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宠美人

作者: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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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6 归来1



      六年前,大焰国迎回于舟国为质的十一皇子,将其过继为米皇后为子,一年之后,立为太子,三年之后,登上王位。

      三年的休养生息,大焰国终于大败舟国,再以五座城池换回了滞留在舟国的皇长子和其母妃,经过朝议之后,悬而未决的皇后之位终于有了人选。

      大焰国,国君立后,举国同庆。

      【甘泉宫】

      宫人跪了一地,捧着凤冠霞帔,安静地等待主人挑选穿戴。

      月姬端坐正位,神情无悲无喜--今日之后,她就是大焰的皇后,以六年的忍辱负重换回的荣耀。

      指尖徘徊在眼前的嵌宝石金凤冠之上,金片压花,金丝镂的龙凤,鎏金摇曳,华贵而精致的凤冠霞帔。

      他以五座城池为她换来的就是这一身雍容。

      眉间是掩盖不住的缱绻凄凉,她浅浅叹息,闭上眼,手心拽得死紧--这,从始至终就不是自己想要的。

      见她良久未有其他动作,林尚宫躬身说道:“娘娘,皇上和大臣们都在等您。”

      “好,伺候本宫更衣。”

      起身,她伸展开四肢,抬头看向价值连城的落地琉璃镜中的那个艳丽身影--一张漂亮到能令神灵叹息的脸,奇美妖媚,窈窕纤细的姿容惹人怜惜,即使饱经风霜,这一身由珍贵药水浸泡出的冰肌雪肤依旧如往昔。

      所有,都是那个男人给予的……

      单衣逶迤于地,也一并露出了她的赛雪肌肤。

      “啊!”侍女倏然惊叫一身,连连后退。

      “怎么?”抬眸,她转向侍女目光所及的位置,指尖轻拂过胸口若绽放的曼珠沙华般交织缠绵的伤口,比之滑嫩的肌肤,触目惊心--她是以这个伤口换来了此刻的荣华。

      看着他们大气不敢出的模样,她有些想笑。

      侍女颤抖地跪地,拼命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那么深,那么大的伤口,怎么可能还活着,这个娘娘美得太妖太艳根本不似凡人,难道是艳鬼吗?在舟国做了六年的人质还能平安归来的女人,有了六岁皇子还能稚嫩一如处子的女人,是如何的可怕?

      “该死吗?”庸庸懒懒的嗓音,酥魅入骨,她并未动作,“若再让皇上他们久等,你就真的该死了。”

      “是……是……”

      穿上这一身凤袍,她将母仪天下。

      在宫人的搀扶下,她坐上向着立后大典处而去的凤撵,准备迎接新的命运。

      晶瓦银墙,雕栏玉砌,奇葩异草,加上一座座宏伟而冰冷的宫殿,皇宫,很快就会成为囚禁她的另一个牢笼。

      轿子经由一个个相似却又不相似的宫殿,最终停在了太和殿的门前。

      她被搀扶着一步步走向正殿,这里东有日晷西有喜量,据说是象征着皇权公正平允,可是,皇权至上,从古到今何来公正之说?

      她掩住唇角的讥诮,听着九韶之乐,缓缓跪地,头上沉重的凤冠几乎将她压得喘不过起来,痛苦不可言喻。

      但,月姬却挺直了胸膛,目光越过重重阻碍,寻找着龙椅所在的位置。

      内侍特有的尖细嗓音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后之尊,与帝齐体,供奉天地,袛承宗庙。长秋宫阙,中宫旷位。祈月夫人秉淑媛之懿,体河山之仪。今持节奉册,立肃承宗庙。度恭中馈,御导六宫,作范仪于四海。皇天无亲,惟德是依,天禄永继。布告天下,咸使闻知。钦此。禄安四年十月初十。”

      月姬的视线却没有停留在君王的身上,而是贪看着百官之首的丞相——她的挚爱,司昊天。

      【共享荣耀,我为相,你为后。】是他当初对她的承诺,终于实现了。

      太远,月姬看不清他的容貌和神情,一再握紧手心,才能将心中竭力的渴望压下——那里站着的是他,她真的好像问问,问他是否依旧还会挂着温柔的浅笑看她,是否依旧记得曾经的海誓山盟?

