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质问
回到包间里,张梓桐不得不面对一杯又一杯别人敬过来的酒,还要一杯又一杯敬给别人,胡易斌更是毫不手软,不知道灌了她多少杯。
等到终于可以结束这一场“酒战”的时候,张梓桐的脚步已经有些虚浮了,送走了几个官员,最后还剩下胡易斌一个人。
“胡主任,您还有事吗?”张梓桐坐在包间里醒酒的时候,已经走了的胡易斌出现在门口,她只能强打精神应付。
“还叫我胡主任啊?”胡易斌上前几步,坐在张梓桐旁边的沙发上,“我都叫你‘梓桐’了,你还这么叫我,这就太见外了,都是年轻人,你叫我‘易斌’好了。”
张梓桐强忍心里的厌恶,笑着说:“胡主任真会说笑,您叫我一声‘梓桐’是给我面子,要是我真敢没大没小叫您的名字,恐怕是要折寿的。”
“梓桐这样说是在嫌弃我老了吗?”
“哪里敢,谁不知道国土局的胡主任年轻啊,您是辈分高。”国土局的胡易斌能在这种年龄当上主任,还是党组成员,靠的不就是背景吗。张梓桐对这种人不屑之极,虽然自己能在恒信集团位居高层也是因为父亲的原因,但是她坚信她和这个私下通常被叫做“胡少”的男人是完全不同的。
“是吗?那我这个辈分高的老人给你敬酒你可就不能推了。”胡易斌拿起两杯酒,一杯自己留着,一杯递到张梓桐面前。
已经散场了还想灌酒,张梓桐对这个胡易斌简直是讨厌到了极点,她接过酒杯,妩媚一笑,“胡少敬的酒就是醉倒了也要喝下去。”
胡易斌看着张梓桐一口气喝完了一杯,也笑了笑喝了自己手上那一杯。
张梓桐等胡易斌喝下酒之后微微一笑说: “不好意思,我去一下洗手间。”
站在洗手间被拖得发亮的地板上,张梓桐低下头静静地看着自己的倒影,模模糊糊,正如此刻她的心。
从包里翻出手机,张梓桐拨通了赵清溪的电话。
“喂。”
“清溪……”张梓桐的声音闷闷地传来,有些遥远,“我好难受。”
赵清溪关掉电视,走到窗前,轻声问:“哪里不舒服吗?”
“胸口堵,头痛,想吐……”
张梓桐的话说得有些含糊不清,语调也是起伏不平,然后是一些断断续续的呕吐声和略微沉重的呼吸声,最后是水流声,等到张梓桐的气息平稳一些,赵清溪才说:“你在哪里?”
“盛世酒店,四楼,洗手间。”
挂掉电话,张梓桐用冷水拍拍自己的脸颊,看着镜子里有些狼狈的女人,灿然一笑。
赵清溪赶到盛世酒店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多了,夜生活绚丽多姿的城市里歌舞升平,她站在四楼的大厅,看着那个衣着性感的女人神情涣散地靠在一个男人身上,灯光璀璨,却刺伤了脆弱的双眼。
在擦身而过的一瞬间,张梓桐闻到一阵熟悉的香气,油画和素描交织的气息,她撑开沉重的眼皮,轻轻叫了一声:“清溪……”
几乎是同时,张梓桐垂在身侧的右手被紧紧拉住,赵清溪问她:“还难受吗?”
