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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南京街头
“呛~ 呛~”
“大伙瞧一瞧,看一看咯”
“走过,路过,不可错过,关云长青月偃刀再现江湖……”
台上一个染红了脸,留着大把胡子的中年汉子正卖力的耍着一把长柄大刀,台边小厮打着锣吆喝着。
戏台对面,临街酒楼上一个俊俏的白衣公子坐在二楼窗边,悠闲地抓起盘子里的酒鬼花生朝嘴里扔去,窗外虽然热闹,但他却觉得毫无生趣:那中年汉子除了染红了脸不知和关公有啥关系?他手中那炳刀除了称之为刀,更是和青月偃刀八竿子打不着呀!逃出家,虽然自由,但却连台好戏都看不到。。。
尽管如此,戏台下还是挤满了看热闹的人,可能是这太平盛世,日子太悠闲的缘故吧。。。
白衣公子自酌自饮,忽然在人群里发现了一道有趣的风景:
人堆里,一对贼黑的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破烂瘦小的身影掩在周围高大的人群里,看样子,他的兴趣也不在台上嘛!白衣公子顺着黑眼珠的目光,发现了一个鼓鼓囊囊的钱袋。。。
大家都在看关公耍刀,没人看见我!没人看见我!没人看见!黑眼珠默数三遍,小手颤抖的向钱袋伸去。“再往前伸一点,再伸一点,不要慌,马上就要有馒头可以吃了,馒头~~~”
呜~~ 好痛!不知哪来的一粒花生打在细瘦的手上,收回手,黑眼珠再次四处张望,没人发现啊,哪来的花生?黑眼珠搓搓手,打算忽视刚才那粒花生。。。小手再接再厉地向钱袋伸去。嗖,又是一粒花生,左看看,右看看,大家都在看耍关刀啊。。。
换个目标来,哼,就不信今天没有馒头吃。瘦小的身影朝人群更深处钻去,小手不屈不挠的向一个穿织锦坎肩的汉子怀里探去。嗖,小手才刚摸到织锦坎肩又被一颗花生击中了。黑眼珠开始生气了,臭花生,我一定要把他的钱包拿到手!
哈哈,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玩的小偷,楼上捏着花生米的人已经狂笑不已,被抓住了还生气?并且,被抓住三次了,她怎么还不放弃呢?眼睛子转得很灵活,可脑袋瓜怎不跟着转一转呢!
黑眼珠决定这一次动作快点,看这花生还怎么飞过来!小手猛的伸出去,抓住了那人的钱袋。抓住咯,终于抓住了!黑眼珠仿佛看见一堆馒头向自己飞来,不,中间,还夹着一个馅饼!
钱袋是抓到了,可是。。。好像自己的手。。。也被抓到了。忙着躲开那臭花生,忘记动作要轻点了,呜~ 都怪那臭花生,可恶!
“好哇,你这小子,敢偷大爷我的东西!”。
人赃俱获,这下糟了,馒头没得吃,肯定还得送官府,不知道大牢里有没东西可以吃。黑眼珠这时再不敢抬起来四处乱看了,任手被捏得青痛也只能缩着头听着肚子咕噜噜的叫。
“有人偷东西了。有人偷东西了。”旁边的人一起哄,马上集中了大家的注意力,台上关刀也放慢了速度,现实中的一出戏远比台上的戏有趣呀。
“你这小子,偷人东西还不啃声,看我怎么收拾你。”说完一个耳光扇来。
黑眼珠闭上眼睛准备挨揍,不过“啪”的一声却迟迟没有听见。
“这位兄台,家弟年纪小,不懂事,一时恶作剧还请兄台息怒。”耳边没有传来撕痛,到是听见一句温和的声音,啥?家弟?黑眼珠睁开眼睛一看,一位翩翩白衣俏公子抓住了那只原本朝自己扇来的手,说话的应当也是他吧。什么时候多了一个这么俊俏的哥哥,虽不明白,但送上门来的当然不要白不要,黑眼珠赶紧躲到“家兄”身后。
白衣公子摸出一锭银子,接着说:“为弥补兄台的损失,小小意思,了表补偿。”
“公子真是客气了,小孩子不懂事,也用不着这样。”嘴上虽这么说着,但是织锦坎肩已经接过那锭银子。任谁也不会相信眼前这个衣着光鲜、出手阔绰的俊公子会和这个乞丐似的小子会是兄弟,但既有人愿当冤大头,又何乐而不收呢。
“他又没损失,你干嘛给他银子?” 黑眼珠着急说,眼看一定银子,就那样给了别人,虽然不是自己的,但现在是家兄的,要是给他该多好啊!
