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君时

　　十六、

　　越风静静的呆在楚亦的怀里，什么话都没有说，等着楚亦的反应。

　　楚亦抱够了，见怀里的人渐渐失去了声响，低头看越风，却看见越风的脸色晦暗不明，双眼不看他，只是闭着，睫毛轻轻的颤抖，好久都不睁开！

　　“越风，”楚亦看着越风的脸，有一种滋味突然涌上心头，他情不自禁的低头去亲吻越风的睫毛，他想对越风说些什么，或者是这两年来的思慕，或许是当年的懊悔，可是还没有等他开口，原本安静的越风却突然又挣扎起来。这次的挣扎不同于上一次，上一次只是稍稍的动了一下，并不很久，也没有那么激烈，可是这一次，越风不知是怎么了，只是想挣开，楚亦的力气大的厉害，他甚至为了制住越风用了些许内力，越风却不管不顾只是挣扎。

　　楚亦搞不清心里的感觉，有些心疼的喊道：“越风，别动了。”可是越风仍不听，眼睛睁开，看向楚亦的时候却满是屈辱，看的楚亦心一惊，有怒气从心里涌上来，越风想要离开的心已经这么固执了吗？但是他不会让越风离开，越风只能留在他的身边，只能留下！就算要他把越风绑起来，就这样囚禁他，楚亦也在所不惜！就算越风恨他，他也要越风活在他的身边！失去太痛，楚亦不想也绝不愿再承受！

　　他伸手点住了越风的穴道，看到越风停下来，他扬起一抹笑容，只是抱住越风，在他的耳边森冷的说：“你只能呆在我的身边，这辈子我都不会放手！你最好乖乖的！不然我就把你在乎的人全部杀死，沈霓虹、鹤州、褐衣······这所有的人我一个个把他们再杀死！就连着这书院里的所有学生，我也一个不留！”然后他伸手，把僵立的越风抱进怀里，不容分说的吻上越风的唇，坚定而霸道。

　　楚亦只顾着采撷越风嘴里的甜蜜，填满自己心底的空虚，却没有看到，越风的眼里，原有的澄澈的光又渐渐地暗淡了下去······

　　楚亦吻着越风，却感觉不到越风的回应，这使楚亦感到格外的烦躁，他抱紧了越风，感觉到越风的身体有些发软，他解开越风的穴道，将越风抵到墙上，低头又再次吻住他的唇。动作依旧狂躁，好像不带一丝怜惜。

　　楚亦感觉到咸涩的味道，他睁开眼，看到越风紧闭的双眼流下带着些红的泪珠，越风的双手围上楚亦的脖子，喘息间听见越风虚弱的喊着教主，楚亦的心突然一紧，一种说不出的感觉袭上楚亦的心头，叫他感动，叫他更加想要拥紧越风。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说：“叫我阿亦！”然后继续吻住越风，热情又激动。稍后的间隙却再也没有听见越风的声音了！

　　再过了许久，越风围住楚亦的手也放开，楚亦才发现越风早已晕过去，楚亦哑然失笑，却抱起越风进了屋子，将他安置在床上，笑的好不开心。失而复得的感觉从心底涌起，叫他开心到只想叫出声来。越风刚刚的动作，楚亦把这视为越风已经决定留下，楚亦感觉着越风围住他脖子的手，感觉到越风有些笨拙的回应着他的唇，越风晕过去以后，在睡梦中是不是露出的笑容，这一切叫他惊喜的觉得，他和越风之间可以重来，越风并没有那么坚决的想要离开自己。这个认知叫楚亦喜不自禁。他深深地呼吸着，着迷的看着越风的睡颜，时不时的低头吻一吻他的脸！

　　越风好好地睡了一下午，楚亦也好好的看了他一个下午。估摸着越风该醒了。楚亦起身，去给越风弄一碗热粥······

　　越风醒来的时候身边没有人，他却满身大汗。今天本是学院的休沐日，便是平时这时候也该下学了。越风起身看了看周围，有些期待，却最终把心里的奢望破灭掉了。

　　越风依稀记得楚亦对他说的话，他说到：“你只能留在我身边”的时候越风多么开心啊！可是他却还是当他是替身，他还是用沈临风在乎的那些人来威胁他。可笑的是，这些人居然也是他楚越风在乎的人。越风流下眼泪，哀悼自己从不顺遂的爱情，从今日起，他那不知所谓的爱情真的就死了呢！他苦笑着，在楚亦解开他穴道之后用他的双手环住了楚亦的脖子，这是他第一次用这样亲密的姿势拥抱他爱着的这个人，可笑的是，自己却是个替身！这是他第一次与自己心爱的人唇齿相依，可是他对面的这个人，心心念念的却是另一个人！他怯懦的喊出教主，他的教主却用力的抓紧他，要他用阿亦这个称呼来喊他！连这个都要改成那个人专属的，越风想笑，眼泪却越流越多。

