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成殇

　　看着眼前这家青楼，苏雨凝随意问道：“这是你们家的生意？”她知道红家的生意在宫州占了大半，顺道问一下。
　　“不是。”红绫看向苏雨凝，微笑着说道。
　　“那为什么带我来这里，这里有什么特别吗？”苏雨凝抬头看门上的招牌：“清楼”，老板是有多懒，以为别人都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还摆出这么大一个招牌，不就是在青字旁加三点水吗，难道这还能比清水还清？
　　“我不知道这里有什么特别，不过看生意这么红火也需要借鉴一下。”红绫看着眼前来来往往的客人，眼中是一片淡然。
　　难道他是来砸场子的，苏雨凝的心里生出这么个想法。
　　“进去看看吧！”说完，红绫走了进去。
　　苏雨凝和明澈跟在红绫的身后也一起走到里面，三人一进门，眼神凌厉的老鸨一眼就看到了穿着红衣的红绫，她热情地走过来招呼道，“公子好面生呀，是第一次来吗？请问公子贵姓？”
　　“本公子姓红。”红绫浅笑着回答道。
　　月娘套着近乎，说道：“原来是红公子呀！想要什么样的姑娘尽管说，月娘我给你找来，一定让你满意为止。”
　　苏雨凝看到老鸨成熟的妆容，便打破了老鸨一直在她心目中的形象，这个月娘虽然已经人到中年，但是风韵犹存，脸上的红妆淡抹相宜，没有令她产生厌恶的感觉。
　　“我要一间雅间，环肥燕瘦就各来一样吧！”红绫随意地回应道。
　　苏雨凝心里感到一阵恶寒，感觉红绫就好像在选饭菜一样，各个菜式来一样，他吃的完吗？小心吃撑了。
　　月娘听到红绫的话后，心里开心的不得了，但是她面上还是保持微笑，“好，红公子你等着啊！”
　　“小川，把客人带到楼上的雅间。”红绫等人跟着一个叫小川的少年上二楼。
　　苏雨凝进到雅间里，觉得这个房间确实挺雅致的，还可以清楚地看到一楼的情况，而且这房间里飘逸着一股淡淡地幽香，“好香哦！”苏雨凝口中不禁赞出口。
　　红绫听到苏雨凝的话后，嘴里戏谑道：“不要怪我没提醒你，这些香味可是有催情作用的。”
　　苏雨凝听到此话，立即停止了呼吸，然后改为缓慢呼吸法，狐疑地问道：“真的假的？”
　　明澈见状立即嘲笑苏雨凝道：“你怕了吗？”
　　苏雨凝对明澈的问话不发一语，然后发现明澈一直站在红绫的身后，便反问道：“你怎么不坐下来？”
　　“我是下人，应该遵守规矩，哪像你啊！”笨女人，明澈不屑于苏雨凝的好心，但是碍于红绫在此，还是讽刺的回答道。
　　苏雨凝听到此话，虽然讨厌，但是却不想和明澈一般见识，毕竟明澈在她眼里还是孩子。
　　“明澈，在这里无须多礼，少爷允许你坐下。”红绫霸道地说道。
　　“是，少爷。”明澈自幼跟在红绫的身边，红绫的话，他自是不敢反对的。

