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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十七章
　　12:00新界北警局餐厅
　　“宝言，你说真的，我要当爸爸啦”曾家原接起电话，听到这个喜讯，心中激动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完全没有平日里办案时镇定自若的表现。
　　而餐厅的另一角，小棠正端着自己的午饭准备与老大一起用餐，刚刚走进曾家原身边，便听到一个对于她而言的噩耗。“哐”一声，手中端着的盘子，饭菜全部都打落在了地上。
　　而一旁正沉浸在喜悦之中的曾家原完全没有注意到小棠菜的变化，对着一起吃饭的大华，小华说“帮我请个假，小华剩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曾家原交代好后便打算离去，被一旁嬉皮笑脸的大华拉住说道“老大，有喜事可别忘记请兄弟们”
　　“你就放心吧，准备好红包”曾家原拍拍大华的胸脯，开心地笑道。说话之后，便毫不回头地离开了餐厅，从开始至结束完全没有看见愣在一旁的小棠菜。
　　小棠菜失魂落魄地回到自己的家里，刚进家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小棠爸——忠叔便冲到小棠面前，一直盯着门外，似乎期盼着谁的到来。
　　“曾sir呢？怎么今天不是他送你回来？”忠叔盼不到来人，便问道。
　　“老大那么忙，怎么会有空送我回来”小棠菜自己心中也憋着一股闷气，听了忠叔的问话，更是生气道。
　　“你去把他追回来啊，他本来就是你的男朋友”忠叔不讲理固执的说道。
　　“可是他心里从来都没有过我啊”小棠菜听见这句话，心中累积着的苦闷一下子全部发泄了出来，边哭边喊道。
　　“你是我的女儿我了解你，你一直忘不掉曾sir”忠叔看见自己的女儿哭的那么凄惨，心中不由得对曾家原以及聂宝言的怨恨又加了一层，上前揽住小棠的背安慰道。
　　“爸，我好辛苦啊，我原以为我可以忘记老大，但是不可能啊，和老大每天见面，我越看见他就越喜欢他”小棠靠在自己父亲的肩膀上，哭着说道。
　　“傻孩子，那你当初又何必……”忠叔看着后悔不已的小棠顿时有些无力地说道。
　　“老大喜欢的人是聂医生，就算当初我不说，他们还是会在一起的”小棠擦了擦自己的眼泪，无力倒在了沙发上。眼神灰暗地看着前方，看着小棠此时的神情，让忠叔不禁有些担心。
　　“你们天天见面，可以让他一点点喜欢上你的吗”忠叔在一旁出着主意，希望能让小棠打起精神。
　　“不可能了，以前我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他没能喜欢上我，现在聂医生怀孕了，就更不可能了”小棠眼神空洞，活像整个灵魂被人抽走了似的。
　　“什么，姓聂的那个女人怀孕了？”忠叔也被这个消息给惊讶到了。
　　第二天，忠叔大清早就去菜市场买了一些菜，准备送到曾家原家里，算是送给曾母的谢礼，感谢这位街坊保长为自己介绍工作，同时也能为小棠打听一下曾家的动向。昨天小棠回家，说完姓聂的那女人怀孕了之后，便不肯在开口说一个字，自己也只能腆着脸皮去曾家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叮咚叮咚”在门铃响了许久之后还未见有人开门，等待良久的忠叔终是等不下去了，正准备离开，便听见楼梯口传来熟悉的声音，当中参杂了笑声，认识那么久，从来没听见枝姐也就是曾母笑的那么开心，忠叔的心不由得跌倒了谷底。
　　“忠叔，你怎么来了”走到自己门前的曾母，看见忠叔脸色不豫地站在那里，有点惊讶。
　　“枝姐，球哥”忠叔看见曾母，曾父走近，便打招呼道。
　　“忠叔，你怎么大清早就来了”曾母一边开门请忠叔进屋，一边发问道。
　　“哦，上次你帮我介绍工作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好好感谢你，这不，我去菜市场买了点菜”忠叔说着便将手中的才递给曾母。
　　“这怎么好意思呢”曾母有些尴尬地看了一眼曾父说道。
　　“对啊，帮你介绍工作是她街坊保长的职责，怎么好意思拿你的东西呢，收回去吧”曾父在一旁打着圆场说道。
　　“这这么行，你不拿就是不给我面子”忠叔状似生气地说。
