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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黑白昼
第二天一大早，埃米瑞斯同学连早饭都吃不上，就被维迪小姐、詹妮和西里斯拉到地窖里去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未来的巫师之神一度让几只包子深深无语……梅林同学的智商情商似乎和他与生俱来的强大魔力天赋成反比，即使经历过伪包子们辛辛苦苦几个月的“如何成为大法师梅林”课程，依旧是个看上去像个受虐儿实际上还是受虐儿的样子。按照西里斯和詹妮的话，那叫个性单纯不涉世事，但是照维迪小姐的评价，那就是一扶不起的阿斗！哈利也发表过意见——“嗳……梅林不穿内裤？”——不过没人搭理他。
就像此刻，面对这群耽搁了自己早饭的家伙，埃米瑞斯同学只是睁着豆子眼——好吧，是蓝色大眼——一脸困惑的看着来势汹汹的四只包子，一副纯洁无辜的小兔子样儿，比千年后被姨夫姨妈当家养小精灵使唤的救世主哈利还像个总受。
“早安……？”他试探的对面前一脸严肃的维迪包子说道。
“梅林，我还没忘记你那次把我变大的事情呢……”维迪阴沉沉的对那可怜孩子说道。
纯洁得像上帝的小羊羔的埃米瑞斯同学颤栗了一下。不比千年后，在这个保守的世界里，女性的贞洁还是挺重要的，而他刚刚来到霍格沃茨那一次，虽说是维迪的未婚夫的要求，但的确是他的无心之失让维迪差点名节不保。从那以后，每当面对斯莱特林教授和维迪小姐——尤其让他内心不安的是，在那之后他们仍旧对他很好——他就总觉得很愧疚。
维迪灼人的目光让埃米瑞斯同学痛苦极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我我我不知道那是怎么回事……我知道再多的补偿也无法让时间倒流…对不起，维迪，我不是一个好的朋友，我让你的名节受辱了……（这里没搞明白的孩子自己回去看14章=。=）我只能发誓，我会尽力补偿你的……”
名节……受辱……？
梅林天杀的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玩意儿！
维迪小姐瞬间石化。
詹妮和西里斯也好不到哪里去。即使因为各种原因，这辈子不得不试图和维迪和睦相处，但上辈子的记忆还是太过刻骨铭心，神秘人黑漆漆的阴影也太深入人心，所以即使曾经的黑魔王已经变成了一个货真价实的女孩子——还是一个他们曾经看到流鼻血的美女——他们还是无法思考一个黑魔王会和……嗯……女孩子的名节……扯上什么关系……
最终，拯救了整个僵持气氛的居然是脑子向来不清醒的哈利。头脑不清楚的哈包子半天才反应过来梅林说了什么，而且显然想歪了，因为他开始气鼓鼓的瞪着那可怜孩子，在詹妮怀里朝他张牙舞爪：“不！哈利的！是哈利的！是哈利的！”
詹妮顿感灰化……直到再次为自家前儿子对伏地魔的袒护行为悲叹十七八遍以后，他才有一搭没一搭的安抚起气鼓鼓的小包子来：“哈利……别闹了，梅林不是这个意思……维迪是你的……对，他就是你的！”哦梅林的内裤……他在和一个婴儿说什么呢……这该死的世界！
“维迪！抱抱！哈利要抱抱！”哈利没有听詹妮瞎说什么，只顾着哇哇大哭起来，同时还向魔王伸出了一双短胖的魔爪。
埃米瑞斯同学可怜巴巴的看着发脾气的哈利，詹妮一边手忙脚乱的照顾包子一边瞪了维迪一眼，而西里斯干脆把面无表情看着这场闹剧的前魔王推了过去——正好撞到詹妮身上。詹妮仿佛有预谋一样，立马把哈利塞进了维迪怀里，迅速退过一边，又是感激又是失落的冲好哥们露出个“干得好”的眼神。虽然不喜欢这条毒蛇当哈利的老婆……但是现在看来似乎已成定局了……哦，感谢梅林，至少哈利是在上面那个！
反正，不管怎么说现在不得不安慰哈利的人是那条毒蛇了……