　　“这里的老板是谁，你知道吗？”苏雨凝好奇的问道，既然是来这里刺探军情的，他应该了解很多吧！
　　“这里刚新开三个月，我也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红绫也想知道，这里到底是哪个人开的？
　　“你们红家也有这种生意吗？”
　　明澈觉得苏雨凝有些轻视红家了，便插话道：“泽西河畔有大部分都是红家的生意，何止是青楼，连周围的饭店都是。”
　　“那唐家呢？”唐家在宫州的名声这么大，不知道是做什么生意的？
　　“他们只做药材和码头的运营，对这些没兴趣。”明澈说。
　　做码头运营，难怪唐家会这么有钱，苏雨凝这样想。
　　就在这个间隙，月娘已经把三个女子带了上来，三位女子的容貌都是晶莹如玉，如新月生晕，如花树堆雪，环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娇柔婉转之际，全都是上乘的姿色。
　　月娘热情地为红绫介绍道：“这是飞燕，虞姬，莺莺，你们快叫人。”
　　四位女子乖巧的向红绫盈盈福身，齐声道：“几位爷，好。”
　　“嗯，不错，我很满意。你们都坐下来吧！”红绫浅笑着，但不直达眼底。
　　明澈识相的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给月娘，月娘看到银子，裂开嘴笑着说：“客官，今晚我们楼里有一位姑娘要□□，如果你有兴趣可以参与一下。”月娘见红绫点头淡笑不语，她便知趣的出去了。
　　三位姑娘都乖巧的过来坐下，她们不似普通青楼女子般放浪形骸，而是如大家闺秀一样端正可人，只是骨子里透着一种风尘味，让人一瞧就知道。
　　有红绫这般风华绝代的男子存在，三位姑娘的眼睛都只会看向他，脸上还透着些许害羞，估计见客的时间还不长，所以禁不住红绫这等男子的诱惑吧！
　　“客官，你需要听曲吗？”这位叫虞姬的女子问道。
　　“除了唱曲，你们还会什么？”红绫的眼神似要魅惑人般，语气也极尽温柔，令苏雨凝不由打了一个冷战，这招对她不管用，不过对其他定力不足的女子就难说了。
　　“我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要是你需要其他服务，我们也会。”姑娘说到最后，害羞的低下了头。
　　苏雨凝听到此话，把嘴里的茶都喷了出来，旁边的莺莺看到后，忙用自己的手帕为苏雨凝擦着嘴和衣服，她的声音有如出谷黄莺一般好听，“客官，你没事吧！”
　　“我没事，谢谢！”苏雨凝不好意思的推拒着莺莺过分亲密的举动，看在明澈眼里又是另一番景象，明澈在心里暗骂苏雨凝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女人，他真是不懂公子为什么要把她当做客人来对待。
　　这边红绫当做没发生过什么事一般，继续回答着虞姬的问题，“唱曲就不用了，你为我斟酒吧！”只看到红绫打开手里的红绫扇为自己扇了扇，规规矩矩的模样，或许他对这些女子无感，真的只是纯粹来刺探军情的吧！
　　“是。”坐在红绫旁边的虞姬听话的倒着酒，不发一言，小鸟依人的模样。
　　红绫很是满意的看了她一眼，这清楼的姑娘对客人百依百顺，不会多一分也不会少一分，没有令人反感的感觉，不错。
　　坐在一旁的明澈摆着一张臭脸，好像人家欠了他几百万似的，而坐在他旁边的飞燕，连看都不敢看他一眼，深怕惹到明澈。

　　此时，清楼的大堂里早已是坐满了人，月娘正在众人面前说着话：“大家好，今晚是我们舒云□□的日子，还请各位恩客开个好价钱，好好对待我们舒云啊！”众人听后，一片欢呼声，都在叫唤着舒云姑娘的名字。
　　月娘也不再卖关子，请姑娘出来，“现在有请舒云姑娘。”听到此话，大家的欢呼声更甚，连坐在二楼雅间里都能听到外面的欢呼声。苏雨凝便开口问道：“刚才老鸨说有姑娘要□□，是已经开始了吗？”
　　“公子，你想看吗？”莺莺见苏雨凝有兴趣的模样，便问道。
　　“嗯。”莺莺便走过去打开了门，看到下面坐着黑黑压压的一堆人。
　　莺莺回来坐下，对苏雨凝说道：“公子，是已经开始了。”

