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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芳晓晓艰离析,缘灭缘起纷繁世
第08集
医院里。
诗小飞避开谢斌的眼光,闪进卫生间。从乡思的脸上看不出端倪,但从梅薇的表情就能判断:小谢伤得非常严重!
可是,谢斌是如何跟陈敬宇认识的呢?不知道陈谢他们聊到什么程度,哪些事情是还可以继续隐藏着的?
老天啊!谢斌怎么啦?为什么没有被送进手术室,而是被蒙上白布,推进了太平间?他已经不在了吗?不,这不可能!
诗小飞躲到太平间后面偷看,却差点又被梅薇和秦乡思发现,她只好又闪到小平房的墙脚。
“小谢已经不在了,他不在了!”诗小飞缩在草丛中,不停哭泣:“他那么年轻,爱我爱到那样的程度。”
后来,小飞一路跟踪到殡仪馆。看着一切,无能为力。
小飞不接电话,省城方面不停发消息催她确认工程原料清单。无奈的诗小飞只好到收费处交了谢斌的丧葬费。
看着姐妹们安放好了谢斌的骨灰盒。小飞连夜开车回省城。
送别了谢斌约半个多月后。陈敬宇才从国外出差回来。他打电话给秦乡思:“那个房东让我们去收拾‘先谢先生’原来租住的房间。请你帮我吧?”
“好吧。房东如果迷信,应该会折腾出点事情。我们去看看吧。”乡思答应。
果然,到了那里,房东夫妇在吵架。男的说:“要请道公做法事,清扫。费用由‘故谢先生’的亲人出,我们请道公办。”
女的说:“别声张,悄悄的就说他回老家了。道公扫了怎么样?别人知道了事件,全部退租,那才惨大了!再以后,谁还敢来?”
梅薇给了房东一尊红木佛像及1000元红包:“还是不要声张了。本也只是生命的过往。让往生者安息吧。”
房东太太收下礼物,说梅薇会办事。推搡了老公离开。
“小飞,悦悦?!”梅薇跟乡思拿起桌子上的相框,不敢相信。
破烂王夫妇到了。乡思让他撬开谢斌的抽屉。谢斌的日记本摆在了那里。夹满了小飞跟悦悦的相片。
“那么说,医院里,殡仪馆里,那个偷偷看着的身影,确定是诗小飞了?”梅薇问。
“天!就是那个‘小六岁弟弟’?她得多痛啊。”乡思叹。
“那这些?”梅薇看谢斌生前的东西。
乡思把谢斌的日记抓在手中:“你回去吧。我等破烂王夫妇把东西装上车。”
“化成石桥怎么够?让我化成氧气吧,无时无刻都能陪伴在你身边,溶入你的生命里……”谢斌的字迹很漂亮。
“梅董事长回去了?”陈敬宇走进来,问。
“嗯。她有事。”
破烂王装完东西,准备拉走。
“这个桌子还很新。我们拿回去用了。”王嫂说。
“都是要拉走的。您随意吧。”乡思说。
等破烂王夫妻走了,陈敬宇问:“桌子----这样的,也还敢用吗?”
“物质本是没有阶级性的。视而不见,见而不思,就如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了。物尽其用总比一把火全部烧了来得有义意。”乡思回答。
“他账上的钱,怎么办?”
“捐给敬老院或者流浪儿童救助中心。”乡思说,“当然,您也可以寄给他的那些远亲。”
乡思说着,不经意地按了一下胃部。
“你是不是胃不好?上次在那……馆,我看到你脸白得,像纸。”
“呵,就那样。还行吧。”乡思笑。
“这个。中医院文副院长。我朋友。你试试。全国人民都说他对中草药有神一样的直觉。我另一个朋友,也胃痛多年了,他用山胡椒还是什么中草药,一下子给根治了。”陈敬宇给乡思名片。乡思收下。
破烂王收破烂的拨浪鼓声远去了,乡思跟陈敬宇回头再看空无一物的房间。
“按照滨海的习俗,我们去向‘先谢先生’敬餐吧。”陈敬宇说。
“应该的。走吧。”乡思说。
两人来到山脚的一个饭店。陈敬宇叫:“服务员,四位。”
服务员把桌子上其余的消毒餐具撤走了,只留下四份。陈跟乡思默默地打开全部的餐具。摆上筷子,倒上酒。
饭店走进来另外一个品牌软件的实施工程师小王。他看到秦乡思,坐到他们的桌子上来:“乡思姐。我做了两年的项目,被您夺取了?”
“哪个?”
“就华诚公司那个啊。”
“倒!你们做了两年出不来结果,人家才找的我。难道你们希望他们走法律程序,按合同向你们索赔2倍的钱?我还好心求了他们,我能做得好就不跟你们算账了的。”
“呵呵,当然是不想赔钱,还想挣钱了。”那小王说。
“如果能,干嘛拖到现在?两年时间你们跟对方可以做多少事情了,都。”乡思笑,“我还以为,你们会感谢我。”
“那个是老板的事----你们点那么多菜啊?都赶得上婚宴了,吃得完吗?我正好月光了,让我噌饭吧?那么我以个人的名义感谢你这餐饭。”
“我签单的。欢迎,请坐!”陈敬宇叫,“服务员,再加两套餐具。”
年轻的小王把桌上的酒倒进嘴里:“哇,够年头,酒好香啊!这里已经有那么多份餐具了,你们还约了其他人吗?”
“那个,倒,倒是,没有邀请----人。”乡思为难。
“真古怪!两个人,打开四份餐具还都倒上了酒?”小王也不客气,用手捻起肉就吃。
“请再点一些你自己喜欢的菜吧。我们也没有想到你正好过来,这些都是……”陈敬宇说话也吞吐起来。
“也是,我不点一些,你们也觉得我不给面子。服务员。”小王看看菜单,“这个慢炖8小时招牌猪脚,来一份。”
菜上来的时候,小王夹了一块带肉大骨,准备给秦乡思。
“哦,我不吃肉,谢谢了。”乡思把碗拿起来避开。
“吃吧,你们女生不是喜欢吃某类动物身上硬的东西嘛?美容。”小王哈哈大笑。
陈敬宇瞪大眼睛,有点不好意思,紧张地看看乡思,想:“现在的年轻人,都敢这么说话的?”
