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英侠录

作者:王僧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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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群山万壑赴荆门,生长明妃尚有村(之二十四)


      萧翼说:「老翁!这玉牌挺值钱的,我们也是急需寻大夫治病,也不与你讲价。你就好心帮个忙吧!」
      忽然他听身后有人叫说:「你这小子,手里拿的什么事物?」他回头见两个褐衣汉子,一高一矮,站在身后。
      那驾车老翁诚惶诚恐,跳下马车,鞠躬哈腰说:「李大爷!王大爷!不知有什么吩咐呀?」
      萧翼细看那高个儿,脸上瞎了只眼,口里零零星星几只黄板牙,喷着口臭;又看那个矮子,左脸上老大一块刀疤,一身臭汗;再往下看去,那矮子穿一条半截破烂裤,赤着脚儿,灰扑扑一双黑脚;那高个儿裤子上都是补丁,脚上一双草鞋,也是十分肮脏。他心中犯疑,想到这两个叫花子,莫非是码头上的流氓地头蛇之类的。
      那老翁又鞠躬说:「这小哥要赁车去高邮,就要拿这块白石来充车资。小老儿看不懂这玩意儿,因此没敢接他生意。」
      那高个子就把那老翁手中玉牌取来,与那矮子互相递了个眼色。那矮子就说:「小子!你是什么人家?怎的有此玉牌?难道是偷的抢的?还不与我去面官,说个明白。」
      萧翼看这两人耍泼,觑了个空档,一把将玉牌夺回手上,然后说:「这是我伯伯家旧物,何须与你去官府说□□白?」
      那高个独眼龙看得没趣,就问:「这玉牌看来是残件,还有其他碎片吗?拼得完整吗?」
      萧翼听他究问,心中提防,就说:「只这块了!」他又向那老翁说:「还请老翁帮忙,送我们去高邮寻大夫治病。」
      那高个独眼龙就说:「樵伯呀!你就帮忙这小兄弟。出门在外,本来就应该互相帮忙嘛!这玉牌就先我收了,回来再与你算钱。」说罢,他伸手就向萧翼讨玉牌。
      萧翼看这两人不是善类,不想与他纠缠,于是向那老翁说:「老翁可以接这生意吗?」
      那老翁疑神疑鬼,看着那两个泼皮,又看看萧翼,然后点头。萧翼就将玉牌揣在怀中,领着那老翁驱车到了舟边。却看三五个泼皮在舟外窥探张望,议论说:
      「那娘子好姿色呀!」
      「那男的看起来是个痨病鬼。」
      萧翼喝叱:「让开!让开!」他装出凶狠的面容,把那些泼皮都驱散了。那几个泼皮还悻悻然低声咕哝,不肯走远。萧翼就赶忙伺候夏侯伯伯、母亲上了马车。他又回舟上取行囊,却见船尾还有一个包袱。他想必是钟叔叔的行囊,于是取在手中,觉得十分沉重。他拨开一角观看,见里面有些书简,还有一个钱囊。他打看钱囊,见许多金钱,心中暗道:「夏侯伯伯与我们在急难中,也许需要这些钱财。以后想办法再还叔叔,就是了。」于是他将钟叔叔的包袱一起取出,放在马车上。
      然后萧翼爬上了马车,与老翁并驾,替替踏踏的往北出发了。那码头上的几个泼皮,都交头接耳,比手划脚。萧翼心中提防,于是低声问:「老翁!那些乞丐是什么样人呀?」
      那老翁战战兢兢,也不敢大声,只懦懦说:「唉呀!那些都是凶神恶煞呀!惹不起呀!我们不要多事。」
      萧翼戒惧警备,想那些泼皮莫不是要趁着夏侯伯伯病重,来抢劫杀人?于是他不停回头查看来时路。
      走了片刻,到了小林旁,萧翼就低声说:「老翁!你看后面有个灰衣汉子,骑着马儿跟随我们走了一段。是不是有什么嫌疑呀?」
      那老翁回头看,就低声说:「不知道呀!可那些泼皮常做无本买卖,杀了人就埋在林中,神不知鬼不觉。我们可要当心呀!」
      萧翼听那老翁讲的严重,心中也十七八个水桶吊上吊下。他不住向后观察,又说:「你看那灰衣人!我们转弯,他也跟着转弯,八成不是善类。」
      那老翁说:「我怎的倒霉,接了这趟生意。家中老婆、孙子都还等我回家。难不成要作了枉死鬼呀?」
      正在忧忧惶惶之间,忽听前面大喊:「大胆行人!竟敢藐视我沧海帮!还不赶紧下车跪拜你爷。」
      萧翼看前方树林里,跳出了几个泼皮,有的赤手空拳,有的拿着扁担,还有的拿刀。当中就有那方才市集中的高个独眼龙与疤面矮子。还有另外两个泼皮,他记得此二人方才还在街头要饭,现在翻手就成了强盗,想来早就在林中埋伏下兵器,专做些没本买卖,真不是善类。他心儿瞬间怦怦乱跳,惊慌想着:「糟了!前有强盗,后有追兵,这前后夹击,该当如何是好?我怎样也要保全母亲与夏侯叔叔。」
      母亲也在车厢中惊慌说:「远儿!怎的回事呀?」
      夏侯伯伯也虚弱的说:「远儿!快冲过去!」
      但那四个泼皮拿了扁担、木棍、刀子,就拦在马车前,阻住去路。
      那驾车老翁哪敢赶得罪这些流氓?只告饶说:「李大爷!王大爷!这不干小老儿的事呀!」
      萧翼镇定心神,不露惧色,平声说:「各位大爷!方才在市集上若有言语冒犯,小弟在此赔罪了。我们还赶路要去高邮,请各位大爷让路!」
      那疤面矮子哼了一声,就说:「唉哟!这样就了了吗?我沧海帮的脸面要放哪里呀?你赶快下来,先向大爷叩三个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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