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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蜻蜓
许诺麟和沐雪就这样通信,持续到了期末。
到还差两周就要期末考试的时候,我和许诺麟也熟悉了,同时我和小美的关系也变得很要好,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放学之后就一直是我和沐雪、小美三个人一起回家。
而就在这天,我迎来了人生第一次的月经。
“妈咪,我流血了~~”
大清早,我还懒在床上就尖叫个不停。
“怎么了?”
妈妈冲到我床边,身上还挂着围裙。
“妈~”,我指着床单上的一大片血渍,泪眼汪汪的,“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哈哈,宝贝你来例假了。”
“我也来例假了?”明明眼里还噙着泪水,却一脸的欣喜若狂,从上次在班里看到沐雪月经以后,真的很失落。走在大街上都会想,我的例假什么时候来啊,自己跟别人不太一样的感觉很是让人自卑。
“你先用妈妈的卫生巾吧,床单我一会收拾。”
当妈妈帮我清理完了,把卫生巾帮我带上,我忽然有一种孤独感,仿佛飘零的落叶。顺便说一下,我们家大胡子是个工程师,经常不在家。一句话,吃喝拉撒睡都在工地。
“多了个东西总感觉怪怪的。”
我的话让妈妈笑得花枝乱颤的。
“今天别骑车了,难得大胡子在家,让他送你上学。”
妈妈吩咐完我,就去喊老爸了。跟沐雪打完电话,觉得自己有点兴奋过头了。
“不要吃辣的,不要吃凉的。”
临走前,老妈这样嘱咐我。
“不要吃辣的,不要吃凉的。”
到学校了见到沐雪,她也这样嘱咐我。
“可以吃啊。”
上早自习的时候,小美这样回答我。
“不要吃辣的,不要吃凉的。”
和班主任一起偷看信的时候她这样嘱咐我,然后把信丢给我,一脸索然无味地说:“越看越没意思了。”
“不要吃辣的,不要吃凉的。”
把信送给许诺麟的时候,他竟然也这么说。
“你要不要懂这么多啊!”我一脸的鄙视,“还不是沐雪写信的时候给你说过,真是。”
生气的我,直接回去了班里,等坐到座位上才想起来忘了拿许诺麟的信了,可这时候已经快上课了,看向沐雪,她正趴在座位上给同桌的男生讲题。
那就算了,可能许诺麟没有回信。
这样才正常,一来一回。
很奇怪,上次沐雪来的时候不是很没精神吗,怎么我今天还这么有精神,一点不舒服的感觉也没有。
接下来的一整天我都在“不要吃辣的,不要吃凉的”这句话的阴影笼罩下度过,好多好吃的都不让吃,馋死我了。
然后我得出了一个重要的结论,来例假的时候是女生最痛苦的时候。
“为什么不能吃啊?”
下午,放学后我们去停自行车的车棚,我抱怨道。
“不清楚,反正就是不能吃。”
沐雪说着,不停在张望。走到自己的车子前,我不免很不满我家大胡子,大中午的把车子给我送来,然后就撒手不管了。
“好像对身体没好处,不过有一次我吃了很辣的,但是也没什么事情发生。”
小美依旧是满不在乎,然后趴在我耳边,低声道:“从那以后我一直都吃辣的了。”
听到小美的话,我立刻双眼放光。
“沐雪!”
这时候许诺麟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然后那天就变成了我们四个人一起回家。
沐雪和许诺麟,我和小美。
沐雪走在许诺麟的左边,我夹在许诺麟和小美的中间,小美叽叽喳喳地走在最右边。沐雪和许诺麟聊了一路,小美又继续给我科普。
而我则一路上像个雕塑一样,脖子僵直着面向小美,等小美到家以后,我就一直低着头,一声不吭。
也许,许诺麟也一路上只面向沐雪,直到沐雪回家了以后,他也沉默了,偶尔偷看一下,他也低着头。
“虽然我和沐雪经常有写信,但其实我们并没有什么。”
走着走着,他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好像是什么铺垫,让我一阵心慌意乱。
“我知道啊。”
第一次感觉我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究竟要表达什么。
“我们只是聊一些家里的事情而已。”
“我也知道的。”
他听到我的回答,便停下了脚步,我好奇地抬起头看向他,发现他正盯着我。
“你干嘛啊?你不走我走喽。”
虽然这样说着,我也只是羞涩地低下头,却不舍得前行一步。
“想给你起个绰号,”他说着向我靠近了一些。
“为什么要起绰号?”他的话勾起了我无限地好奇。
“蓝色、红色和黄色,你喜欢哪一个?”
“蓝色!”
“嗯,天空的颜色,我最喜欢的也是蓝色。”
“天空的颜色?”我重复着他的话,没在意到他已经离我很近,印象中模糊的感觉似乎只要我稍微向前靠一点鼻尖就会碰到他,两个人隔着一辆单车对视着,自己忽然之间变得胆大,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
“走吧,快天黑了,我回家想想给你起什么绰号好。”
最后,他掉过头继续向前走。
“沐雪都喊我宝儿。”我得瑟地说,“我喊她丫头。”
“我得有个专用的。”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到底为什么要给我起绰号。”
他已经走开,我小跑着追了上去。
“快回家吧,你到家了。”
“今天晚上妈咪炖了排骨!”
一想到晚餐,把刚才的问题统统忘掉了。乐呵呵地奔向家里,扑进妈咪的怀里。却在吃晚饭的时候,忽然自言自语道:“为什么要给我起绰号!”
“什么绰号?谁给你起绰号啊?”妈妈好奇地问我。
“有一个男生突然说要给我起绰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哦?”妈妈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句。
然后我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大吃大喝。
直到我又突然顿悟,问妈妈:“大胡子是不是也是爸爸的绰号?”
“当然了,是妈妈专用的绰号。”
第二天,依旧是普普通通的日子,没有海啸没有地震也没有突然降临的天使,唯一让我觉得别扭的就是内裤中多出的那层海绵一样的东西,还有这乌云蔽日的天气,还有不停的喷嚏。
“大概五天。”
妈妈回答我,我也才知道例假大概是五天的时间。
这天,我依旧不受大姨妈的干扰,踩着单车,吹着凉爽的风,从容地来到学校。早自习的时候,被一路大风吹的双颊依旧火辣辣的。一下课像往常一样,拿着沐雪的信过去找许诺鳞,然后跟班主任一起乐此不疲地偷看,最后躲在教室门口打开许诺麟的信。
那封信很简短,文字隽秀,很纯粹的形状,没有对收信人的称呼,也没有署名。只是在信纸的正中央写了一句话:“就叫你小蜻蜓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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