“哼,男人身上硬的东西太多了,女人可没有说,全部都喜欢。”乡思平静地回答,“像你们那么年轻的,头最硬了,什么都敢拿头去撞,撞烂火车都不回头的。”
“往下说嘛。”小王笑。
“往下就到嘴了。你的嘴够硬吧。自己没做好项目,倒怪我抢单?”乡思说。
“哎,再往下说!”小王说。
“再往下说就到心与肠了。你不知道有些男人心肠特别硬?但这个,我们女生也没人喜欢的。”乡思回答。
“再往下,裤袋里的那个。”小王不依不饶。
陈敬宇从口袋里摸出来公司公章:“兄弟,还多亏你提醒。我今天发蒙了?怎么就把这重要的硬东西放口袋了?你别光说了,自己多吃点。女生不吃肉,男人就别强迫她了。”
小王还想继续,看了看一脸鄙视的服务员,打住了:“呵呵,你们都不懂我的幽默!”
陈敬宇打开自己的奔驰车车门恭请乡思。乡思摇摇头,自己踏上小路。
“我见过她!之前我一定是在哪里见过她了!”陈敬宇苦想。不知不觉地远远跟在乡思后面,“刚才在餐桌上,她怎么一点不生气,还那么理智地化解了呢?这事如果放在我老婆身上,绝对要出血案。”
十字路口,乡思拿出打火机,把谢斌的日记给烧了:“你的日记,现在让你带走。你放心吧,小飞悦悦有我们,一切都会好好的。我跟梅薇都会假装不知道你跟她们的关系,我们也不希望悦悦再受伤。事已至此,您安息吧!至少在最后时刻,您心里还能留下了完全的小飞。切勿惦念她们,为盼。为盼!”
陈敬宇看到,秦乡思的脸上是为谢斌滑落的泪,浮起的却是那种无所谓生死,能死且当休息的安然。
“撞我车的,其实是她?”陈敬宇愁肠百结地抓住自己胸前的衣服,无声地滑坐在地上,“我还错把小飞当成她,那么深爱,那么表白了!”
回到山庄的秦乡思,看到林姐站在山脚,着急踱步,不停摇头叹气。见乡思回来,给她一个方向:“你看,那!”
芸芳颓唐地坐在后山,摇着女儿。
“又犯迷糊了?严重吗?”乡思问。
“就是不知道啊,我都不敢走近了看。”林姐说。
乡思走到芸芳面前。
“姐,晓晓家出事了。您去处理吧。我不能出面。我一紧张就会犯迷糊,只怕反而会坏事。”芸芳着急地向乡思说明。
“具体什么情况?”
“前些时候,晓丁跟踪到吴德放有三个家。广州那个,育有一女一子;但那家女主是安静类型的。可是,省城的那家,也才新生了一个儿子。儿子出生之后,吴德放常常出事,不是车子被人砸了偷几万元,就是厂房,工地发生火灾及跨塌事故。省城那小三姓金,让人去算命,说是新生儿子的灵魂怪爸爸,不让他认祖归宗,吴德放才得了报应。如果继续这样,以后吴还出更大的事故。吴德放也迷信,就带了姓金的跟小儿子,回老家来弄个认祖归宗的仪式。原来可能也想着低调办完了完事,却不料姓金的提着礼物,一家家地拜访吴家宗亲。消息就这么传出来了。”
“绝对是阴谋!现在,两家人怎么样?冯家跟吴家。”乡思一听,急了。
“事情一传开,吴老爷子常常被人跟在后面,说:‘方圆百里也就你们家,能够那么显耀富贵,娶了三房四房。’老爷子觉得很荣耀,就到处走动,接受别人的羡慕。冯家却恼火了,要帮晓晓出口恶气。听说现在两族对阵,剑拔弩张,什么木棒铁铲都扛上了。晓丁已经先回乡下去灭火,可是她那样的性格,能灭火吗?不在火上浇油就算好啦。晓晓倒是在海边他们的家,抓了姓吴的打。我怕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本来无辜,却成施害者,那怎么得了?”芸芳叹。
“让她自己消化!人生,再苦再难都得面对的----你家也有事吧。看你这表情?”乡思问。
“总被你看穿!”
“你家又怎样啊?”
“朵朵的奶奶来,说要收房子。”
“你们婚内的共同财产,首付装修都是你妈妈给的钱。杨立他跑了也都是你一个人在供房子,独自养孩子!他们凭什么?”
“说,我的户口也没有迁进他们家,只放在我老家。现在我跟女儿两人,都不算他们家的人。”芸芳说。
“既然不算,更没有理由来抢房了!直接去抢劫,不更好?文盲没人说啥,法盲国家可不能由得他们嚣张。”乡思叹,“离婚本就是一场抗战,现在想来,析产一样是对人性的高度拷问!唉!”
“我不管那些,现在是他们想把孩子带走。也不知道是不是一种威胁我交出房产的手段。但如果真抱走朵朵,他们肯定是先寄养在别人家,甚至可能拿去送人的。反正绝对不给孩子上户口,也不会把女儿当亲生女儿养。”芸芳悲且怒。
“真要玩狠的?最好别后悔对手是我!”乡思怒。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了。反正就是一窝特别重男轻女的人家。跟印度人对待女婴没有什么两样。他们有第二方案,说孩子让我养可以,永远不要影响到他们家的生育指标,让我拿钱买女儿的扶养权。”
“亲生女儿,当猪仔卖吗这是?你们离婚了。你又住在山庄,怕她们干什么?”乡思说,“我帮你找得力的律师。”
“孩子奶奶天天在我妈家泡着呢。邻居都指指点点的我妈脸上也挂不住。不但不能赶,还得堆了笑脸,拿好饭菜招待她。我能怎么办?”芸芳叹。
“那你放弃房产吧。73平方?04年10万元买的吧?我想她们拿到房子,也能罢手。”乡思叹。
“那我问问我妈。看她探出来什么新口风没有。”芸芳打电话。
“写了协议书给我妈看了:让我在里面,是我主动要求脱离跟他们的关系,是我主动不让他们支付任何的孩子的抚养费。还要给他们3万元。房子完全归他们家。”
“什么?抢了房子还要抢钱?”乡思跳起来。
“说我害得她儿子没有其他的机会。如果娶的是别人,杨立就能生男孩。他现在这样的离婚再娶,就是二手男。新媳妇娘家开口要的彩礼更重。说是我当初坚持不打掉胎儿,才造成的结果,自然要我承担全部。”
“做到那样?看来离婚太对了。你已经打算让步求安静?那你让梅薇帮你想办法。她有钱,我没有。”乡思叹:“不过比起当年张达民阮玲玉的分手纠缠,你这遭遇算是幸运太多了。”
“姐,你来我家看看吧。求你,救救我!”晓晓在电话那头痛哭。
乡思到了,吴德放才松开紧紧钳住冯晓晓的手。晓晓一解放,歇斯底里地对丈夫叫:“你别做梦,最后时刻还要表演,想踩着我的责任完成你的心机!”
