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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的考古学生
早上起来的时候,头昏昏沉沉的,开始怀疑喜欢酗酒的人有自虐倾向。
一出房门,我就闻到了浓浓的红豆香,钱婆婆总是变着花样来丰富我们的早餐。
闻着红豆香,心情开始好转,我赤着脚往书房跑去。我悄悄地推开门,打算给他爆栗。
“……三天内我不想听到任何他还存在的消息,明白了么!!”
哥哥在讲电话,似乎很不高兴,我从未见过他如此冷峻的表情,让我有点陌生。
他挂掉电话转头看见了我。
“千阳,起得这么早。”
他露出迷人的微笑,仿佛刚才冲电话吼叫的是另外一个人。
“我来叫哥哥下去吃早餐。”
他走过来温暖地摸噌我的头发,然后蹲身背起我。
“吃早餐罗。”
小时候我们兄妹俩总这样嬉闹着下楼。
一个银铃般的笑声响起,我注意到楼下多了一个人。
钱婆婆笑吟吟地指着餐桌上的红豆粥。
“润沴小姐一大早就来了,给熬了这红豆粥,说千曦少爷昨晚喝了很多酒。”
她一改舞会上的华贵,腰上系着围裙。
“你们兄妹俩感情真好!”
我有点悻悻地从哥哥背上跳下来,愣愣地看着她和钱婆婆忙里忙外地把餐桌都摆上了食物,都是她亲手做的。
这年头会下厨房的或者说愿意下厨房的女人很少了。
我就不会,也不懂。
她做得很好,她是个好女人,用一句古话来形容她便是上得厅堂下得厨房。
哥哥默然地拉开椅子坐进餐桌,我也跟着坐进去。
她满意地看着我们兄妹俩都坐好,喝了第一口她的红豆粥,才开始动手拿她自己的那份,像个尽职的妻子。
整个早餐进行得祥和,一派温馨家庭的气象:
高大英俊的丈夫,美丽娴熟的妻子,我倒像极了孩子,坐在他们中间,乖乖的,也不作怪。
好了,吃完该上学了,哦,不,该去研究所了。
“别独自乱跑。”爸爸发话。
“再见。”妈妈发话。
我该高兴,润沴是个好女人。
是的,是的,我该高兴。
右脚被什么拌着了,左侧的身躯瞬间失去平衡朝一侧的花圃歪去,手上的书哗啦啦的掉了一地,一支大手及时地把我捞住幸免了我和书一样的遭遇。
来人弯下腰帮我一起拾书。
“松凌,今天我想自己去学校。”
他拿着我的书往车库走。
“恐怕这几天不行,最近治安不好。”
“松凌,最近可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事?”
我钻入车,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我是说奇怪的什么人。”
“没有。”他透过后视镜认真地看着我,“不用担心,我将全权负责小姐的安全。”
我对他笑了笑,不再说话。
我现在的工作地点完全转到了另一个工作室。
项链将是个震惊全世界的发现,研究所里的所有人都振奋不已,如果我们能问出项链的出土地方,或许还会有更惊人的发现也未尝不可。
考古很有趣,研究室里的所有人对我很是耐心,对我提出的千万个问题能回答的都会耐心地回答,如果有机会邢天总是会带着我一起出门,在现场挖掘中讲解很多东西给我听。
我们更多的时候是朋友而不是学生和导师。他很幽默,当然,这需要丰厚的知识来堆积。
他对考古的认真态度也是值得我学习的,有时人们真的可以沉浸在某一样事物上而达到忘我境界。
瞧,我来他的办公室已经有一会儿了,他托着酒杯一动不动地站在窗口,犹如一尊雕像,尽管他自己本身就够像雕像了。
我知道他又在沉思问题了,于是便也不打扰他,自己拣了个地舒舒服服地坐下,开始写我的报告。
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我写字的手开始发酸,他依然站在那儿,几乎保持着我刚进来的姿势,丝毫未变。
我担心他会不会睡着了,毕竟有的动物是有这种站着睡觉的本领的。
我走近他。
“教授”
他没有动静。
“刑天”
他依然没有动静。
我只好伸手夺了他手中的杯子。
“啊,千阳。”
他露出洁白的牙齿,对我笑。
“你可不能再喝伏特加。”
我把酒杯还给他的主人。
“抱歉,希望昨天没把你吓坏。”
他眨眨眼,满不在乎地说。
“发现时空遗物没把我吓着,那么我相信发现你的酒量小如鼠应该也不会把我吓坏。”
我无力地催下头。
他放下酒杯,仔细地看着我。
“今天精神不大好? ”
我苦恼地抓抓头。
“毕业论文还没着落。”
每个学生都可以自由选择论文主题,而我不行,我的主题已经由史教授指定为‘天体运行轨道的规律’。
当然,如果我愿意也可以享受自由选择权,前提是明天重修天体学。
“就这个?”
他踱步走到桌边,拉起抽屉,拿出一摞纸。
“给你。”
看着他神秘的窃笑,我伸手接了过来。
“那是我学生时代的毕业论文,给你了。”
“什么!让我抄袭吗?”
我不干,被逮着了,甭说毕业了,结业,马上。
“那论文我还没用过呢。”
他呐呐的坐下来,愉悦地看着我。
不拿白不拿,大抵花上个把月也不尽写得出来!
不行,有愧史教授的恩典。
正当我的左右脑还在斗争,刑天跳起来抓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走,今天我们有事要做。”
“什么事?”
“我们联络到出售项链的那个商人了。”
“太好了。”
好吧,就用他的论文了。
“他也只是意外购得项链,再转手出来的。”
“现在我们是要去找他吗?”
他朝我摇摇头,把我塞进车。
“不,我们去找买给他项链的女孩。”
我们的车沿着世力朗一直到麦都城郊,这一带的住户大多是成功的商人。我们在一个小区前停了下来,有一辆大货车挡住了我们的去路。我们只好下车步行进去。
一个打扮时髦的女郎抱着一只毛茸茸的贵宾犬,声音尖利地吆喝着几个搬家伙计。
刑天上前对她说些什么,她看了看刑天,又看了看我。
“我是,有事吗?”
“我们只想问一下,上个月你卖给一个古玩商的可是这条项链?”
刑天朝我递了个眼色,我急忙把脖子上的项链亮出来。
“这不是我的卖掉的项链。”
她连看都不看,准备弃我们而走。
“是的,这只是复制品。我们能和你谈谈吗?”
我着急地拦住她。
“我们是想了解这条项链的由来。”
她眯起眼睛警惕地看着我们,仿佛进入防备状态的猫。
“别担心,我们只是考古学者。”
刑天朝她亮出证件。
她迟疑了下,停住脚步。
“它是我丈夫送我的礼物,也许只有我丈夫可以回答你们的问题,我可是一无所知。”
我赶紧问到。
“那么可以告诉我们您的丈夫…”
她指指天边一处,无所谓地说。
“他在圣玛利墓园。”
我疑惑地看着她抚摸着怀里那只毛茸茸的宠物。
她不耐烦地看了下我们,抱着她的宠物跳上了车。
“听不懂吗,他死了,两个月前。”
我和刑天面面相觑地看着那妇人的车扬长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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