　　这时，琴声渐响，舒云着一袭白衣委地，上锈蝴蝶暗纹，一头青丝用蝴蝶步摇浅浅倌起，额间画了一红点，峨眉淡扫，面上略施粉黛，却仍然掩不住美丽的容颜，她神情淡漠，恍若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容轻声道：“小女子舒云见过各位恩客。”女子盈盈福身，众人都被她的美貌给吸引住了，不发一声。
　　“舒云在此为众位献上一曲。”此时，楼里一片安静，乐声渐起。。。
　　“箫声咽
　　秦娥梦断秦楼月
　　秦楼月
　　年年柳色
　　灞陵伤别
　　乐游原上清秋节
　　咸阳古道音尘绝
　　音尘绝
　　西风残照
　　汉家陵阙”
　　一曲唱罢，余音袅袅，真是绕梁三日，百听不厌啊！
　　声音确实动听，楼里的人都被她歌声给迷住了，底下有才子赞叹道：“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那得几回闻啊！”坐在雅间的苏雨凝听到此话，不由感觉到恶寒，难道就没有其他赞美的词了吗？
　　“小姐的才情令在下很是欣赏，希望能与小姐共度良宵。”另一位仁兄说道。
　　苏雨凝在心里评价道：这位仁兄说得这么含蓄，连瞎子都听懂了。

　　这时候，月娘适时出来说道：“好了，舒云姑娘，你们也见了，歌也唱了，还请各位开始出价吧！”
　　“一百两。”立马有人出价道，一出价就出这么高，众人哇然。
　　“二百两。”
　　“三百两”
　　“五百两”
　　“五千两。”众人听到后一片哇然，不知道是谁这么有钱，一下子出这么多。
　　听到已经喊到了五千两，老鸨的眼珠子都要高兴地凸出来了，这舒云真是自己的财神爷，一下子就为清楼赚了这么多银两，以后可是会有更多的银两，她在心里不禁乐开了花。
　　见已经没有人出价，月娘便高声说道：“五千两成交。”
　　然后月娘对着一个书生模样的男子，开心的说道：“唐少爷，好好要对待我们家舒云哦！”
　　书生点了点头，然后离去。

　　“这个唐少爷是谁啊，这么有钱？”苏雨凝问道。
　　“公子，他是唐门大户的唐二少。”莺莺在一旁解释道。
　　“唐二少可是出了名的好人，舒云姑娘算是遇对人了。”飞燕听到她们说的话，立马插嘴道。
　　“哦！”还好不是什么肥头大耳，眼斜嘴歪的老家伙，不然白白糟蹋了这么好的姑娘了。不过这一夜良宵都是用钱交易来的，在青楼讲什么才子佳人的故事都是废话。
　　“我出去一下。”苏雨凝这时起身道。

　　苏雨凝去完茅房出来后，她便看到有一男一女从某个阁楼的窗户上跳了下来，刚好站在苏雨凝的面前，三人一起愣在原地，苏雨凝淡定地看了一下女的，然后再看了一下男的，心里疑惑道：这不是刚才看到的舒云姑娘和那个书生吗？现在是怎样，这两人是要搞哪样？私奔？
　　苏雨凝在一瞬间明白过来，她慢悠悠地经过他们身边，无视他们的存在，向着回去的路走去。
　　他们两人见苏雨凝不管他们的事，紧绷的心才放了下来，一起立刻逃了出去。

　　“你这个死丫头，你快告诉我，你姐姐去哪里了，我月娘可不是这么好欺负的。”月娘生气的说道，从这话可以听出惹到她的后果会很严重。
　　“你们两姐妹居然合起来骗我，你们是不是不想活了？”月娘干这行久了，不久就发现舒云和唐少爷不见人影，他们居然无声无息的逃过她的法眼，心里这个气呀一直下不去。
　　“月娘，我真的不知道姐姐会逃走，请你相信我。”女子跪在地上哀求道。她被四个大汉围起来，身子有些索索发抖，眼中还含着泪。
　　“你们心里想什么难道我会不知道吗，哼！把她绑起来，饿几天再接客。”
　　此时，月娘的脸色看起来极其难看，因为她太生气了，不管此时这个女子多有利用价值都好，她一定会让她的生活很难过，这就是她们两姐妹背叛她的下场。
　　姐姐走了，还有一个妹妹在这里为她受罪，看她能走到哪里去。
　　几个大汉抓住女子拉出去，女子只能哭着哀求道：“月娘，我求你放过我。”
　　“你一日是清楼的人，一生都是低贱的女人。”月娘冷酷无情的说道。
　　苏雨凝站在原地看到此番情形，心里猜到这个女子是舒云的妹妹，看到月娘无情的脸，她可想而知这个女子以后的命运将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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