“小弟,你作错了事还不道歉,还计较这些。”白衣公子板起脸说教道。
黑眼珠生气的低着头,我才不道歉呢,我还不是帮你心痛银子,哼!
“不用了,不用了,他也没做错什么。”织锦坎肩忙打着圆场。哈哈,一锭银子就把罪状一笔勾销了。
见好戏没得看,大家又散了,耍刀的耍刀,看戏的看戏,赶路的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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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公子~” 黑眼珠见白衣公子转身走了,连忙跟在身后,他既然会救自己,应该也会买个馒头给她吃吧。
“你还有事吗?”俊俏的脸上一脸坏笑。
“啊…刚才,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不客气。”
“公子。。。”
“还有什么事?”
“嗯,那个…公子,你能不能,再赏我锭银子。。。买个馒头吃啊。”黑眼珠好不容易把话说完,心想,像刚才那么大的银子估计够我吃上一年半载了吧。
这个一脸生动表情的丫头,让白衣公子觉得真是好玩,她是个丫头吧,虽然穿得破破烂烂像个小乞丐,但是长得这么清秀应该是个女孩子才对。刚才偷东西她不害羞,这时向人要钱她却羞红了脸?离开家这么久,终于碰到一件好玩的事,干脆就多玩一会好了。
看着这一脸的期待,白衣公子终于开口:“什么馒头这贵呢?”
“啊?……买几个馒头。。。”
“跟我进来吧。”白衣公子已经听见这小丫头的肚子咕咕叫了。
“多谢公子。”站在这酒楼旁边,里面溢出的香气让他觉得肚子更加饿了,她想自个现在一定能吞下三个。。不,五个馒头。。。对,肯定能吞下五个!
黑眼珠一边数着馒头,一边跟着白衣公子上了楼,当他坐下时,发现桌上有一碟花生米。花生米!再一看窗外,戏台上下尽收眼底。
“好哇,原来刚才就是你。。。”
“就是我怎么?”白衣公子戏谑地笑着,“难道刚才你还真是恶作剧?”
“你才是在恶作剧呢!”黑眼珠抓过一把花生塞进嘴里,小声滴嘟哝着。。。还是先吃点东西要紧,不然呆会他反悔怎么办。。。
“不用塞花生米啦,你的馒头上来了~”白衣公子似乎看出了她的心声。。。
当一盘正冒着白气的馒头终于出现在黑眼珠面前时,她终于忍不住了,用乞丐式抓起两个馒头狼吞虎咽起来。白衣公子一边看着她“可爱”的吃相忍不住笑,一边提醒她那盘馒头都是她的,用不着着急。
当黑眼珠吞完一个半馒头时,忽见小二来到桌前,一边卸下头顶上的托盘一边唱道:客官,这是你要的金陵小吃:桂花盐水鸭、黄桥烧饼、麻油素干丝、桂花夹心小元宵、鸭血粉丝汤。。。
黑眼珠看着摆上桌的一盘盘美味,摸摸自己已经快填饱的肚子,再看看一旁的白衣公子,那脸上写着:“看吧,叫你慢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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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不想逃?”白衣公子嘴里的小元宵差点飞出来。
“步小淘,步伐的步,大小的小,淘气的淘啦!”步小淘喝了口汤,口齿变得清楚些。
“你爹倒是有预见,知道你长大会是个小淘气。”
“我爹说是因为我娘太安静了,所以身体不好,生下我撒手走了。我爹希望我淘淘气气健健康康的。”
“哦…那你爹呢?”白衣公子小心翼翼的问道,你爹也扔下你走了??
“我爹…他不要我了…”步小淘那双灵动的黑眼珠一下黯然了。
…………
“他要把我嫁给一个比他还老的老头。”原本那么痛他的爹,怎么就变得那么狠心呢?
“什么?你爹居然把你嫁给一个色老头,比我爹还…我爹虽然想把我……”白衣公子突然捂住嘴。
“你爹怎么啦?”
“没什么,嘿嘿……”
“噢。”陷入难过的步小淘完全没有发现白衣公子的异样。
白衣公子突然灵光一闪,自己易装逃出来,但若有熟悉的人,还是有可能认出来,如果是两个人……“你吃饱了吗?”
“我饱了。”步小淘两个馒头塞下去就已经饱了,再加上想起去世的娘和狠心的爹,满桌佳肴也勾不起胃口。
“那我们去买衣服吧!”
“啥?买衣服?”
“嗯,小淘,你嫁给我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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