说着,拿了包冲出门。她在楼道里的痛哭声,传回家里。
“我来,只是想问几句话。”乡思说。
“问什么?”吴德放灰头土脸的,坐回沙发上。
“现在的社会乱象。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已经有人跟踪到你在广州有家有一女一儿;也跟踪到你在省城有家有新生儿。你们小儿子的认祖归宗仪式让冯家丢了大脸。你是想让冯晓晓接受你三妻四妾的现实,还是另有别的什么欲望?”
“我原不想那样。”吴德放拿了烟想点上,忍下,又放回去了。
“那我现在杀了你。然后跟法官说,法官大人,‘我原不想那样’。法官就会全部免了我的罪?”乡思冷笑。
“唉,我没有做好保密工作。可是晓晓不能这样!她应该看在我们当年如何辛苦共同打拼的份上。为了孩子,也要守住这个家。我又没有主动要求离婚。”吴德放说。
“你觉得你们婚姻的全部权限都在你手中?当然了,我知道,你们现在的男人,彰显自己成功的标志有:名气,地位,财富,还有女人的数量!你觉得你让她当着正室,她,她们家,就该感恩戴德了?”乡思语气透出怒意。
“现在这社会不就是这样的嘛?应酬的时候,当官的都带情妇出场;老板们一起打高尔夫,每个人都带小妹。我如果没有,别人先是瞪大眼睛,然后是把我丢在隔离箱中,既防备,也抛弃。如果没有他们,我拿什么来成功?现在晓晓跟壮壮的富贵人生,哪个铜板不是我辛苦打拼来的?她怎么不想想,为了家族,为了事业,我应付那么多女人到底有多累?”
“是,现在很多人都找到借口。但桩桩件件都是你们自己做出来的吧?为了拿到项目,财贿,色贿,直指项目利益。在你的赛道上往车身后痛快地丢下了一路的钉子,创造了‘成功’!却在社会的路上感叹人生路上为何处处是钉子?叹生错时代,叹生存环境。有人拿枪逼迫你搞三妻四妾的婚姻模式吗?你不知道那个叫重婚,是一种犯罪?”乡思冷笑。
“什么啊?晓晓不能那样一根筋地拧,她应该理解我那都是不得已的。”吴德放强词夺理。
“你直接说,你真心丢不下的,是晓晓这几年替你打造出来的那几路人脉吧,某副厅长,某司长?”乡思问。
“那有错吗?有了人脉才有一切。她应该……”
“这样。我教你一招。据我所知,某厅长有11岁的儿子,某司长有2岁的孙子。你给你女儿订个娃娃亲仪式吧,同时定下厅长的儿子跟司长的孙子为你女儿的夫婿。用你的计划性,用你的心机与企图心,再用你的十万个‘你应该’与‘你不应该’,说服他们!三妻四妾的你已经做到了。告诉他们,到你女儿那一代,就是女人可以三夫四婿的时代。厅长跟司长两个家族拜谢你的‘隆恩浩荡’的时候,你的这两条人脉,比晓晓给你当正室还管用吧?有了那样的效果,就怕晓晓的‘正室的高位’,你也只感觉到是‘负担’。”
“……早听说乡思姐口才好,这刀子嘴。”吴德放叹。
“哪里,你这样杀人不用刀,辱人不上税的,谁能跟你比?但是,你别说‘她应该’了。我进来不到5分钟,你已经说了太多次‘她应该’与‘她不能’。不要以为冯家不知道,你现在是拿着‘不想’的姿态,拢住晓晓跟冯家,不去告你?”
“我进大牢,壮壮的人生也被抹上一大黑笔,那又何必?我的身上也担负了家族的责任的。”吴德放申辩,“家里就壮壮一个孩子,我们自然觉得不能很好的开枝散叶。广州那个家,孩子妈妈是个研究生,却肯为我生两个孩子,在家当全职妈妈;我的事业也要有得力助手。省城那个,她为了我的事业吃多少苦?我为什么不能给她一孩子?”
“所以说,你就是欲望吧。前天吃了粉,明天想吃面,后天可能吃西餐,再不然住后,就吃生鹿肉了?”乡思再问。
“这样不好吗?您不也吃面,还吃粉和米饭?每个人都不能打满分。我自然不能只要一个。”吴德放干脆耍横。
“这样的相提并论,好!冯家前天杀了鸡,昨天杀了鹅。照你这么说,明天就应该轮到你!”乡思不怕他横。
“……”
“离婚吧。多补偿她一些财产,冯家可能就算了。”乡思说,“你不要以为,钱能弥补得了污辱与伤害!”
“还是让我们先冷处理一些时候吧,乡思姐?”吴德放求。
“不。好离好散吧。别逼双方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唉。我算过命,都说我要离一次婚,才能过得下去,过得好。要不您跟她说说,这是天意。我们只走走过场,不久回来复婚,好不好。”吴德放叹。
“把责任推给‘天意’!对了,说到迷信,有件事情也不知道你有没有勇气去看看真相?你觉得你好端端的平白出那么多事故,真是天意吧?有些监控录像,你能找到的吧?”乡思说。
当吴德放的面,乡思打电话给冯家。冯家的人撤退,两家终于没有打起来。
乡思离开前,晓晓的公婆到了。婆婆故意说给乡思听:“古代的有钱人家,不都那样的嘛?坐着正室的位置,就要有那个正室的肚量,什么事情比人丁兴旺重要啊。你没有那认识,也就别怪我们不保你!”
吴老太爷说:“一个女人还敢向夫家提离婚了?得意劲!让她走!咱们家不缺撑得了门面的媳妇。放她出去,过几年没有人要,回来求我们收留她的时候,别后悔现在做了什么。”
吴德放回忆秦乡思的话,也觉得哪里不对劲。他赶回省城,让人一查,工地的火灾,车子的事故,果然都是有人事先做了手脚的。用脚想都知道是金钰干的。那么,逼自己离婚,才是她要的结果?吴德放想,安全期,不要名份,不想我负责?她说的一切都是假的!
知道自己掉进了圈套的吴德放,直接被自己的完败给打倒。
吴德放打电话求晓晓别离婚,说自己不好,中了金钰的计。
“人生百年,有的是时光,您又何必一定要在这一秒把问题缠绕?干脆我们重新恋爱吧,您可以像当年追我一样再好好表现一回!”冯晓晓笑。
梅薇听着晓晓的语气,问乡思:“她说不出这样的话,你教的?小小复仇了一把?复仇了又能怎么样?”
