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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章
爬到一半,山体突然开始抖动,这对登山队员来讲宛如晴天霹雳,大家都意识到了危险,却没有办法,只能尽量抓住附近的树木。不一会儿岩石开始由峭壁上滚落。队员们来回翻滚尽力去避免被砸伤。
迎面一块大石头卷着沙尘飞滚而下。黑鹤本能的向一旁翻转避开,撞上了为躲避另一块石头滚向自己这面的孝舁。
呼呼啦啦……碎石碰撞狂啸袭来。
一阵飞沙走石漫天昏暗之后,山体暂时恢复了平静。而能躲过劫难的人却寥寥无几。也许真的是幸运,几块大石头搭架起了一片空间,使黑鹤和孝舁没有被滚滚而下的的泥石流淹没。沙粒不断从头顶大石间的缝隙里滑落,撒在俩人的脸上。
“黑鹤,黑鹤,你没事吧!”已经清醒过来的孝舁呼唤着身边的同伴。
“嗯,暂时是死不了,”黑鹤没有昏迷,一直清醒着,清醒地看着自己如何和孝舁一起被压在这些大石头下面的。
“有没有被压住腿脚,还能不能活动?”巨石相互抵压,分担了不少重量,如果幸运,没被压住手脚,他们是可以逃出去的。
“我试试挪动一下。”四肢麻木着,却没有强烈的痛觉,即使被压住,也还有挪动的空间吧!
“怎么样?”孝舁检查过自己,急切地问同伴。
“你呢?”黑鹤在试图抽出左腿,如果能抽动,应该就没有被压紧。
“我还好,四肢都能动。”
“你还真是天生的幸运呐!”黑鹤近乎嘲讽的说,她的左腿被卡住了,即使没有粉碎性骨折,也一定断掉了,她抽不出来。
“别把精力浪费在这种无聊的地方好吗?你到底怎么样?”孝舁平常最喜欢玩笑,但现在他一点也笑不起来。
“不行,腿被压住了。”无奈的翻翻眼睛,黑鹤竟然不怎么紧张。
“我来架起石头,你再试一下,尽量把它抽出来。”说着孝舁的一双手脚靠了过来,试图顶起压在黑鹤身上的那块石头。
“你干什么?别碰我!你留着力气逃生吧。”感觉到在身上摸索的手脚在试图推动大石头,黑鹤抬手拍掉了孝舁的一对手脚。
“这个时候,你胡闹什么,不想活了吗?”孝舁瞪向黑暗中黑鹤的方向。
“我自己还有一只脚两只手,在必要的关头我会全力自救的。”她倒真的是不着急,小心的拂去脸上的尘沙,闲闲的欣赏起头顶上方的石头。
“那你现在干什么,等着第二次山崩啊?”懒得理她,孝舁负气的将头扭向另一边。
“我在思考,如果只能我们俩个中间活一个,你会怎么选择?”将眼扫向孝舁,黑鹤颇有玩味的说着。
孝舁陷入沉默,连眼睛也闭上了。
见他不答话,黑鹤推了推他,,“先一起推掉上面的石头吧,不把它挪开,我们逃不出去的。”
“我需要个有自由活动能力的人帮忙。”孝舁还是觉得现在最首要的,是把黑鹤从石头下面拉出来。
“别从门缝里看人,好吧!”黑鹤抬起一双活动自如的手,用力推顶着头上的石头,石头却只是动了动没有离开。“快来帮忙啊,你不会想做等现成的大少爷吧!”
不理会黑鹤的挑衅,孝舁顶过肩膀,用头扛起上面的石头,加上黑鹤的一双手,够不上巨字辈的大石头开始蠢蠢欲动。
“还可以啦,再用点力气马上就能推开了。”黑鹤的话里有些气喘。以左腿上的大石作支点,她挺直了身体,像把奋力弹开的弯弓,铆足了全身的力气撑顶着,汗水顺着鬓角如小溪一般淌了下来。
没空闲说话,孝舁脚下的小石子都被碾碎了,最后一点力气从脚底传了过去。
咕噜噜~~ 精诚所至金石为开,大石终于被顶开了。只是,没有时间了,山体又开始了摇晃,第二次山崩近在眼前。
“快把手给我,我来拖你出去。”孝舁在泥沙里搜寻黑鹤的手。
“你想因为救我牺牲掉自己吗?傻瓜,快出去!”把手藏在孝舁够不到的地方,黑鹤悠悠然然的说,像躺在自家的大床上一样。她只要他完好无损就好了。
“怎么样我也不会让你死的!”孝舁执著的疯狂的继续抓扯。山体越摇越剧烈,已经有小石子开始下滑了。
“如果两个里面要死一个,一定要是我!因为我,已经不能忍受,你再一次抛下我,不理我,不看我了。这一次是我要甩了你,骄傲的只有我才能甩了你!”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黑鹤抓过孝舁的衣领,狠狠的将他甩向漏出一线生机的空口。
被离心力左右,孝舁像破风筝一样跌跌撞撞的飞出了巨石搭建的空间,一路翻滚下去,滚进了树丛。这时泥石洪流也终于倾泻而下,万马奔腾般气势壮观。
黑鹤,你不可以死啊!
孝舁,我终于也甩过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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