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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求 全一章
《不求》
阿初在渔村生活了快两个月了。
这里的日子清贫,但平静,没有阴谋诡计,也没有血腥杀戮。
他两个月前被人伏击,坠下河,被水流送到这里。凑巧被打渔的渔夫救了上来。
阿初没想过自己还能活下来。有时候他宁可就此长眠,或许就能在另一个世界和阿次重聚。
但老天让他活了下来,赤脚大夫连呼他能活下来一定是菩萨显灵。阿初也觉得不可思议。
看来阿次还不想见他,阿初笑得有些发苦,小混蛋真不心疼你哥,不知道你哥想你想得要发疯了吗。
阿初拎着一篮青菜从村口往回走,隔壁村的张大娘家的青菜总是很新鲜,他总会多走些路去张大娘那买些菜。
“阿风你又去张大娘那买菜了。”阿芬笑着迎出来,接过他手里的菜篮。
“多吃点青菜对石蛋和水生好。”阿初笑着说。“阿风”是他给自己起的化名,阿次的代号是“飘风”,他就取了“风”字来用。
他也很累,只是想偷个懒,暂时休息一下,他想阿次是不会怪他的。
如果阿次怪他,肯来梦里骂骂他那就更好了。这样至少在梦里还能再见到他。
“水生好点了吗?”阿初跟着阿芬往回走,阿芬是个很淳朴的渔家女人,年纪不算大,穿着粗布衣服,衣襟手肘上打着补丁,她喜欢笑,一笑就会笑出两个酒窝。
“好多了。”阿芬往厨房走去“石蛋在屋里和他说话呢。你快进去歇歇吧。”
阿初点点头,径自进了屋子。
两间屋,左边是阿芬夫妇的,右边是石蛋和阿初的。自从被救回来,阿初就一直住在这户人家。
左边屋里传出说笑的声音,阿初扬着笑容走过去。
床上半躺着一个有些清瘦的男人,他正病着,所以看起来并不健康,但却并不给人病弱的感觉,即便他现在躺在那,也让你无法对他产生丝毫的轻视。
这感觉像极了阿次。
“阿风叔叔。”石蛋是个七八岁的孩子,看到阿初进来立刻扑过去,阿初把他抱起来转了一圈,一大一小两个人笑得无比开心。
“我买了菜。”阿初把石蛋放下,揉了揉他剃得光光的脑袋,接着看向床上的男人,“今天感觉怎么样?”
水生轻勾了勾唇角,他或许是在微笑,只是他脸上横陈了太多的伤疤,已经看不出本来的面貌,他轻笑的时候倒让那张有些惨烈的脸有了些许生气,显得没那么吓人。
“没事。习惯了。”水生平淡的说“石蛋不要缠着叔叔,去帮妈妈好不好?”
“爸爸说好就好!”石蛋立刻跑了出去。阿初笑着目送那小人跑走。
“你和石蛋真不像是父子俩。”阿初扭头看他“你总是很严肃,石蛋那么活泼。”
水生并不否认“活泼点才好。”
阿初忽然觉得刚刚那话说得十分不贴切,分明是人家儿子竟说不像爹,这……
“也许长大了就和你一样严肃了。”阿初赶忙把话往回找。
水生似是完全没听出他话中的不妥,若有所思的看向窗外“我希望他一辈子快快乐乐的。”
水生说完便不再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院子里。厨房在房子北墙那边,贴着外墙起了个灶台,搭了个棚子就算是厨房,从窗子望出去看不到厨房,但阿芬和石蛋说说笑笑的声音倒听得十分清楚。
阿初安静地看着水生,水生身上有股独特的气质,凌冽疏离,又带着发自骨血的一股正气,他看起来有些冷淡,可眼神中又总是流露出温柔。
这种感觉令他怀念,在他和阿次共处的为数不多的日子里,阿次也总是这样,冷冷淡淡的表象下藏着对他最柔软的关心。
阿次啊……
阿初看着水生有些出神。水生被他的视线盯得实在不舒服,微皱了眉转过脸来看他。
“阿风?”
