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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
“这么多年你一直没穿过裙子?”沐雪把我送到我家楼下,站在寒风里,眼神中隐约闪过一丝阴霾。
风不停在吹,把我额前的刘海全扫乱了。我提着三个袋子站在沐雪面前,袋子里还塞着几张彩色的宣传页。
听到这个问题我脑袋一片空白,不知该如何回答,于是就转移话题:“咱们什么时候聚会?”
“还有小半个月呢,”沐雪回答完又眉开眼笑,“走啦,改天喊你一起玩。”
我跟沐雪挥手告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才觉得我们真的很像,竟然都会因为13岁那一次小小的心动在自己的心里埋下了一颗不知名的种子。
这时候,我抬起头看到一片精致的天空。此时的云朵变得立体,背景一片绯红,而在云与红之间有一轮若隐若现的新月。
一阵凌厉的风刮来,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转身上楼。就在我身后的树梢,几片嫩绿的叶子,被大风吹的摇摆不定。
“叮叮~”
学校的铃声准点报时,这是早自习下课的铃声,初中的时候早自习和上午第一节课中间有十分钟的休息时间。而从我帮沐雪传过第一次情书那天开始,每天我都会趁着这课间,帮沐雪给许诺麟送情书。
13岁的我死死盯着班主任,在她后脚迈出教室门的这一刻,我紧紧捏着信学着电影里特务一样的警惕,溜出了教室。
然后远远地跟在班主任的身后装作若无其事地“溜达”到在走廊尽头的13班的门口,我们班是8班跟13班正好在同一层的两个尽头。还好办公室在楼下,我看着班主任转身下楼,小心翼翼地站到13班的门口。
每当我站在13班门口的时候,心跳很厉害。现在的我才明白,一方面是因为刺激,另一方面,其实我也憧憬着。
因为沐雪,我才开始对男生的定义,不知不觉之中也就把许诺麟当成了与我相异的男生的代表。或许正是这点,启迪了我的感情需求。
“你来了。”
我正探着头向13班里搜寻许诺麟的时候,他却已经出现在教室门口,手里也捏着一封信。
“你吓死我了。”我被他吓了一跳。
“对不起,我没想到你来这么快。”他满脸通红地道歉,身后班里的一群男生开始起哄。
这时候已经好几个男生跑到他的身后,相互推搡着嬉笑着看着我们俩。我很鄙视地瞪了他们一眼,然后把信拍在许诺麟的身上,那个时候的他才跟我一般高。
“走了。”
“哎,”我正转身时候他喊住了我,“这是昨天的回信。”
他把信举在我面前,我当时羞愧地口干舌燥,在心里默默责备自己:“我真笨,当然会有回信的。”
“哈哈哈哈。”许诺麟身后的男生们笑成了一团,我瞬间面红耳赤,抓起他手里的信转身跑掉了。
一口气冲到教室门口,而沐雪就站在门边,满脸期盼的表情,估计一直在等着我。
“他说这是昨天的回信。”我把信小心翼翼地交给沐雪,她激动地抱住了我。那一瞬间,我感受到一种奇妙的感觉,轻轻地在我的心上扣了一下,随即便消失不见了,让我来不及仔细回想。
但是那个感觉让我失魂落魄了整整一个上午,直到那天中午跑到学校边上吃我最爱的章鱼小丸子的时候才把它彻底忘掉。
我逛完街到家的时候,妈妈已经准备好了晚饭。吃过饭,老爸照例去看新闻联播,我跟妈妈笑着闹着刷刷碗,把厨房收拾干净。
然后去跟老爸抢电视机的遥控器,记得中学的时候,老爸很忙整天的不在家,现在则是整天待在家里。
爸妈去睡的时候才不到十点,心疼的明白,他们真的老了。毕竟女儿都已经二十二岁,算起来我已经过了法定结婚年龄两年了。
怎么没有个白马王子来娶我,这年头骑白马的都瞎的吧,我这么风姿绰约、温柔可人而不失聪颖智慧又能吃苦耐劳的好女人都没人娶。
十点钟我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准时打开电脑,准备开始过晚上。
当然,在电脑启动的空闲,我摆了一堆零食在桌子上。不用奇怪,早在吃饭之前,我就已经把新衣服比划了无数遍了。
刚一打开QQ,就有个男生给我发过来一则很好笑的笑话:“每天我都要被妈妈骂四次,早上起不来,起来不干活,吃完就上网,晚上不睡觉。”
好经典啊,我算是服了。
“毕业了什么打算啊?”那男生问我,我当时就奇怪了,这些个男生怎么都问一样的问题,难道除了毕业了什么打算就没有别的问题了。
“还没什么打算呢,”后面我加了个耸肩的表情发了过去。
结果完全不出我所料,男生拿出自己一贯的无所不知的风格,开始长篇大论。随他吧,我打开微博,看到了好多漂亮的鞋子,好喜欢。
这时候,我的房门被推开了,妈妈走进来一边帮我把四处乱扔的衣服整齐,一边说:“还不睡?”