赵清溪表情依然是清清淡淡的,张梓桐只能从被握得有些疼的手腕感受到她的温度,她就这么用迷蒙的眼神盯着她,直直的,赵清溪也不再出声,任由她看着。
好几分钟之后,张梓桐突然就笑了,她从胡易斌的怀里轻轻挣开,径直倒在了赵清溪的身上,赵清溪连忙扶住她。
张梓桐一只手紧紧拽住赵清溪的手臂,另一只手勾住赵清溪的脖子,整个身子柔弱无骨地贴在赵清溪身上。
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胡易斌有些遗憾,到手的人都能飞了,“梓桐喝醉了,我正准备送她回家。”
“谢谢。”赵清溪扶着张梓桐,对旁边的男人说,“我来接她。”
“那正好,我把你们都送回去吧。”
赵清溪轻轻拍打着张梓桐的背,男人的意图太过明显,她客气地拒绝了。
张梓桐的手臂还挂在她的脖子上,赵清溪吃力地把门打开,黑暗中一片模糊的房间里漂浮着酒精昏昏沉沉的气息。张梓桐贴在赵清溪颈窝里的脸动了动,轻微摩擦的触觉减轻了脸部的不适,她抬起头,脸上有着酒精熏染过的潮红,半张开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赵清溪,嘴角扬起笑容,“清溪,你真好看。”
是醉了吗?如果自己没有去找她,那现在她是不是也会在另一个人的怀里肆无忌惮地展示她魅惑人心的笑颜?赵清溪没有再去计较这个会让她难受的问题,她把张梓桐比她高了一截的身子艰难地搬到床上,然后起身想去给她倒一杯温水,
醉酒的人通常都是不可理喻的,就在赵清溪转身的一霎那,张梓桐突然抱住了她,冲击力太大,以至于赵清溪踉跄了几步,脚步一偏,倒在床上,张梓桐压着她,眼神飘得有些远了。
暧昧的姿势,暧昧的情愫,赵清溪用手臂在自己和张梓桐之间隔开一段距离,稀薄的空气让她呼吸不稳,她偏了偏头,不想看见张梓桐眼里那么明显的渴望和真切。
她有些不安,轻轻的推了推身上的人。张梓桐仿佛没有感觉到一般,依旧趴在赵清溪身上,用深不见底的眼神紧紧地盯着赵清溪微微泛红的脸。
“清溪……”
“清溪……”
张梓桐一声又一声没有意义地叫着赵清溪的名字,有一种被酒意浸泡过后的迷醉感,呢喃动听。
这样的折磨是为了什么?赵清溪闭上眼,她在害怕,害怕自己看见张梓桐似是痛苦地脸,更害怕自己会心软。她已经不能再控制心中的贪念了,想要拥有,想要得到。
灼热的呼吸拍打在她脸上,张梓桐带着浓郁酒香的唇贴在她的肌肤上,让她也开始醉了。辗转的触感不停流动,直到冰凉的双唇被轻轻含住。
清醒与迷乱拉扯纠缠,意识还在不断挣扎,赵清溪在一片混乱间推开张梓桐,她睁开眼,漠然地看着天花板,在夜色掩盖中仍然泛着粉色的双唇缓缓开合。
张梓桐听见她说:“你醉了。”
理智就是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的,张梓桐似乎已经分不清心中的情绪,她只是麻木地认定,她要留住她。
滚烫的吻落在她的脖子上,赵清溪一阵颤抖,这种侵略感来得太过强烈,她还来不及分析,只能被动地推拒,可惜姿势的原因让她难以用力。脖颈、肩膀、锁骨处无一不烙上了张梓桐的吻,她感觉到张梓桐的急切和慌乱,不像初识她时的自信的霸道,更不像后来包裹着体贴的小心翼翼,此时这一个个的吻充满了侵占和迷茫,除了冲动就是不计一切。
从赵清溪身上传来的抗拒信息让张梓桐更加难受,失望的情绪一波一波袭来,她痛苦地亲吻着赵清溪的身体。
为什么要推开她?为什么要装作看不见?清溪,你明明那么聪明,你明明比谁都清楚、比谁都了解,为什么还要用若即若离来折磨我?
她粗鲁地拉开赵清溪的衣服,半褪的衣衫束缚住赵清溪的双臂,赵清溪用心疼的眼神看着她,却没有停下挣扎。她心里一片荒凉,不管不顾地低下头,用力亲吻着赵清溪白皙的胸口。
当本就混乱的吻变成毫无章法的噬咬,张梓桐终于控制不住留下了眼泪,她一遍又一遍地问,“清溪……你爱我吗?”“清溪……爱我好吗?”
那声音太过绝望,以至于她的心一点一点被刺痛,停下挣扎,赵清溪在这些给不了答案的问题里选择沉默。
或许是真的累了,张梓桐也随着赵清溪安静下来,她把脸轻轻贴在她裸露的心上,低声质问:“为什么不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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