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英侠录

作者:王僧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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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回(之三)


      虬髯首领又得意扬扬地将手一挥,自说自话:「在这破釜塘、富陵湖、洪泽浦一带二百里,看得到青风石的地方,我们清风寨说的话就是王法。」
      萧翼心中叫糟,真遇上强盗了。连忙哀求:「你们抓了我张二哥有什么用处呢?他只是个疯子。」
      胖大汉子没待萧翼说完,就叫道:「这小鬼不是好玩意儿,和那狗官八成是一伙。」就挥舞大刀,纵马过来。
      萧翼见胖汉子奔来,心中叫苦不迭,急忙后退。但这山洞前空地实在狭小,没两步那马儿已至面前。看一刀迎面捞起,他已退至山壁。胖大汉子舞刀沿着山壁削来,眼见不将他劈成两片,也要将他挤撞在马蹄之下。危急之际,他只有向坡下一滚,逃过一刀。
      「小鬼!」听胖子在山路上叫骂:「有种就爬上来。你老子和你决个胜负。」显然那坡下枝枒丛生,胖子骑着马却下不去,只有在山路上逞威。又听其余强盗哈哈大笑:
      「胖子,饭都吃到那儿去了?」
      「陈胖!你一肚子装的是大米饭,还是屎尿?」
      带头的虬髯强盗尖声威胁:「小子!你不上来,我就把你的朋友砍成八块。哈哈!」
      萧翼手无寸铁,年纪又小,怎能抵抗这些强盗?何况方才教马儿撞下坡去,如今胸中气血翻涌,目眩神迷。但他只想着不能放弃兄弟,于是挣扎着又爬上山径。无计可施,只有两手都抓了石头,准备拼命。
      模糊中,又见胖子奔马过来。于是忍着痛苦,想到自己这要死不活的病症,就大叫一声,右手石头应声飞出。出手后,头晕目眩,自分必死,只能颓然趴在地上喘息。
      但奇怪的是,却未再听到那胖子奔马的动静。却听众强盗大叫:
      「这蠢货,只会吃饭,连个小娃儿也打理不了。」
      「这娃儿有些手劲。把他抓回去报功。」
      萧翼有些诧异,勉强爬起来,也不知是不是这胖子八字不好,竟然被砸得头破血流,摔下马来,四仰八叉,人事不知了。既然这样,就拼命再砸几颗石头!说不定可以救得两人性命。于是又从地上抓起了一颗大石头,恶狠狠的盯着那几个强盗。
      其余几个强盗看他不肯就范,咒骂声中就要向他冲来。
      「且慢!我来。」虬髯首领喝叱。其余的强盗汉子望着,都停了马步。虬髯首领就舞刀纵马,来取萧翼。萧翼退后了两步,运起□□功,使劲将右手石头飞打而出。虬髯汉子见石块飞来甚速,心中甚惊,急翻转大刀,想要弹开飞石。「锵当!」好大一声,那石块打得大刀金星四溅,虎口发麻,手臂酸疼,一时间只有跃马过了萧翼,竟无力挥刀取萧翼性命。
      虬髯首领回了马身,手腕力气恢复大半,看萧翼又抓了石头在前面张牙舞爪。禁不住心中讶异:「这孩儿怎地如许手劲?」
      那干强盗见这首领一回合没有结果,纷纷哄叫:
      「快宰了这小子!」
      「小鬼只会丢石头。现在也没辄了。」
      看虬髯首领又纵马过来,萧翼觑了个准,左手石块也朝那首领头面打去。虬髯首领见这石块飞来更快,心中咒骂一声,急用刀护住面门。「啪嚓!」只听一声轻响,好大一阵漫天灰尘,一剎时灰头土脸。原来萧翼急切中抓了一个土块,误作石头。土块打在大刀上,撞了个粉碎,化作一团尘雾,把个强盗头领搞得满脸是灰,满嘴是泥。虬髯首领吃了一嘴泥巴,灰雾弥漫中,更看不清那小鬼何在,差在手上却未曾吃力,于是一刀胡乱劈出。
      萧翼见这一击未能奏功,急避开一刀,就拼命一拳打向那奔来的马儿。这一拳偌大的力道,是这几日在山中的练习心得,危急中配合了胸中乱流的势道,用尽了吃奶的力气。那马儿吃了一拳,竟然长嘶中举起前蹄,人立而起。虬髯首领出其不意,竟教掀翻在地。其余强盗见状大哗,都驱马来取萧翼。而萧翼此刻已经用尽全身气力,胸中又气流乱撞,简直生不如死,只能瘫在地上,坐以待毙,却还是向强盗们咬牙切齿,装出凶恶的模样。
      「退下!」忽听叫吼,却是那虬髯首领,被掀下马背,幸喜功夫不差,在地上一滚而起。其余的强盗又都停了脚步。他啐了几口泥巴口水,擦了脸上的灰泥,走到萧翼身前,忽地一拳打向萧翼面门。萧翼急左手拂柳,右手出拳,以〈勇威拳〉迎战。但虬髯首领出拳甚快,萧翼用〈勇威拳〉和他拆招,闹了个手忙脚乱,无法配合胸中的气流澎湃,更没有实战经验,转眼间已中了好几拳。
      虬髯首领冷笑一声,起初还顾忌这小鬼力气大,可能有些诡异手段。岂知三招两式后,却发觉小鬼出手无力,连个小孩都构不上。于是放胆将小鬼一脚踹翻在地。萧翼还要反抗,一拳打出。但仓促中逆了胸中气流,只觉四肢如被缚般,眼前一黑,就滚倒在地了。虬髯首领一脚踩在他背上。其余的强盗就大叫:
      「宰了这小子!」
      「还是三寨主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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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回 子虽躯干小,老气横九州岛。挺身艰难际,张目视寇雠。
    标题取自《杜甫诗全集》卷三?〈送韦十六评事充同谷郡防御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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