“嗯?哦……”阿初这才回神,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收回目光“抱歉抱歉,走神了。”
水生盯着他看了好一会,眼神有几分锐利,似乎想要看透阿初。阿初大方地由着他打量,含着笑意迎上他的目光,温和地应对他的审视。良久水生的目光才缓和下去,移开视线。
“我不是故意要盯着你看。”阿初觉得他有必要说清楚,他不想水生认为他是在看他脸上的伤疤。“你……你给我的感觉,很像我弟弟。”
“你有弟弟?”水生有些意外。
“双胞胎弟弟。”阿初笑了笑,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在人前提起阿次了。虽然一直以来在外人面前他都被称为“阿次”。但自己人都清楚,他是阿初。
他们总是避讳着在他面前提起阿次,能不提就不提,“阿次”似乎是一个禁忌,好像一旦碰触就会引出铺天盖地的痛苦来,这是他们的温柔。
但是啊……阿初苦笑,他怎么可能忘记,那个总是不苟言笑的小面瘫,当他笑起来的时候,仿佛全世界的迎春花都跟着盛放了。
阿初似乎终于找到了发泄的途径,他滔滔不绝地和水生讲着阿次的事,他越说越开心,越讲记忆中的阿次越加鲜活起来。
水生安静的听着,看着阿初兴致勃勃,眉飞色舞的样子。他没打断他。
“你们兄弟感情很好。”阿初讲完之后,水生这样说。
阿初看着他,或者说是透过水生在看着阿次,他问“我是个好大哥吗?”
水生点点头“我觉得你是。”
“是吗?”阿初笑起来,有些苦涩。“我如果是个好大哥,他就不会离开我了。”
水生不解地看着他,阿初摇了摇头,没再说话。
——阿次不在了。
这句话,当年他说不出口,现在,也一样。
“爸爸,妈妈说可以吃饭了!”石蛋的小脑袋从窗沿上冒出来,他个子矮,只露出个眼睛。水生温和的笑了笑“好,知道了。”
其实水生的脸严重灼伤,所有表情都看不太出来,阿初有时会想,水生的脸没坏之前,笑起来是什么样?不知为何,那笑容总和记忆中的阿次重叠在一起。
阿初有些恍惚,他有些记不清阿次到底有没有对他笑过。他记忆中的那些阿次浅笑的样子,到底是阿次真的对他展露过的,还是他自己从镜中看到的。
水生的腿有些不方便,料想是那场夺走他容貌的灾难给他留下的另一个印记。水生有些艰难的移动着身体。阿初想去帮他,但那人紧抿的唇线似乎在昭示着他的骄傲。他虽病痛缠身,却并不需要同情。
阿初站在一旁看着他努力。其实他不该站在这里,好像有些袖手旁观的样子,但他移不开步伐。
“好了,你别逞强。”最终他受不了水生的强撑,迈步过去扶住他的胳膊,支撑住他的身体。
“你……”水生几乎是本能地抗拒他的接触,阿初不理他的拒绝“你是我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为了下水救我,你也不至于引起这旧伤来。”
对于自己得救的经过,阿初是从邻居那听来的。据说当时他在河里沉沉浮浮,几乎要溺毙,是水生不顾一切跳下水救了他,水生的身体也不好,当时险些把自己搭进去。
这种莽撞的劲头当真像极了阿次。结果把他救上来,水生自己这身毛病也全被勾了出来。
紧了紧手,不让水生把手抽出去,水生瞪过来一眼,阿初不以为意的笑了笑“就当让我心里好受点。”
水生犹豫了一下,终是没在拒绝,借着阿初的力道下了床。缓慢地往堂屋挪去。
阿初只是扶着他的胳膊,充当他的拐杖,大半还是靠着水生自己走到饭桌前。
晚饭很简单,两碟青菜,一碗鱼汤,一盆糙米饭。
这些饭食很粗糙,阿初却觉得很美味。
“爸爸,爸爸。”石蛋吃得到处是饭粒,脸蛋也粘着,水生动作温柔地帮他把脸上的饭粒拿下去“吃饭的时候不要说话。”
“哦。”石蛋扁着小嘴继续扒饭。抬着一双大眼睛一个劲的看向水生,似乎很想说话,但爸爸不让说他。于是小东西吃饭的速度快了起来。
“慢慢吃,别着急。”水生微叹了一口气“吃完饭爸爸再听你说好不好?”
