鼻子开始有些酸,他手势看起来并不熟练,况且依他的性子,他怎能这般为我?
      他又把搭在屏风上的衣服拿过来,给我穿好,“刚生完病,不要用太大的力气来想,来做。”
      我点了点头,在漆黑的夜里,我的心开始暖起来。
      “对不起,是我吓着你了。如果你不是惊吓过度,不会高热这么久。”他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低下了头,跟我道歉。我拍了拍身旁的空位,示意他来坐下。
      “我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梦到了圣诞节,慕容凌珏拉着我的手,在英格兰每一个角落大声地喊:‘萧珩答应我了!珩儿答应我了!’又看到他生日的时候,全班的人以我为先,把所有的生日蛋糕都往他身上砸,毁掉了他用辛辛苦苦赚来的钱买来的Armani;想到了他咬了两个月的面包给我买来一枚求婚戒指……”我断断续续地讲了很多,讲了我可以讲的,也讲了我不可以讲的。我像个喝醉了的疯子,尽情地挥洒着我心里的愤怒,不甘,当然还有不舍,“不过我已经忘掉他了……哈哈,因为他再也,再也不会出现了啊。”
      说着说着我把头靠到沈曦朗的肩上,他的肩膀是厚实的,不会硌得我疼。我又睡着了,还讲了许许多多的梦话,最后只记得他将我搂着,跟我一起躺在床上。
      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睁开眼就看见沈曦朗,我连忙看了看我自己的衣服还在不在身上,后来只是发现自己吓自己。我整晚都躺在沈曦朗的手臂上,于是蹑手蹑脚地跨过他的脚,准备下床。
      他灵敏地拉起我的手,把我拢入怀,“你是明月!不是萧珩!告诉我,你喜欢的是我!”
      我有些惊慌失措,也只得告诉他:“我如今已不是萧珩,我爱的不再是慕容凌珏,但我不知道是不是你。”
      他放开了我,顿时鸦雀无声。
      自己处心积虑建造的一道防线,正面临逐渐崩塌的危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玉娘来找我,“月儿,你这次打算要什么演出的衣服?”
      “就给我做一套白色的舞衣吧,可以简单些,不打紧。”
      “纤舞,进来。”有一个姑娘应声而入,看上去比我小些,玉娘拉着她跟我说:“你在这里,没有个得心的人伺候也不行,纤舞是我的徒弟,跟了我几年,虽不像你有颗七窍玲珑心,但却也是个无所不能,得体的人儿。”
      “如此,月儿便谢过玉娘了。”
      “以后,你在生活上面有要求,可以尽管跟她提起。她手上的功夫可是一流。”
      我心里笑了笑,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万能的人。
      不过这个伶俐的小姑娘接下来的几日的表现真的是让我惊恐万分。
      那日我一时兴起,随手拿了一张草纸叠了一朵玫瑰花,一朵百合花,一只千纸鹤,还有很多星星。纤舞忽然对我说:“小姐,您是否喜欢这些式样,您看是否要纤舞为您将这些缝制在新做好的舞衣上?”
      我心想这纤舞真的是语不惊人死不休。
      “你会缝制这些花样?”我当初学叠,也学了几个晚上,不要说缝制了。
      “小姐,不难的。纤舞曾经一人独立缝制完一幅百鸟朝凰图,那比这个要难得多。”
      “你,说,真,的,吗?”我曾经看过现代的小姨用了三个月的时间缝制了一幅百鸟朝凰图,再仔仔细细地看清眼前这个比我矮一个头又年幼我许多的纤舞。
      她双目湛湛有神,颊边微现梨涡,肤色偏白,只是年纪幼小,身材尚未长成,虽然容貌姣好,却掩不住容颜中的稚气。
      “纤腰妙舞萦回雪?你会跳舞?”
