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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意黯然漆黑夜
你…走!快走啊…姐姐快走!”身后猛地被人推开,我回过头时只来得及看到小屁孩惊呼的样子,脖子一阵刺痛,全身就失去了力气。
我趁着自己还未晕倒,对那小屁孩笑了笑,嘲笑道:“走不了了。你们蝉南门的人真是阴险,还正道呢……”
“我…我…”那小屁孩被我的梗塞了,我我我的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的出来。本来也是,他有什么借口可以反驳的?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招可真妙……
只是不知他们从哪请来的高手可以这么神不知鬼不觉的打晕我……
还没想完,我眼睛一黑,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已经不在树林里了,而是在一件厢房里,西边摆床,东有窗。梨花木制的梳妆台紧贴着窗沿,这厢房的布置简直就跟我在西湘谷的厢房一样。
这更加证实了我心里的想法,西湘谷出内奸了。
我给自己倒了杯水,不知他们给我吃了什么,我体内的内力居然不见了,就连身子也是软得不行。
我倚在桌子上,思考着这次谷主会不会知道,因为我没有受伤,谷主是感觉不到我生命受到威胁的。所以,这个内奸不但清楚我房间的布置,还知道我身上的同命蛊……
除了谷主和我还有莲子池,是绝对没有人知道我体内的蛊的事情。
莲子池是不可能,我相信她。
那么,是谁?
门突然被推开,打破了我的思绪,我抬眼,进来一个长的极其清秀的丫鬟,手里还抬着几盘小菜,她低着头,把菜一样一样的摆在桌子上,有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实在是无趣。
我瞧了瞧那些菜还真是和我口味,糖醋鱼、土豆丝,恩,不错嘛。居然连我爱吃什么菜都知道……
莫不是那人欢喜与我?
好吧,这个也不是没可能的。
拿起筷子,我夹了一块鱼肉喂进了嘴里,还别说,味道真不错。接着又把那鱼从中间往两边分开来,我有个习惯,便是吃鱼的时候喜欢从里面开始吃。也正是如此,我发现了这鱼的里面居然有一张纸条。
我顿时睁大了眼睛,难道是莲子池混进来了?不对不对,如果真的是她,依她那样的性格应该是杀进来才对,而不是偷偷摸摸的藏纸条。
解在鱼,望杀采,莫负君意。
叹了口气,我起身把那纸条在烛火下烧掉,然后动了动身子。果然那鱼肉便是解药啊,内力也在慢慢地恢复了过来。只是比较好奇到底是谁这样帮我。
也罢,他有他的意,我也有我的任务。
为了掩人耳目我草草的吃完几口就躺在了床上,露出一副疲惫的样子,朝着门口喊去,“我吃饱了。”
于是那丫鬟又进来了收拾东西,我咳了咳两声,“那个…”
她抬起头,很是疑惑的问我:“姑娘有何吩咐?”
我默,这蝉南门是不把我当一回事还是觉得我没了内力便不足为道,这服务态度也太好了吧,那丫鬟居然没有给我脸色,本来还打算利用一下丫鬟的不礼貌来闹闹的,现在怕是不行了。
“唔,我全身都好软,是怎么了?你们给我吃了什么东西?”我装作很是愤怒的样子,瞪着她。
那丫鬟连忙过来拉住我,说道:“姑娘莫气,华儿给姑…”
我趁着她低头说话时,伸手点了她的睡穴,将她放在床上。然后利利索索的起身把我们的衣服对换,再把自己的头发也绾成丫鬟头。我起身,朝桌子边走去,恰好看到铜镜里的自己。
一身丫鬟装,外加手里拿着的盘子,脸色有些苍白,嘴唇也白得吓人,出个任务竟然这般折磨了自己。回过头不再看去,我把盘子都收拾好了,推开了门。
一般的丫鬟在府里走动时都是低着头的,所以我也不怕自己脸被人看到。
我用余光巡视了一遍,四个劲装男子守在门前,听着呼吸声来数,东南西北各有四个,把厢房围得死死的,虽然我自认武功不错,但在我没有内力的前提下想要逃出去还是有点难度的。难怪蝉南派的人那么放心我。
他们看见我抬盘上的盘子,默然的交流了一下眼神,然后让开了路,示意我走。
﹡﹡﹡
落日红霞遮了半边天,蝉南派的内景虽然没有西湘谷的好看,但也不是没有风格的。
出了我的那个厢房便看见了一池荷塘,池面铺满了大大小小的绿色荷叶,风一吹,就是一股荷叶味迎面扑来,煞是好闻。只可惜了还没到夏日,池塘里没有荷花的影子。
我寻着小路四处巡视,来来往往路过的丫鬟和小厮很多,但多数都是互不干扰,各做各的。最都就是遇见熟人打个招呼,就连说话都不敢说大声。于是我也偷得个乐,开始熟悉府里的布置。
幸好蝉南派的人没有把我的筚篥收去,不然我还得费心思去找筚篥。
“那边那个丫鬟,给本少爷过来!”