“金女士既然说爱吴德放,爱到可以破坏别人的婚姻来成全自己,这样的幸福不也得经受一些现实的考验吗?我又没有诬陷,只暗示吴先生找找监控录像。”乡思笑。
梅薇叹。
“你劝晓晓绝对不能有复婚的念头。这样的狗皮膏药已经失效发臭,能拨下来就不要再粘回去了。”乡思说。
“唉!别人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门婚’的。”梅薇叹。
“她现在放手,可以不用正面跟姓金的较量,受的伤才会最少。如果更进一步激怒到姓金的,晓晓是她对手吗?以后壮壮成长的安全,我们拿什么来保证别人的人品?”乡思说。
“那倒也是,我跟芸芳说说她。”梅薇答应。
回来山庄的冯晓丁不屑:“离了不好吗?不用受那个老太太的气。每天为他家的人我家的狗闹个不停。天天泡在柴米油盐里,天天为这事那事不停伤心费神。现在,没结过的谁还去结婚,也不看看民政局,哪天不是离的比结的多许多?能出围城了,就庆幸吧。”
“也不能那么说。天下还是有很多好男人。有爱就能撑起家。”梅薇叹。
“谈个恋爱,我可能将就。白折腾什么婚姻?您想啊,我现在这样的手艺,要亲自花几天时间做一道精细的菜品?像乡思姐要帮您接待龙哥一样,先用热水瓶把干鲍鱼泡三天中间换十次热水,再用高汤慢火煨够78小时?就算做出来,也累到没有意思。不如拿了钱,想买什么就买什么,吃完擦嘴不洗碗,走人。”晓丁反驳。
“人家都吃,你也理所当然就吃了,是吧?”乡思打晓丁,“闲得你!这里是任务,去把答案给我找回来。”
“各位,不用太担心我姐了。我出差。88!”
在民政局门口接冯晓晓。乡思把她捡到的本子还给吴德放: “你还真不一般,贮女癖”?
吴德放无所谓地说:“只觉得是留了一家喜欢的餐厅的电话,收藏了喜爱的网页。”
后来,镇上的人都知道那个“妾媳”金钰不但比吴德放大,还跟前夫育有一个准备考大学的儿子。镇上的人自然要回收白白给了吴家的赞誉。人们跟在吴老太爷的身后说:“以前大户人家能够娶上三妻四妾,也没有你们家现在那么荣光,娶了媳妇还白得个大学生孙子。”
老太爷听出来那个讽刺,一下子气得病了,被抬进医院。
吴德放从省城急忙赶来看望,老太爷怒打儿子:“要找也找几个干净的啊?尽是什么货色!原来还觉得因为这事在镇里抬了头得了脸了!真是污祖辱宗啊!壮壮妈妈至少是我们家明媒正娶,干净单纯。这个货,怎么能比啊!我还得意,在晓晓爸爸面前没少说硬话!现在全镇人都看我们笑话呢,你懂吗?无用的东西!”
看着捶胸顿足的老爷子,吴德放只是叹。
他的电话响了,是金钰。
“我爸爸在医院呢,什么事?”
“我朋友从北方来,想给我们儿子过200日,你快点回来。”
“你们自己过吧。老人这样,你叫什么叫!”吴德放不耐烦。
“你不回来是吗?以前也没有这么对我们母子,现在怎么样,我要从情人变成老婆,你也就拿原来对老婆那一套,来对我?”对方的声音很凌厉。老太爷一脸厌恶地听着。
“无理取闹!”吴德放挂了电话。
对方却一再打来,几乎要把他的电话给打暴。吴德放只好把电话给调成振动。老太爷看到儿子裤兜里一阵阵发振,更生气。吴德放干脆把电话给关了。
“这样的货,我不觉得好。你还是回去做做功夫,想办法复婚吧。不比不知道,晓晓好太多了。冯家那里,我舍了老脸,去认罪赔礼。”老太爷说,“你走。我要睡了。回去把那个女的,拿几个钱打发!一天没打发掉,就别回来见我!”
回来新家中的吴德放,看到一桌子的点心酒果,知道金钰的朋友们已经回去了。他也不说什么,直接进自己的房间躺下。
他的几个姐妹凑在一起,发消息到吴德放手机,给他出主意:“我们觉得,拿了孩子回来我们养,给30万让那个小三走。爸爸病成这样,你快处理了她,回来吧。”
看着鼾声如雷的吴德放,读着他的姐妹们给他支的招,金钰气不打一处来:“把我当什么了,生了儿子卖钱?姓吴的,你起来,说清楚,你们把我当啥了!有这样的人家吗?有这样对自己亲骨肉的吗?”
被踢醒的吴德放,知道是什么情况,冷笑了:“我晓晓不是我亲人吗?我壮壮不是我亲骨肉吗?你强行让我先对他们那样,现在却不允许别人对你也这样,你比别人多出来什么?”
“你不要我和儿子了是吧?”金钰叫。
“都是你自己说的。想那样?随你便!”吴德放拿了衣服,想出门。
“好!我是说过不想要什么名份,不让你负责,但那也是在你离婚之前。你现在已经离婚了,为什么不能像个丈夫,像个父亲一样的承担?”
“不是我要离。如果能回头,我绝不上你的当!你去问保安看录像,那些事故谁做的,谁上了谁的当?”吴德放把金钰推在地上,自己跑了。
金钰没有想到事情那么快败露。两个人冷战了半年。这期间吴德放找晓晓做许多次的思想工作,要求复婚。晓晓都不曾正面回答。
芸芳曾经的迷糊,是四姐妹心中的担忧。
知道前婆婆找妈妈的邻居聊天后,芸芳再次迷糊。她不知道怎么的就走到山庄西南边的山崖上,双哭又笑。一个人扮演了两个对话的角色:平常之声vs腹语的声音。
“冲刺!就算是冲进悬崖,也比死无葬身之地要强得多!”芸芳用腹语说。
平常之音说:“都掉进悬崖了,谁来葬你啊?”
“你out了吧,悬崖底就是我的天然墓场啊。不用人来埋也成葬的程度,多酷啊!那就是我一个人尸情画意的天地了。这年头,上哪里找那么大的墓地,下葬自己?要是在公墓,老贵啦。一个平方一万多,还是最普通的。挤到一翻身都能够踢到邻居的那种状态。有什么意思?比这里差远啦。”腹语说。
梅薇紧紧抓住乡思的手:“怎么办,放大鲵的声音救她?那个以前已经用于对付你了。现在管用吗?”
“不用。她的迷糊只会持续20分钟左右,过了这个时间,就清醒了。”乡思安慰梅薇。
“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
“从心理学的角度来说,是因为累,伤,迷茫,不自信,也不能解决的结果。但遇见我们之后,她的信心强多了。给她机会,如果真跳,我们送医院缝伤!”
