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所欲为

　　又是过了两个小时。
　　梁琦回到了家，忙乎了好一阵后，居然发现自己还很精神，全然没有一点睡意。可是她依旧感觉到很冷，双手互搓着，却是没什么效果。

　　本来南方没北方冷，可是南方多雨，湿冷有时甚比北方的干冷，特别是现在正值初春，阴雨连绵又增加些许寒意。
　　梁琦打算先洗个澡，大概怕吵醒何嘉仪，所以她并没有打开客厅的大灯，直接拿着衣服走进了浴室。

　　水温只有四十来度，待热水一撒到她的皮肤上，她发出轻轻“嘶”的一声。因为手太冷，热水烫得皮肤疼。
　　水流很快，热水器上的显示屏很快就显示只有二十几度了。她赶紧关掉开关，迅速穿上保暖衣。
　　身子终于是暖的了。

　　身体回暖后，困意渐渐袭来。
　　她缩在被窝里，想着柯子为。然后想着想着就睡着了。可是她觉得梦里也是他，梦见他揽着自己睡去……

　　次日，梁琦一觉睡到自然醒。因为是周末的缘故，何嘉仪也没叫醒她。刚好她和一些朋友约好爬山，所以何嘉仪早早就出门了。房子里安安静静，没什么能扰醒梁琦的美梦。
　　而叶琛未能在公司看见她，也要打个电话骚扰一下，为了不让自己在梁琦面前显得太谄媚，他专门等到了下午才敢打她的手机。可惜……无人接听。他觉得奇怪，又打了几发，可回复他的还是系统声音。
　　坐在办公椅上的叶琛玩弄着手腕上的名表，自言自语道：“那妞到底是去哪没带手机啊。”

　　在叶琛拿起电话的前五分钟，梁琦接到了医院的电话。
　　她本没想过要跟柯子为再有什么牵挂，所以帮他登记时并没写上自己的联系方式，以为自己做得够谨慎了，反倒被一个高个子的护士骂了一通。

　　“病人家属，你不填联系方式，他出了什么情况通知谁呢？”
　　“可我不是他的家属。”
　　“你说你不是，那好。你说说你和病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梁琦简直要被她问倒了，他们是什么关系啊？
　　“我就……一个路人。看见他晕了，所以送他来医院。”
　　“路人是吧！既然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填上联系方式你又不会损失什么，等病人醒来，你问他讨回医药费便可以了，搞什么复杂啊！”

　　她问柯子为讨回医药费？梁琦觉得这绝对是一个玩笑。可是她盯着高个子护士的眼神，没敢再说什么，唰唰地填上了自己的手机号。想想医院应该也不会联系自己的，果然是自己太天真。

　　那时当她听完医生的来电，只觉气恼。
　　酗酒吸烟也就算了，整天不吃饭是闹咋样？

　　考虑到医院伙食差，梁琦在外面顺便买了一份粥，还有几个菜包。
　　她荷包扁，没什么钱让他住高级病房，享受较好的待遇，医院伙食再差，那也不能一整日滴水不进吧？那个男人究竟在闹什么别扭！
　　梁琦一路走向医院，越想越气，几度都不想推开房门。

　　值班护士见此，小声地提醒她：“你是病人的家属？赶快进去吧，他醒来就没吃过一点东西，点滴也不愿打。”
　　虽然是提醒她，可她话语间满是埋怨的味道，可见得柯子为应该是给医生和护士惹了不少麻烦。

　　终究是推开了门。躺在病床上的人听见门吱嘎的一声响，睫毛忽的抖了一下，但没睁开双眼，也没作什么反应。
　　她又走近了一些，发现病床旁边的桌子还摆着饭食，菜色挺丰富的，压根不存在伙食差的说法。不过，她还是低声对他说：“你要吃点东西了。”
　　等了很久柯子为都没有回应，梁琦正要说什么时，他突然扯开嘶哑的嗓子，道：“拿来。”