我一顿,这声音不是那小屁孩的吗?他在叫我?
这会,这里也只有我这么一个丫鬟。
“叫你过来!”小屁孩的声音越来越近,袖子里的筚篥已经被我握住,我思考着等他过来的时候一把打晕他,这样还可以有个人质,反正是他自己送上门。
结果,我的计划不但没成功,反而还去了他的厢房。
小屁孩的厢房不大,布置简便,看起来很是宽敞。
“姐姐,我就知道你不会有事的!”小屁孩压低了声音,拉住我的袖子,毫不掩饰自己语气里的兴奋。
我没好气的敲一下他的头。
他捂着头,扁嘴看着我,又怕呼喊出来惊扰了他人。
我问道:“你兴奋什么?我可是要去杀你哥哥。”
“我说过我讨厌我哥哥!”
我点了点了,看着他:“为什么?”
这次我是警惕了点,怕这其中又有什么计划之类的。
他站在我旁边,十岁的个子只长到了我腰处。
他咬牙,说道:“他…他和我娘…我娘…”他又深呼吸了一口,说话的声音都带着梗塞,“有了床笫之事……”
床笫之事……
我猛的扭头看向他,觉得自己的思考都慢了半拍。
一个十岁的孩子,说自己的娘和自己哥哥。
这绝对不像是在演戏……
那是一个怎样的故事呢?
小屁孩的娘是蝉南派掌门的最后一妾室。年纪也不过三八年华,保养得极好。入冬了,他娘说是想要去长安街市添些许衣物,这是可以玩的机会,小屁孩在央求自己爹爹的同意下也去了。谁也没有料到在街市上居然遇上了外出办事的南旺财,于是南旺财很好心的请自己的姨娘去酒楼吃顿饭,而小屁孩却跟着丫鬟们玩去了。长安街是天子脚下的街市,人肯定是很多的,于是小屁孩就与那些丫鬟分散了。但小屁孩也不是什么路痴,凭着自己的记忆往那间酒楼去,却在一个巷子里看到了他的娘和南旺财纠缠在一起,女子的娇呼和那禁缠在一起两具衣衫不齐的身影。
即使只有九岁的他,也明白。
那是什么。
故事说完,小屁孩早已哭得泣不成声了,原本嫩稚的脸上挂满了泪痕,纵横交错的,竟让我不知所措。
“那时的我站在巷子外……一句话都不敢说,就怕哥哥…会杀了自己…我每天都会做噩梦…梦到哥哥追着我杀…一年,我每天都不敢真的睡觉…”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打断他的话。
“南男…”
南男?真是好名字。
我笑了笑,看见小屁孩正盯着我看。
我伸出手抹掉他还未流出的眼泪,说道:“姐姐替你出气好吗?那种哥哥……我们不要。”
接着我迅速的点了他的睡穴,这样被人才不会怀疑我为什么会出现在他面前。
小屁孩…
姐姐给你吹首曲子吧。
我把筚篥凑到嘴边,五指安放,缓缓的吹起了销魂。
一首没有杀伤力的安魂。
只是想吹给小屁孩听罢了。
屋外,人声沸腾,天色已黑,夹杂着火把的颜色。我推开门,嘴边的筚篥依旧奏着安魂。
所有人将我围住,紧紧的盯着我,就怕我下一刻会有什么行动。
“你们的小公子在我手里,你们还要动吗?”我停下曲子,看着他们。
半响,没有人回答。直到有人呼喊,掌门到。那些围着我的人才让开一条道。
来人有三。前面带头的一身棕色劲装,面色严肃。旁边有一着天蓝色云祥卦的年轻男子,再隔壁是个女子,凤眼罥烟眉,面色如花,身姿娇小,走起路来一飘一飘的,像是要被风吹走一样。
我瞧着那女子的样貌和小屁孩有点像,心中了然,那就是他的娘了。那么一个是掌门,另一个就是旺财了。
“放了我儿——”那女子一见我,就要冲上来,却被她旁边那个看起来很严肃的男子给扶住了。
“你现在过去不是让她多个人质吗?”那男子说道。
小屁孩的娘听着,弱弱地喊了声夫君,便不再有动作,只是看着我。
我眨了眨眼,指向旺财,问道:“他便是烂旺财?”
