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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
眼前的人抱臂而立,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交付给了后面那道透明的落地窗,站在城市的中心,那张熟悉的脸庞在华灯辉映下显得孤傲艳绝,卓然睥睨。
清溪在恍惚间好像又回到了很久以前,那个燥热的夏日,隔着湖泊的一眼,那一束怎么也忘不了的光芒。
猜出或者猜不出,与答案又有什么关系?
把窗外的尘烟迷茫与身后的流光溢彩抛开,轻轻走近,和她并肩靠在落地窗前,重心后仰的感觉,仿佛下一秒就要坠落。
纵使心乱如麻,只要清溪一丝一毫的靠近,她也能由浮沉中安定,叹一口气,张梓桐环胸的双臂慢慢放下,僵硬的秀肩也微微松懈。
垂于身侧的左手被轻轻触碰,柔软而细腻的手指划过手心,继而十指相扣,张梓桐一怔,清溪温柔的声音在耳畔回旋。
“我的答案只有一个。”
相握的十指越来越紧,把所有不安与慌乱倾注于此,张梓桐其实还想问,你口中唯一的答案,是我想要的那个吗?
张梓桐终究没有问出口,不是害怕期待落空,只是觉得不需要,答案,她总会知道。
回到大厅,张梓桐还要应酬来宾,而清溪则转身去了陈柯身边,看着陈柯身边清秀的身影,张梓桐心里有些酸酸的,什么时候,清溪才能光明正大地站在她身边。
“老徐,你越来越精神了。”张恒信笑着和徐林握手,眼睛却往张梓桐的方向看去,又快速收回来。
“没办法,不精神不行,我这是受累的命,手上的担子没人接,哪像你,两手一甩,把公司都扔给女儿,自己轻轻松松跑去养老了。”
“累就不要再做下去了,早点退休,把担子交给他们小一辈的,随他们怎么折腾,我们这些老骨头,还是钓钓鱼、喝喝茶好。”
“唉,我都累习惯了,没有享清福的运气,还是趁动得了多动两年吧。”
徐林之前悄悄买进恒信的散股,梓桐丝毫都没有发觉,现在徐林更是没有顾忌,对恒信集团的司马昭之心也不再掩藏,说到底,也不过为当年的事斗气而已。张恒信也是笑着打哈哈,不做口舌之争。
直到徐林走开了,孙玉云才看着不远处那一抹淡然的侧影问:“那个女人就是赵清溪吧?”
刚才张梓桐对着清溪背影深情流露的样子他们都看在眼里,张恒信不由得眉头紧锁,“就是她。”
“梓桐看起来很认真,你打算怎么跟她谈。”
“到时候先看看她是什么样的人,再说其他的。”
张梓桐拿着酒杯,时不时看一眼在人群中微微含笑的女子,虽然隔着距离,依然心满意足。
“张总。”
怔愣间,沈随深打断了她的专注,收起心神,“沈先生,多谢你赏脸前来。”
“应该来的。”随和的语调,淡然的表情,越是接触的多,越是被沈随深身上的清淡气质所折服,像陈酒佳酿一样,历久弥香。
可惜张梓桐从一开始就将清溪和沈随深定义为了关系匪浅的两人,即使再欣赏,也会一阵冒酸,“情敌”见面,大多如此。
“山谷文化公园的项目,还请张总多留意。”
“什么意思?”
“话已至此,不便再多谈,项目问题,张总应该比我更熟悉。”
沈随深微微点头,随即告辞,剩张梓桐独自皱眉。
如果沈随深是她心里的小疙瘩,那突然出现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就是胸口一块压得她烦闷的大石头了。
胡易斌早就看到张梓桐了,从她和赵清溪一起走到大厅开始,他一直和吕涛站在一边,等到沈随深走了才走过去。
“梓桐,最近过得如何?”
胡易斌在国土局就职,这种公职人员并不适合的商业聚会他却敢毫无顾忌地出席,果然背景这种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勾起唇角,张梓桐优雅一笑,“托胡少的福,还好。”
“的确是托我的‘福’。”胡易斌轻蔑地笑着,压低声音,“照片拍的怎么样?我可是请的专业人才啊,没让你和赵小姐出丑吧?”