      她向我作揖,道:“谢小姐赐诗。纤舞不会跳舞,自知姿色平庸,技不如人,怎敢入小姐法眼,此诗纤舞不敢当,若小姐不喜欢,可给奴婢取另一名字。”
      “哈哈。纤腰妙舞萦回雪?好诗!”未见其人,先闻笑声。想必是沈曦朗听到了我俩的对话,我喜欢窝在房间里,又不喜空气混浊,房门常常打开。
      墙角慢慢转出一袭白色身影,那是光亮的柔缎,在阳光下显得服服帖帖,穿在身上也觉得舒适飘逸。沈曦朗今天绾起了头发,发丝服帖顺在背后,他稍稍抬起了头,背抵在我房门前,稍有力度却不欠礼仪,向我一笑。匈奴人,也可以这么好看?
      “你用飘柔吗?这么自信!”我捂着嘴笑,打趣他道。
      “其实,我总不习惯卑躬屈膝的。”连日来的相处,沈曦朗跟晚歌已经习惯我嘴里吐出的新鲜词汇,带着一点点的疑问试着去理解,很少再有“十万个为什么”了。
      “我也不希望我自己是。人只有把自己变得越来越强大,才能握紧你手中的,抢到你想要的。”
      “你说的很对。”
      我转过头去看纤舞,“纤舞,你在我这里,不需要把自己当做下人,我不喜欢使唤人干活,但是我有很多事情都不会做,你要帮我。这是其一。其二,我愿与你诚心相交,你可以有自己的立场,但切记,谨言慎行,少说话多做事。知道吗?”
      她看了一眼沈曦朗,沈曦朗眉头动了动,稍有不悦地说:“还不应承小姐?”
      纤舞连忙,“是的小姐。奴婢知道了。”
      “我说了,你不需要把自己当做下人,每个人都有潜在的能量,你既然刺绣这么用功,以后我会帮你的。”
      “纤舞,既然你的名字不合适,就请小姐为你重新取一个吧。”
      “就萦雪,大哥以为如何呢?”
      “还不快多谢小姐?”
      “萦雪谢小姐。”
      的确如我所料,萦雪是沈曦朗的人。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不出三日,萦雪便为我缝制出一套舞衣,又依照我的吩咐,在裙摆绣上了一排玫瑰花,待我穿上后更是有十分喜欢。月牙色的舞衣腰间用水蓝色软烟罗系成一个淡雅的蝴蝶结,裙角绣着点点粉红桃花,外披一层白色软纱,窗外微风轻拂,随风而去的感觉油然而生。
      “谢谢你,萦雪!我很高兴!这套衣服我很喜欢!”
      “大小姐,又有什么事值得这么高兴啊!”晚歌踏声而至,不料看到我这身舞衣以后,又是惊呆了,“这……也真的的确让人觉得高兴!”
      “嘿嘿!你什么时候也这么二!”
      “彼此彼此!快,舞练得怎么样了?跳给我看看如何?”
      “我偏不,你看见了还有什么意思!倒是你!曲子练得怎么样?”
      他招手,让我去庭院。一挥手泼落在石桌上的桃花,把他那把宝贝琴放下,“别!这桃花我有用呢!你净给我添乱!”
      我让萦雪来,“萦雪,帮我把桃花捡回去,越多越好。”
      萦雪没做声,蹑手蹑脚地跑到桃花树下帮我收桃花。
      “你有什么好紧张的,这院子,什么都不多,最多就是花花草草。上次大夫说多种植物能帮助你恢复记忆,这不,沈大哥又栽种了许多。”
      我心想,是屁。呼吸多点新鲜空气对身体好,我是穿越过来的,哪有什么记忆。
      “行,你说什么就什么。别废话,快弹呀。”
      晚歌缓缓落座,修长而优雅的手指抚过琴弦,抚起了层层涟漪。音色犹如一泓清泉,引得我痒痒的。
      “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
      我不自觉地跳起了舞,那是久违了的,再有这种古典的意境的感觉。
      “很好。”我向晚歌竖起了大拇指。
      “你很好。”身后传来沈曦朗的声音,“可是我这次没有办法来看你跳舞了,我已经让玉娘安排好三日后你的演出,我有很急的急事,必须要回匈奴。”
      “你要去多久?何时走?”
