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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碎玉轩浣贵人,御前失仪,有负天恩,贬为浣答应,禁足碎玉轩三个月。”张起麟语气平淡地念着圣旨,然而这样的语气落入跪在地上的浣碧耳中不啻于晴天霹雳,她双目失神,脸色苍白,不敢置信地低喃着:“不可能,皇上怎么会——怎么会!”
怜悯地看着瘫软在地的浣碧,张起麟心中微微叹息,虽说身为奴才不该评论,纵然都见着皇上对先纯元皇后情深不移,然而皇上的性子,却实在是再薄情冷心不过的;眼前的浣答应也好,菀嫔也罢,在皇上眼中不过只是像纯元皇后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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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死地盯着纸上的内容,雍正眼中充着血,看起来骇人得紧。
“滚出去!”冷冷的语气下藏着的是暴怒的深渊,张起麟脸色一肃,默不作声地领着一众宫女太监退了出去。
听着殿内传出来的噼里啪啦的瓷器碎裂声,张起麟额头满是冷汗,皇上这样子可是有许多年不曾见着了,前一次,还是孝懿仁皇后薨逝的时候……
发泄了一通,雍正爷无力地依靠着椅背坐下,这怎么可能?他不断地努力在心中组织言语,可越是极力解释,越不能说服自己,最终,他只能宛如受伤的幼兽一般低低嘶吼着。
当年乌拉那拉宜修有了身孕,乌拉那拉夫人便带着柔则来探望她,他一直到今日都记着那时,柔则穿着流彩飞花蹙金如意缎绣旗装,笑靥清雅,一曲惊鸿舞瞬间便惊艳了自己,让自己一直深深为之着迷。因为担心柔则是嫡女,侧福晋会觉得委屈了她,便不顾对乌拉那拉宜修的失言,执意娶了柔则为嫡福晋,因此被皇阿玛冷待许久;因为柔则入府后三年方才有孕,为了不让庶长子动摇嫡子的地位,对着自己第一个孩子,自己都不曾去过多的关注直至他夭亡;答应了柔则“乌拉那拉家不出废后”的请求;自从她去世后,自己所有的感情似乎都被封闭起来了……
雍正痛苦地攥紧了拳头,如果不是这一次皇后独处时的自言自语,被粘杆处查了出来,是不是永永远远,这一切的真相都会被时光掩埋起来?
张起麟提起耳朵仔细地分辨着殿内的声响,里面一片寂静,忽地,只听雍正沉闷而嘶哑一声:“摆驾景仁宫!”
张起麟心里一突,景仁宫,他扭头对着自己的小徒弟使了个眼色,便带着宫人,推开紧闭的红木大门,进去伺候了。
那小太监也很是机灵,见着众人均没有注意到他,默不作声地退了出去。
景仁宫。
帝后相对无言,门外,张起麟领着一众宫女太监鸦雀无声,夏日炎炎,不时两三声蝉噪,仿佛预见了一场风暴的来临。
“乌拉那拉宜修——”雍正黑沉的眸子盯着坐在对面气定神闲的皇后,缓慢地念着她的名字。
皇后微微抿着嘴儿,浅浅地笑着,有别于平日里的端庄雍容,反倒是显出几分天真的意味:“皇上这是何意?可是有什么要事?”
雍正看着她这幅模样,心中升起一阵怪异之感,他却并没有放在心上:“乌拉那拉宜修,为什么放任甄嬛?”
皇后挑起眉,诡秘地笑了笑:“皇上何出此言呢?甄嬛做了什么事情?臣妾怎么不知道呢?”压低了声音,微微凑近一点,仿佛说着什么秘密一般:“要叫臣妾说,皇上的眼光可真是好呢!宠爱的女人,一个比一个心狠,真是叫臣妾自叹不如啊!”
“啪”地一声,只见皇后脸颊红肿起来,发丝微微散乱地伏在炕上,一袭牡丹凤凰纹浣花锦的旗装看起来尊贵耀眼,却和她的狼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雍正收回手,厌恶地看着皇后:“放肆!”原本因为纯元的所作所为,他对着面前这个女子尚且有着些许愧疚,虽说她也算计了纯元的死,但是毕竟是因为丧子之痛,可如今看她这番模样,雍正觉得自己的愧疚白瞎了。
皇后好似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咯咯笑着:“放肆?哈哈哈哈,我乌拉那拉宜修谨小慎微一辈子,可换来的是什么?嗯?”她倏地站起来,空气中暗潮涌动:“我的姐姐,我那美好的姐姐,夺走了应当属于我的嫡福晋之位,夺走了我的丈夫,罢了,我还有孩子,可她呢?你呢?因为她的纯洁,她的不谙事务,所以身为她的妹妹,我要体谅她,所以身怀有孕的我扛起了府里大大小小的事务,换来的是什么?所有人都在称赞她的贤惠宽容,指责我贪于权力,那是我要的吗?因为劳累,我的儿子生来体弱,好不容易,我费了多少心力,将我的长生养到了三岁,可我永远不会忘记!”