不得不重复,那笑话太经典了。
“才十点半啊,你先去睡吧,用不着管我。”我盯着电脑专注着,脸都没转。
“妈妈跟你说点事吧。”妈妈穿着睡衣,坐在我的床上一脸严肃地面对着我。
“妈,您别搞得跟会谈似的,我压力好大。”我翻着白眼心里已经猜到老妈要给我传达什么,便转向妈妈,顺手把音响关掉了。
“妈妈约了你的一个阿姨明天一起吃饭,你也跟着去吧。”老妈单刀直入,连个铺垫都不给。
“我明天没有时间。”
“你晚饭的时候还跟我说你明天哪也不去呢,现在骗谁啊!”
“我不去。”
我撕开零食一边吃着又开始看电脑,正想打开音响,妈妈说:“带你见个男孩儿,很不错的。”
“有点意思,”我一脸坏笑转过脸,“帅不帅?”
“你给我正经点,”老妈果然是最了解我的,我吃瘪撇着嘴,“人家里有一定的家底,他爸爸可比咱们家大胡子强多了。”
妈妈跟我说过,当年她第一次见爸爸的时候,爸爸满脸的络腮胡子,所以她一般都喊我爸,大胡子。你可以想象一下,妈妈喊道:大胡子,你女儿哭了;大胡子,你女儿饿了;大胡子,给女儿买奶粉去。然后就是我满脸络腮胡子的老爸,晕头转向跑来跑去,好欢乐啊。
“哎哟,高富帅啊,这个不得了,我得见见,”我依旧满脸坏笑,拿起利乐装的奶茶开始喝,“不过得看今天晚上周公放不放过我了,哈哈。”
“你认真点,”妈妈真的很严肃,我则满不在乎地举着奶茶大口喝着,“人家,许诺麟,真的是个很不错的孩子。”
“噗~咳咳!”
刚喝的奶茶差点被我喷了出来,还好我强忍着给憋了回去,结果把自己呛到了。
“谁?”
我的心跳徒然增快,脑袋里的大屏幕一直重复滚动出现,“也许听错了,也许不是同一个字,也有可能是妈妈记错名字了”,这三句话,结果堆满了整个脑袋。
“你怎么了?”
妈妈第一时间拍着我的背,关心我,只不过我现在心思全在那个名字上。
“你刚说那男的叫什么?”
“许诺麟啊,我早跟你说吃东西的时候要小心,你吃东西一直都张牙舞爪的,要么被呛到,要么被噎住,要么就是被鱼刺卡住。”妈妈的关心,一如既往的泛滥。
“哪三个字?”而我迫不及待地就想要确定那个名字,在那之前总觉得好像有口气卡在喉咙。
“言午许,许诺的诺,麒麟的麟。”
当我听完妈妈的话,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一种异样的感觉瞬间攻占了我的全身,紧紧攥住我的心脏,还有气管。我好像刚跑完千米赛跑一样,心脏突然有了很大的压力,开始不停喘气。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缘分吗?
“宝儿,你怎么了?”老妈被我吓了一跳,紧张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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