      她的视线被一个明黄色的身影遮盖,瞬间的惊恐,恍惚不知所措。

      君王伸出手向她却未得到她的任何回应:“皇后?”君王笑着重复了一遍,耐心地等待她将手交到自己手心。

      “嗯。”她委婉地笑着,将手递给他,羞涩地垂下头,控制着自己不能泄露任何情绪,她和司昊天之间是秘密,大焰国,除了君王没有人知道他们的过去。

      大手握紧了她冰凉的小手,君王疑惑地看着凤冠之下她的脸,可是,她的头已经低的不能再低,所以看不清神色:“有孤陪着皇后,皇后莫怕。”知道她一旦手冰凉就是因为害怕,但是,以后,她就是一国之后,他实现了当初的承诺,会给她一个女子最高的荣耀。

      她瞳孔倏然收紧,不自觉停滞呼吸——“莫怕”,是谁曾在她耳边说过这样的话?是谁曾这么静静地牵着她的手走过?

      头隐隐作痛,她以为,记忆中模糊的人影该是“他”——站在文官之首的那个人,丞相司昊天,也该只有他能给她那份心安的。

      待他们坐到上位,宴会开始。

      悠扬的曲调,缠绕的水袖,殿中莺歌燕舞,一派奢华而喧嚣的场景。

      月姬却犹如骨鲠在喉,上下不得,深吸了口气,凑近君王:“皇上,臣妾感觉不适。”

      此刻的场景让她想起在舟国为质的日子,为了换取苟延残喘的机会,她一次次出卖尊严,一遍遍为敌人而舞……

      【甘泉宫】

      心慌意乱地回到甘泉宫,她挥开宫人的搀扶,跌跌撞撞地来到桌前,想要倒一杯水平复心绪,奈何,越慌越乱,根本拿不起茶壶,最后,她只能抓着胸襟靠着桌子急促喘息。

      “娘娘?”侍女见她如此,担心地上前。

      “滚!”一把将桌上的食物全部挥到地上,她疯狂地驱赶着所有人,“滚!都给本宫滚出去,本宫不要见任何人!”

      美味珍馐散落一地,艳色的葡萄酒像血慢慢在纯白的地毯之上蔓延,触目惊心,宫人惊吓着纷纷退下。

      月姬颓然坐倒在地,仰头而笑:“哈哈,好,真好,真好!”丝竹管弦,曼妙舞姿,都是她的噩梦,不堪的往事,这种怨恨,无法纾解。

      灼热的眼泪顺着眼角一滴滴滚落,一如破碎的琉璃珠不复完整,一贯慵懒的美妙声音混入尖锐像锦布撕裂之音,令人毛骨悚然。

      当司昊天跨入甘泉宫时,看到的就是蜷缩做一团的锦衣华服,凤冠霞帔逶迤在地。

      混于散落的狼藉之中,只余她哭得像个被遗弃的孩子。

      剑眉皱起,他半跪于地,伸手去扶她,甚是无奈:“月姬……”

      “昊?”

      她无意识地喊着他的名字,缓缓回头,看到他的脸,眼里的神采逐渐回来,她伸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将头埋入他的胸口:“昊,昊……”

      这种恐惧,只有他可以抚平,因为在夜子曦对她说“莫怕”的时候她竟然将夜子曦与记忆中的那个人重合,不对,她爱的是司昊天,只有司昊天,只有司昊天!

      “昊,我爱你……”她一遍遍重复,麻醉自己,夜子曦一手摧毁了她的幸福,那个男人,怎么可能,可能给她心安?她怎么会以为……

      司昊天将她拦腰抱起,轻轻放到软榻上,蹲身看着一张哭花的脸,拿出玄黑锦帕细细擦拭:“看你,像只小花猫。”

      “小花猫?”她挑挑眉,一把抢过手帕,发狠地擦脸,讥笑,“很丑是不是,很丑你就别看我,走好了,不要理我!”