南望采没有因我的恶言生气,反而是笑意浓浓,对我说:“墨护法果真是聪明才智,居然得了解药跑了出来。我蝉南派小看你了。”
“哦。所以呢?”我继续问。
他显然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平静,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我对他们笑了笑,说:“我只要完成任务,你们何必那么逼人呢?”
这里的人太多,如果我一个人硬闯而且要保证完成任务的话有些困难,若我出销魂曲,蝉南派就会全灭,小屁孩……
会恨我的吧。
“你们西湘谷实在是欺人太甚,居然敢打我儿的主意!”说完,蝉南掌门就像我扑来。
我一惊,想不到他居然那么冲动,和小屁孩的性格一点都不像!
“欺人太甚?你们正道又好到哪去?那个天真派的人怕也是你们故意透露给他我要刺杀南旺财的消息吧?明明被人利用了还傻呼呼的说是报恩,真是讽刺!”我飞身对他对打起来。
看见我飞身离开门前,立刻就有人冲了进去,把小屁孩抱了出来。
“你们本事可真不小,居然还有内奸在我西湘谷内!”我大吼道,翻身避过他。
几番下来明显是我占了优势,我立马当先一脚劈在他肩膀上,然后把筚篥指向他的脖子处。
“叫他们退下!”手中的筚篥更进一点,我朝着底下的人吼道。
掌门也是没有想到我居然挟持了他,硬是愣了会才急忙大叫到,“你们退……退下!”
地上的人退了几步,慢慢的散开来。
我劫持着他落在地上,朝着南旺财站的地方走去,他的隔壁小屁孩的娘正抱着小屁孩,一脸的恐慌。
“我只杀一个人。”我眯眼笑道,然后迅速的飞身来到南旺财身后。
身后往往都是一个人的死穴,因为他的后脑没有眼睛。
“莫要再沾上血腥了!”一道声音响彻了我整个脑袋,一道白光闪在我眼前。身体的本能让我退后两步。也使我更本能的朝南旺财拍了一掌。
用尽我全身的内力和力气。
晃眼间,我似乎看到天空飞满了白色莲花花瓣。花瓣中有一个人。
白色的衣袍黑色边,立体线勾成的一朵白色的莲花。白色的头发在蓝色的天空中张扬飞舞。如刀般的鼻梁下桃花瓣的薄唇,黑色的眼眸暗淡无光,像被一块布遮住,波澜不惊。肌肤如雪,胜似天仙,纯洁如纸,美如莲花。
“先生!”人群立刻跪在地上,就连那掌门也是。除了我旁边中了我一掌的南旺财。
那人看着我,黑色的眼眸里没有任何情绪,我别过头,扯出筚篥里的一条银丝,然后飞身停在半空中,与他对视。
“不管你是那个门派的人,我不得不说你的出场是挺好看的。可是……”手里的银丝在夜色下若隐若现,“他必须死!”
嗖的一声,我手里的银丝就像把箭,朝南旺财刺去。
“你的手沾满了血腥……”轻渺的声音就像是从九天之外传来的一样,我的心突然扯了一下,手腕被一道无形的力量给抓住,把银丝的方向打歪了。
我要着唇,这人练得是什么武功?无形的?
“你玷污了你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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