      “明日启程。说不准,我会尽快回来。”他解下身上的玉佩,放到我的手中,“月儿,你拿着。你有任何要求都可以跟玉娘提起,若她办不到,你拿着这块玉,去钱庄找福伯。你要上街玩,可以,但一定要带这块玉。有这块玉在,长安城内无人能伤你半分。”
      半晌后,他像是凝视着一件珍品一样看着我,让我觉得浑身不对劲,他又说:“你要等我回来!”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手上的重量又添加了一分。
      他又用匈奴礼,朝晚歌鞠躬。
      “万万不可!”晚歌往后跳了数步。
      他用匈奴语跟晚歌交谈了几句,又说道:“月儿拜托你了,你倾尽全力也定要护她周全!”
      晚歌用尽全力的点了点头。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的心情霎时间变得好低落。晚上就要演出了,可我想起那日沈曦朗凝重的表情,我就觉得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发生,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小姐,我来给你上妆吧。”来的是萦雪。
      我由着萦雪在我脸上涂涂抹抹,也没什么心情研究什么妆好看。
      “小姐,你看这样可好?”萦雪拿起桌上的小铜镜,递给我看。随后又在我脑后轻轻挽了个小髻,其余乌黑的头发尽数散下,“沈公子说过,小姐不爱绾发的。”
      “你去取那支蝴蝶步摇来,替我插好。”我仔细地检查自己的妆容有无纰漏,萦雪却寻不出任何错处。这个年代虽没有眼线笔,我只能用眉笔轻轻地画了一圈。
      今日的浓妆艳抹,才更能一扫我因为担心而产生的憔悴。
      晚上依旧是座无虚席。我想我上次的惊艳亮声,如今应该是长安城内茶余饭后的谈资吧,不过,我还在筹谋以后呢,不借玲珑醉出个名,我以后怎样混!说就说吧!明星不都这样被说的吗!
      昏暗的灯光照不清我的模样。
      我示意晚歌开始。
      先是一段清冽的清唱,“狼牙月/伊人憔悴/我举杯/饮尽了风雪/是谁打翻尘世柜/惹尘埃是非”
      停顿半晌,众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萦雪小声地说:“小姐,那我关灯了。”我轻轻地唤了一声,“好。”
      晚歌的琴音渐响,我拖着舞裙,一跃而起,向后一扬,长长的水袖在空中划出完美的弧度,扫过众人。栏杆上耀眼的灯光朝我照来,圈出了圆。
      “繁华如三千东流水/我只取一瓢爱了解/只恋你化身的蝶”
      我用小碎步跑到了场中,把头埋在了长长的水袖下,琴声起,水袖甩开,连着往后退了几步,又向前跨了一步,飞快地转起圈来,桃花点点的水袖快速飞转着,就像一个保护膜把自己罩在里面,“晚歌,要进副歌了。”
      他颌首。
      “萦雪,把桃花洒下来。”
      一曲荡人心魄的箫声轻扬而起,无数娇艳的桃花花瓣轻轻翻飞于天地之间,沁人肺腑的花香令人迷醉。
      “谁在吹箫?”我一下停住步伐,我没有与此人经过排练,他怎会懂《发如雪》?
      “我好朋友!这是我送你的礼物!”晚歌仰头大笑。
      我想,漫天花雨中,一个美若天仙的白衣少女,如空谷幽兰般出现,一定倾倒众生。
      霎时宽阔的广袖开合遮掩,众人如痴如醉,几乎忘却了呼吸。在场每一人心跳脸红,不约而同想到她正在瞧着自己。
      我在看吹箫的是谁,这群混蛋。不过混蛋犯浑的时候我倒是阻止不了的。
      “你发如雪凄美了离别/我焚香感动了谁/邀明月让回忆皎洁/爱在月光下完美/你发如雪纷飞了眼泪/我等待苍老了谁/红尘醉微醺的岁月/我用无悔刻永世爱你的碑”
      此时箫声骤然转急,晚歌却不急不躁地和着。数十条粉色绸带从我的袖中而出,掌声四起,惊赞之声如雷贯耳。
      我别过眼不再看四周站起的人,好想捂住耳朵,不要听到这些声音啊。我接着旋转,丝绸在风中瑟瑟而动,好想就这样旋转下去,再也不要清醒。放下所有关于我的爱恨情仇,不再挣扎,不必再想。我不必等,也不必爱。
      音乐骤然停息,我停下舞步,最后一批花瓣悄然落下,飘落在白色的舞裙上,点缀出一片片绯红。
      “嘿嘿,小姐,真棒。”萦雪朝我竖起了大拇指。
      敢情我们仨,真是一群二逼。
      台下有些人起哄,“明姑娘为何不允许我们去府上拜访呢?”
