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otta Have You

　　透过单筒望远镜，我看到那家伙分三次把他的宝贝炮筒尽数送回了屋内。他的表情沉默自抑、鼻翼紧绷、下巴甚至有淡青的胡茬、目光直视前方，镇静冰凉。

　　真是的，以前明明不是这样。

　　就像是我曾假设过自己的无数种死法，却从没想过会是现在这种；或者我曾经设想过无数个末日景象，却没有一个跟现在一样。灾难片很多，我看过的却很少，可是这些都不要紧，因为阳光真好。

　　天气太好或太差都会让人想起过去的事，这是个普遍真理。我讨厌真理，因为它在某种程度上是精心策划的误导，可这件事似乎一点没错。

　　记忆最深的是04年看的《后天》。那可真是段好时光——跟密鲁菲奥雷的决战虽然早就告一段落，但还有堆得快冲破天的善后工作，可那不是干部的活计。

　　那年我三十岁出头，还正是渴玩的年纪，但我那二十岁冒尖的恋人可不是这样。平日里那样聒噪欢腾的一个孩子竟然会如此厌恶耗费体力的运动，真是不可思议。

　　可最令人生气的还不是这些，你能想象得到么——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让你恨不得掐死他的话语，一边会陪你花上半天时间爬上山顶玩bungee，途中二十多岁的杀手竟然会累到虚脱昏死过去。

　　所以那时候我们干得最多的事便是看电影，发了疯般天天往电影院跑，放到这部灾难片的时候正好是五月底。那天极其反常地着下着冻雨，在衣服上结了一层冰，放映时那家伙一边把冰凉的手塞进我的颈窝一边毫无愧色地用他那毫无起伏的声线感叹着白痴前辈不会真的要世界末日了吧。

　　直到现在我还记得那座老旧电影院泛黄的空气中弥漫的烤松饼甜香与前胸骤然袭来的冰冷触感。到09年的《2012》放映时曾我再次前往那条久未踏入的老街，但除了倔强地支楞着的半截砖墙，什么都没有留下。

　　幕布前飞扬的微尘抑或身边曾经让我哭笑不得的人，什么都没有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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