石蛋忙点头,专心致志的吃起饭来。
阿初唇边染着笑意,虽然相处时间不长,他倒是看明白了一件事,水生外冷内热,看似坚硬其实心里很软。真是越接触越觉得像他那别扭的弟弟。
所以阿初才舍不得离开,他总想从他身上在多看到些阿次的影子。
阿初帮着阿芬收拾了碗筷,石蛋缠着水生非要写字给他看。家里穷,没有纸笔,于是石蛋用手指头沾着水在饭桌上写着字。
水生抱着他,侧着头看着他在桌上歪七扭八的写字。
阿初笑了笑把碗筷拿出去清洗。
“爸爸,这个字读什么?”石蛋扭头看着他。
“这个字读‘初’,是第一次,最开始的意思。”水生揉了揉他光光的头“教过你好多次了,都会写了还总是记不住怎么读。”
石蛋吐了吐舌头,伸手把字抹掉,沾了水又继续歪歪扭扭的写别的字。
阿初回来就见那父子俩和乐融融的在油灯下的饭桌上写画着。尽管油灯昏黄,阿初还是看到水生额角微出了些汗。想来是石蛋压得他腿不舒服,于是忙走过去抱起石蛋“天晚咯,该睡咯~”阿初笑着在石蛋肚皮上蹭了蹭“风叔叔给你讲故事好不好?”
“好~”石蛋欢呼一声,搂着阿初的脖子笑个不停。
“你早点休息。”阿初望着他嘱咐。水生轻点了一下头。
阿芬打了一盆热水,帮水生烫脚。
“阿芬,你不用这样。”水生有些抗拒,微把腿往旁边挪了挪,躲开阿芬的手。阿芬执意抓住他的腿,半强迫地帮他脱了鞋袜,把他的脚掌浸在水里。双手轻轻按摩起来。
“水生,你对我们娘俩的恩情,我无以为报。如果不是你认下我和石蛋,未婚生子,我就被扔到河里喂鱼了。”阿芬挽着袖子,低着头说“你人好,肯定能找到更好的姑娘。是我们娘俩拖累了你。你就让我照顾照顾你吧。”
“都这么多年了,怎么又提起这个。”水生温和地看着他“当年我受伤落水,是你父亲救了我。我醒了之后什么都记不得,也是大叔收留了我。如果不是你们父女,我或许早就不在人间了。”
“其实水生。”阿芬看着他“我一直觉得你以前一定不是普通人,你没想过要找回过去吗?”