“你怎么就有,硬得像石头一样的心?”梅薇叹。
乡思坚决:“这是铺垫。下一步,我要干预她的人生,让她明确自己心中所想,并为此忙碌一世。那时就不会再迷糊了。”
“有什么计划?”
“目前没有成型。但我心里挂着这样的念头,一定能够找机会临时发挥。”乡思说。
芸芳再一次跟自己对话:“你不服气啊,不服气就把你的头砍下来砸我的头啊!啊哈哈,解解恨吧。”
梅薇捏着一把汗。芸芳却自己唱了歌:“在那遥远的地方,……”回房间了。
“接下来怎么办?”梅薇问,“不会半夜再爬上去吧?”
“不会的。她看起来比上次我在楼顶看到的,清醒太多。让林姐做点芋头汤圆给她,记得放点桂圆干及玉兰片,在糖里放点盐,弄得甜一些。可能从今往后,她要形成吃宵夜才能睡的习惯了。”乡思摇头,走了。
“甜食,宵夜吗?我也吃!多做点。”梅薇按住自己还在不停狂跳的心,“现在先拿食物安慰自己,以后再拿减肥来折腾人生。”
林姐把甜食端进来,乡思叫芸芳:“你头发没有干吧,出来吃点东西了?”
“是什么,为什么?”芸芳在房间问。
“我哪里知道,你自己问梅薇啊。”乡思说。
“只有两份?姐,你不吃吗?”芸芳坐下。
“我如果吃,会胃痛到天亮。所以,还是算了,忍下吧。”乡思笑。
“你的身体好多毛病啊。上次您在阿摩斯公司昏倒,是因为血压太低?”芸芳问。
“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反正就昏倒了。”
“我研究多年,想根治一些类型的胃病。就算只为您,我也要努力一下才好了。”芸芳说。
“嗯。难啊。心脏不好,血压低,支气管炎,还胃痛。”乡思笑,“有什么别有病,偏偏我的病还特别多。”
“辛苦吧?”梅薇问。
“这算什么,那个时候,我前婆婆说:‘我一个人辛苦拉扯大5个孩子,本以为可以享儿孙福,却不料娶一个满身是病其他啥没有的媳妇。我也想过幸福人生的,我们家是垃圾筒吗?凭什么收她那样的。’”
“当您面说?”芸芳问。
“没有。在阳台,跟小姑嘀咕。”
“唉!交给我吧,我一项项给您想办法全部治好啰。”芸芳说。
“嗯。‘银才’。谢谢!”乡思笑了。
“你觉得我从什么地方下手比较好?”芸芳问梅薇。
“你不拨了山庄大半的山胡椒嘛?别到最后只让我觉得心痛。我当时种它们,受多少苦,不是你想的。”梅薇说。
“其实那个是看了别人的论文得到的灵感。好吧。我努力一下。”芸芳打了几个饱嗝,提了应急灯上山。
“有效果了?”梅薇问。
“远的不说,近期目标是有了,要收拾我的身体。”乡思笑。
“其实我想给她一个艰巨的任务的。”梅薇再说。
“图文版的中草药全集?甚至企图一举盖过《本草纲目》?”乡思问。
“是啊。就算不能突破,也要综合现有的,好好弄了出版。”
“哦!那个要有人协助她。以前你在省城药科学院问到什么?”
“教授们说,其实在国内,中草药高人在滨海。一个什么文副院长。”梅薇说。
“他?”乡思拿出陈敬宇给的名片,“她要是找到一味药引,那这辈子不会再犯迷糊了。”乡思开心。
“乡思姐。事情搞定了。姓杨的还真不是盖的!只是我好像水土不服,要感冒了。”
“到街上买一斤好米,抓两把放在开水壳中煮。自动停了再开几次火,在粥里丢一些姜片葱头胡椒粉,趁热喝了。然后把醋倒在房间地板上。拿布类的东西把头包得暖暖的,睡一觉起来就好了。” 乡思教晓丁办法。
“好。”
“别让自己感冒了啊!天,我还想你早点回来帮我查MM520呢。”乡思叹。
“什么,那个小飞不是……”晓丁的话筒“咣当”掉到桌子上。
“哦,小飞不是我老乡。再说了人家又不像你是私家侦探,我自然不能拜托她了。”乡思慢慢回答。
“哦----好,我还以为,以为,她能帮上您……”晓丁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挂了电话的秦乡思,一想,就把所有事情都联系起来了。缩在地上的她把手伸进头发中拼命抓,浑身像筛糠一样。
“老公,你回来啦。很辛苦吧。来,吃点海参,我特意为了你,煲一整天的。那个时候你看到这个,感动得很。”卢梦萱抓住老公。
“哦。放那吧,现在不饿……”
“老公……”
“我说放那!”
“给我讲讲这次合作的情况呗……”
“在外面工作累得要死人,回来了我不想谈工作。”陈敬宇叫。
“好,不谈。我帮你按摩按摩。”卢梦萱伸手。
“不用了。我想睡了。”陈敬宇站起来拿了一个枕头,走向书房。
“你怎么这样?”卢梦萱喝。
“我刚参加了一个朋友的葬礼回来。你不觉得晦气,那就跟了来。”陈敬宇头也不回。
卢梦萱自己躺在床上,嗅着已经洗干净了曾经滴满自己的血的床单,眼里涌起复仇的泪水:“敢从我家门口前过,哪怕是条母狗,我都要灭它全家!”
“抱歉,撞你车的不是我,我们那么处理有不得已的原因。之后,梅薇会联系你,把钱还上。”诗小飞深夜来消息。
陈敬宇跳起来,接下来竞一夜无眠:“乡思!”
“一个个都拿出了情愿替别人去死的豪情壮志,一切不都指向我家吗?原来外面的人那么看我,看我那个老婆?她一定是背着我做了什么让人不齿的事情。”陈敬宇恼火地望了那间主卧室。
陈敬宇在网上查到一个电话。对方是一个女孩,半天才接:“喂?”
“您好,我想请问,你们有……的业务吗?”
“有。深夜来电话,我们的收费系数要提高一个点了。”晓丁回答。
“钱没关系。我要看尽可能多的。”
“去买一张不用身份证的手机卡,定期接收我的消息与电话,单线联系。”晓丁吩咐。
见陈敬宇的时候,晓丁故意做了一些的乔装。
“不难办得到吧。”陈问。
“当然。我们也是机缘巧合,录了一些网络上的东西。我想您应该也想知道。”晓丁把陈出差时,网络上发生的事情的录像给他看。
看着自己的老婆吃活猴的脑,陈敬宇忍不住呕吐起来。再看那些恶毒的评论,陈心里更是痛得不行:“好在小飞是来冒名顶替的。”
“这个你也知道了?我听梅薇说,是她让小飞代替她去见的你。”晓丁叹。
陈敬宇在心里叹:“肯定不是梅薇撞的我。那么答案已经可以确定了?怪不得总觉得以前在哪里见过她。哦----”
“你就是想知道她在背后偷偷干什么?”晓丁问。
“是。特别是背着我干了什么坏事。”陈敬宇长叹,“我们结婚多年,就是左手抓右手的感觉。但不管怎么样她是我老婆。这些年来我忙于生意,却忽略她了。”
晓丁说,“她利用宝顺让我乡思姐差点死掉;后来宝顺又被我乡思姐帮梅薇收购了。你现在能理解梅薇跟小飞的恐惧了吧?”
