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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叶小鸾和祁渊一人一马,狂奔不歇,仿佛身后有厉鬼索命似的。
祁昊和祁璟紧随其后,却是满腹狐疑,眼见已跑了快三炷香的时间,再这么跑下去不是办法,二人当即双腿一夹马肚,追到叶小鸾和祁渊前头,拦住他们二人去路。
“你们跑什么?莫非那人是你们的仇人?”祁昊问。
祁渊不答,毕竟事关一个姑娘家的清誉,他也不便多言。而叶小鸾则冲祁昊摇了摇头,继而又点了点头。
祁昊茫然道:“这摇头又点头的,到底是还是不是啊?”
此时祁璟上前,一脸肃然道:“我方才见那厮腰间挂一金牌,却是东厂副统领。”
祁昊一听,顿时变了脸色,伸手摸上腰间剑柄,道:“你我二人何不回去结果了那厮?”
叶小鸾和祁渊都不约而同惊呼了一声。
祁璟按住祁昊意欲拔剑的手,凝重道:“我们不知对方有多少人马,切不可轻举妄动。”
祁昊强压怒火,转而和颜对叶小鸾问道:“小鸾有事不妨直说,若是那厮对你做了什么不规矩的事,大哥这就回去宰了他。”
叶小鸾心下甚是感激祁昊的仗义,便将逃婚的实情和盘托出。
祁昊和祁璟听后,非但没有对叶小鸾逃婚的举动生出鄙夷之情,还由衷地大加赞赏。
祁昊感叹:“没想到小鸾如此刚烈,对我家三弟痴情至斯。”
祁璟附和道:“没错,张蠡屏那小白脸如何比得过我三弟?二哥不得不说你的选择是正确的。”
像这种不明就里的人,叶小鸾也懒得解释,只是付之一笑。
祁渊见叶小鸾自己吐露了实情,心下甚宽,倒免去了他日后被哥哥们刁难盘问的烦恼。这次他把大哥二哥召来,并不是只为了要银子,主要是想通过他们来寻找五大高手。祁昊行走江湖多年,早已是小有名气的小酒仙,江湖上认识的人自然多些。祁璟人称赛云长,最是义气,虽比祁昊晚出来那么几年,结识的江湖好汉也不少。
“大哥,二哥,可听说过金云锏君子晓?”
祁渊突然发问,祁昊、祁璟愣了一下,互相对视一眼,纷纷点点头。
祁昊问道:“三弟为何要找他?”
祁渊道:“你们都不记得爹的心愿了吗?要完成那个心愿,势必要先丰满自己的羽翼,我不仅要找君子晓,还要找到其余的五大高手,大哥,二哥,我这次找你们来,就是想让咱三兄弟合力,完成爹的心愿。”
祁昊面露难色,闭口不言。
祁璟道:“三弟,你有所不知,我们已投闯王门下,此番正是要寻访五大高手,劝说他们为闯王效力。”
祁渊大惊:“二哥,你们怎能偏帮外人?两百多年前吾祖宁王殿下为武宗朱厚照所害,受尽凌辱,我们势必要夺回政权,一雪前耻。尽管如此,这江山还是我们朱家的江山,缘何要拱手让与外姓之人?”
祁昊笑道:“三弟,你我皆不是贪图名利地位之人,不过是希望老百姓过上太平日子罢了。这皇位为谁而夺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是啊,”祁璟道,“只要不再连年饥馑,不再兵荒马乱,还老百姓一个太平盛世,谁当皇帝都一样。我们与闯王相处已久,他是个贤明仁义之人,想必定不会辜负天下老百姓的期望。”
祁渊看着祁昊和祁璟坚定的眼神,心知必难劝说,想着不如先找着五位高手再来劝服二位哥哥不迟,便道:“大哥,二哥,既然如今闯王民心所向又势如破竹,你二人不如回他帐下继续效力,待我找到五大高手,必来投奔。”
祁昊大为欣喜,当即抛给祁渊一本小册子,道:“三弟,大哥果然没有看错你,这是五大高手的所在,你要好生劝说,莫失了人才,我和你二哥在凤阳等你的好消息。”
祁昊和祁璟与祁渊,叶小鸾道别后,策马而去。
叶小鸾看了看祁渊坚毅的侧脸,问道:“原来你还是皇族后裔啊?你方才所说是真心想投奔闯王还是缓兵之计?”
祁渊斜睨了叶小鸾一眼,道:“有时候太聪明,不好。”
叶小鸾只觉祁渊那个眼神寒光毕现,犹如锋利无比的刀剑,可以杀人于无形,不禁打了个寒战,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祁渊见她露出如此乖巧怯懦的模样,心下莞尔,道:“我爹虽对于皇位不屑一顾,只是想为祖先雪耻而已,但我在他面前立过誓,誓死为他完成心愿。所以我只为我爹而战,其他人算什么?”
“看来你和你爹的执念都很深啊。可这真的是你想做的么?”叶小鸾叹了口气,忽然间,她似乎有些理解怀槿为何说祁渊不容易了。
“浮生不过短短数十载,能有多少事情是自己真正想做的?我爹忧思了一辈子,我只是想他活得轻松点。”
“可是你就不为自己想想么?”
祁渊望着那无尽的远山,感到从未有过的迷茫:“自己?我倒没想过。”
那一刻,叶小鸾觉得祁渊能够竭尽全力,坚定不移地去完成一个目标,尽管不是为了他自己,也算是没有虚度此生罢。就是不知他会不会因为这一生没为自己活过而觉得太苦。
此后的日子里,叶小鸾绞尽脑汁想为自己这一生找寻一个目标,终于在面对着一盘水晶虾饺的时候,她顿悟了。
“点了那么多菜不吃,发什么愣啊?”祁渊夹了一只虾饺放在叶小鸾碗里。
叶小鸾笑问:“祁渊,我爹虽在朝为官,可一生清廉,并没积下多少钱财。自幼家贫令我过惯了粗茶淡饭的生活,对于吃食并不怎么挑剔,但有一样却是我做梦也想吃的。”
祁渊好奇地望向叶小鸾:“是什么?”
叶小鸾一本正经道:“楼西画的唇。”
祁渊听后,脸色极其暗沉,他把筷子猛地拍在桌子上,大骂:“叶小鸟,你这个伤风败俗,不知廉耻的女人。”之后,便是一整天连个影子都没瞧见。
叶小鸾也颇有些动气,那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目标,却遭到了祁渊的亵渎,要不是看在怀槿的面子上,铁定要好好教训教训祁渊。其实,甭管谁的面子,祁渊就是再怎么亵渎楼西画,叶小鸾也得忍着。关键是叶小鸾打不过祁渊,真正要在拳脚上论真章,她就是再练上几年也未必是他对手。撇开拳脚不说,就光是这一路上的开销,叶小鸾就得仰仗祁渊,也就是说,对于祁渊的种种赖皮刁难撒泼打滚,她忍得了也得忍,忍不了也得忍,忍出了内伤还是得忍,所谓人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就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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