张梓桐脸色瞬间一变,冷冷地说:“是你?”
“呵,以你的聪明,这么久了,都还不知道是我吗?送你的礼物,喜欢吗?”
“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不想怎么样,就是想让你不好过。”
胡易斌终于不再含笑,一脸冷漠地看着张梓桐。
“哦?”张梓桐扬扬眉,反而露出魅惑人心地笑容,“想不到胡少这么喜欢我,喜欢到,毁了我也不让别人得到我?”
她的眼神太过勾人,胡易斌冷哼一声,贴近张梓桐,轻声说:“你想多了,我只是觉得恶心,虽然对漂亮的女人一向有好感,但是还不至于口味重到这种程度,跟同性恋上床,这是变态才有的爱好。”
“是吗?看来前一段时间像鬼一样缠着我的变态一定不是胡少了,我眼花。”
穿着高跟鞋站在胡易斌面前,身高依然低了一些,但气势却越发高傲,越是被别人看不起,越是要昂首挺胸,特别是,对方来者不善。
“放心,变态是要付出代价的。”歧视同性恋?算不上。只是对于自己看上一个同性恋,甚至付出大把时间精力去追张梓桐这件事,说不清楚,胡易斌只是想让张梓桐不好过,缓解自己那种吞了苍蝇的感觉。
张梓桐眉心微敛,眼神里裹着锋利的刀子,等着胡易斌接下来的话,至少要知道胡易斌下一步想做什么,蓄意而来的伤害,不做防御,必然伤亡惨重。她不怕自己受伤,只怕伤到清溪。
可惜对方畅快的言语突然停了下来,目光看向她身后,那眼睛里,刚才的讽刺外已经被愤怒所替代。
撇下张梓桐,胡易斌快步朝阳台上的一男一女走去。
张梓桐眼皮一动,胡易斌的样子看起来像是要打人。果然,不等张梓桐过去,胡易斌已经一拳打上去,那个穿着深色衬衫的男人被推到阳台栏杆上,嘴角有一丝鲜红。
被打的男人擦去嘴角的血丝,轻蔑一笑,“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胡大少啊,怎么?这个女人不会也是你的吧?”
刚才还娇艳嗔笑的女人被这一番情况吓懵了眼,缩到了一边。
看都没看旁边的女人,胡易斌指着男人说:“你不是要好好对她吗?出来找女人就是你对她好的方式?我早就说过,你伤害她一次,我会十倍还给你。”
“这么心疼她?那你怎么不跟她在一起,要看着她嫁给我啊?她不是也爱你爱得什么都可以不要吗?”男人痞笑着,却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渐渐变凉,眼睛里带着恨意,“胡易斌,别在这儿装高尚,看着她嫁给我的时候你难道不高兴?缠你那么紧的女人结婚了,终于不用再骚扰你了,你心里是不是在偷笑啊?现在又来打抱不平,说我不安分守己伤害她,我告诉你,她是我老婆,我怎么对她都跟你无关!”
“跟我无关?你他妈说跟我无关?”狠狠地指着狼狈的男人,胡易斌咬着牙说,“小姗是我妹,我是他哥,她的男人对不起她,我就替她打那男人!你要是不怕死,就继续混下去!”
眼看那边情况不对,张梓桐叫来保安,刚走到阳台门口,胡易斌已经出来了,经过张梓桐身边,他嗤笑一声,“张梓桐,你运气差,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出现。所以,好戏才刚刚开始。”
那个男人再贱也是小姗的丈夫,心里那团堵塞的怒火不发泄出来不舒服,张梓桐,只好劳驾当出气筒了。
被那阵怒气所震慑,张梓桐心里猛地一跳,一种不好的预感如潮水袭来,看看和沈随深聊得眉目轻扬的赵清溪,她的心,被锐利的刀刃划伤,火辣辣的疼痛。
是不是只有躲在别人看不见得角落,她才能得到清溪一个似是而非的牵手。是不是只要是除了她以外的其他男人,就有权利在目光如炬的人群中陪她巧笑嫣然。
这一刻,我有决心,却失去了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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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渡会太多了吗?
有些不必写,可是想写,所以写了。
如果确实太多,那后面就缩减一些不需要的过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