　　会不会等教主清醒之后，就断了自己的双手呢？很久以前，那个时候教主说过自己是不配碰他的；两年前越风不小心受伤，将血不小心见到沈临风送给教主的护腕上，教主狠狠踹了越风一身伤，右腿差点断掉。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沈临风的，如果有一天，教主发现真正的沈临风，是不是会杀了他这个替代品呢？他小心翼翼而且笨拙的回应着教主的吻，这个他期待了许多年的吻，曾经是他的坚持，他可以低贱，用身子去平息教主的怒火，他可以谄媚，听教主的话，去杀许多他不愿杀的人。可是他不愿吻教主，事实上教主也不愿越风碰他。越风一直觉得，相濡以沫是相爱的两个人该做的事，越风不想迁就，不想在教主还不爱自己的时候就失去自己的吻。越风总在奇怪的小事上坚持，他也只能在小事上坚持！等到教主愿意吻他时，那时，教主已经当他是沈临风了，当时不管教主多少次震怒，他没有让步。这一次，却无论如何也阻止不了了！

　　教主的亲吻那样美好，叫越风窒息，很甜，叫越风的身体燃起燥热。他都不知道要在教主狂风暴雨一样的吞噬下如何喘息，他只能搂紧了教主，再搂紧！就是这一个吻，就算接下来教主要怎么处置他，他也甘愿了！

　　后来的事他不是很清楚，只知道自己醒来时已经不见了教主······可笑他还希望醒来时可以见到那个人。

　　不过无所谓了！教主不还是离开了吗？刚刚做梦，又是成亲时候的样子，教主对他非常好，吻他、拥抱他、把他搂在怀里，以往那许许多多年里，他渴望而不可及的事情，教主几乎都对他做了！可是就在他自以为可以这样一直开心下去的时候，沈临风出现了！沈临风口口声声说教主是他的，说他居心不良，叫他离开，他乞求的看着教主，教主却只是看着沈临风，一眼也不看他，甚至为了沈临风要置他于死地，他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口了！只有一只不断地冒汗，叫自己不要那么害怕！早就知道，自己终有一日会死在教主的手下，不是吗？

　　越风从床上起身，包袱还放在桌子上，一切甚至像越风的一个梦，醒来了，就什么都不剩了！越风自嘲的笑起来，拿起了桌子上的包裹！还是离开的好！这个地方，来过了沈临风，来过了褐衣，记忆在见到教主的那一刹那全都奔涌而回，这里不再只是书院夫子的小天地，他也不再仅仅只一个以教书为业的夫子了！这座小城成了他的魔，再在这里呆下去，他怕他就会陷在这段回忆里，再也无法为自己活下去了！

　　越风这么想着，打开了房门。

　　台阶下，楚亦手捧着一盅鸡汤，一身白衣，抬头看着阶上的越风。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越风提着包裹的手一怔，手中的包裹应声而落。越风的眼神立刻便转开了，一副做了错事心虚的表情。

　　楚亦突然间怒不可遏！他以为越风已经承认了他，就不会再走了！他以为越风应承了他的吻，就是说明越风心里还有他！他以为越风叫了教主，就是会留下来，不会再逃的意思······可是越风再醒来以后，竟然拿起包裹准备要走！

　　楚亦觉得自己受了欺骗，楚亦从心里惶恐出来，如果他晚了一步，是不是就从此与越风失之交臂？是不是就再也不能见到越风？暴戾显现在楚亦的脸上，越风要走？他宁可打断越风的腿，也决不允许越风再次从他的身边逃开！

　　手中的那盅鸡汤被楚亦生生捏碎，滚烫的汤淋在楚亦的手上，楚亦却恍若未觉。越风却缩了缩脖子，他以前也被楚亦用滚烫的开水烫过，也是手背，所以有多痛他清楚地很。可是现在教主的样子，竟是连处理一下也懒得做了，越风觉得教主一定生气的要死，他可能不会好过了！

　　果不其然，教主向他走了过来，越风有些害怕的向后躲······教主的刑罚有多可怕，没有人比他更清楚的了！越风怕痛，以前有内力抵挡，可以抑制住叫自己不叫出声来，眼泪不流出来，可是现在，他没了满身的内力，体质比寻常百姓尚且不足，怎么能再有能力；领教教主的处罚？倒不是怕被罚，他只是怕痛，若是可以一剑给他个痛快，他也是愿意让教主杀死的！可是若是不死，又如两年前一样······越风后怕的抖起了身体·······

　　越风退无可退，被抵到了墙上，他惧怕的闭上了眼······下一秒，教主的唇又印上了他有些干裂的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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