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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访
庄雪回到房间里，锁好门，边拨通电话边走到窗前。
“嗨，雪莉——”
“你把爱莎弄哭了。”她直截了当地打断对方的话，“给你两分钟解释。”
“……”狄恩很无奈，“我和爱莎的事，为什么要向你解释？”
她嗤笑了声，靠在窗前的软椅上，望着外头低靡的夜色被盏盏路灯映照得昏亮：“你们吵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对那个索菲亚很感兴趣……”她低声道，“我知道你和威廉是一伙的。”
狄恩顿了一顿，沉默了很久，才叹着气笑道：“威廉已经被美色冲昏头脑了吗？”
“他什么都没有告诉我，是我自己猜的。”她语调很慢的轻声说，“元旦，‘爱丽丝’酒吧，电话，枪声……狄恩，我可不是爱莎那样的笨蛋，会以为你在那种时候打来电话只是一个巧合。”
狄恩郁闷极了，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她没有听清：“你说什么？”
“没什么，”他随口混了过去，又问，“爱莎在你身边吗？”
她听懂了他的意思：“不在，她哭累了，现在睡得很沉。”
“那就好。雪莉，你听着，我接下来说的这些，你一个字都不能让任何人，包括爱莎知道。”
“放心，我自有分寸。”她淡淡答。
得到她肯定的保证，狄恩才继续说下去。
“如你所说，我和威廉确实是一伙的，至于上次酒吧的骚乱……没错，始作俑者就是我们。”他停了几秒，才接着道，“目的是干掉地头蛇，然后取而代之。”
她略一蹙眉：“这么说，现在整个苏格兰的地下世界，都已经被你们掌控了？”
“不，是包括英国在内的半个欧洲，”他笑着补充道，“不过‘掌控’这个词用错了，现在没有什么地界可以做到这种程度。只能这么说——现在的老大，是我们。”
纵是见过大场面的庄雪，听到这些天方夜谭般的话也不禁怔住。过了半晌，她的声音才恢复了神智：“你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一年多前。”狄恩回答她，“关于索菲亚……其实事情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接近她，只是因为她的表姐对我们而言很有价值。”说到这里，他苦笑了声，“可惜这些都没办法对爱莎说，所以她生气，我也没办法。”
“为什么不能对爱莎说？”庄雪有些不解，“怕她知道你涉黑以后会嫌弃你？”
“当然不是！”狄恩哭笑不得，但大概是想到了恋人，他语气低柔，“我不能让她涉险，只想让她无忧无虑一直到老。”
庄雪抿唇笑了起来：“狄恩，你太霸道了，爱莎的想法你了解吗？有问过吗？”
“你以为她是你吗？”狄恩不以为然，也不再想继续谈这个话题，“我不能再告诉你更多了，如果还有什么疑问的话，你可以直接去找威廉。”
这是我的底线，如果不甘心，欢迎去骚扰你的姘头。
庄雪轻声笑了笑，没有搭腔，很识趣的挂断了电话。
几天后的一个晚上，她在洗澡的时候脖颈突然传来一阵细微的辣痛，走到镜子前仔细检查，月牙形的伤口很深，虽已经结痂，但似乎是碰到水的缘故，有些发炎。
她伸出手指，无意识的轻触伤处，心里好笑的想：那家伙咬得这么狠，简直像是跟她有什么血海深仇一样。
想到文楷，她又不禁想起那天从奥本回来，他坚持要送她，而她仍对他的黑色雪佛兰心存余悸，就找了个借口：“你没有驾照，在途中如果被拦住了怎么办？”
他挑了挑眉梢，没说什么，只是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驾照，在她面前晃了晃。
“是真的？”她狐疑，“狄恩不是说……”
“真的，”他看着她，一双漂亮的黑眸含着似有若无的笑意，像蛊惑，更像某种形式的承诺，“当然，对于其他女人来说，就是假的。”
泡完澡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她披上浴袍，赤着脚走出热气氤氲的浴室，正拿着条白毛巾擦拭湿漉漉的头发时，床铺的方向忽然传来轻微的响动。
她察觉到异常，倏然停了动作，抬头往声源处望去。
就一眼，就彻底无法淡定了。
年轻人穿着身黑色西装，内里的白衬衫系了条浅色领带，除了头发微微有些凌乱，他看起来仿佛是从哪个正式的谈判场合走下来般。
“庄雪，晚上好。”
他轻声说，嗓音如流水一般悦耳。
他坐在她的床上，表情和姿态都很放松，嘴唇微微翘起，眼眸明明比夜色还要乌黑，却又烁亮得惊人。
庄雪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瞪着这个不速之客半晌，才晃过神，喃喃道：“老天，你在干什么？”她看了眼半开的窗户，眉头皱得更深，“采花大盗？还是夜礼服假面？”
见他没有答话，她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文楷？”
他眼底浮起了笑意，在她快要走近时伸出手，一把将她拉进怀里。
“我很想你，非常想。”他低声说着，俯下头吻她。她试图推开他，却被他用两根指头扣住下巴。他强迫她启开嘴唇与牙齿，然后将舌头伸进去。挑逗、诱惑、深入的而令人窒息的吻。
不得不说，他的吻技真是越来越好了。
庄雪迷迷糊糊的想着，虽然对他强盗般的行径很是不满，但她并没有反抗，只是闭上眼睛，享受这样一个美好缠绵的亲吻。
然后在对方想要进一步深入时，及时的制止了他。
“文楷，”她双手抵住他的胸膛，抬起眼睛认真地直视他，笑着轻声说，“我并不是你的女人，如果你想和我有进一步发展，请在此之前，征得我的同意。”
“你不同意？”他终于松开她，低声问，注视着她的眼眸有近似沉迷的光。
“是的。”她颔首，说，“我以为上次已经说得很清楚了，这种事不应该再次发生。”
“那刚才的吻？”他伸出左手，用指腹粗粝地摩挲着她的嘴唇，“你为什么让我吻你？”
“因为你的情绪很不稳定，”她偏了偏头，避开他的手指，很不客气的回答他，“我怕你恼羞成怒，又要咬我一口——要知道，你的牙齿简直比狼狗的还要锋利。”
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满，文楷沉默了会儿，却并没有完全松开她，只是捡起适才掉落在床单上的毛巾，然后双臂环住她的腰，使力将她抱起来，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
他笑了一笑，说：“不要动，我帮你擦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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