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野座BG]西比拉的红线

　　Phase 1
　　宜野座身后的縢秀星已经毫不掩饰地哈哈大笑起来了，连六合冢弥生都是一副隐忍住嘴角的笑意的表情。
　　宜野座红了耳根，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地等着荻原伸弥回话。
　　“宜野座先生你不要开玩笑。你们过来之前给我短信吧我去门口接你们。”
　　就听到手机里的声音全部都在一瞬间不见，手机屏幕尴尬地亮了起来。
　　她怎么又叫他“宜野座先生”了。
　　宜野座还记得荻原伸弥第一次改口叫自己“宜野座”的时候，他心底雀跃却又假装没有在意的心情。
　　宜野座懊恼地把手握成拳头，紧紧抵住自己的额前。
　　他没有多想就忍不住出口安慰的话怎么就变成“想你”了？
　　但是话说回来，女人不是都会喜欢这样的话的么？她这样的反应……
　　总有一种自己又弄巧成拙的感觉啊。
　　宜野座把桌上零散的纸张收拢，毫无意义地拿在手里。

　　荻原伸弥把手机拿离脸颊，这才长长地舒了口气。
　　她的脸通红，心脏以不同于平常的频率重重地收缩。
　　她把手按在胸前，不停地深呼吸。
　　荻原伸弥一时有些承受不来。
　　他还是她认识的宜野座吗？那个顽固别扭矜持的正经男人哪儿去了？突然之间说想念什么的……
　　是他哪里坏掉了吧？
　　尽管一遍遍地说服自己这只不过是对方一不清醒的脱口而出，荻原伸弥仍旧没有办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说不清是震惊还是不习惯。

　　<<<

　　“你又要逃了吗？”电话那边的是Nio。

　　Nio打电话来和荻原伸弥确定下一次去店里帮忙的时间，但荻原伸弥全程都恍惚着语无伦次，同样一句话说了至少三遍还有说第四遍的打算。太奇怪了吧？
　　Nio干脆直接问出口：“真恋爱了？”
　　荻原伸弥的反应笨拙得可爱，她竟然失手把手机摔到了地上。活动房的地板被一层彩色的泡沫板覆盖，手机落在上面只发出一声闷响。
　　“什、什么啊。”荻原伸弥重新拿起电话嗔怪，“你不要乱说！”
　　“……像没有智商的笨女人又不是我。”Nio好笑地把手机换到另一边，“怎么？他对你告白了？”
　　“没、没有。只不过，和平时有点不一样而已……”
　　“嘿，真想象不出那样道貌岸然的人能有什么不一样。”
　　“道貌岸然？你是说他表里不一？”
　　“喂喂，Savi你护短也要有个限度啊。这个词一开始的意思……算了我也不和你纠结文字游戏。你看你这么护着人家，还说没有。”
　　荻原伸弥脸上又是一烫：“他真的没说什么啦。只不过的确是比从前……不一样了。”
　　“那你呢？怎么回应的？”
　　“我说叫他不要开玩笑，然后说要他们过来之前给我短信。”
　　“……”Nio听着哭笑不得。
　　“你又要逃了吗？”
　　荻原伸弥只感觉自己的软肋又被Nio狠狠戳了一下。
　　“我只是，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就好了。”Nio安静地弯着眉眼，“真便宜那个家伙了。”

　　Phase 2
　　荻原伸弥靠在墙上低手看着手里的手机。频幕是黑着的，她只是不知道在这段等待的时间她应该做些什么。
　　她很快就看到裹在墨绿色外套里的宜野座。
　　“荻原。”宜野座走近，微张着嘴还想说些什么。
　　“……走吧。”荻原伸弥转过身，伸手去牵缩在校门里的几个孩子。
　　宜野座只好放弃，留常守朱在上面待命，照例安排和縢秀星和自己一起。
　　“宜野。这次我换縢。”
　　说话的是荻原伸弥没有看到过的黑发男人。
　　那人眯着狭长的眸对着学校打量了一番，又强硬地补了一句：“决定吧。”
　　宜野座有些不悦。荻原伸弥见他要发作，连忙抓住他的衣角：“不抓紧时间吗？”说着还冲他笑了笑。
　　宜野座见她笑得好看，心跳快了一拍。他抬手摸了摸荻原伸弥的马尾，把发束一并往后脑压了压：“嗯。麻烦你了。”
　　“里岁，你要带着女孩子们当心不要跌倒哦。”

