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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药市场奇遇记（二）】
【1】
收集了咒语所需的前期材料，褚尼杜开始给我洗灵。
所谓的洗灵就是洗涤灵魂，这也是需要很多药草一类的东西，好在他作为大导师的福利之一就是可以在魔都拿到一些基本的材料，里面自然包括了洗灵所必须的。
作为树灵派魔法师，所施展的魔法是从大自然汲取的，所以他们必须保持灵魂的洁净，否则魔力会因为灵魂的玷污而散失，简单地说，你可以觉得是自然之母给你堕落的惩罚。
这些抽象的概念其实我也不怎么明白，总而言之，在褚尼杜口中，我的灵魂就是不洁净的，毕竟我本质上还是一只吸血鬼，而吸血鬼的灵魂在他们眼中就是比魔鬼要好上那么一点，是作为魔鬼交易的对象都会被嫌弃的那种堕落肮脏。
洗灵其实是一个极其煎熬的过程，经历过的人会将它比方成身处炼狱，年岁越长，经历得越多的人，会越加难熬，这也只是一般来说，主要是根据你自己的良心和价值观来判定，有点类似于忏悔，自我折磨。
可能我前半身过得太单调，学堂生活占据了一大部分，变成血族之后也是睡了百来年，醒来后目前为止也没伤过人，洗灵的痛苦对我来说还比不上痛经，褚尼杜听完这种话也只能笑了。
也许你发现了一点，褚尼杜最近常笑，而且话也多了起来，倒是他昨天喂了灵雏吃了三颗宝石之后有一阵脸色很坏。
“去找寻失主吗，可是我们又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在哪里。”我一边整理着衣服，一边对褚尼杜说。
那小东西在桌子上撅起了屁股，两眼冒着精光，通透的身体泛着光晕，biu地跳上了我的肩膀然后爬进了帽子里。
褚尼杜：“丢失了这样珍贵的东西，必然会出来找的，我们大概不用进市场就会看见告示上的寻物启事的。”
和昨天一样褚尼杜提前两个小时叫我起床，我们在魔法隧道里走了大约一刻钟后到了魔药市场，那时并未见到寻找灵雏的告示。褚尼杜将灵雏从我帽子里捉出来提在手上，在集镇上空晃悠了一圈，也没有人出来认领。
灵雏这么透明，几乎是隐身，要被人注意到也是不大容易的。
“讨厌，快把我放回去，冻死人了，不，冻死兽了！”
灵雏会说话！
它稚嫩的嗓音在我和褚尼杜的耳朵里萌化了，但是褚尼杜却有些生气地打了它的脑袋。
“你会说话啊！”
它的头被打了一下。
“你会说话，你一直不说话！”
它的头又被打了一下。
“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
又一下。
灵雏咿咿呀呀地抗议着，两只小爪子挥啊挥，终于保住了褚尼杜的大拇指，软弱无力地啃着，这应该算是攻击吧？
褚尼杜掰开了它的嘴，这回倒提着尾巴，它算是够不着了。
“我们现在要把你还回去，你快说你主人是谁。”
灵雏哼了一声：“我没有主人！”
褚尼杜拍了一下：“怎么可能没有主人！”
灵雏以宝石为生，没有主的灵雏在这种地方一定会饿死，哪里会像这只精气神这么好，还能跟你顶嘴。
灵雏又切了：“我说了没有主人就没有主人，别想着把我送回去了！”
我笑了笑：“不送你回去，难道你还要留下吗？我可养不起。”
灵雏转眼看了看我，小眼珠骨碌碌的正在卖萌：“我可是值五百个金币的灵雏！”
“可是你不属于我们，你是有主的。”
我望着四周，叹了口气，看来是找不到主人呢。
“要是随便收下了你，将来养大了，你家主人又找了来，我们可是不愿意的。”
褚尼杜眯缝着眼睛：“你吃的可是宝石，谁愿意白养你啊！”
灵雏白了褚尼杜一眼：“愚蠢的人类，那我和你们签下契约总可以吧。”
褚尼杜沉默了一会：“你为什么想留在我们身边？”
灵雏两只爪子再次停下了扑腾：“这个……这个……”
看见它鬼灵精地突然结舌了，我也很好奇地想知道原因。
“你们人好啊。”
灵雏道。
褚尼杜摇了摇：“别拍马屁！”
灵雏被褚尼杜摇得不行了，原本似乎是想装死的最后只有求饶。
“你们要是不想收留我就扔掉我好了。”
褚尼杜闻言，一松手，啪的一下，灵雏透明的身子掉在地上沾满了尘土。
“林，我们走。”
“哈？我们走，不管它了，真不管了吗？”
褚尼杜扯着我，而我一步三回头地看过去，他们两这是闹得哪一出，说丢还真的丢啊。
“哼，我才不会走呢，我最喜欢你了，才不会走呢。”
我倏地站直身子，耳朵边这软萌萌的声音是灵雏！
