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抚梦里青草岸

作者:白嘉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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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章奈何缘浅


      怀孕四个月,傅离岸小心翼翼地护着她,什么也不让她干,做产检的时候一次也不落下,每天总是早早把工作处理完回家。许青舒笑话他太紧张,他说他就是紧张,一点也不掩饰。
      可是最近几次的产检结果并不理想,胎象并不稳定,偶尔还会有见红。许青舒知道情况后,更是精神紧绷。
      这半个月来,夜里开始做恶梦,她总是梦到自己血淋淋地开着车,梦里有人撕心裂肺的喊着不要。
      傅离岸带着她做心理疏导,可是效果并没有缓解。
      她从梦中惊醒,腹部传来阵阵疼痛,她推醒傅离岸,一边哭一边说,“离岸,宝宝他不动了,怎么办,他不动了。”
      傅离岸被她的哭声吓到,一边安抚她的情绪,一边去找探测仪,按照医生说的去找宝宝的心跳声,可是试了几次都无果,终于听到,可是很微弱。
      许青舒一边哭,一边颤抖,怎么办,怎么办,宝宝会不会出事。
      不会的,不会的,我们去医院。他一边帮她穿上衣服,一边抚慰她的情绪。
      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有见血,处于半昏迷状态,傅离岸在急诊室外,却无能为力。
      当护士拿着手术单给他签字,说孩子保不住的时候,他便失去了所有支撑的力量,这个孩子终究跟他们无缘。
      当初知道她是RH阴性血时,医生就特别交代过这个情况很特殊,孩子如果血型和母体不一样,会出现溶血现象,孩子就保不住了。好在是第一胎,危险性相对较小一些。这些他都没有告诉许青舒,他怕加重她的心里负担,可是现在他作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却没有办法同时护妻儿周全。
      手术顺利结束,她被退出急救室的时候,还处于昏睡状态,看着面色苍白的她,他恨不得能代替她痛。
      医生告诉他,第一胎孩子没有保住,以后要是有再生的打算,恐怕很难,除非孩子和母体的血型是一样的,才不会出现溶血。而且,如果下次再出现这种情况,就不能保证大人也相安无事。听到医生的话,傅离岸颓废至极,他不敢拿许青舒的生命开玩笑,即便以后她会离开,他也再不能让她冒这样的危险。
      第二日,许青舒醒来,摸着自己的肚子,哭出了声。可是她还是不相信,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傅离岸告诉她孩子没有了的时候,她身上的气力好似完全被抽干,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而沉重。她咬着被子稀稀疏疏的哭声,像一把刀子,一刀一刀地划在傅离岸的心上。
      傅妈妈知道消息以后更是失声痛哭,从傅离岸他爸离世后,她再没有这样悲伤痛哭过。当傅离岸告诉她,许青舒特殊的身体状况后,她便没有别的希冀,只求许青舒能够平安,也许这辈子他们家注定跟孩子无缘。但是她依旧打起精神来,像从前一样事无巨细地给许青舒炖补品。看着许青舒哭的时候,她总是手忙脚乱地安抚她,“这小产跟正常生产一样,千万不能哭,不然会烙下病根子的,你们俩还年轻,孩子以后还是会有的。”
      这些日子以来在医院呆着,许青舒觉得自己快被憋出病来,她夜夜梦里都能梦到那个已经半成形的孩子,在喊她妈妈。
      在她的强烈要求之下,傅离岸终于带她回了家,可是害怕她胡思乱想,他尽量压缩自己工作的时间,找时间来陪她。与傅离森商量过后,他暂时放掉手里的工作要带许青舒出国去散散心,让她早点从阴影里走出来。再加上当初结婚的时候,许青舒的身体状况不好,就没有把蜜月提上行程,这一次正好可以弥补,也能让她换个环境。

      出院后的第三天他们去了法国度蜜月。
      结束了十几个小时的飞行旅程。她放下行李后就仰面重重地倒在了软软的大床上,可是不再见她有其他的话语,一看原来已经睡着了。
      他将她抱到床中间,然后给她盖上被子。
      看来她是真的累了。
      傅离岸伸手抚平了她皱起的眉头。
      他低头在她额前轻轻地留下一吻,不自觉的叹了口气。