　　“好好好，那就下不为例”曾母从忠叔手中接过菜，走进厨房。曾父则是为忠叔倒了杯水，招呼起来。
　　“你们大清早去哪？”忠叔好奇的问道。
　　“忠叔，我就要抱孙子了”在厨房的曾母听见忠叔的问题，语气中带着笑意说道。
　　“哦~”忠叔的语气略有惊讶，眼神示意曾母继续说下去。
　　“宝言查出来有3周的身孕了”曾母笑容可掬地说道。
　　“那什么时候办婚礼啊”忠叔试探地问道。
　　“我们待会儿就要去聂家商量结婚的事情了，恐怕不能招待你了”曾母说着，便望向挂在墙面上的钟。
　　“我也正要走了，不打扰了”忠叔作势要起身，但心中是期望能够让曾母挽留他。
　　“那改天在来玩啊”曾母完全没有接受到忠叔的内心世界，准备起身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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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两个人很早来到了医院，准备办理住院手续，逸升经过深思熟虑和一个晚上的斟酌，决定动手术将碎片取出，这也算是给自己的一个交代。
　　“你觉不觉得这是一个重生的机会？”逸升突然问优优，这个问题其实很难回答，但是逸升并不需要回答，而是期待得到认可。
　　“嗯，那我期待你新的人生哦。”优优看了看逸升的脸，这张脸上多了一份淡然和执着。
　　“我也很期待我重获新生的片刻。”逸升说完便走去填表格。半个小时之后，两个人来到了病房，优优先去了教授的办公室，而逸升看到了医院里各色的病人，呈现的病态都是五花八门的，他自己有些不确定了。
　　其实在读大学的时候，曾经有一个信念一直出现在脑海里，但是医生没有成为逸升最终的选择，而是选择了同样需要正义和真理的职业——法证。但是两者最最致命的差异就是，一个面对的是病人一个大多数面对的却是死者，逸升不觉得这有什么差别，死者一样是值得尊敬的。
　　换上了病号服，逸升看上去有些憔悴，他躺在病床上看着天花板，想着心事。“予桐不知道在干什么，也许在忙吧。”逸升想着进入了梦想，整个梦都是充满温馨和阳光的，让人觉得温暖且舒心。
　　耳边突然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逸升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护士小姐亲切的脸。他突然感觉到一阵麻，原来自己的手被熟睡的优优压在身下，不忍心去打扰优优的逸升，看着又有熟睡的脸，思绪飘远了。
　　这个女人陪自己从香港到德国，这段遥远的距离两个人一同走过，并且彼此了解，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所谓患难见真情，的确自己是从心底感谢这个人，但是……
　　“逸升，你醒啦。”优优睁开惺忪的睡眼，竖起身子看到逸升正在沉思。
　　“嗯，是不是把你吵醒了？”逸升有些抱歉地问道。
　　“没有啦，我怎么睡着了，嘿嘿。”优优突然脸红起来，脸上的表情让人看得出神。
　　“对了逸升，刚才我去了教授办公室商议了一下关于你手术的事情，教授的意思是你最好住院一段时间，先做一系列的检查，然后再进行手术。毕竟是脑部手术，他们还是希望有一个完整的方案和报告。”优优认真地叙述教授的原话，说话时睫毛忽闪忽闪的。
　　“嗯，好的，麻烦你了。优优我想既然我已经住进医院了，那你就可以放心地去做自己的事了，不用再每天照顾我了，这样你太辛苦了。况且我现在也没有什么事。”逸升觉得有些愧疚，自己什么也没有付出，优优却倾注了一切的时间去照顾逸升，而这一段时间以来的情愫，无论优优是有心还是无意，逸升都藏在心里，他什么都明白、什么都体会到了。
　　“逸升，你不会是赶我走吧？”优优有些哭腔地调侃道，其实心里一阵心酸。失望极了，自己完全没有想到逸升会说出这一番见外的话。
　　“没有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别误会。我是怕你太辛苦了，而且前几天你妈咪不是也好像有事找你吗，我就是想说……”
　　“我妈咪找我是一方面，照顾你是另一方面，完全不冲突，放心吧，我能够处理好的。”优优是一个倔强的女人，她决定的事情几乎没有人可以改变，除非是她自己放弃。所以逸升也没有多解释什么，就只是笑了笑。
