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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
红粉娥娥的枫叶子从课堂的窗牖盈盈飘去,欣喜,嫩结,无风抛牵着集合到大地上,红得变似烈酒,振奋,惹得人血液激昂。
远处郁郁林中竹子,黄绿秀之,浮云缠绵中,一切温柔惜色。
沉月同晏冰一起,欣赏秋天最美丽的冷暖色。
“山明水净夜来霜,数树深红出浅黄。”沉月情不自禁的吟诵起
“呵呵,我们该回课堂了”晏冰说道。
俩人漫漫边走边赏着景色,很是暇意。学堂前的青冈树正茂实的出动芊芊的素枝,一片深绿色。阳光皎皎的射下来穿透树叶的余隙,呈现在大地上,玲玲珑珑的斑点。粗壮的树干被折射的倒影直穿过沉月和晏冰的脚。“真美丽啊,我的心口有一中沉甸的感觉。”沉月直呼这景色真是了不得“这颗树还真是长青的。”
“这颗叫做青冈树,又称为‘气象树’。树叶变红时,就说明即将会下雨,雨过天晴后,树叶又呈深绿色了。我们这个村的村民根据这个,安排农活的。”晏冰解释道。
沉月很佩服晏冰懂得那么多,而且又很成熟。沉月实在庆幸有这样一个朋友。
“但是这颗树的影子好奇怪”晏冰说道。
被晏冰这样一说,沉月也注意到了,青冈树影里两边有两个小黜。
好奇心使然,沉月和晏冰掂着脚尖,悄悄的走向树。
树后,两个男小子蹲着,手里拿着小树杆,狠狠的戳向地上的一条东西。认真的根本没有注意到沉月,晏冰的存在。
仔细一看,地上那条是个软绵绵的死蛇“戳死你,戳死你”一个男孩得意得“嘿嘿,看本大侠消灭你!”一下戳到了蛇的眼睛里,固定住,直直得没有倒下。
“吓”沉月硬生生的看到这一幕,心揪得刺痛,像是那根树枝就是戳在自己眼睛里。愤恨的冒出火花,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男孩,握紧的拳头颤抖着控制自己激将爆发的怒气。
“你们干什么”男孩瞥了沉月晏冰一眼,当作不是一回事的想要走开。
沉月想要上去拉住他,被晏冰拦住了“沉月,不要多事”
沉月本想上去拉着他,但也没打算对他怎么地。能够上这学堂已是给刘父女俩添了许多麻烦。要是再闹事就太对不起了。只好压下心口火气。待那两个男孩走了,才去把小蛇埋了。“晏冰,我们去课堂吧”
“你先去,我过会就来。”
沉月不便问晏冰去做什么,相处久后就知她挺神秘。
沉月只得坐在课堂里,手撑着脸庞,哭兮兮的想着那条小蛇,多残啊。
晏冰手持把剪刀,飞快的蹦向树,刚才沉月埋蛇的地方,挖开,取出,用剪刀把蛇从头到尾剪成两瓣。一手撵着一条,晏冰觉得这摸样实在凄惨,不禁哈哈大笑,这笑便不能让别人看到。随后又飞快的蹦回课堂。
沉月正流着小泪怀念那条小蛇,看见晏冰回来了,只是手背着身,不知是拿了什么东西,沉月也不管,在她脑中晏冰做什么都不是错事,招呼着,示意她快坐下,准备上课了。
“噢,来了。”晏冰眼睛直哨着讲台,也没管别人看到没看到。把那两条小蛇丢到了讲台上。同学都是坐在座位上,除非有人站起,否则是不会看到的。
可这时,老头甩着铃铛“上课啦......上课啦......”所有孩子都乖乖的坐在座位上,即使再调皮的孩子,也都是怕先生的。
刘先生背着手走向讲台,鞠躬“同学们...”还没说完,额头顶着被剪成两瓣的皮肉,定晴才发觉是被切断的小蛇,吓得“他妈的......”
从刘先生这知识分子嘴里听到这句粗话,同学们都觉得是太新鲜不过的事,这就好象“老鼠吃猫”这样,特号不能再特号了。纷纷来到讲台上看个究竟。
只是看见蛇被弄成这样,谁都不能觉得愉快。那两个男孩倒觉得好玩,竟然有更“大侠”的人,也像他们一样惩治“邪恶”,开心的笑起来。
沉月的心再次被钻得疼痛,狠狠的看着那俩人,肯定是他们干的。太过分了。不停的喘着气......
晏冰倒是依旧面无表情的。看着父亲将如何处理。
“这是谁干的!给我老实交代!”刘先生发火了。刚才那一下吓得不轻,更是自己说了一句粗话,这下子名声扫地了。要是不抓住罪魁祸首,难以交代。
沉月本想说是那俩人干的,又被晏冰阻止了。
其实不用沉月说,刘先生早已认定是他们干的,看他们笑作一团,一副讨厌样。
只是又没有证据,只得求证于自家闺女:“晏冰,你说,你是班长。刚才谁把这东西放在讲台上?”
问到晏冰了,那两个男孩倒是不笑了,心想这东西虽不是自己剪成这样,也不是自己放在讲台上的。但是他们刚才是亲眼看到自己把蛇戳死的。要是那女的胡乱说是他们干的,那么他们本是没有道理可以申辩的了。
沉月想晏冰快说是他们呀,正好能惩罚这两个残忍的家伙。此时那两个人紧张的看着晏冰。
“不知道”晏冰道。
什么?沉月惊讶的看着晏冰,怎么会说不知道呢。明明是他们干的啊。
那两个人藏不了脸上的诧异。
“好吧。”刘先生清了清嗓子“既然如此,我不追究了。但是,同学们,蛇并不是只有坏的形象。我们庙里的摩呼罗迦大神,他就是大蟒蛇神,是条蟒神。但就是他保佑我们村民世世代代都平安。所以你们说蛇是好的吗?是否不容伤害呢?”
“是的。”小孩子总是很容易受先生的影响。
沉月实在没有搞懂晏冰为什么不把那两个小子抖出来。
“得饶人处且饶人啊”晏冰道。
沉月觉得晏冰像是窗牖外的红枫叶,娟娟的细女。善良,宽容,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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