      我先行礼,后迟迟才回答:“请各位取桌上的白纸,各写一句话。我是个随心所欲的人,也非常喜欢交朋友,各位盛情难却,明月不胜欣喜,只是不想身体欠佳,家兄不许面见太多人。诸位恕罪。”
      “那明姑娘需要在下写些什么?”
      “随公子喜欢。明月告退。”
      等出了大厅,萦雪还被众人缠着脱不了身。我扶着栏杆,俯下身子,估计是刚才转得太猛,胃里不太舒服,哎,这怎么前世身体的毛病也带到这里来了呢。
      “明月姑娘,你没事吧?”身边有人搀扶着我的手。
      我转过头去,那人俊美绝伦,五官分明如雕刻般有棱有角。外表看起来有些放荡不羁,但眼里不经意流露出的目光却让人不敢直视。一头乌黑茂密的头发,一双剑眉下炯炯有神的眼睛,高挺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散发着淡淡般的笑容。
      天子骄子!他跟慕容凌珏……长得一模一样。
      他看似随意地递来一页纸笺,我接过来一看。
      是一手刚劲有力的汉隶。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他却是比慕容凌珏更刚毅深沉。
      我呆住,“我还没出嫁呢。这么快就灼灼其华?”
      他嘴角略微抽了一抽,“你在舞蹈里,要表达的,我都猜出来了。不知道可愿意交我这个朋友?”
      我理了理衣襟,他虽是像慕容凌珏,这人嘛,还是得说话算话的。我向他伸出了手,“我是明月,很高兴认识你。”
      就算我不是冲着我的承诺,就冲着你跟慕容凌珏一模一样的小脸蛋儿,我也得认识你啊!
      不知何处,一缕清风吹过,他额前柔顺的发丝随风飘起,在空中划出优雅的弧度。黑色的发映着深不见底的眼眸,仿若珍贵的黑曜石,令人难以触摸的,稀世宝玉。
      这一刻,他们又是不一样的。
      慕容凌珏充满了阳光的温暖,而我面前的这个人,空洞,又深沉。
      还没等他回答我晚歌的声音早已传来,“去病,你在这里啊!”
      那男子回头一望,颌首示意。
      我抓紧了对面的人的手,“你姓霍?你是霍去病!”
      我的这句话,语气是坚定无疑的。
      晚歌接了我的话,“月儿,你跟霍去病认识吗?”
      霍去病!我见到了我的偶像!
      “晚歌,快,扇我两巴掌!”
      “你又在装什么逼。”说完,晚歌伸手掐了掐我的苹果肌。
      我张开双手拍了拍霍去病的肩膀,“啊!你是霍去病!我太高兴了!”说完便拉着他俩的手说,“我们坐下来聊一下吧!”
      不料自己说完就马上后悔了,女孩子总是有些矜持,才得男人喜欢的。
      霍去病拍了拍我的头,“明月姑娘,现在已经很晚了!我过几日再到府上拜访吧。”
      “你别管她,她就是这个性子,急得很。”
      “二逼青年欢乐多。”我举起拳头敲了敲晚歌的肩,嗔道。
      “二好,你二得多有趣。”霍去病看着我,打量道。
      我觉得全身发烫,“你知道二是什么意思?”
      “晚歌经常跟我说起你。”他笑道。
      晚歌扫了扫我肩膀的落花,“太晚了,你回去睡吧。改日我带你来请他吃饭,这回你可欠了他大恩了!”
      我看着霍去病手上拿着的玉箫,“刚刚的箫是你吹的?”
      “还请明月姑娘海涵,在下献丑了。”
      我乐得,看来今晚真的不用睡了。
      “你会吹箫,已经很难得了!”
      “明月姑娘,夜深了,你还是回去休息吧。”我依依不舍地走进房间,视线却不舍得从霍去病的身上移开。
      只是,他为什么会跟慕容凌珏长得一模一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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