发现灵雏又钻进我帽子时已经在魔法隧道里了，褚尼杜没好气地又将它从我肩头掏了出来，拎在半空。
“喂喂喂，我又没有跟着你。”
灵雏在褚尼杜手下乱扑腾。
“你说，你是不是白派巫师养的！”
褚尼杜恶狠狠地说着，手上的魔杖已经亮了起来，这代表他要发大招。
灵雏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才不是呢！”
褚尼杜凶道：“那你说，你到底是哪里来的！”
灵雏又开始一边扑腾一边说：“只要我肯签灵魂契约，你管我哪里来的呢。”
褚尼杜：“……”
我：“……”
【2】
“给你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结下灵魂契约之后，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好顾虑的，褚尼杜也放心将灵雏养在家里，也开始琢磨着给灵雏取名字的事情了。
我一只手给灵雏的肚子揉着，它似乎很享受，征求意见未果，取名字什么的最烦心了，我就调侃它：“EAT怎么样？”
还这么小就一顿吃三块鸡蛋大的宝石，这就是个吃货。
“EAT？”它无所谓的表情：“随便啦。”
我笑了：“我还没问你呢，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EAT头抬了起来：“我喜欢你给我挠痒痒。”
我：“谁都可以给你挠的。”
EAT翻了个面，懒洋洋的哈了口气：“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那个人……”
“哈？谁啊？”
我问它，但是它却趴在我手心里睡着了，还挂着一溜口水。褚尼杜站在门口，抖了抖空袋子，里面的宝石可都是被EAT吃光的。
就这样，除了要准备续集魔法的材料，清单上还加上了炼制宝石的材料，而我要学的咒语和阵法也增了一倍。我现在还没学会，魔力也不够，但褚尼杜不管它。EAT喜欢吃的那类宝石是极其难炼制的，好在廉价的珍珠、钻石、玉石什么的也凑合，只是这几天放EAT去乱葬岗捡漏估计也吃得差不多了。
恢复了血族体质我闲来只能练习画阵法什么的，不过这些东西就已经够忙了，一个炼石术的阵法极其复杂，稍有错漏就可能发生爆炸，比炼金术的技术难度差不了多少。这还不提要背全材料成分火候比例什么的，总之我深深体会到大导师并不像我想象中那么无趣，反而有些佩服。我所不齿的弗罗明德其实也是很厉害的，毕竟到了大导师的阶位，至少是掌握了上百种咒语。
【3】
来到血城之后的第三个月，我收到了西亚捎来的书信，至于怎样周折才到我手上的，已经不是我所关心的了。
我咯咯咯地笑了一天，艾尔沃文说我像疯了一样。
忘了说，那时艾尔沃文也和褚尼杜一样转性了，开始多话起来。
可能生活是公平的，有你开心的事情就有不开心的事情。终于，编制于红袍的我要调离厨室了，原本按照西亚的意思，在厨室这里当职就是适应血城生活的开始。
他们说的腥风血雨，我额上印记所封印的那些画面，与我在厨室这里基本上云淡风轻的日子怎么也联系不上。
这晚，艾尔沃文依旧和我一道回家。
下了小舟，忽然，他拉住了我。
“你要好好保护自己，以后去的地方我就照顾不到了。”
我笑着点点头：“知道……”
艾尔沃文抬了我的下巴，印上轻轻一吻。
我愣住了，那是我第一次那么近距离地看他。
他见我呆住了，笑了笑，加深了那一吻，闭上了眼睛，放下的手慢慢环住了我。
我的帽子落到了背后，心跳得特别快。
艾尔沃文松开了我，那么高兴的样子，回头走进了卜芭湖，水已经没过了他的腰。
我才惊叫道：“你要做什么？”
艾尔沃文笑说：“回去啊。”
我冲着他喊道：“那边是内城啊。”
艾尔沃文扬声道：“我一直住在那里啊。”
说完，水面上一道道涟漪波荡开去，艾尔沃文已经站在对面的岸上，再眨眼人早已不见了。
我脸颊发烫地站在岸边，联想着这三个月来他每天陪我走回来后都是淌水回去，吃惊了很久很久。
那个晚上，我认为我遇上了拉吉尔说的灵魂伴侣。
后来，我做了一个好梦，梦见艾尔又吻了我，而我回吻了他。
第二天我早早地起来了，心情特别好，甚至连要去血殿当职的事情也不那么抵触了，仿佛这个世界换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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