　　那黑发的男人多看了荻原伸弥一眼，他的神情让荻原伸弥想到了狼。
　　他就像一匹被毛乌黑，金色瞳仁的嗜血动物。
　　“你在看什么？”宜野座瞟了一眼明显没有集中精神的荻原伸弥。
　　“你的同事……看起来好凶。”
　　“那样的人才不是同事。狡噛只是执行官。”
　　荻原伸弥不能体会狡噛慎也的“执行官”和宜野座的“某某职位”的区别，对她而言他们都不过是公安局的刑警。她尤其不能理解的是宜野座反常的情绪波动。
　　她紧了紧捏着安今里岁的手，用笑容回应小家伙询问的眼神。
　　“请问。”狡噛慎也叫住走在前面的荻原伸弥，“孩子们听到的‘声音’，可以简略地描述一下吗？”他又做了“继续走”的动作，让荻原伸弥别停下脚步。
　　“是要听里岁他们直接说还是我来转述？”荻原伸弥顺从地把他们继续往储物间带。
　　“转述吧。”他略略提了提嘴角，“我不是很会和小孩子相处。”
　　荻原伸弥看看他看向安今里岁带着慈祥意味的眼神，嗤笑一声，用上了久违的嘲讽口吻：“还真是看不出来，刑警先生。”
　　她如他所愿，把孩子们的天马行空用更加准确的措辞描述了出来。
　　叙述间，荻原伸弥一直在观察狡噛慎也的脸部变化。
　　不知是不是刑警特有的谨慎。狡噛慎也只是垂着眸，偶尔抬眼和荻原伸弥对视几秒以示礼貌。
　　就连荻原伸弥都读不出他的喜怒。
　　语毕，荻原伸弥无奈地耸耸肩：“刑警先生这般滴水不漏，也不知做给谁看。”
　　“职业习惯而已，荻原小姐你还是不要在意的好。”他收回视线，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矮小的建筑，“对了，等会儿下去，带的孩子越少越好。”

　　Phase 3
　　荻原伸弥从来没有进过学校的地下室。
　　门被一把古老的铁锁锁住，她没有钥匙，只好朝宜野座摊摊手。哪料狡噛慎也二话没说，一脚踢了上去。
　　金属掉落在水泥地上，惊得安今里岁往后一跳。
　　“刑警先生，你吓到孩子了。”荻原伸弥斜睨了狡噛慎也一眼，然后用力推开门。
　　她不太喜欢这个男人散发的气场。他逼得太紧，总有一种会被撕碎吞入肚中的错觉。
　　宜野座默不作声地跟在后边，一直没有说话。荻原伸弥觉得奇怪，偷偷瞥了他几眼，看到的都是他绷得铁青的脸。
　　她不知道宜野座这是怎么了，他沉着脸没发出去声音，她却能感觉到他的戒备。
　　“弥姐姐、在那边……”
　　地下室是一个密闭的空间。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支路。然而安今里岁边上的小姑娘朝正面的墙壁伸出了手指。
　　“就在那边……”安今里岁也跟着点头，拉着荻原伸弥就要往那里冲。
　　“别着急。”宜野座箍住荻原伸弥的手腕，“交给我们就好。”
　　荻原伸弥了然地点头，抱起安今里岁往后退了些。
　　宜野座屈着手指耐心地往墙上一路敲击过来。大部分都是闷声的敲击声，只有到墙面右下部分出现了空洞的回声。
　　“在这里。”宜野座轻轻念了句，抡着支配者重重砸了上去。
　　墙角出现了一个方正的裂口，里面是一个兽面衔环。
　　那衔环雕刻的是一直看不出品种的动物。或者——也可以称其为怪物。
　　那东西大鼻头、小眼睛，从鼻子旁伸出两个犄角，两个犄角都有分叉，鼻下的大嘴里连着衔环，铁环上也有雕花，那花纹像是什么奇怪的咒语符号。而且在两腮部分又伸出两个犄爪，整个样子生动狰狞。
　　“这……是什么？”宜野座站起身，若有所思地盯着这个隐蔽的衔环。
　　“恐怕是让我们叩门的衔环吧。”狡噛慎也抿着薄唇走近，“做工真考究。”
　　他触到铁环，做了三遍叩门的动作。
　　正要叩第四遍，狡噛慎也像是预料到会发生什么一样，拉着宜野座一起退回荻原伸弥站的位置，下一秒那墙就像是真空了一样突然消失不见。
　　“全息投影？”荻原伸弥狐疑地把手穿过墙壁原本立着的地方。
　　“不。似乎没有那么简单。”狡噛慎也举起那把流着碧绿暗光的支配者，“全息投影只能投影在实物上。这边确实空无一物，是没有办法投影的。”他低着嗓音解释，第一个穿了过去。