怀里抱着一只不安分的包子，出生斯莱特林的前魔王深深觉得，自打回到千年前的世界以来，他的忍耐力和抗打击能力一直在飞速上升……就像现在，他都已经习惯这个脑子不正常又粘人的前救世主了。两只短胖的包子抱在一起，哈利还贼重——至少对于维迪而言他的确很重——他只能任由对方用鼻涕眼泪抹他的衣服，然后在他的脸上留下一个黏糊糊的口水吻，以及一股浓郁的奶味。在整个过程里，他都明智的保持了沉默。
这是我的魂器这不是笨蛋救世主……这是我的魂器不是笨蛋救世主……前黑魔王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在彻底宣告主权之后，哈利终于安心了。他突然扭过身体，眼角还带着泪痕，继续气鼓鼓的表情瞪向梅林，伸出一只短肥的爪子，四个指头紧握，只有短小的中指竖起来，指尖笔直的指向纯洁的埃米瑞斯同学：“亚瑟！一万年！”
瞬间莫名冷场。
如果气氛不是这么压抑，埃米瑞斯同学是很想问一问哈利反复提到不止一遍的“亚瑟”是何许人也的。但实际是，埃米瑞斯同学仍旧以为这场谈话的主题是“维迪小姐的名节问题”，心虚的什么也没敢问……
“如果你能答应我一件事，那我就原谅你……但是你做不到，我一辈子也不会原谅你的！”最终，某前魔王明智的决定大刀阔斧砍掉所有不靠谱的小插曲，继续讨论今天的正题——打压格林德沃！面对格林德沃姐妹这相当于跑到霍格沃茨砸场子的举动，保持着千年后强烈的学校学院荣誉感的前魔王和前凤凰社成员都激动了，丢什么不能丢脸面啊，至于以强欺弱什么的……有这回事么？
即使智商情商上再不济，经过几个月特训的梅林好歹也知道自己的力量强的非比寻常了，当即点了头，认真道：“是什么？维迪，只要我能做到，你要我干什么都行！”
维迪小姐露出恶魔般的笑容：“这太好了。我的父亲安排你作为霍格沃茨的代表，去和盖勒特拉·格林德沃——对，就是昨天那两个野蛮人里又矮又搓的那个——进行一场比试。梅林，我的要求就是你必须打败她，打得越惨烈越好！还有，在最后把她也变成十六岁！”
梅林一边听一边小鸡一样的点脑袋，却在最后突然停了下来——“对不起，我做不到……”他可怜兮兮的看着维迪，眼神却很坚定。
“梅林·埃米瑞斯……你不是说……我要你干什么都行吗！”
“但是我不能再去破坏一个女孩子的名节了！”某纯洁孩子一脸通红的大叫。
这食古不化的死孩子！
但最终维迪小姐还是妥协了。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梅林那句斩钉截铁的“女孩子”，还是出生斯莱特林的前黑魔王仅仅太不想让格林德沃好过，或者别的什么原因……总之，维迪降低了要求，只是让梅林把盖勒特拉惨揍一顿了事。
可怜的埃米瑞斯同学就这么在地窖里狼吞虎咽了一顿早饭，接受了一番冗长的战前动员，然后被推搡着带到教师休息室去了。
前一天晚上盖勒特拉和维迪的比试场地还没有被拆除，此刻正好被重复利用。而盖勒特拉早已在那儿严阵以待了。
“格林德沃小姐，你好……我是梅林·埃米瑞斯。”埃米瑞斯同学弱弱的说道，缩着脖子进入场中。虽然说答应维迪……但是这么柔弱的小女士，他还真有点下不去手……为什么不能换个男孩子来啊！
盖勒特拉：……
谁能告诉他，这个身形瘦弱、衣服松松垮垮、还长了一副受虐儿摸样的家伙到底是谁……合着梅林就这副德行？这是在操蛋还是操蛋呢还是操蛋呢！
如果真被这么个家伙打败……那才是丢脸丢大发了……
“比试已经开始了。”看着场中两个人都一动不动，萨拉查不得不提醒。
“是！”埃米瑞斯同学赶紧点了点头，然后老老实实的冲格林德沃小姐行了个不怎么标准的决斗礼。这个礼都还是维迪·曾经的决斗高手·斯莱特林小姐亲自示范教授的呢，霍格沃茨现在的课程进展可没这么快。
同样曾经是决斗高手的盖勒特拉小姐也条件反射的老老实实回了个礼。
接着——悲催到除了鞠躬还什么都没干的盖勒特拉小姐发现自己突然不能动了……