水生摇了摇头“我虽然不知道过去发生了什么事,大抵过去的相识的人也都以为我已经死了吧。”他看着阿芬,说得平静“又何必让他们看到我现在这幅样子,绝望之后又再继续难过。”
阿芬低下头,尽心地揉着他的小腿,其实她并不想水生想起过去,她知道水生对自己只有感恩完全没有男女之情,她能感觉出来水生心里有个人,纵然水生忘了过去,也不记得那人是谁,可他心里的位置,却被那个影子牢牢占据了,再容不下其他人。哪怕只是这种名义上的夫妻也好,阿芬愿意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阿芬倒了水回来,水生已经头朝东,脚朝西的躺下。阿芬也吹了灯上了床,只不过位置是头朝西,脚朝东。两个人背靠背躺在床上,各自入眠。
当真只是名义上的夫妻。
阿初和石蛋睡在一个屋,石蛋小小的身体像个小火炉似的暖和,睡着的时候极喜欢粘人。阿初给他讲故事讲了一半他就睡了,阿初宠溺地看着他。
“初……”石蛋睡梦中忽然喊了一声。阿初一愣。“读‘初’,我记住了。”石蛋咕咕哝哝地说着。
阿初笑了笑,没想到,会听到自己字。
“明天叔叔教你写‘次’字好不好。”阿初看着熟睡的石蛋说。
“初”和“次”,应该是在一起的。
水生的身体正在逐步痊愈,照着阿初给他制定的康复计划,他恢复得很好。阿初其实很想把他带走,好好帮他调理一下身体。但这念头只想了一下就放弃了。
他有什么理由带走水生?这里再清苦,也是水生的家。且不说水生或许根本不会和他走,即便他答应了,和他一起,或许还不如在这水边安度一生的好。
“你以前是医生吗?”水生问他。
“算是吧。”阿初笑笑“做过几天医生,后来转行了。”
“总觉得……”水生看着他,有点惋惜“你不做医生有点可惜。”
阿初笑着轻叹“总有些事,是由不得自己选择的。”如果他能一直只是个普通的医生,那阿次现在是不是还在?或许还在一脸凶巴巴地对他大呼小喝。
“你……是要走了吗?”水生忽然问。
阿初愣了愣“怎么这么问?”
“只是忽然有种感觉。”水生侧过脸,夕阳的残红映在他残破的脸上,倒显得他有几分凄惨“感觉还挺准。”阿初勾了勾嘴角,笑容竟没能扯开。
“偷了这么久的懒,也够了。再呆下去阿次要生气了。”
“也许没机会再见了吧。”
“……大概吧。”阿初忽然觉得有点舍不得他“你要不要和我回上海去?阿芬和石蛋也可以一起去。”他终于还是没忍住做出邀请。
水生果然摇了头“不用了。”
阿初点了点头,毫不意外。水生不是那种施恩望报的人。
“你有属于你的责任,不应该被无关的人牵绊住。”
阿初的心头没来由的跳了两下,只觉得心里滋生出一种无比熟悉的感觉来。
“你什么时候离开?”水生问。
“明天。”阿初说。他不敢再留,怕再呆下去,会无法自拔。
水生点了点头“今天早些休息吧。”说完起身回了房间。
第二天天亮的时候,阿初出发了。
他悄悄推开柴门,回头望了一眼晨雾中有些模糊的小屋。乱世中给了他短暂平静生活的地方,他休息得够久了,现在该继续去战斗了。
阿初转过身,坚决地迈开步伐。
一阵细碎紧凑的脚步声从身后追来,阿初转过身正看到石蛋挥着手朝他跑来。
阿初蹲下来,石蛋气喘吁吁地跑到他跟前,他摸了摸石蛋的头。
“阿风叔叔。”石蛋喘着气看着他“爸爸让我把这个交给你。”小手在他面前摊开“他说就留着当个念想吧。”
阿初震惊的看着石蛋手里的东西,那是一把小小的银锁,锁片的花纹间刻着一个小小的“初”字。
阿初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颤抖着从石蛋手里拿过银锁“这是……你爸爸的?”
石蛋点点头“嗯。”
“你爸爸,有没有说过,这锁,是怎么来的……?”阿初颤着声音小心地询问,石蛋被这位阿风叔叔忽然红起来的眼睛有些吓到。“爸爸没说过,妈妈说爸爸伤了头,记不得以前的事。”
“阿风叔叔你怎么了?”
他是阿次!水生竟然就是阿次!!
阿初握着银锁心里激动不已,他站起来,很想跑回去拉着水生告诉他,你就是我弟弟,你就是阿次!你还在!你还活着!
他想和他相认,想听他再喊他一声大哥!