“哦,那个,当然不是。”陈敬宇搪塞。
原来外面传言都是真的,她居然背着我跟人合伙开“宝顺公司”?还用那个差点弄死乡思?
“呃,你慢慢查,这是订金。一定要隐蔽。”陈敬宇叹着离开。
晓丁突然觉得,其实陈敬宇也很可怜。
“没事别总是在吃东西的时候,想起你老婆吃猴脑的情景啊?”晓丁说。
陈敬宇好不容易压下来的呕吐的冲动,又被晓丁一句话给调动起来。他把车开上环坡道,那个不久前谢斌出事故的地方。以前那么害怕开上那个路段,现在却是死都无所谓的那种心情。他把车停在谢斌出事的地方。那个被撞过的痕迹,在月下也能看得很清晰。
很清脆的古筝声,山上是有一个观光亭,亭里的灯却是常年坏的,谁在那里弹奏?陈敬宇巡声找去,此时,就算对方是鬼,比起他的心痛,他也想向鬼讨求安慰了。
却是有灯。虽然是那种节能灯,惨白白地发着弱光。秦乡思弹完《二弦映月》,接着弹了《梅花三弄》。扶着琴痛哭了一会,才把旁边的小平板电脑抱在怀中,写着什么。
写累了,再次抱着琴,却下不来手。乡思抬头向天痛哭:“谢斌,对不起。我现在才知道,一切都是我引起的!如果我坚强,就不会去海边自杀,就不会在回来的路上撞上别人车子。梅薇跟小飞也就不会替我去处理撞车的事情。后面就不会有酒店门事件,小飞也不会因此那样对你。可一切还已经发生了。如果不是我,你现在是多么鲜活的一个生命啊!呃----呃----呃----死的为什么不是我!”
秦乡思哭到要休克,陈敬宇的心也痛到快炸裂:“再追下去,杀了人的其实是我!”
应是半夜,乡思整理了一下那把白菊花,把瓶里的酒都倒尽。背了电脑包,抱了琴,走往梅归山庄。
陈敬宇不回家,他靠在那个事故痕迹上,半蹲着吸了一夜的烟。
院长通知秦乡思及陈敬宇去医院办理谢斌最后的事宜。乡思的眼睛是红的,陈敬宇的眼睛更红。却都没有抬头看一眼对方。
陈敬宇一身的烟味,乡思不停地咳。黎院长说:“陈先生,你身上的烟味,呛到我的病人了。到外面等一会吧。乡思,你在这里签字。”
“院长,我昨天没有睡好。不关人家的事。您不用当面对人家这样。”乡思叹。
“我只想到你是我病号。一点点烟味,就能让你痛苦一整天。教授去前还我让特别关照你。我什么都没有做到,唉!”黎院长说。
陈敬宇在门外嗅了嗅自己的衣服,点点头。
回到家的陈敬宇直接拿了换洗的衣服进浴室。卢梦萱在后面追:“我帮你搓背吧,我们多少年没有一起洗了?”
陈不回答,直接把门关上。
陈穿着整齐,出来。卢急忙告诉他:“老公,我托了人,弄到一些两盒熊猫烟。”
“送人吧。我戒了。”
“看你说的,生气归生气。你还真能把烟给戒掉?那么多年来努力多少次,失败多少次啊?”卢梦萱说,“抽吧,我反正习惯了。别为难自己。抽完这些我再弄点回来。”
陈敬宇又不回答,提了包,就又出门。
“老公,你干嘛啊,这是?”
“替人办丧事,你要去替我办吗?”陈说完,出门。
卢梦萱默默地看着,长叹:“最好知道,我那么多年来都不曾给过你半分的权力半分嚣张的机会。现在就算出了一点事情,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都是那些可恶的死女人!把我的家都搅成什么样了!”
梅薇环视咖啡厅,走到陈敬宇对面:“陈总,修理费用,数据。”
“差几块钱,10万。我不想要的。”
“我们有我们的原则,您理解吧。事情处理好,大家都平安。”梅薇说。
“不会有你们担心的事情发生。”陈保证。
“抱歉,谁都看不到将来。您知道这半年来,我参加了三次生命中的葬礼,心里只剩下对‘万一’的极度恐惧。支票您验一下。请您取了钱,也把过去的事情忘记了吧。别去对号入座。”梅薇请求。
“好。我去领钱出来。你们安心吧。”陈敬宇嘴上应着。心里却嗤笑自己:“她干嘛不明了说,人们都认定:有我老婆的地方,就能出‘葬礼’?”
“希望有好事情。”梅薇起身离开。
卢梦洁来噌饭,问:“姐,姐夫又去瑞典,你不送他飞机?还真少见。”
“什么?----哦,那个,有,有点事情耽误了。”卢梦萱悻悻地回答。
妹妹出去后,卢梦萱才想起来问题的严重性:老公居然一声不吭又去瑞典了?卢梦萱拿了菜刀,再次挥舞起来,这次割的是被她的血染过的床单。砍够了,坐在一地的碎片上吼:“诗小飞!”
卢梦洁在楼下,听到姐姐的大吼。好在是独门独院,否则别人怎么想?她发消息给姐姐:“姐。那诗小飞真没有干什么,您别多心了。她现在人在外地呢,没看上我姐夫。”
“不可能。不是姓诗的,一定有一个姓死的!如果不是在别的女人那里受了什么引诱,他不会回家对我那样!我的直觉,37年来从来都没有错过,背后一定有事情发生了!不论她是谁,我一定要挖出来,……!”卢梦萱又挥刀。
“姐,找点事情让我做吧。我的手这两天又开始发抖了。”芸芳求乡思,“迷糊的前兆。”
“哈。那你也学人家,用山胡椒根治我的胃痛。下一步,梅薇要把山区的所有药材,用图片的形式出版新书,公布于众,让人们了解山区,支持咱们伟大的母亲河重建。”
“我自己弄的那个方子,不敢拿您直接来试。如果先得到专门机构的认定就好了。”芸芳说。
“哦。那么说还真巧了。”乡思拿出名片:“陈敬宇给我的,说知道他拿山胡椒根治过别人的胃病。”
“文副院长?这个人我知道。只是他级别太高了,我想他不肯见我。”
“那就想办法让他求着要见你。”乡思说了,去看拉斯跟素丽。
乡思身上掉下来一个小纸条。那是她灵感来的时候她记下的。文字是:我今天想到了一个新的歇后语:“台北监狱对外开放----让人看扁!”可是我不敢写进我的小说,因为怕这个新歇后语,北京跟台北的感情会有风波。在生活中,我也一样,有时会被人看扁,但我至少在问:我看扁我自己了吗?
