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渡口，谁又爱上了谁？

　　（五）那么爱她

　　当慕枫正在复试的时候，正林在找工作，子龙在筹备婚礼，少洛在准备出国，兵荒马乱的毕业时节，忙碌也是如火如荼，令所有的人意想不到的事，花开时节又逢君，小小就在最温暖的四月天再次来到了北京，说是因为如果再不来一次，等少洛回去了以后就更没有什么机会了。后来，小小告诉正林说，我是想你想得厉害，真的忍不住了，只想见你一面，哪怕远远的看你一眼，一眼也值得。那时，正林将小小紧紧的抱在怀里，好像一松手，她就会像抓不住的手中沙一般流逝，杳然不见了。
　　那一次，小小在北京待了差不多一个星期，少洛带着小小去爬八达岭长城，他们一步一个脚印的踏在古老的砖砌的地上，在路上靠在城墙上休息时，少洛对小小说：“小小，我陆少洛发誓会爱你一辈子，天地为鉴，长城为证，只要长城不倒，我们就会一直在一起。”
　　“少洛，爱是会随着时光流逝，或者改变的……”小小低下了头，脸色泛红，她明白，虽然誓言都是美好的，可人生却是无常的，她依稀记得那一年的夏天，爸爸的生意失败，富裕的家庭突然就穷困了，世态炎凉，何其真实，她如何不懂，这些年来，她是爸爸唯一的温暖与寄托，她一直强颜欢笑。其实，指腹为婚的少洛家，也曾试着解除婚约，不过是因为少洛执拗着一定要与她在一起。再后来，妈妈与爸爸离婚，说是不爱了，想着想着，她的泪水忽然就止不住的滑落了，只有最亲近的人才知道她的心究竟何其坚强，硬生生的走过这些年，又是何其的脆弱，一点风吹草动，便是草木皆兵，泪湿枕巾。
　　突然一阵沙尘暴卷过，她的话还来不及说完，少洛已经将她温柔地抱在怀中，少洛看着小小走过温暖的童年，悲惨的青春，他自是深爱她的，亦是懂她的，他曾对小小说：“如果人生的疼痛能转移，我愿意背负所有的伤害，只要你过得幸福，过得快乐。”
　　那时，哭泣后的小小亦是低着头轻声说：“少洛，谢谢你这些年的陪伴。”
　　“傻丫头，跟我还客气什么，快乐点，我希望你能像不曾受过伤一样温暖阳光的活着，我也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风沙过后，小小也渐渐停止了哭泣，脸上的泪水也被少洛轻柔的擦去，但是小小还是感觉得到皮肤的疼痛与皱巴巴的感觉，哭过的痕迹很清晰，眼眸红肿着。离开少洛温暖的怀抱后，小小依旧低着头，轻声问了一句：“少洛，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不爱我了，你会告诉我吗？”
　　“傻丫头，我不会不爱你的，别总是乱想了。”他说完，笑着揉了揉小小的头发。
　　“我是说如果啦……”小小有些撒娇似的对他说。
　　“这是个不可能事件，概率为零。”
　　“好吧，那如果我不爱你了呢？”
　　“这个简单，不论天涯海角，也不管你究竟爱谁，我也要把你抢回来，禁锢在我的身边，看谁还敢动你……”说完就霸道地将小小推到墙上，手揽着她的后背，亲吻着她，她甚至感到了他浑身的燥热，透过衣服将体温传递给她。她脸红到脖子根，心跳却不如曾经那般疯狂了，当他尽情地吻着她时，小小却忽然想到了正林，为什么才见了一次面，她就感觉自己爱上他了呢，难道她是个坏女人吗？少洛竟然也没有察觉小小的异样，她有点心不在焉，并没有回吻他。
　　之后几天，他又带她去故宫天安门观看昔日皇宫，也去王府井西单逛街，又去八大胡同坐黄包车领略曾经的老北京，再去颐和园圆明园感受历史的痕迹，还带着她去了后海坐船进酒吧等等很多可玩儿的地方，在小小临走的前一天的上午，她正在陪着爽爽试婚纱，慕枫正好也从西安回来坐在了旁边，子龙，少洛，正林也都在。
　　爽爽试了好几套，都觉得不满意，可不论是哪一件，子龙都说：“挺漂亮的。”
　　“张子龙，你找抽型的吧，怎么可能哪一件都好看啊！”爽爽有点生气的说。
　　“主要是我媳妇漂亮，哪一件都挡不住你的国色天香啊。”子龙嬉皮笑脸的说着，他们都习惯了他俩斗嘴了，爽爽从来也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看着是一幅豪迈的架势，却到底是娇羞的女子啊。听子龙说完，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略微感到窘迫，便转过身，不再说了，而是去换了另一套，在又换了三四套后，大家便一致觉得最后那一套漂亮，裙摆轻盈，香肩微露，趁着她红润的脸颊。
　　“媳妇，就这件吧，这么多套，就数这套最漂亮了。”子龙说。
　　“是最漂亮，也是最贵的……”爽爽轻柔柔地说着。
　　“没事，媳妇高兴最重要。”子龙说完这话，爽爽就不顾形象的飞奔过去，抱住了站立着的子龙，红着脸轻轻的耳语道：“老公最好了。”
　　他们几个一脸的无奈，正林玩笑着说：“你们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让我们羡慕嫉妒又恨吗？让我们几个孤家寡人，情何以堪啊？少洛和小小也成双成对的，他俩也不算，你让我与慕枫情何以堪啊！”
　　“哦，我没事，你们继续。”慕枫亦是玩笑着说。
　　“好吧，算我小人心思了……”正林笑着说。子龙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搂着爽爽的细腰去办手续，交定钱了，不顾正林还在说的话，填写手续刷卡后，才回身对着正在说笑着的正林他们道：“咱们走吧，都已经中午了，我请客，你们想去哪里啊？”
　　“去烟花渡吧，权当是为慕枫接风，也为小小送行。”正林说。
　　“别人的意思呢？”子龙又问。
　　“行，我与小小没意见。慕枫呢？”少洛说，左手牵着小小的右手，小小无言心烦，正林也心乱如麻。
　　“我也没意见，咱走吧。”慕枫一如既往的说。
　　婚纱店离烟花渡并不是很远，他们就决定走过去，在去往那里的路上，子龙在后面拍了拍慕枫的肩膀，问他：“慕枫，你这几个月和念念联系过吗，她还好吧！”
　　“春节的时候，我去他家拜年，见过一面，还好，没事的。”
　　“恩，那就好，只是你们的突然中断，那时你忙着考研，我也不好意思让你分心，你是个理智的人，也很少让人担心的，只是对念念这件事，我觉得有些过分。”
　　“大哥，详细情况以后再和你说，总之，念念是很快就能走出我这关的，我相信她，就像相信我自己，没事，走吧，先吃饭去！”
　　“也好，你自始至终都是个有分寸的人，走吧！”
　　到了那里，人不是很多，毕竟，这一天不是很冷，他们选择了金陵园房间，依旧是鸳鸯锅，然后点菜，聊着一些无关的话题吃火锅，也少喝了点酒，子龙却还是喝醉了。
　　饭后，少洛提议说去唱歌，好久没去过了。大家一致同意，便在近处选了个地方，自然进了包间，先是子龙与爽爽情歌对唱《今天你要嫁给我》，又是少洛与小小对唱《你是我心内的一首歌》，剩下慕枫与正林两个无奈地看着。
　　“要不你俩也来一首对唱。”少洛唱完后，看了看他俩后说。
　　“恩，这个想法不错，来来来……”子龙一边说着，一个手拽着正林，一个手拽着慕枫。
　　“子龙，叫他们唱那首《你那么爱她》，李圣杰林隆璇对唱的，挺适合的。”少洛说。
　　“哎呦，不错哦！”子龙学着周杰伦的声调说了声，大家都一起笑了，也起哄的一起学了一遍：哎呦，不错哦！然后，子龙看着爽爽正在那边找歌，便接着说：“媳妇啊，快点找，让他俩也赶紧给咱们对唱一个！”
　　“恩，等等，马上，好了，开始……”爽爽一边说，一边找着，终于找到了，就点了，歌曲的旋律奏起了，正林与慕枫知道躲不过，就各拿起放在桌子上的一个话筒对唱或合唱着：
　　直到爱消失你才懂得
　　去珍惜身边每个
　　美好风景
　　只是她早已离去
　　直到你想通她早已经
　　不再对你留恋
　　最后的你
　　开始了一段挣扎
　　你那么爱她
　　为甚么不把她留下
　　为甚么不说心里话
　　你深爱她
　　这是每个人都知道啊
　　你那么爱她
　　为甚么不把她留下
　　是不是你有深爱的
　　两个她
　　所以你不想再让自己
　　无法自拔
　　……