      对,只有司昊天,他的温柔笑脸才能抚平她的慌乱,她能撑过六年也只是靠着唯一的执念,那就是——司昊天会去接她。

      “傻瓜,我怎么可能会不要你?”拉住她的手,他以唇代替锦帕,倾身吮尽她眼角的泪水,“你的一切,我都甘之如饴,月姬,我爱你。”

      她想要看清他脸上的真心,抬头:“嗯……”声音消失在彼此相依的唇间,靠得太近,她观察不到他的表情。

      缓缓闭上眼,她享受着他带来的欢愉——她相信只要他们在一起,她就不会再彷徨,不会再怀疑。

      明明应该已经抓住心中缺失的部分了,为什么还是不安?

      “皇后,今夜,你要好好伺候皇上。”

      她不想见夜子曦,那种错觉,让她迷惘,而她的动摇,于她,于司昊天,于夜朔都是灭顶之灾。

      “不要!”今夜,她心乱如麻,不想见到夜子曦,那个她该恨之入骨的男人。

      “呵……”他轻笑,看着她散开的领口之上的烙印,指尖描绘着艳色的花瓣,眼里是沉溺的暗红,看着白皙的肌肤之上,绽放的曼珠沙华像染血的龙爪,泛着肃杀之气,“月姬,还记得曼珠沙华的意义吗?”

      “开在彼岸的引魂之花。”怎么能忘,他的每一句话,她都铭记于心。

      “呵,那就带子曦到彼岸去吧……”

      “彼岸?”她微微的愣怔,随即唇挑起讥诮的弧度,“好……”

      不惜一切代价,夜子曦,她的夫君,大焰的帝王,她要亲手将他送入地狱,夺走了她所有幸福的男人,她要他万劫不复。

      要他……万劫不复……只是这样!

      此刻,甘泉宫外,龙驾浩浩荡荡地来到。

      一身明黄色龙袍的帝王满面春风的下了御驾,伸手阻止要上前行礼的宫人。

      “你们在门外等着。”夜子曦唇角带笑,原本苍白的脸色灿烂无比,俊美的脸令人不敢直视,“孤一个人进去就可以了。”

      “是,陛下。”

      一干宫人缓缓退下,迎着帝王走入甘泉宫。

      红烛摇曳,纱幔飘舞。

      夜子曦脚步匆匆地走向内殿,怀揣着激动的心情——皇后,她终于成了他的皇后,今夜,她成了他真正的妻,六年,他不负承诺,给了她全天下女人梦寐以求的荣耀。这样,就能得到她的一分爱恋了吧。

      “呼……”

      脚步停滞,他无力地支着墙壁,急促的喘息,掏出怀中的香囊,猛吸了一口,才渐渐平复胸口的浊气——天生的哮症一直折磨着他,香囊里特制的药才能暂时缓解病症。

      “呼……呼……”

      耳边喘息声未止,不是他的呼吸!

      夜子曦猛地抬起头,寝宫的门合着,可,喘息声是自那里传出。

      脚有了自己的意识,他机械地一步步走近门,手推开了一条缝隙,心里有个声音一再警告,本能地想要逃离,可,眼睛还是凑上了那条缝隙。

      层层帷幔掩藏不住两个交缠的身影,他们衣裳凌乱,呼吸急促……

      他的皇后,他的丞相……同时背叛了他,今夜,本该是他的洞房花烛夜,可是,他的皇后身边躺着的却是他的臣子。

      夜子曦脸色煞白,仓惶后退,香囊滑落也没有察觉。

      “不可能……不可能……”他像个游魂般荡出了大殿,不停地喃喃,“什么都看不见,什么都看不见……”

      “皇上——”内侍诧异地上前,皇上的表情看着很奇怪。

      他一把推开上前搀扶的内侍,一字一句迸出,带着愤恨:“摆驾万昌宫!”

      “陛下,今夜是您大……”婚。

      “孤说的话,你听不懂吗?”他眯起眼,夜色之下闪过一抹紫光,倏然转身抽出侍卫的佩刀一剑就刺入那内侍的胸口,血刹那间染红了他苍白的脸,明黄色的龙袍。

      时间静止,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好像弱不禁风的帝王竟然会做出如此惊人的举动,俊美的容貌凄厉的血光,月华之下,他像地狱来的修罗。

      一声尖叫,划破了寂静的夜。

      得到了想要的效果,司昊天眯眼笑了一下,起身,整了整微微凌乱的衣饰。

      月姬单手指着下颚,侧躺榻上,丝毫不顾自己衣衫不□□光大现,挑逗地看着他,语带魅惑:“今夜留宿宫中如何?”

