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nsatisfied

　　“你干吗，很痛耶。”Calvin嘶牙咧嘴地说。Davy走过来温和地说了句可以进去，便带着搓着耳朵的Calvin和表情嚣张的Sally进去。
　　“Davy先生。”一名别着经理牌的中年男人，微躬着身走到Davy面前，满脸微笑地看着他们。Davy看了名牌，“你是新来的Lowy先生？”中年男人对着Davy微笑地点点头，后又看着Calvin和Sally：“您们好，两位定是Davy先生的朋友。”

　　“还是上去再说吧。”Davy打断Lowy先生的问话，礼貌地说。“对不起几位，这边请。”Lowy先生听了立即反应过来，带领着他们走过大堂。“Sally，这里是饭店吧？”Calvin手肘顶了顶旁边的Sally，小声地问。
　　Sally这时才明白，刚刚那小子还没反应过来，自己怪错他，可她是谁？她可是Sally耶，才不会向这小鬼道歉，就让Calvin当她刚才是无理取闹好了。“你现在才发现呀。”说完还甩出白眼，讽刺一下Calvin的反应迟钝。

　　Calvin无辜地看着Sally这位姑奶奶，他不知道又在哪里开罪她，看来还是闭上嘴跟着前面的速度好了。“这房间便是了，等会有侍者为各位点餐，请慢慢享受。”Lowy躬躬身，见Davy点头便在帮他们关上门后走了。
　　房间华美的布置令Sally再次看得眼直，这‘小饭店’的质素看真高，她都要怀疑是不是去了某某伯爵的城堡了。“就我们三个？”这时Calvin也发现这房间除了中间的饭桌上，没有其他人坐着，餐具也只有三份。
　　“这次画展的改进和进度是由我说明，其他人我分发了其他事给他们。”Davy笑着对Calvin说，那如沐春风一样的笑意，却令Calvin打了个寒颤。Davy见了，眼里闪过精光，后又恢复平静。

　　“是吗？”Calvin走到Sally旁戳了她一下，“怎么啦？”Sally不耐烦地，Calvin打断了她欣赏这房间，故而老大不爽地问。
　　“不是说要和好几位赞助商吃饭吗？怎么现在就他一个。”说完还以为Davy看不到地指了指Davy地跟Sally说，Calvin不知道为什么对着Davy这人就是喜欢不起来，听了只有Davy跟他们二人，更是想离开这个小房间。
　　“……？”Sally满头问号，刚刚她只顾着留口水地看着房屋的布置，一点儿的声音也进不了她大小姐的耳里。Davy见了体贴地再说一篇，忽略刚刚Calvin那不甘愿的表情，自顾自再一次发出邀请。

　　Sally听了除了惊喜之外，便是震奋。其他画家努力一辈子也不可能亲眼、亲耳、亲身和人家Celin的主席同台吃饭，Calvin却做到了。她这个经理人能不开心吗？当时说要做Calvin的经理人，是透过他姐姐介绍，那时正好自己再一次被人踢出来，一气之下便找了这份薪水低微的工作，愿想就这样过，可现在她只觉得她的‘钱’途充满希望。要知道Calvin要是出色了，她这经理人的钱包也会丰厚，看看Celin的Davy先生对Calvin的满意程度，她可以预见自己的银行户口会再多好几个零头。
　　“哎唷，Davy先生真是客气，我们家的Leung真是非常荣幸能与你共餐，想来这次的成绩定是不错才能请到Davy先生来。”Sally自说自话，要不是亲眼所见Calvin的画展很成功，她一定会觉得Davy是来和她解约，但就是因为知道业绩不错，她才有自信这样说。

　　Calvin再一次看到Sally变脸的技术，Davy才说完没多久，她大小姐的脸一变、再变，到最后就是讨好的嘴脸。虽然知道Davy的身份，可他却从不想高攀，现在的生活他很满意，只要找回姐姐July，Calvin甚至不会再做职业画家，最多只会做个业余。虽对不起Sally，但他已经暗暗决定要多陪在姐姐身边，不然到哪天她又跑个不见，到时、到时会怎样……？
　　他没有忘记自己的姐姐已经不见了，“臭小子。”每次July说这句的时候，Calvin知道字里行间是充满着对他这个弟弟的宠溺，而他那时候却只知道July只喜欢找他麻烦。现在他已经比那时长大了，明白July是疼爱他这个弟弟，可她会回来吗？会看到他长大了吗？