　　那堵不知真假的墙的另一边是一块宽阔的空间。
　　正要继续走，狡噛慎也的面前就倏地竖起了灰黑色的钢筋。
　　狡噛慎也迅速避开，脚下的动作却慢了半拍，眼看那钢筋就要刮伤他的皮肤，狡噛慎也却停住了动作。
　　荻原伸弥就看到男人的右腿直接从那根钢筋里面穿了过去。
　　“还是……投影？”荻原伸弥记得男人刚才的科普。但她的常识没有办法解释自己眼前的情景。
　　尤其是——
　　空旷的地面在几秒钟以后瞬间变成了一座机器工厂。
　　“是这些东西的声音吗？”荻原伸弥的第一反应就是把孩子护在最后，她死死盯着眼前的东西，一边用最镇静的声线和孩子们确认。
　　余光扫到那个男人进行下一步动作前的赞赏的表情。
　　“不是。”
　　“这些东西没有声音。”
　　荻原伸弥讶然地看向轰轰作响的巨型机器。

　　Phase 4
　　荻原伸弥用身体压住孩子，宜野座就挡在前面。

　　狡噛慎也确认了这些类似无人机的钢铁都不会伤到人，催促着后面的他们跟上。话音未落，他就被重重地击出，飞出将近三米远。
　　随后疾速飞向他的机械手臂吓得荻原伸弥一声惊叫，所幸这次又只是影像，狡噛慎也跳起来想借力支撑飞来的东西，不想手掌按空，人又直挺挺地摔在了地上。
　　“可恶。”宜野座正准备帮忙，地面就隆起一块。堆成一个大土堆，然后瞬间崩落。
　　荻原伸弥赶紧保护好孩子，睁开眼看到了圈住自己的宜野座。
　　“快带孩子往回退！”宜野座站起身，偏着头要荻原伸弥快跑。
　　“不行！宜野！这里虽然不全是虚幻但具有攻击力的东西毕竟不多。你让女人和孩子离开视线范围，有了万一怎么来得及去救？”
　　“够了！执行官只需要服从命令就好了。”宜野座驳回了狡噛慎也的意见，“这种时候他们要做的是撤离主战场不是吗？”他把荻原伸弥往回推了些，自己站到和狡噛慎也并排的位置。

　　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里的荒唐故事！
　　荻原伸弥带着孩子回到衔环外面，烦躁地按了按涩涩发胀眼球。
　　谁能告诉她学校的下面什么时候变成这么荒谬的格斗基地了？
　　她猜想里面的男人还在思考关掉被定义为“投影”的东西的办法。荻原伸弥不想干等着，但她没有战斗力进去也只能拖后腿。
　　“呐，里岁。你还听得见你说的声音在哪里吗？”
　　“脚、脚底下……”小家伙看起来也是很不确定，求助地看向身边的女孩。女孩被吓得不轻，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抽噎，但还是没忍住让眼泪掉了下来。
　　“良安要是害怕的话我先送你上去好不好？”荻原伸弥顺了顺小姑娘的辫子，试图用自己的温度帮她缓和一些恐惧。
　　“不、良安也要帮弥姐姐的忙……”小姑娘倔强地汲汲鼻子，胡乱抹掉脸上的泪痕，抓住安今里岁的小手，“那个声音有点断断续续，像是在喊救命……”
　　“喊救命？”荻原伸弥重复了一遍小姑娘的话，脑袋有些混乱。
　　“荻原！快出去！”宜野座焦急的声音混着喘息。
　　荻原伸弥不敢耽搁，来不及细想，她撞开门把里岁和良安先抱了出去，嘱咐了好几遍叫他们去找宫本崇不要等她上来。
　　两个小家伙都是一副担心又害怕的样子。荻原伸弥轻轻吻了吻他们的额头，重新跳了回去。
　　跑回那片空地，印在视网膜上的是左手淌着血的宜野座。
　　“怎、怎么了、”她迟疑着想走近。
　　“不要过来！”宜野座朝她呵诉，“有一台无人机混在投影里了。应该还是被改造过的用来攻击的机器。”他靠着墙壁，吃力地喘气。
　　“那、刑……狡噛先生呢？”
　　“不知道。他先冲进更深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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