      他笑着在她唇边落下一吻,转身就要离开:“他走了,我也该走了。”只是陪着她演戏而已,他可不愿意碰如此坑脏的女人!

      她恼羞成怒:“你就那么怕太后?”

      “一如你喜欢——饮鸩止渴。”当作帝王的面,和别的男人上演着覆雨翻云的戏码,她不过是想在今夜摆脱帝王的纠缠,可,后果,绝对不好品尝。

      “……”她的笑一点点凝固,心乱如麻,莫名烦躁。

      司昊天的表情上闪过一丝不耐和厌恶,打开门径自走了出去:“等到朔儿登上王位,我们有的是时间缱绻。”

      走出寝宫,司昊天的眼睛被地上的一抹明黄吸引,弯身捡起,凑近鼻尖,闻到了那股熟悉的药香,上面还有他特地寻来的慢性毒药,明显该是帝王的随身之物。

      微微挑起唇角,他笑得诡异:“哈,被发现了呢,该怎么办才好?”

      轻松的语调,根本没有丝毫紧张或是惧怕。

      司昊天将香囊收入怀中,身影消失在了黑暗。

      他离开后,寂静的宫廷又响起了嘈杂的声音。

      凌乱的脚步,加上宫人刻意压低的叫唤,随后在寝宫附近响起。

      “大皇子,皇后娘娘休息了,您不可以进去!”

      “谁敢阻止本殿下,本殿下就要她母后处死她!”

      “殿下……”

      “吱呀——”门被自里面打开,月姬一身雍容的凤袍,裙袂纷飞,宛如九天玄女下凡,美得有些不真实,“是朔儿吗?”

      “母后!”小小的身影挣脱宫人投入她的怀中,仰起头,是一张粉雕玉琢的小脸,“母后答应了要来找朔儿的。”

      揽紧他,月姬挥退宫人:“嗯,你们退下吧。”

      良使欲言又止,退下:“妾身告退。”

      月姬的视线不经意擦过暗黑的天色,已过子时,皇帝还未出现,想是今夜不可能会来了。

      “娘亲。”狠狠地在她手上咬下一口,夜朔极度不满她的失神,“娘亲,不准你不看朔儿!”

      “哈!”看着手腕上几乎见血的咬痕,她无奈得摇摇头,抱起他走入内室,“朔儿,娘亲只是太累了,所以忘……”

      “不准忘记朔儿!”龇牙咧嘴,夜朔大有再上前咬一口的准备。

      “好好,”谁要他是她的宝贝,“朔儿说什么就是什么。”

      “应该的!”霸道地揽着她的脖子,夜朔抓着她刚刚被自己咬出的伤口呼呼,“娘亲,呼呼就不会再疼了。”

      “朔儿不咬娘亲,娘亲就不会疼哦。”

      “哼哼,不咬,娘亲就看不到朔儿!”他讨厌娘亲不在意自己。

      双双躺到榻上,她细细为他掖好被角,甚是无奈:“好,娘亲就陪着朔儿,只看着朔儿。”是不是她宠坏他了?

      “嘻,娘亲乖乖。”夜朔心满意足地在她怀中找了最舒适的位置,安然入眠,手脚却始终像八爪章鱼的一般紧紧缠住她。

      她哭笑不得:“朔儿,该拿你如何是好。”

      六岁的孩子,任性是习惯,但,他这样该如何在这个可怕的宫廷立足?夜朔,为了夜朔,她的心绝对不可以动摇。

      她手覆上自己胸口的位置——手下不平的触感是曼珠沙华的刺青,那一场刺杀是司昊天安的,预算中她为夜子曦挡一刀是为了取信夜子曦,但预算中,是以手去挡的,明明一切都和预料中一样的,明明刺客的刀的速度是算好的,为什么,她受伤的却是致命的胸口?

      无论如何,她都想不起当时自己脑子里的念头,只记得,刀刺入胸口那瞬间松了口气的感觉,竟然觉得,只要他安好,自己所受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荒谬的想法,一直困扰着她,也让她不敢深入思索。

      “我爱的是司昊天,从始至终,都是!”无声地诉说,她催眠着自己——直到,动摇的心慢慢平静。

      困倦地闭上眼,她很快也随着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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