　　正林一边唱一边想小小，而慕枫也是一边唱一边想姗姗。也许，有些事情就是命中注定的，谁知道他们现在正是处在这样的阶段呢？真印证了那句：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那天夜深了，他们才散去，子龙与爽爽一起回家，他们两家是邻居，然后，少洛与小小还有正林与慕枫打出租回学校，少洛与小小在学校招待所住着，正林与慕枫回宿舍。
　　回去的路上，月黑风高，正林说：“慕枫，你觉得姗姗怎么样？”
　　“你知道了？”慕枫有一瞬失神，不过很快就回转过来了，便问道。他与正林都是那种很聪明又理智的人，除了爱情能令他俩发昏，估计再也没有什么了。
　　“猜的。”
　　“恩，我承认。那你呢，小小？”
　　“恩，我也承认。”慕枫不用说明白，只要小小两个字，正林就能知道。
　　“偶尔。我觉得我们挺像的，不过我有点诧异，难道你不爱姗姗？”
　　“不知道，或许是不爱吧，又或者是爱过却遗忘了，而我觉得应该是前一种，因为让我怦然心动的，到目前为止，只有小小一个人。想必，你也不爱念念吧？”
　　“的确，我一直把她当妹妹。我爱姗姗，可我没有告诉他，我在乎你的感受。你呢，想过少洛的感受吗？”
　　“何尝不曾想过呢？”正林望了望漆黑的夜空说，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哎，可偏偏命运就这么作弄人！”
　　他们都沉默了，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宿舍，没再相互说什么，还能说什么呢，各自都懂，却是无奈，情字本就难猜透也难懂的，想问世间情为何物，最教人魂牵梦绕，又直教人生死相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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