雍正震惊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双目充血,嘴角是残酷的笑,她根本不看自己的丈夫,眼神迷离:“那一天,长生身子发热,外面一片漆黑,还下着雨,太医迟迟不来,我就那样绝望地看着我的长生慢慢地闭上了眼睛,我好恨那些太医,他们若是来了,我的长生就不会死,他那样小,刚刚会喊我额娘;可是事实呢?后来我才知道,不是太医的错,是我的姐姐;侧福晋请太医都是要通过嫡福晋那边的,就在我遣人告知姐姐长生病了之后,姐姐便也身子不爽起来——”
雍正仔细地回想着自己的庶长子夭折的那天,的确,乌拉那拉柔则身子不舒服,自己很是担忧,便将太医院当值的几个太医全部请到府中来,并没有听到自己的庶长子身子不好的消息……
“皇上可是想起来了?”皇后转过脸看到雍正带着一丝迷茫的神情:“这就是我的好姐姐!第二日,她好了,我的长生就那样在我的怀里躺了一夜,他的身子好冷,他再也没能开口喊我一声额娘!是她逼我的!从长生闭上眼的那一刻,我就发誓,要让乌拉那拉柔则下去给我的长生偿命!”
皇后周身的气质忽然平和起来:“姐姐怀孕后,皇上欣喜若狂,姐姐便请求皇上,说什么担忧我沉溺于丧子之痛,希望我能去照顾她,一同期待着她腹中孩子的降临,皇上当时是不是觉得姐姐真是太善良了?”她讽刺地笑着,反问道。
雍正欲言又止,他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好,毕竟当时他的确是这样想的。
“我是个庶女,连带着姨娘在乌拉那拉家都不受宠,乌拉那拉家除了嫡夫人所出的孩子之外,只有我一个庶出的孩子,乌拉那拉夫人的手段可见一斑,姐姐又怎么可能单纯到哪儿去?她不过是不忿我区区一介庶女竟然压在她的头上罢了!”皇后淡淡地述说着:“那一段时间,就算她防着我,不让我插手她怀孕的一切事情,可是我在府中毕竟比她多待了几年,又一直掌着各项事务;我自幼熟读医术,便将她服用的杏仁茶中的杏仁换成了桃仁——”
“原来纯元的死竟然是你的手笔!”听了这话,雍正说不清心中复杂,这件事极其隐秘,何况当年是乌拉那拉宜修亲自动的手,粘杆处的密探纵然是神通广大,也查探不出来,想不到她自己说了出来。
“不!”皇后摇摇头:“姐姐的惊鸿舞极好,不仅因为她的天资,更多的是因为她用了一味药物,息肌丸;当年飞燕合德太液池上翩若惊鸿,便是因为在脐上放置了息肌丸才能身轻如燕且体香浓烈,可也正是息肌丸里的麝香让她们不能生育;姐姐本来便体弱,息肌丸更是损了她身子,我不过是利用了这一点罢了!”
雍正心中震惊不已,他一直以为后宫中的争斗虽说难免,但对比当年皇阿玛的后宫纷乱,自己的后宫算得上是比较风平浪静的,却原来底下早就在那么多年前便已经是暗潮涌动。
“皇后乌拉那拉氏,御前失仪,有失国仪,禁足景仁宫一年。”
“永寿宫菀嫔甄氏,妇德有亏,贬为甄答应,即日起搬往碎玉轩。”
“咸福宫敬妃,教养胧月格格有功,世德钟祥,赏赐赤金点翠麒麟两对,枷楠念珠四串,金玉如意一对,缠枝牡丹翠叶熏炉一对,青花底琉璃花樽一对。”
“延庆宫端妃,教养淑和格格有功,端良著德,赏赐紫檀雕嵌大红纱透绣花草璎珞一对,雕夔龙大理石插屏一对,金玉如意一对,玉玦扇坠一对,十锦珐琅杯一套。”
……
雍正站在床旁,远远看向已经被紧紧把守起来的景仁宫,捏着手上的扳指缓缓地转动着,眼中晦暗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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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面皇后该怎么安排,黄桑心里纠结,蘼芜也很纠结啊,之前的构思总觉得怪怪的~~~~~~
亲们有什么建议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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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520,一直以来支持蘼芜的亲们,因为有你们的存在,蘼芜才有动力写下去,爱你们呢~~~~↖(^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