“阿风叔叔?”石蛋不安的扯着他的衣角。
阿初有些错愕地低下头,看着石蛋稚嫩的脸。心里激动的情绪逐渐平息。
阿次……
他终于知道是什么样的灾难毁了水生的容貌和健康,是当年代他赴约的那场爆炸。
阿初心里一阵阵的泛着疼,阿次已经为了他死过一次,现在忘了过去的一切,他有平静的生活,有妻有子。
他是不是还要再把他拉回那个时时刻刻布满杀机的世界……
他……不能。
阿次已经为他牺牲的太多,他不能再把他至于危险中。
阿初深深的看着石蛋,良久有些苦涩的开口“石蛋,你还记得‘初’和‘次’怎么写吗?”
石蛋点点头。
“那叔叔给你起个名字好不好?”
石蛋又点点头。
阿初笑着用手指在地上的细沙上写着“念,次”。
“认识吗?”
石蛋点点头,大声地读着“念,次。以后石蛋叫‘念次’!”
“石蛋以后要好好照顾爸爸和妈妈,知道吗?”
石蛋点点头。他还小,听不出阿初话中离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心里堵得难受,眼圈不知为何就红了,抽抽搭搭哭了起来。
“男子汉,以后不要哭。”阿初温柔的帮他抹去泪水“快回去吧。”
石蛋不安地看着他,跑了两步又扭头看他,阿初朝他摆摆手,石蛋抽着鼻子,扭身跑回家去。
阿初直起身体看向小屋的方向。晨雾似乎重了些,他依稀看到那屋前站着个人,那人身姿挺拔,站得好像戈壁上的一株白杨。
阿次……
阿初深深的望着那抹身影。
只要你还活着,就足够了。
其他的一切都不求了,只求阿次日后平安,能安度此生。
阿初握紧拳头,银锁的纹路深深硌进掌心。
水生站在门前,望着那人的身影在晨雾中越行越远,转入山间再看不见。心里似乎空了一块,却不知道用什么来填补。
石蛋跑回来一把抱住他的大腿,扬着小脸说“阿风叔叔给我起了个名字,叫‘念次’。”
“念次啊……”水生弯身摸了摸石蛋的头,声音轻柔“真是个好名字。”
他直起身看着远方的山间。
雾气似乎被风吹散了,那山绿得充满生气。
五年后的某一天,水生正把渔网洒向水面,忽然而来一阵莫名的心慌。撒网的手卸了力道,渔网软软垂在船沿上。
念次关切的扶住他“爸爸?怎么了?”
水生摇了摇头,抚着胸口望向西坠的夕阳。
“总觉得,好像失去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水生喃喃的说。
“什么?”念次有些没听清楚。
“没什么。”水生弯身捡起渔网,重新撒出去。
心里忽然漫起浓重的疼痛和酸涩,不知为何,竟让他想要落泪。
同年同日,中共地下党潜伏军统,代号“飘风”的杨慕次同志,身份曝光,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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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个文……可以配着林志炫的《你的样子》来看……
【歌词】
我听到传来的谁的声音/象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我看到远去的谁的步伐
遮住告别时哀伤的眼神/不明白的是你为何情愿/让风尘刻划你的样子
就象早已忘情的世界/曾经拥有你的名字我的声音
那悲歌总会在梦中惊醒/诉说一点哀伤过的往事
那看似满不在乎转过身的/是风干泪眼后萧瑟的影子
不明白的是为何人世间/总不能溶解你的样子
是否来迟了明白的渊源/早谢了你的笑容我的心情
不变的你/伫立在茫茫的尘世中/聪明的孩子/提着易碎的灯笼
潇洒的你/将心事化尽尘缘中/孤独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宠
不变的你/伫立在茫茫的尘世中/聪明的孩子/提着心爱的灯笼
潇洒的你/将心事化尽尘缘中/孤独的孩子/你是造物的恩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