读一遍的时候没有感觉,再看一遍,芸芳叹:是啊,我为什么总是在关键的时候就犯迷糊了呢?深层次的原因,就是自己的极度不自信:不信环境,不信人,更不信自己!
梅振斌跟小晗从外面回来,看到芸芳,以为她又犯迷糊了,上来扶她。
下楼的梅薇接过纸条来一看,笑了:“这是个大问题,很大的政治问题!我们明天对秦乡思进行‘公审’!”
“哈哈。”芸芳笑。
次日。
“芸芳向你求助了?”乡思问。
“拿你的钱给的他。反正是你帮收购宝顺的时候,应该给你的部分。不过也有好事。”梅薇笑。
“什么情况?”
“房子还有20多万的贷款,离婚时芸芳以二手房新贷的,拿到钱让杨立还以前做生意欠下的债务。现在杨立觉得没有能力还贷。杨母知道儿子背后已经跟芸芳拿了那么多钱了,才软下来了。我振斌去见的他们。他们选择了拿15万现金。房子还是芸芳的。也答应以后不来闹事了。”
“没理还占上风。算了,只是损失了钱,说得清就不是‘人心’了。”乡思叹。
“姐,我要怎么让文院长主动找来啊?”芸芳问
“给他一点惊喜,或者惊艳的感觉。”
“啧啧,要用色相?”梅薇笑。
“那个也不排除啊,芸芳现在是单身。”乡思笑。
梅薇打了一下乡思:“今天天气好,连你嘴都发霉了!”
“白芸芳女士,梅薇女士不是切坏半支小小灰嘛?您把您思考了多年想一举灭了某类胃病的小方用笔抄写一份,装在您女儿的透明塑料夹里,别忘了里面再放上你的名片,和梅薇的心头之痛:坏小灰。”乡思说,“找一个他很忙的时候,假装等他看病,然后那小包‘不小心’遗忘在他办公桌上,就OK了。”
“我的天,见个人还要安排一个巧遇的场景!我打个电话约他,假传药科学院教授的圣旨。芸芳你直接去见他吧,他会给教授们面子的。”梅薇说。
“我……”芸芳犹豫。
“别啊,董事长。魏大哥从北京给我寄了目前全国范围之内的全部中草药类图书,确实没有高清图片版的。咱们新书,这大梁,还得芸芳来挑。您再想想,我们是不是需要文副院长跟芸芳的完美合作?”
“哈,就你看得远想得全。确实是的,有他,我们算是搭上飞船了。”梅薇笑。
“我,我去准备一下……”芸芳拿了小小灰,站起来,却撞上桌子角,停了一下,深呼吸,才又跑出去。
“犯得着那么激动紧张吗?”梅薇笑。
“她早就把文副院长当偶像了,收集了他所有关于中草药的论文,图片收藏夹里还有许多院长的领奖照片。”乡思说。
“哦,你偷看人家东西?”梅薇瞪眼。
“有吗?----她电脑开着,屏保方式是自动播放图片,不想看都一一刺入眼睛了!”乡思笑,搬了一大捆书,离开。
“魏董事长说想来滨海看看小晗,希望我们欢迎他。”梅薇说。
“那是您的客人,您自己辛苦吧。我反正是要出差到外地做项目了。”乡思回答。
“哎!揣着明白当糊涂,喧主夺宾?他人已经在飞机上了,你让我怎么办?喂----”
“让振斌去办吧。他是要适时办好。”乡思头也不回。
魏大方走出机场出口,抬头却看到梅薇,梅振斌,小晗。
“梅董事长,您……”
“哦,刚送了秦经理上飞机。她的先起飞了,您的才降落。呵,呵呵。”梅薇笑。
魏大方抱住女儿,看到天边的飞机。
“爸爸,乡思出差了。她让我转达对您的问候。”小晗说。
“哦,好,好,她就这样,工作优先,好。”魏大方再望一次天边,却再找不着飞机的踪迹。
一周后,秦乡思的外地项目已经验收。同事们都回来滨海,乡思却没有回来。
梅薇给她打电话:“哎,你过分了啊!人家知道你的Partner都回来了。你救他一命都不怕,现在却要躲人家?快点回来!”
“哦,以前小飞说,最大的愿望就是背一个大包到大草原流浪。我已经在做了。对了,先谢先生的七七,您让个人去半坡亭替我送点菊花,倒两杯酒。谢谢。”乡思挂了电话。
梅薇望着掩盖却依然失落的魏大方的表情,无奈地叹。
晓丁拨了陈敬宇在国外的电话:“你回来吗?回来就有得精彩的看。”
“先放着。你们,都还好吧?”
“开什么玩笑?你会问‘我们’好不好?你紧张谁了?借我的嘴打探消息?”晓丁咬着牙签,冷笑。
“哦。没有,没有。都好就好,都好就好。”陈无奈地挂了电话。
晓丁再回小镇。这回跟踪到杨立追求的那个村妹,小群。看着杨立给小群家担水,换煤气,磨豆腐,看小卖部。
晓丁假装成进山写生的大学生,常常去小群家买点生活用品。就跟小群很熟了。
“这个叫什么,朱古力?你要买吗?”小群问晓丁。
晓丁暗想:“这巧克力!是乡思梅薇亲手做的,怎么会在她这?”
“哇,你还有那么好的东西啊?”晓丁故意惊讶。
“杨大哥给我的。”
晓丁又想:“NN的我们都不舍得吃,给了朵朵。他是如何从女儿手中拿到,并给到这个村妇手中的?”
“杨大哥对你真好啊。你们要结婚了吗?”晓丁问。
“他说,结婚有什么用啊,就是一张纸。感情那么好的,要那个没用。来回拿那个证,路上的费用都不只7千。那个可以买100头羊。不如让我先生几个孩子。”小群看看周围没有人,诉苦。
“那你这样,你跟他说你想生够5个女儿。只是试探,你试试看他的回答。”晓丁出主意。
果然,杨立回来的时候,小群问他:“我妈帮我算命,说我能连着生5个女儿。我们生吧?”