　　她略略吃惊，还以为要说一大堆说服他吃饭。就这么简单？
　　连连将刚买的粥和肉包递给他时，梁琦有意无意地多看了他几眼。见他也同样望着自己，于是马上转移目光。

　　“怎么？”他停下手上的动作，淡淡地问道。
　　她心虚地胡乱转着眼珠子，答着：“没事，你快吃。”与此同时，她发现鞋底下好像有什么碍着，移开来看竟然是烟头，旁边还有些烟灰。仔细一看，那个牌子的香烟甚为熟悉。她清理过，对这种牌子烟自然有印象。

　　她皱眉问他：“你在这吸烟？”
　　“是。”柯子为完全停下准备进食的动作，将勺子摆回了原来的位置。
　　梁琦看着他，他也看着她，而他的眼神好像在说：我吸烟你有意见？
　　“这里是医院，你是从哪弄来的烟？”她觉得自己不能再平静对待面前这个男人了。
　　“我自有办法。”柯子为敷衍着她，准备又躺下去。
　　梁琦心急，“你知不知道不能酗酒吸烟啊？你身体怎么办？”
　　他却是毫不在乎，“我自己的身体，干你何事？吸烟又没妨碍你。”
　　“柯子为！”她低喝着他的名字，却什么都不能说。她不能说她多么关心他，不能说她到现在还喜欢着他。喉咙好像卡着什么，让她呼吸不畅。“柯子为，你不要这么幼稚好吗？”

　　幼稚？幼稚还不是因为你逼的。他从心底冷笑着，不知道是笑梁琦，还是笑他自己。柯子为没再搭理，掀起薄被就躺在了床上。
　　病室里还弥漫着肉粥的香味，可是打开了包装后他一点都没动，这会儿又不吃了。梁琦以为是自己语气太重导致他心情不好，十足懊恼。试图喊他一声，聊表歉意，可他还是一动不动，只见他阖上双眼，仿佛已经入睡。梁琦怕他突然又睡死不醒，靠前摇了他的肩膀一下。

　　“柯子为……”
　　他兀地睁开双眼，瞥了她一眼，“别摇了，我还没死。”
　　她立即松开手，支支吾吾地问他：“你…不吃了吗？”
　　“不想吃了，拿走吧。”顿了一顿，又接着道：“你也走。”这是柯子为第一次赶她走，梁琦听后也是一愣。

　　她特地跑来医院就是为了让他进食，没达成目的怎么可能离开呢。
　　“你不吃，我就不走。”两人互相争执着，谁也不肯退让。
　　梁琦打开瓶盖，开始小心翼翼地盛粥，香味窜进鼻子，就是她也顿觉肚子饿了，然而柯子为盲目地闻着，提不起一丁点食欲。
　　她慢慢靠近他，试图要把他扶起来。柯子为闻着梁琦扑面而来的沐浴香味，脑中只有将她抱紧的想法。

　　他推开她的手，质问道：“梁琦，你究竟以什么身份来照顾我？”
　　她太笨了，完全想不到一个好的名词来回应他，“朋友。”
　　“可是，你不在我的朋友范畴内。”
　　你，是我的女人啊。

　　梁琦被逼疯了，她直接拿着盛粥的勺子往柯子为嘴里送去，语气忒坚硬了，“我叫你吃就吃！”
　　大约是他身子尚未恢复，动作不如她灵敏，这么折腾几下，还真有食物入口了。虽然不多，那总得吃了些。
　　可是这么闹，最终她是被压在了病床上。

　　“柯子为，你干什么！她瞪大眼睛盯着在上面俯视自己的男人，琢磨不了他的心思。
　　他逐渐把身子靠下来，贴着她的耳朵轻声说：“跟你说了，别乱来。既然你要照顾我，那就是我的女人了。”
　　她一惊，依旧叫他移开身体，“你先走开。”
　　“走不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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