　　Davy和Sally交流着的时候，眼光也落到坐在角落的Calvin，餐点早在之前点了，Sally看过也满意地说Calvin会喜欢，只是Calvin那落寞伤感的身影和眼神是什么意思。笑笑地对Sally说了句，Sally也发现Davy先生心不在言的样子，顺着眼光看去，见那伤怀的气氛围着Calvin，她便知道Calvin又想起他的姐姐──July，也是她以往高中时代的同学，虽然那时的July年龄上比她小上很多，可July其他方面都比Sally同年的同学好上很多，就是那时Sally认识了July。

　　拍拍Davy先生的肩膀，示意她要过去一下，见到Davy点头便走到Calvin旁边蹲下去。

　　“又想起她啰。”Sally故作轻松地说，她知道Calvin恋姐情结有多深，只是这小子死不承认。“July会回来吗？已经一年多了，一个人要是还生存着，为什么会半点消息也没有？”Calvin双手蒙着面，苦恼地坐在椅子上，那微颤的声音让人知道现在的他是多么脆弱。
　　“你知道她是无敌的，这么多年来你还不知道她吗？现在她只是在做其他事，才躲着而已，迟些当她完成她的任务后，她会来找回我们。”Sally一直都是这样想，也是这样安慰Calvin。当年高中的时候，July可是将欺负她的人，十倍百倍地还回去，要她相信July死了，不如叫她直接相信这个世界有上帝存在。(作者可是相信上帝的人，不相信的只有Sally这姑奶奶＝　＝)

　　Calvin只是静静地呆着，他每次想起July都是Sally和Alan在旁边安慰他，他们都相信着July没有死去，但已经一年多了，Calvin越来越没有信心去相信July还活在这个世界的某一个地方。

　　在Calvin和Sally没注意的背后，Davy温和的样貌变得深沉，灼灼的目光一直看着他们和谐的气氛，只有Sally和Calvin之间存在的气氛。

　　事后Calvin和Sally也没有再多说话，每每Davy有问话，都是Sally一人在回话，Calvin像是对这世界一切全无知觉，闲静地吃着。Sally知道Calvin在想什么，也说不多说一句，沉重的气氛压抑着她。
　　Davy看到Calvin与之前不同的反应，在车上Calvin是有点孩子气的，想来那应该是他的性格，只是现在沉默的他却更让人心疼，当Davy看到那脆弱的Calvin时，Davy只想抱着他、安抚他，更甚竟然想要亲吻他。

　　Davy不是同性恋，他身边有很多男男女女，床伴从来都不缺，但这是第一次打从心底想要得到一个人。
　　那灼热烧溶的感觉，虽然在看到Leung的画时也有这种感觉，那灰色的画风令Davy想见画出这幅画的画家，令人想要抚平这画中的哀伤，可第一次见到Calvin时，他已经隐约被Calvin身边忧郁的气质所吸引，只是当时他不明白，晚上找来无数床伴也消不去全身的燥热。
　　现在他明白了，在看到Calvin脆弱的一面时，他明白了。他想要这个人，想要将他咽入腹中，吞噬他一切的感觉，从此溶入他的体内走不掉、逃不开。

　　Sally虽觉一整晚Davy的眼光越发奇怪，可想到刚刚Calvin失态便没有放在心上。即使那眼神令她打从心底感到胆寒心悸，她也只当是自己的错觉，只因面前温和的男人怎么可能会有那可怕的表情。而且那眼神针对的是Calvin，Sally更觉得没可能，Calvin和Davy可是除了合约外，再无交集，Davy又怎会用这么可怕的眼光去看Calvin，那是想将人生吞下腹的眼神。

　　在这晚之后，Calvin和Sally只是多留几天便到他们的下一站──法国。当晚的事，Calvin睡了一觉便像个没事人一样，依旧气得Sally气呼呼，Sally虽气这死小孩，可心里也明白Calvin没有真的忘了，只是不说出来、不让她担心。

　　“Sally，你知道我选去西西里而不去香港的原因吗？”刚到法国首都巴黎其中一间小MOTEL里，Calvin对着在收拾行李的Sally问。苦命的Sally不像Calvin好命，谁叫她是Calvin的经理人，在没有助手的情况下，她可是要照顾好这大少爷，其一这是她的工作，其二是因为July。