　　“好了，时间不早了，你晚上好好休息，我明天早上再来看你。拜拜。”优优拿起包起身走出病房，逸升躺在床上倒是完全没有了睡意，睁着眼睛发呆。
　　住在医院的时间过得飞快，已经两个星期过去了。在这十几天里，逸升可没有闲下来，一会儿做脑部CT，一会儿被推去验血，一会儿是拍X—Ray，总之各种的检查蜂拥而至，将逸升从里之外，从头到脚都检查了一遍。
　　“逸升，最近感觉怎样，有没有头疼？”教授穿着一身洁白的大褂，从门外拿着检查的报告进门，看到病床上气色不错的逸升，问道。
　　“最近头疼倒是没有，就是觉得好累。教授什么时候安排我动手术？”逸升的语气里透露着焦急和无奈。
　　“逸升，别着急，手术我们已经在定方案和决定主刀医师了，初步定在下个星期，你要好好休息，不要想太多也不要劳累，你身体的状态很重要。”教授语重心长的话，让逸升突然感觉到手术离自己近了。
　　“好的，我会好好休息的。”逸升点了点头，躺下来。
　　“教授，我会好好督促这个不听话的病人的，放心交给我。”优优站在病床边，看了逸升一眼，对教授说道。
　　“嗯，那我先去别的病房了，有什么事情再通知我。”教授走出病房，优优看着躺在床上的逸升。

　　“怎么还在看书，可以休息一会儿了。”优优抽出逸升手心的书本，放在一边，将床降下来，让逸升完全躺下休息。
　　“我刚刚才睡醒，你也太严格了，沈大夫。”逸升忍不住吐槽这个女人。
　　“我不严格点，怎么能管好你这个不听话的病人呢？”逸升的话完全不起作用，反倒被优优一句话打回原形。
　　“好好好，我不看了，行了吧。”逸升只能束手就擒，无奈地在被窝里躺好。
　　“下个星期就要动手术了，我这个星期准备了十全大补的菜单，你要好好补充营养，把身体养好，知道吗？”优优看着自己写的菜单，满意地笑了笑。
　　“菜单？沈大厨你不必大费周章了，医院的菜我觉得很好啊，而且营养也很均衡，你就别忙了。”逸升想办法劝阻优优，但完全是充耳不闻的优优还沉浸在刚才的气氛中。
　　“医院的食物太清淡，而且蛋白质的摄取量不够，放心我准备的菜你一定都喜欢，一点儿不麻烦，而且我妈咪在唐人街，曾经担任过中餐厅的厨师，我可以请教她。你有口福了，逸升。”优优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让逸升很难再推辞下去。
　　“明天不如就给你炖一个鸡汤吧。”优优说完便用笔记下来，然后开始研究起来。看着她忙碌且事事巨细的样子，逸升感动极了。
　　经过一个星期的进补，逸升体重上升了不少，气色也好了不少。教授经过一个星期的准备，也安排好了德国最出色的脑科专家替逸升动手术，虽然比起肿瘤手术，取出碎片的手术是小儿科，但是脑部手术不论大小都是要签术前协议的。
　　逸升拿到协议的时候，心情忐忑极了，自己仿佛在跟上帝签订生死协定，一旦违反了生命就岌岌可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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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忠叔一回家，便生气地把门关上，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把刚刚入睡的小棠给吵醒了，小棠睡眼惺忪地走出卧室，红红的眼眶以及眼睛下放乌黑的黑眼圈，都昭示了昨日的悲伤。
　　“爸，你怎么了，那么生气？”小棠看着满脸怒气的父亲，不由得问道。
　　“还不是你那个曾伯母，为了讨好亲家，把我赶出来”忠叔气愤地说道。
　　“爸爸，你到底在说什么啊，什么亲事”小棠听见忠叔的话，不由得急了。
　　“你就死了心吧，现在整个曾家都在为曾家原与那个姓聂的女人准备婚礼”忠叔说完便起身离开了，留下一脸悲伤的小棠菜。
　　为什么心还是那么痛，明明知道的不是吗？即便没有孩子，老大还是会选择聂医生，可是，他们的婚礼被提上日常，自己的心就像是被人紧紧抓住，使劲地蹂躏挤压。感觉不能呼吸，小棠菜突然冲出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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