霍格沃茨的几只包子很清楚……虽然梅林的力量还远远没开发完全，但是只要情绪激烈，他总是能做到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例如现在……他似乎本能的把盖勒特拉给定住了……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毫无悬念。
盖勒特拉迎来了灰头土脸的惨败，并且得到了“维迪妹妹的嘘寒问暖”若干，值得一提的是两个互相看不顺眼的前黑魔王差点没再打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萨拉查的心情一直非常愉快，其他教授也都感到一股扬眉吐气的感觉。教授们心情畅快的最直接受益人就是梅林同学，他突然发现教授们是那么和蔼可亲，甚至连布莱克教授都没挑剔他那一塌糊涂的拼写作业……
但也有人不高兴的。自觉丢脸的维尔尼尔大姐都没好意思再像一开始那么得瑟，即使盖勒特拉向她解释过梅林是何许人也，她仍旧觉得，作为一个格林德沃家族的继承人，还是这一代天赋最强的盖勒特拉，居然会被一个还未成神的少年巫师之神打败，还被打得灰头土脸毫无还手之力，这也太丢家族的脸面了！反正在维尔尼尔眼里，除了“赢了”就是“输了”，没什么理由不理由的，即使对方生而为神也不行！
在这种情况下，呆在霍格沃茨后院里的远古巨龙单克罗特……自然只有被遗忘的份儿了……
终于，格林德沃姐妹终于决定要离开了——必须提一句，这个消息破天荒的让所有教授都决定当天晚上放烟花庆祝！
在离开之前，被大姐的低气压搞得焦头烂额的盖勒特拉终于决定“拉下身份”，跟着霍格沃茨的几只包子去看一看那头巨龙，打听一下越发杳无音讯的老情人的下落，丝毫不知道命运的一颗齿轮正被他慢慢拨动，那巨大而复杂的时间机器逆转着，发出越发低沉的轰鸣声……
“盖勒特拉·格林德沃，我等待你的到来已经很久了……”埃米瑞斯翻译道，神色无辜而纯洁，而在他身后，庞大而睿智的远古巨龙正在平平无奇的土坑里盘桓。
与此同时——
“我总觉得……暴风雨要来了。”罗伊娜放下手中的羊皮卷，望向窗外。春日的暖阳高照，万里无云，飞鸟在天际划过柔软的弧线。
天文塔的窗户之外，除了蔚蓝空洞的天穹就是蔚蓝空洞的天穹，就像一个巨大的透明壳子，包裹着所有人和物。很多时候，罗伊娜都会觉得被这压抑的蓝色球壳包裹得透不过气来。托英格兰变化多端的气候的福，这个空洞的巨大壳子常常被云层笼罩，就像真实的黑幕上那层轻薄的面纱，虽然不足以真正遮挡什么，但好在聊胜于无。真可惜啊……此刻的天空一点遮挡都没有。
而维尔尼尔，她那从小和她争强斗狠的堂妹，同为这一代古人鱼血脉传承最优秀的预言师，正像往常一样，毫无形象的坐在另一把椅子上，专心致志的盯着手中的一块金黄色发晶看个不停。
“罗伊娜，即使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在预言上还是挺有一套……不过说真的，但凡是真正的先知，又怎么会看不见这场万年难遇的预兆？生而为神者……还是属于巫师的阵营……还有那些来自未来的客人……难道这不是神话时代又一次开启的预兆？”维尔尼尔一边说，一边入迷般的打量着手上那块冰凉坚硬的晶石，仿佛它能让她获得某种超乎寻常的力量似的。
“神话时代？”罗伊娜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哦，维尔尼尔……你看看呐，在古老的记载里，诸神哪次绽放的光辉，不是照耀在人间成河的流血和成山的枯骨上呢？诸神的乐园……世人的炼狱！”
维尔尼尔打量了自己的堂姐一眼，没有回答，再度低下头去，继续把玩手中冰凉的晶石。
沉默突然笼罩了空旷的房间。
“罗伊娜……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的样子。拼了命的学习能够学到的一切，就像一个永无止境吸附一切的暴风眼……再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如此懈怠！”维尔尼尔突然打破死寂的空气，直视着自己的堂姐灰色的眼眸：“告诉我，这几年来到底是什么让你产生这样的改变？”
