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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安舟
安舟不比邺城,邺城不过是个小城,而安舟却是真正的大城邦,且又是港口,所以自进了城,顾颜和鱼儿便跟两个土包子第一次赶集似地,兴奋的不行,还左摸摸,又瞧瞧,惹了不少白眼。
鱼儿本以为陈楚河的身份会引起围观,还想着是不是找个机会提出她们自己去逛,没想到几条街下来,除了偶尔有些大姑娘抛媚眼之外并没有她担心的情况发生。
问为什么顾大美女没有招蜂引蝶,答案是因为她们这一路都没有洗澡换衣,身上又一直是乡下丫头的打扮,早就成了泥猴,哪里有半分美女的样子。想到这里顾颜二人就纳闷了,为什么自己脏的跟泥里捞出来的,而陈楚河却一副整洁的过分的样子,他穿的还是白衫啊?!
安舟确实是个繁华的地方,又因为是港口,所以大街上可谓人声鼎沸,连小摊小贩都多了些大地方的世故圆滑。最让顾颜兴奋的却是安舟随处可见的江湖人:蒙着纱的女子,配着刀的壮汉,提着剑的少年——顾颜瞧着既羡慕又惊叹,饶是鱼儿都有些目不转睛了。
顾颜在顾老爷的书房里曾经翻到过一本《东荒地方志》,里面记载的安舟,是一个十分奇特的地方。
古时候,安舟还不是安舟,而是东荒最南端一个叫蛮石的荒地,没有人安全通过蛮石,故世上没有人知道蛮石以南通往何处,彼时巫蛊盛行,蛮石之地荒凉却是巫蛊之术公认的发源地。蛮石居住的唯一人群是蛮石族,蛮石族人自称天神后裔,这个的真实程度着实可考,大凡每一个出来混的都得捏一个响亮的名头,才算是师出有名。且不计较他们是否是天神后裔,只是据说蛮石族每一届族长都有逆天的本领。蛮石族人稀少,关于他们的说法虽多,却一直都是传说罢了,大家一直对蛮石人有所忌惮不过是因为去过蛮石探险的人不是死了就是疯了。没有人见过真正的蛮石族人,在世上横行的,大抵是些神棍罢了。蛮石是荒地,又兼着有凶兽横行,各种骇人的传闻均围绕此地,故而很长一段时间都是人烟罕至。
这时候出来一个颇有野心又不信鬼神的君主,他一统东荒的野心怎么可能被小小的蛮石族挡住,他坚信蛮石以南有更加广阔的土地,于是一把火烧了蛮石,并且说道:“寡人且看他有何逆天的本事。”那场惊世大火点燃了整个天际,远在千里之外都可以看到那一抹猩红。蛮石虽大,住在蛮石周边的人却知道,蛮石只有一条出路,其他三面都被悬崖堵死,但是,火势如此之大,竟然没有一个蛮石族人逃出来!火越烧越大,滚滚黑烟弥漫了整个天地,却在这时,低沉而嘶哑的咒语响起,明明只是一个苍老的声音,却无比清晰的回荡在天与地之间,在场的所有人心中一凛,人群中有个老人颤巍巍的喏道:“天神的梵唱啊……”
接下来发生的,便如神话中的场景:滔天的水浪平地而起,一瞬间山河凹陷,沧海桑田。
大抵是为了文学作品的艺术性,故而书里用了“沧海桑田”这个非常文艺且耐人寻味,含义深远的词结尾,但是顾颜看完却大骂编书者不厚道,故事讲到高潮却戛然而止,委实让顾颜这样好奇心重的小丫头念念不忘,继而辗转反侧。最后还是鱼儿说:“兴许这编书者也只是个道听途说的,不见得他真清楚。这故事好歹也发生上百年了,他这是打哪儿知道的事实真相,不过是听多了民间传说,可民间传说大抵上和话本子是差不多的,编书只为欺世盗名罢了。”顾颜听着这才不再纠结,高高兴兴的缠着鱼儿讲了好几个话本子才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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