　　July和Sally是高中的同学，年龄比一般人小的July在刚跳级升到高三时，一直都是被人欺负的对象。在初时Sally是事不关己，己不劳心的人，虽然觉得班上的人都过份了，可她不会因为一个跳级生而为自己惹上不必要的麻烦。可后来因为一些事，她和July成了朋友，性格亦从寡言慎行到了现在多话得可怕。
　　“帮我照顾我弟弟。”这是Sally在成为Calvin的经理人时July的原话，她淡笑地看着Sally，眼里对Sally的信任倾泻而出。Calvin不知道的是，Sally每月的薪水有七成都是July用自动转账到她的户口，不然就由Calvin手上拿那少少的三成薪水，她怀疑养活自己都有问题，更从何谈起照顾Calvin这死小孩。
　　现在户口里，每月仍旧有July转到她账号上的薪金，警方说的屁话她一个字都不信，她相信July没死，不然每月谁给她薪水。虽知那是自动转账，但她一直都是这样安慰自己，从而去安慰Calvin，要不她可能会像Calvin一样抱头崩溃，只为这个世上最了解她的人死去了。

　　Sally瞟了在床上发呆的Calvin：“你这小子放个屁我都知道你在想什么，你说我会不知道你为什么选去西西里吗。”Sally边说边整理，她今天可是累死了，都整理了这么久，怎么这死小孩买了这么多衣服她都不知道，害她整理得眼累、手痛、腰又痛，这死小孩还问些无聊问题，都不知道过来自己整理。
　　“Sally，July会没事吧。”Calvin眼神空洞地看着自己的脚丫子，脑里不知正在想什么。
　　Sally放下手上整理着的衣服，步伐轻型地走到Calvin的面前，温柔地看着Calvin耷下的脑袋，手上慢慢接近Calvin的脑袋……

　　“呀！好痛！”Calvin惨叫，可怜兮兮都看着Sally刚赏他爆栗的拳头。
　　“死小子，净想些有的没的。这么有空想这些，不如帮我整理好那些。”说完用力一指被整理得乱七八糟的行李。
　　Calvin满头黑线地看着Sally：“我刚刚不是都整理好了吗？”他明明就放得好好的，怎么才一会便成了这样。“我弄的，不行吗？我可都看到你买了很多衣服，怎不见你买来考敬一下我！”说完Sally便愤怒了，她都为这死小孩打这么‘低薪’又‘辛劳’的工作，怎不见他买礼物来感谢她。
　　Calvin听了更觉得自己可怜又可悲，边感慨当初被Sally那闲静的表象骗了，边想要挤出让人同情的泪水。

　　Calvin不知道的是，当他还在想怎么逃过不送礼物给Sally的时候，Sally在心里却为他恢复过来而松了口气。她怕Calvin会为了July而想不开，可以的话她会尽量不让Calvin想起July。她真的怕极了那死小孩近来的举动，刚开始Calvin不会无时无刻堪入那种失神的状态，那状态下的他有时完全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听了什么，更甚连做过什么都不知道。她怕他会在这种时候伤害了自己都不知道，所以她无时无刻紧迫盯人，无时无刻都要知道他在哪里，可这死小子不知道自己为他着想一样，每次都不和她说一下便不知道跑到哪去，像上次到西西里也是。
　　那次她真的吓坏了，打了很多通电话到他房间都没有人接，到最后Calvin虽然回来了，可她还是心有如悸。结果这次她决定和他同一房间，反正她和Calvin都不怕人家怎样看他们，而她又可以监视着Calvin，让他不再乱想东西。
　　看着Calvin可怜兮兮地跑着去整理行李，Sally决定不再追究Calvin不送礼物的罪过。

　　“啊！对了，这次我们要办画展的地方是Celin集团，名下小有名气的Altissimo画室，虽然不能放到艺术馆，但想想这里是法国──有艺术都市之称的地方，以你的身份能在Altissimo办画展，已经很不错了。可况Altissimo在这里风评都不错……”Sally突然想到，便跟正在整理行李的Calvin说。

　　“我又没有说不好，妳不用解释这么多啦。”Calvin小声地呢喃抱怨。
　　“哼！好像还有和你同期的Zen也在那里办画展呢，说不定你还可以看到这位竞争对手。”Sally没有理会Calvin的抱怨。
　　“人家Zen的画可真是漂亮，我在西西里看到都觉得喜欢，那蓝色真是用得很好。我都不知道怎样说，反正你见着便明白。”Sally以为Calvin不知道Zen是谁，便解释着。可是她不知道，Calvin不单知道Zen是谁，还看过他的画。而且暗暗也希望可以看到Zen这位画家，他发现自己已然成了Zen的Fans，对于可以看到Zen的新作，他可是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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