罗伊娜似乎没料到维尔尼尔会问出这个问题，愣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开口：“或许……是我不再害怕了吧……我还记得三岁时头一次预见到未来的样子……那种感觉就像……整个世界全是虚幻，我们仅仅是诸神手中的小小玩偶，而在命运的伟力之下，玩偶们相互碰撞，表演出一场场滑稽可笑的剧目……什么都是非真实的，什么都是被写定的，除了虚幻的自我什么都抓不住……因为无知，所以弱小，所以发疯一样试图抓住什么。”
维尔尼尔冷笑起来：“罗伊娜，你是在讽刺我吗！”
罗伊娜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自顾的继续说道：“但是自从遇上他们……萨拉查，赫尔加，戈德里克……我确信我找到了我最需要的东西。这很讽刺，是吗，我害怕它，却是它告诉我，他们将成为我最好的朋友，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而他们也的确成为了我的世界里最接近真实的一块，成为让我不再担心独自面对这个世界的原因……维尔尼尔，这是不是很讽刺？”
“罗伊娜……你还是一贯的自怨自怜……哪个先知不是在过去和未来之间摇摇摆摆？既然偏向任何一边都会造成另一边的塌陷，那我们就得有永远保持平衡的觉悟……这是作为先知的代价。我以为你早该习惯这个了！”维尔尼尔自傲的瞪了自己的堂姐一眼，继续着迷的看着手上的晶石：“哦，漂亮……金色将会成为幸运色的，我保证。”
“维尔尼尔……”罗伊娜一反常态的没有暴躁的反驳回去，声音反而更轻柔了些：“或许你也该去寻找那个能让你变得强大的人……无论谁也不该这样活着，那太累了。”
“我不需要！”维尔尼尔激动的跳了起来，叉着腰逼近罗伊娜：“你看着，我自己就能做得很好！我不需要任何人——罗伊娜，你这个懦夫！”
“是的，我是懦夫……”罗伊娜闭上眼睛：“我是个懦夫，所以我知道我会有一个女儿，而我的女儿会在花季死去，但我什么也无法改变……我是个懦夫，所以我畏惧于前方的风暴，把自己安放在霍格沃茨这个小小的庇护所里，仰仗着更强大的朋友为我遮风挡雨……没错，维尔尼尔，我是个懦夫。”她灰色的眼中现出一丝亮光，“但是——你看，维尔尼尔，飞蛾破茧成蝶，是因为知道脱离毛虫之躯，便能脱离对土地的依附，去到更宽广的世界，然而，如果它知道蝴蝶也不过是这冰冷无情的世界里普通的柔弱生物，而曾经以为的海阔天空不过是花丛之上小小的一隅，它是否还会经历那场近乎窒息的阵痛？”
维尔尼尔捏着晶石，没有说话。她一向讨厌这样抽象的对话，总是让她觉得近乎虚假。
“如果我是那只毛虫，即使知道结果并不那么美好，但只是为了看一眼盛开的花，我也会不惜代价，破茧成蝶。”罗伊娜露出一个虚弱却坚定的笑容：“维尔尼尔，即使我是个懦夫，我也有自己想要守护的东西。我拼不过这个世界……但我想要守护萨拉查，守护赫尔加，守护戈德里克，守护我们创造的霍格沃茨……维尔尼尔，你不会明白这种感觉。”
“……是的，我不明白。”维尔尼尔突然站起来，手里紧紧捏着那块晶石，毫不犹豫的向大门走去：“我走了，罗伊娜，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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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抓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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