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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屈
红发紫眸的男子,高高的坐在皇椅之上。一袭妖娆的黑色锦缎完美的贴合着他健壮的身躯。
一张银质的面具,盖住了他的半面侧脸,
他缓缓地抬起自己的指甲,端详着无懈可击的形状,露出倾国倾城的微笑。
“照您这么说,我是应该立刻把阴晴那个女人杀掉才是喽?”
“阙疑大人?”
声音如玉珠落盘,十分好听。
底下站着的一位年轻的公子,正是魔教重炀的青龙大人。
“是的,教主”阙疑不卑不亢的回答。
在江湖之上,谁人不晓青龙阙?
新月眉,桃花眼,八尺有余,白玉扇,
实乃不折不扣地美男子。
不过和座上这位天生的王者相比,却好似少了一些气势。
“呵呵。”重噩沉声的笑了起来,
明明动听的声音,却让手下数百侍卫毛骨悚然。
阙疑虽然故作冷静,却仍是被重噩的喜怒不定惊得一身冷汗。
直到重噩自己餍足,余音绕梁的笑声才逐渐散去。
“很可惜,这个女人。如今还有一点用处。”
“所以,阙疑——我还不能杀了她。在等等,如何?”
男人分明是询问的语气,阙疑却压迫的不敢说一个“不”字。
“属下该死,竟不知朱雀大人……”
阙疑一向擅长揣摩主上的心意,自然慌忙找借口推脱的一干二净。
重噩打断他,摆了摆手。“罢了,你下去吧。”
轻轻揉着眉头,当真疲乏了,这群人整日只会设陷坑友,为何不把精力放在对敌上呢?
无奈啊,重噩轻轻叹一口气。
“那……属下告退。”阙疑如获大赦一个闪身,消失离去。
重噩望着那一袭隐匿了的白衫,若有所思。
“现在,出来吧?”重噩慵懒的开口。
内营一片空灵寂静,没人回应。
那女人,仍在。空气中夹带着她身上有人的体温。
“朱雀大人?”重噩难得有耐心和她玩起了老猫抓鼠的把戏。
已经,没人应。
重噩挑眉,
“给你三个数的时间……”
“一。”
“二。”
一双玉润的纤手,灵巧的探入重噩的前襟,略带有挑逗性的游走在宽阔平滑的胸膛。
阴晴妩媚的呼吸,近在咫尺:
“教主,您回来都这么久了,你有没有想人家啊?”
重噩安抚住她不安分的手“别闹。”
阴晴不依他,挣脱了重噩的钳制,反倒钻入怀中。
“怕什么?”
轻轻怕打着重噩的胸膛,阴晴露出蛊惑的一笑。
阙疑那个臭男人,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竟然告状告到老娘头上来了。
“教主,你一定要替人家做主啊。”
“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
重噩揉着她软若无骨的玉肩,调笑着说道。
这里满室旖旎,春情只待。另一个比邻的营帐里却又是另一番场景。
“盖遇先生,宫里的细作飞鸽传书,轩辕今年有新进了一十三位童学生,全都只家世显赫的公子皇孙,看来是为了明年立冬的迎战在作准备了。”
玄武大人秦三恨抽茧剥丝的分析道。
盖遇先生点点头。用手捋了捋斑白的胡子,
“看来,轩辕帝也忍不住要开始反攻了。”
“只是,”秦三恨有些犹豫,那件事要不要说,会不会是他多想了呢。
“只是什么,你尽管说来。”
盖遇拍拍秦三恨的肩头,
这个稳重的沉默男子。可是如今盖遇最信得过的人了。
“童学生其中,倒是有两个女人。”
“童学生中……有女人?”盖遇皱眉。
“是,并且其中一个身世可算稀奇。”秦三恨不卑不亢的回答。
“稀奇的身世?”
“是,她是被贺兰乐坤收留在府中……”
“我是怀疑,她可能就是轩辕前朝那个私奔的娘娘的女儿?”
这不太可能吧,秦三恨望着盖遇发怔。关于这些只是秦三恨大胆的推测而已。
“我看到是十分有可能啊。”
盖遇斩钉截铁的回答。如果真是轩辕前朝的公主的话,那么重炀的起义,
终于可以说是名正言顺的了。
这意义,当真十分重大。
“三恨,你再陪我去地宫里看看,那个人到底恢复记忆没有。”
“是,军师。”
……
阳春三月,西厢花墙里的杜鹃忽然不期而开,
是很笨拙的花苞,待开不开的样子,煞是惹人怜爱。
清晨的阳光带着和煦的温暖,懒洋洋的铺撒在院前的黄土之上,
斑斑点点。一片暖晴。
起身简单的拾掇了一下,石兰催促宝坠给自己换上学堂的白蓝相间的学子衫。
嘱咐好宝坠不必跟着自己,石兰就匆匆忙忙的出了门。
唯恐上官花莲早已经等不及了,又要在西侧门劈头盖脸的埋怨一顿。
说来也真好,轩辕朗和刘梦耋来过不久。
一日石兰就在王府附近的一家茶楼里面,“偶遇”了微服私访的
轩辕朗。
显然,轩辕朗似乎忘记了四年前曾经与石兰相遇的往事。
一如既往的品吃点心。有一搭没一搭的和石兰聊着无关紧要的事情。
就在石兰犹犹豫豫的将上官花莲想要入国子监的请求说出口时。
轩辕朗竟然一口就答应下来。
还连胜夸赞石兰,外秀内惠,心地纯善。
告别了轩辕朗,石兰立即回到贺兰王府,她想要快一点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花莲。
石兰真心的为上官花莲感到高兴。她和花莲两人都不住在宫里。有时又一起上下学,
她始终坚信,只要她肯在努力一点,在多努力一点,
两人的关系,就会改善很多。
可是,如果石兰得知今后她和上官花莲会为了“争夺”贺兰王妃的位置,
而反目成仇,心中又该作何感想?