      早上她很早就被唤醒。许青舒揉着睡眼朦胧的眼睛,被他半推半桑地塞到卫生间里去洗漱。
      她一边刷牙,一边问他:“我们去哪里?”嘴里堆满了牙膏泡沫,口齿有些不清晰。
      他已经整理好着装,倚在门边,“哪儿都好,只要有你就行。”
      她转身幽幽地含了一口水,将口中的泡沫吐掉。然后走出了卫生间。
      他走过来,拥住了她,“我带你去一个世外桃源,只有我们两个人,好不好。”

      他带她去了法国的一个小镇。没有去酒店,而是在当地租了一家农舍。
      法国到处充满了浪漫因子,它不同于英国的阴沉,它的所有一切都那么热烈,仿佛从来没有过忧伤。
      法国的冬季多余,但是南部地区却已晴朗天气为主。许青舒登上二楼的阳台,微风扑面而来,爱丁堡的小屋也有这样的阳台,她总爱在阳光明媚的时候窝在孟如风的怀里,,常常不知不觉就会睡着。
      傅离岸说,“现在是四月,薰衣草还没开花,不然就可以带你去普罗旺斯看薰衣草了。”
      “像明信片上的那样?”她转身指了指贴在墙上的明信片。
      “嗯。”
      “真是可惜了。”
      “我们可以明年来看。”许青舒淡淡一笑。

      此后的日子他们牵着手,漫步在小镇的各个角落。感受着无人打扰的宁静,暂时忘了以前,暂时忘了将来。
      有时候,早上起来,他和她会一起去农场喝鱼汤,一家一家的喝过去,漫无目的的行走。看来往的行人,看欲落的夕阳。晚上的时候再回来,煮一杯花茶,相拥的坐在庭院的摇椅中。

      很平常的一个下午,他见她额角有些出汗,路过当地的一家教堂,他打算带她进去休息一会儿。教堂旁边是一家福利院,还没等傅离岸牵着她,她就往福利院的方向去了,看着院子里那些大小不等的孩子,心里微微收紧,特别是当孩子们冲着她小的时候。傅离岸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她回过神来,阳光逆向而来,晃得她有些刺眼。

      晚上回来,在饭桌上,她似乎很高兴。说的话比前几日要多些。神采飞扬地跟他说今天看到的颜色奇怪的狗,还有商店里各种奇形怪状的纪念品。甚至从那朦胧的月色聊到了梵高的星月夜。但是事实上窗外那一抹晕黄的光并不是所谓的月光,只是路灯罢了。
      自他们从经过福利院,看到那些孩子后,她回来后整个人都心不在焉。
      她跟他说起白天和农场的女主人学习法语时的笑话,其实没有什么幽默因子存在,她却笑得到最后眼泪都掉下来,他很想告诉她那是昨天的事情,可是最后还是没有开口,并且配合着她,直到把自己的肚子笑痛。
      深夜,傅离岸醒过来,许青舒抱着被角缩成了一团,她的手脚依旧冰凉他翻了个身,他将她拥在怀里,浅浅地睡去。
      有一个清晨,她睡的比较晚,呆在这里的这一段时间,她开始喜欢上了赖床。躺在床上,阳光从外面照进来,一束束斜斜地打在床上,格外的温暖。而他每天总是在她醒过来之前就整理好了一切,然后在她洗漱的时候,他倚在浴室的门边告诉她这一天的行程安排。
      今天醒过来,他没在卧室里,她爬起来看了一圈才从阳台上看到他在庭院的身影。
      他正在和当地的一个中年男人用法语交谈些什么,隔得远她听不清楚,当然就是在身边她也听不懂。
      她在阳台上眺望了一会儿,吸吸早晨清新空气中的精髓才进浴室去洗洗刷刷的。
      等她弄好了,他也上来了。
      她见他正在收拾行李,说:“把衣服都收起来干什么?”
      “穿好衣服了吗?我们今天要离开这里。”
      “离开,去哪儿?”
      他似真非真的道:“我刚才和屋主谈判谈崩了,现在人家赶我们走了!”
      她也不追究他话中的真假,道:“那我们回Y市吗?”
      “青舒,对不起,本来想带你在这里多住些时日,可是公司出了点事,我得赶回去处理。”
      “没关系的,而且我们出来这么长时间了,公司肯定有很多事等你处理。”
      他们在这里都呆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要走了,她倒是真的舍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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