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进化论

　　司凌听到外面挽秋的话立刻就起身，等她整理了下衣衫重新坐好的时候，郑忠已经被挽秋给迎了进来。他先是给司凌行礼，这才道：“皇上今日下朝特意选了几本书，让奴婢给惠嫔娘娘送来，说是娘娘喜欢看书。若是娘娘喜欢这些书，等看完了，皇上再挑了类似的送来。”

　　司凌甚至阻止了上前接过书的挽秋，亲自起身从郑忠的手中接过那三本书，也不说话先是低头一一看了。这三本书分别是《春秋野记》、《草堂传记》、《兰瑞夫人传》，她略微翻了一番，甚至低声念了一段《草堂传记》的词句，这才满脸欣喜地抬头看着郑忠。

　　“请郑公公回去转告皇上，就说嫔妾很是喜欢，喜不自胜。”她说话的时候，手还轻轻的抚摸着书本的封面，再高兴不过了。

　　郑忠就呵呵笑着道：“娘娘喜欢，也就不枉费皇上特特挑选了这几本书了。那奴婢就回去复命了，对了，皇上还说，昨天晚上的竹笋老鸭汤。又说着汤只怕是要费工夫，让娘娘准备着，晚上得空，皇上就过来喝汤。”

　　这话几乎就是明示了，司凌愣了一下就反应了过来，笑着道：“劳公公费心了。”说着转头看向挽秋，“挽秋，你去送送郑公公。”

　　等到人从屋子里面出去，司凌这才重新坐下，然后面带沉思地把那三本书放在了自己的跟前。

　　虽然有想着从书入手，可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封钺竟然会赏赐下来三本书给她看。听郑忠话中的意思，这三本书还是封钺亲自挑选的。

　　先是昨天晚上的古筝“凤鸣”，接着是今天的这三本书。在司凌的心中，只怕这三本书的分量，要比那架前朝皇后的爱物“凤鸣”要重的多。

　　封钺在书房中批看全国各地送上来的请安折子，郑忠送了书回去就轻手轻脚的进去，直到封钺看完一本折子抬头，他这才提着茶壶过去给封钺的杯子里面续了茶水。

　　“东西送去了？”封钺伸手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往后靠在了椅背上。郑忠放下了茶壶，绕到后面轻轻地帮着他揉按肩膀，这才开口道：“惠嫔娘娘看到皇上赏赐的书，很是高兴，竟然亲自起身从奴婢手中接走了手，还当场翻开了两眼，念了一段《草堂传记》里面的话。奴婢看着，她是高兴极了的。”

　　他事无巨细的把司凌的反应说了一遍，这才停住。

　　封钺眯着眼睛，半响才慢吞吞地开口：“她倒是个妙人，在母后和众位妃嫔跟前，落落大方又沉着稳重。在朕跟前，害羞内敛。朕昨夜赏赐了她‘凤鸣’都不见她有多喜欢，反而是几本没什么意义的书，就高兴的不加掩饰……”

　　“传下去，今晚朕还去碧云台。”

　　郑忠低声应了，封钺重新坐直了身子，拿起一本折子重新开始看。郑忠这才躬身退了出去，把封钺的话给传了下去。

　　当天晚上，封钺到碧云台的时候司凌正坐在灯下翻着手中的《草堂传记》认真的看着，见他进来，守着的楚竹正要出声却被封钺抬头示意给拦住了。

　　封钺的脚步放的更轻，慢慢走到了司凌的一侧。低头看着那页的内容，发现司凌看得入神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到来。他正想出声就听到司凌开口。

　　“楚竹，帮我倒杯茶水过来。”说着，司凌就抬头，看到封钺的时候似乎吓了一跳，整个人都下意识的往后仰去。

　　封钺反应快，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臂，然后才笑道：“朕就这么吓人？”

　　“皇上什么时候来的，竟然也没有人通传一声？”她下意识地开口，然后才反应过来，连忙挣脱了封钺的手，跪在他脚边道：“不知皇上驾临，嫔妾失礼，还请皇上恕罪。”

　　封钺忍不住轻笑了一声，伸手拉着她起身，道：“是朕不让人通传的，只是没有想到你看书竟然看得如此入神，连有人进来也不知道。”

　　司凌站直了身子，低头抿唇笑着。

　　“皇上送来的书，嫔妾以前还没有看过，见猎心喜就看得忘记了时辰。”她说着朝着外面看了一眼，这才歉意地看着封钺，“皇上，嫔妾先让人传膳？”

　　晚膳自然是有封钺之前钦点了的竹荪老鸭汤，除此之外，就是几道秋季常见的滋补菜品。两人用完晚膳，封钺四下看了一眼，见着了放在琴案上的“凤鸣”就示意司凌弹奏一曲。

　　司凌面露难色，依依不舍地看了一眼被放在百宝阁上的书，这才低声道：“皇上想听什么曲子？”

　　“今天夜色甚是美好，不如惠嫔和朕一起到外面，弹奏一曲《秋思》？”

　　她能够说不好吗？

　　又是一夜的浓情蜜意，第二日一早，楚竹进来叫醒司凌的时候反而是封钺先醒了过来。吓得楚竹连忙跪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被封钺给喝止了。

　　封钺的声音压的低低的，道：“什么时辰了？”

　　“距离皇上早朝还有一个时辰。”面对封钺这个高高在上的帝王，楚竹也下意识的跟着压低了声音，生怕惊醒了司凌。

　　“半个时辰后过来叫朕。”封钺吩咐了一句，就挥手示意她出去。楚竹连忙跪着后退了两步，这才轻手轻脚的出去，直到到了外面，这才松了一口气。

　　郑忠见她这样，忍不住开口道：“惠嫔娘娘没有起身？”

　　“皇上醒了，说是半个时辰后再去。”楚竹担忧地回头看了一眼，“只是，这实在是有些于礼不合……”

　　郑忠也是惊讶的瞪大了双眼，半响才松了一口气，笑着道：“看起来，你们惠嫔娘娘颇得皇上喜欢呢。”

　　封钺并不知道外面奴才们的讨论，只是用手支起脑袋低头看着司凌睡熟中的五官微微的发呆。

　　精致的五官，就连睡梦中都微微抿着微笑的唇，他见过比司凌更加漂亮的女人，也见过比司凌更加具有女性风情的女人，丽妃就是其中最显眼的那个。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有些在意这个女人。

　　“惠嫔……”他低声念着“荣暖”这个名字，屋内昏暗的光芒让封钺的表情变得更加不可捉摸。他看得出司凌在压抑着自己的本性。这没有什么不对的，后宫中所有的女人都只会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他看。可是，只有司凌会在他面前表现出最笨拙的一面。

　　甚至是故意表现出笨拙的一面。

　　她竟然敢直言开口琴棋书画样样稀松，甚至连那只能勉强入耳的古筝也敢弹给他听。若是换了其他人，只怕早就早借口推辞了吧？

　　身下的人那浓密的睫毛微微颤抖了一下，封钺低头看着她似乎快要醒过来，甚至自己都不知道是为什么，竟然重新躺在一旁装作还在熟睡。

　　司凌慢慢睁开了眼睛，屋中的烛光让她眯起了眼睛。

　　“楚竹……”她低声叫着，等到听到外间守着的楚竹进来，这次低声问道：“现在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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