另一方面,轩辕朗回到皇宫后,就被早早堵在太子殿的刘梦耋拦住。
“凤歌,皇上把督监这次殿试的大师都交给你,看来当真是有意让你多加锻炼,马上继承皇位了。”
刘梦耋看着眼前这个冷峻的年轻太子。心中的喜悦由内而发。
这就是轩辕朗,当今天下唯一的血统纯正的皇子。
不出次年,他就要继承父皇的宝座,成为轩辕帝国高高在上的统治者。
而自己,既是当朝宰相,又是太子殿下的老师。
轩辕帝国的命运,一半就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这真是,令人神清气爽的事啊。
“这全都仰仗老师的提点。”轩辕朗得体的进退。更是礼数周进的望着刘梦耋,
“殿试就在下个月举行,老师一定要前来观看才是。”
刘梦耋笑的合不拢嘴,“一定,一定。”
国子监入学的规章很是苛刻。整个学社里面也不过只有十来个贵族的子弟
,加上石兰和上官花莲,正好十三个。
上官花莲第一天入学,就被紧张不已的石兰拖了后腿,来迟了一炷香的时辰。
本来就是浑水摸鱼进来,又不知道勤奋表现。
两人第一天就给刘梦耋留下了极坏的印象。
“过来,介绍一下。”
刘梦耋向塑料盒上官花莲勾了勾手。
“这位是上官花莲,”刘梦耋比了比花莲,仪式性的介绍到。
“这个是贺兰王府的金筱郡主。”他拍了拍石兰的肩膀,语气却更是敬重了一些。
石兰和贺兰都注意到了这其中的细小差别。
却都心照不宣的没有表现出来。
至于谁真的没有在意,谁暗自怀恨心里,
也是一笔清帐了。
黄色的案桌后面,星部罗盘的坐着十一位世家子弟,粉蓝,金红,翠绿,蓝紫,七彩斑斓,眼花缭乱的锦衣玉符,迷花了石兰的眼睛。
这些,全数都是风流俊彦的年轻男子,
面善的有之,庄重的有之,嬉笑的有之……面无表情的亦有之。
这个面无表情的,竟然是她名义上的哥哥——贺兰陵。
石兰皱着眉头,他一脸不善的注视着自己,是石兰做错了什么,还是失了礼仪,
石兰仔细地回忆了一下从进皇宫,到入席的整个过程。
并没有啊。
那么到底是什么让一向不把表情如此明显的展现在脸上的哥哥,
面色不善的看着自己?
大概就是那件事了吧,你不情我不愿的指婚……
荣景熙是当今太子妃的弟弟,容府未来的当家之人,自然有资格和贺兰这类的王孙贵胄一同入国子监学习。
不过,心不在焉的看着有史以来国子监第一次出现的两名女学生。
他还是惊讶的锁定了一张清秀的脸庞,
似曾相识的感觉……
石兰静默的走在官道靠边的位置,尽量不要让人们注意到自己。
上官花莲没有等她,这是石兰没有预料到的。
花莲她,真的那么讨厌自己?
石兰沮丧极了。
“母亲大人叮嘱你的事情,你就没有记在心上么?”
贺兰陵不知从何处冒出来,下了石兰一大跳。
“什么?”
“听不懂么?”自从得知了那件事情,贺兰陵如今是一点也不想辛苦自己来隐忍他对着个名义上的妹妹
有多厌恶。
“不是吩咐过你练字,如果认真写过,不会像刚才那样。”贺兰陵用的是陈述句。
他言之凿凿,一点不怀疑石兰从未练过字的事实。
母亲带石兰一向偏爱,甚至因此忽略了花莲表妹。
无端让花莲平白多收了许多委屈。
可是,为什么石兰本人却没有丝毫的自觉?
她到底是怎样一个没有心肝的人啊!
难道,拥有母亲的疼爱,这种花莲和自己都求之不得的事情,
在石兰眼中不值一提么?
贺兰陵的脸色冷了下来。直直的的盯住石兰的眼睛,盯的她背脊发凉,心里一阵发虚。
“哥哥?你这样看着石兰做什么?”她嗫嚅道。
“你最好记住,出了家门,你就是贺兰金筱,代表的是我们贺兰王府,今天的事情最好不要在发生一次。”贺兰陵严厉的看着她。
被严厉的国文老师当场拿着大字向大家展示,
羞辱“字不如其人”,一点不像大家闺秀,
难道是石兰愿意的么?
这样伤人的话,哥哥真的很过分。
“我知道了。”石兰紧咬下唇,忍住不然眼泪流下来。心中委屈无人可说。
贺兰陵却早已经衣带翩跹的,掠过石兰的身侧,目不斜视的大步走出去。
石兰正正的望着这个见面为数不多的被她称作哥哥的英俊少年,
究竟为什么,她始终融入不到他的生活?
同样是妹妹,为何贺兰陵连着花莲,要一同排挤她呢?
石兰心中着实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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