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壬>夕拾

　　“从观察之中得到答案了么？”某天的中午，相泽虹一在教学楼的天台处，对站在他身旁的云平说。

　　“嗯，多少有点了解了。”云平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眉宇紧紧拧在一起，似乎在烦恼着什么。

　　相泽虹一忍不住调侃道：“喂喂，别表现得像自家的孩子跟人跑了一样，不就是多结识了一个朋友么？”

　　云平回过头来给了他一个白眼，“比这个麻烦多了，你也别给我装傻。”

　　相泽虹一毫不留情地嘲笑他：“是你太神经质了，之前我还没有发现你有这种父亲一般的情节呢，这是打开了新世界大门？”

　　少年原来是想要将这个话题一笔带过，却不料云平总是在有关于壬晴的事情上特别死心眼，男人完全没有被他安慰到，反而钻起了牛角尖。

　　“你还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我和他父母亲是旧识，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现在小孩不仅自己离家快一个月了，还带了个人回来，怎么可能不担心。”

　　相泽开始笑出声来，“所以说，你其实一直将壬晴当做是小女孩看待么？我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看上去更像是个活人了。”

　　他的话让云平顿生感触，男人的眉眼终于不再紧蹙，似是松了一口气般，轻声说道：“本来就不是对象的问题，说实话你不觉得这样很奇怪么，本来这么淡薄无欲的一个人，却会对一个以前没怎么接触过，又或者说是只接触过一个月的人这么在意，我想要知道的是他为什么会发生转变。”

　　“那就继续观察吧，反正你只要将它当做好事来看就行了，心有所牵挂的人总比无欲无求的少年来得正常吧？”相泽虹一懒洋洋地说道，倒是不怎么在意这个问题。

　　然而不管云平的心里边究竟有多纠结，六条壬晴和香道空的日子还是照样要过的。

　　少了里世界的干扰，六条壬晴的日子向来是过得极为平静的。作为一个普普通通的优等生，男孩并不觉得初中的课业会让他觉得苦恼，但是他的同伴显然没有这样的天赋。

　　即使在往事之中，男孩曾经与宵风一同度过了不断的岁月，但是当他们二人相遇之时，彼此都已远离了正常人的生活，所以壬晴根本没办法得知一些普通的信息。

　　由此，他自然不知道作为香道空存在着的宵风，除了患有生活障碍症之外，对学习也提不起什么兴趣。

　　“不行哦，空，好好学习是初中生的义务。”

　　已经进入到冬季时分，天气逐渐变得寒冷，壬晴自身有些惧寒，因而早早就搭好了围炉，恰时与香道空面对面坐着，倒是显得相当惬意。

　　“为什么我得学习这些，我讨厌英语。”唯有在这件事上，香道空表现得有些不依不挠，虽然他依旧冷着一张脸，可壬晴还是能从语气之间探知他的心绪。

　　“现在倒像个普通人了。”壬晴在心里边静静地想到，不禁觉得有些宽慰，面上却没有将之表现出来。

　　男孩冲着少年挑了桃眉，淡漠地说道：“你这是在撒娇么？”

　　“......”少年没有正面做出回答，然而面无表情地盯着壬晴看时，似乎在说：“你在开玩笑么？”

　　壬晴才不会被他威胁到，男孩下意识地歪了歪头，冷静地道：“总而言之，云平老师也已经说了，这样下去你的期末考试成绩有点危险，所以我只好私下给你补习了。”

　　香道空似乎打从心底不喜欢英语，虽然乖乖地动手去做壬晴勾出来的习题，却忍不住嘀咕了一声：“明明数学是我比较强的......”

　　两人相处的气氛极好，壬晴也表现得更为随性，男孩伸出手去，颇为友好地拍了拍少年的头，并且催促道：“知道了，你就快点把他做完吧，我先去准备晚餐。”

　　言罢，男孩慢慢站起身来，转身便往楼下走。

　　香道空这时才想起，今日只有他们两人在家。

　　壬晴的爷爷奶奶极少有不在家的时候，今日刚好是老人家参加同学聚会的日子，这才让壬晴和空二人独自看家。

　　香道空在和壬晴大眼瞪小眼的时候没什么感觉，然而一旦男孩提及晚饭之时，便稍微开始觉得有些饿了。

　　他虽然也长时间独自一人过活，却没有修炼出什么必要的生活技能，因而在与六条壬晴在一起之后，基本上没有自己动手做过家务。

　　所以，与下得厨房也出得厅堂的六条壬晴相比，香道空连基础的菜式都不会煮，只能够乖乖候在壬晴身边嗷嗷待哺。

　　“这么说来，那家伙在这方面果然非常厉害。”香道空暗自想到，写字的手不自不觉便停了下来。

　　他想得有些入神，思维一旦开始发散，并不容易将它收回来，所以当六条壬晴端着饭菜回到房间，少年仍没有察觉出半点动静。

　　男孩伸出手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见少年下意识地回过头来，才将饭菜分到他的面前。

　　“难得见你发呆，在想什么？”壬晴轻声问道。

　　香道空并没有即刻理他，少年极不客气地拿起了筷子，夹起了自己喜欢的东西塞进嘴里。

　　当然，可供选择的食物有很多，因为放在香道空面前的全是他喜欢吃的东西。

　　“美味。”少年适时地做出了点评，不自觉便将心思放到了吃的东西上边。

　　壬晴并没有打扰他，对于南海而言，能够与香道空共享如此平静的时光，大概已经是一种宝贵的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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