“不行。我家七代单传,为了我,我妈受尽苦难。她就想要几个男孩,这一点你爹妈应该理解。我妈说,如果我有几个儿子,她一辈子受的苦都有得抵消了。我也喜欢男孩,把他教育得像我自己。”杨立说。
“我妈妈说了,我命里就只能生出5个女儿。”小群不高兴。
“不会的。我在县里医院有认得的人,做B超的。我先在背地里给钱给她,然后你再去做检查。你真正怀的是男是女,老准老准的!”
“那如果5个都是女儿,我不得连着打胎10年?”
“你年轻,咱们先试试。打几个下来就碰到男胎了,就能出头了。”杨立说。
小群又拿东西送过来给晓丁。
“我知道了。为了得到儿子,他不在乎我是不是会死掉。”
“那你还信任?”晓丁说,“他这个年纪,真没有结过婚?”
“娘说,当年她18岁的时候,也上过当。上当的女人才懂事。”
“你打算怎么办?”
“没有什么怎么办啊。我答应嫁给里村的宝叔。我妈跟他已经算好结婚的日子。办好证回来,我让杨立给我封结婚红包。”
晓丁听了惊住了:“哦!还真能打击杨立。只是,如果我也能那么单纯地爱,结婚,过日子。别人也不会叫我‘男人婆’了。”
晓丁给乡思发消息:已经画超界,明天回去。
梅薇抱了菊花到半坡亭,陈敬宇已经在那里了,他的脚边,却没有烟头。整包的烟,摆在小台子上。他泼倒的酒,湿了一地,发出淡淡的酒香。
梅薇看着林姐把东西一一摆出来,望一眼陈敬宇,却无语。
“秦女士不在滨海?”陈敬宇问。
梅薇一惊:是啊,他应该知道了全部。
“哦,她出差。”梅薇说。
“如果有机会,请代我向诗女士表达我的歉意。谢谢。”陈说。
“我会转达。”梅薇叹,先行离开。
文子旭一路小跑,追上白芸芳:“这位女士,请留步!”
“哦,我原等您半天,看您在忙住,就先出来了。谢谢您,还把我落的东西送过来了。”芸芳伸手。
文子旭却不给:“让我知道它,让我看看它们。”
“那个抱歉。我们在做一些事,都还在高度保密阶段。您有听说梅薇女士吧?我真做不了主。”
“如果找到她,她提什么条件?”文问。
“她觉得,如果有您的加入,我们的最新全图文中草药图书,就顺利出版。”
“那,那个,也是我多年的梦想。带我去见她,咱们聊聊。”文子旭喘着粗气,说。
芸芳扶了文子旭,在路边的长椅子上坐下。拉了他的手起来,给他按住他两边的手三里:“转转脖子。自己是著名医生,却总忽略自己的身体。最近都开始有点偏头痛了吧?土办法也管用的,秋冬睡觉时戴个小暖帽。”
文子旭瞪大眼睛看芸芳:“里头这方子,是你自己研究的?”
“哦。就有那样的机缘了。我业余地弄着玩的。虽然不否认我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但最后的难关,我根本没有攻克下来呢。”
“呀,弄着玩都能玩出这么宏伟的,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我能表示一下我的崇敬之意吗?”文问。
“您不要这么说,比起您的鼎鼎大名,其实我是属于婉约派的。听到表扬会昏倒在地啦。”芸芳掩嘴。
“哈哈----”
“哈哈哈----”
两个人在街头大笑。
周末的时候,梅归山庄欢迎文子旭副院长。芸芳带了文到后山参观她们的中草药库。女士们在厨房做好吃的。
“躲了魏董十几天,现在却要那么热情招待文副院长?还做这些名贵的菜了。”梅薇问。
“他有着让人起死回生的能力,不应该感谢吗?”乡思回答。
“起死回生,谁啊?”
“芸芳啊。你看吧,从今往后,再激动再壮烈的情况,她都不会再犯迷糊了。教授如果在天上看到,对她也该放心了。”乡思说。
“真的,假的?几十年的毛病,说掉了就掉了?”梅薇不敢相信。
“那你就慢慢看着了。什么叫力量。”乡思拿了一块菜,让梅薇试味道。
“哎!我龙哥来的时候,你也没做出来那么美味的!”梅薇撅嘴。
“是吧?那你现在告诉龙哥,好的都在后头。下次他来才能吃到。”乡思回。
晓晓回来了。她刚才把家里前夫的东西,全部丢了出去。让破烂王夫妻拉走。
梅薇打电话问晓丁回不回来吃饭,晓丁发来一幅图片:晓丁把腿搭在陈敬宇的身上,两个人半躺着靠在椅子里,两个人头上都带了耳麦,背景应该是一个大网吧。背景的后面,小而清晰的是卢梦萱一脸惊异,愤怒,无奈的表情。”
乡思干脆把图片放到电脑上放大,看着,大家笑得要死。
“什么情况啊,这是?”晓晓惊问。
“我懂了,姓陈的出钱让晓丁追踪他老婆的地下投资。晓丁跟踪到之后,故意跟陈敬宇去网吧向姓卢的挑明,示威。看,姓卢的就没敢上来咋呼。他们也就乐得‘随便你假装不知道俺来也’。”乡思说。
“陈,冯两个人都要报谢斌之死的仇?”林姐问。
“可是,一个大姑娘,干嘛把大腿搭在这个男人身体上?死晓丁!我饶不了她!”晓晓急。
“放心吧,他们两个人本身,包括卢梦萱,都没把晓丁当女人。”梅薇笑。
芸芳回来了,问:“老总们,请问那些化妆品套装,是公司福利嘛?”
“哦。是的。为了补偿一下离婚郁闷的冯晓晓,我们已经在她们那里开了美容年卡,也让她们帮我们订回来美容品套装。怎么,你现在想到要收拾自己了?”乡思说。
“梅薇,你相信缘份吗?我在文副院长的桌子上,看见了龙哥跟文院长领奖后一起合影的照片。”芸芳没有回答乡思,却向梅薇说。
“别说了,让外人听了多不好。他们两个,可都是有家有公务的!”梅薇紧张得跳起来,望望在山上蹲着拍草药的文副院长,制止芸芳。
芸芳给乡思一个眼色:“你来告诉我吧。”
“行,都告诉你。”乡思用腹语回答。
“哎,哎!你们俩个。我知道你们又说暗语了。教授还在的时候,两个人假惺惺答应都会教我的!现在不但不教我,还在背后用得很畅快!搞什么阴谋?”梅薇抗议。
乡思不管,凑近芸芳耳朵,还是用腹语说:“我告诉你,龙哥出场的故事,老精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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