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英侠录

作者:王僧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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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五回怅惆白头吟,萧条游侠窟。胡马挟雕弓,鸣弦不虚发。(之十)


      也不知睡了多久,他觉得胸前给推了许久,就模模糊糊的睁开眼睛。他见是钟离庆。就听钟叔叔说:「远儿!你且梳洗一番,再将这些袍儿换穿了。」
      萧翼觉得手脚可以活动了,就起身来收拾。然后钟离庆扯着萧翼来到帐外。萧翼看番天印与英齐各骑在一匹马上。英齐的那匹马儿见了萧翼就摇着头嘶叫。
      萧翼看了也欢喜叫说:「飞烟!」他想要上前去拍抚飞烟。
      钟离庆却将他扯到一旁,指着另一匹黑马儿,说:「远儿今儿用这匹马儿!待会儿,好生陪佳绮丝公主说话。记住,只要哄着他,逗他笑。可别愣头愣脑的。」
      萧翼也不知听了没有,还是愣愣的看着英齐。
      英齐今日又穿了一身紫衫紫袍,脸似严冰,一点儿表情也无。他只是冷冷的看着前面,并不搭理萧翼。
      钟离庆也上了马儿,就说:「叔!就起行了吧!」四个人就缓策轻驰。
      一会儿到了一座大场中,周围有十几坐大帐。中间那作毡幕顶上高高插着绣旗、牦牛尾,帐前面还有三杆大旗。右贤王、乌鹿离、与佳绮丝都骑马立在帐前。那场中五、七百名骑士都是轻装软甲,羽箭劲弩,长戈巨叉。右贤王看四人到来,略略招手,就要徒众起行。钟离庆就在项武义身旁低身说着话语,并听不清楚。萧翼趁这空档,转头去看着英齐。可是英齐只是看着前方,却不回头。
      一会儿,钟离庆低声叫道:「小王子来了!贱丫头,你今日好生讨他欢喜。否则有你苦头吃!」萧翼抬头看,见乌鹿离「叩喽!叩喽!」满是笑容的骑马奔来。
      就听乌鹿离叫道:「老爷爷!老鬼叔叔!阿齐!今儿正是好天气,云高风清,南雁回巢。待会儿我与阿齐姊姊射个比翼鸟。」
      萧翼看着乌鹿离来到,就是打翻了醋坛子,无名火儿冒出三丈。他就想要找乌鹿离的晦气。可是看在项武义、钟离庆面前,他到底不能发火。他只有咬牙隐忍,想着等下找机会下手。
      乌鹿离骑马到了阿齐身边,就与阿齐并辔而行。他一会儿扬鞭指点,一会儿哈哈大笑。英齐虽是不言不语,可是钟离庆却是在一旁哄着乌鹿离说话。萧翼看了,恨不得拿出箭儿,给那胡儿射十七、八个对穿窟窿。可是想着这样到底鲁莽坏事,他只有冷笑着,看有什么机会可以取事。
      就听钟离庆笑说:「你看这小两口儿多么登对儿!去去!你们两个到后面自在骑马。小两口儿可以方便说话。」说着,他挥手示意。
      乌鹿离就调转马头,等待英齐。可是英齐还是头也不转,冷冷的骑着马儿向前行去。
      钟离庆笑说:「哈哈!真是害羞的闺女。」说着,他就前去扯住英齐的缰绳,将飞烟硬拉到乌鹿离马前。乌鹿离笑嘻嘻的,将缰缰绳接在手中,就策着两匹马儿,向后面跑去。
      萧翼看着英齐、乌鹿离消失在那些随行骑士群后。他心中懊恼凄怆,兼儿有之,想到:「那乌鹿离要是想占便宜,不知阿齐可会拒斥他否?也许阿齐听了项武义的劝解,就要和他成亲。」想到这儿,他心头沈闷慌乱,茫无头绪。他又想:「也许阿齐嫁给他后,久了就喜欢他了。他还要替他生许多小子,都要作草原小狗熊。嗨!人家是个王子。我拿什么给阿齐呢?」他只觉得万分颓丧。
      又听钟离庆说道:「远儿!你看佳绮丝公主正在前头骑马。旁边只有一名女从人。你骑上前去,甜言软语讨他欢喜。快去!」看萧翼没有动静,他就斥道:「怎的似个呆头鹅?」说完,他又拉着萧翼的坐骑缰绳,「踢踢达达」的去赶佳绮丝。
      到了佳绮丝身边,钟离庆就说:「哎呀!老鬼只当太阳下有朵金花,原来是公主殿下。比花儿还要漂亮。」
      萧翼抬头看着佳绮丝,见他身着金丝孔雀红绣袍,雕鞍上挂着碧鹊弓、紫羽箭。
      佳绮丝公主转头看去,见是钟离庆,就说:「叔叔安好!」然后,他又看着前方骑马。
      钟离庆还要开口,忽然佳绮丝双腿一夹,座下赤兔马儿就一溜烟的奔跑起来。他赶忙拉着萧翼说:「远儿!快去追他!快去!」看萧翼没有动静,他低声怒骂:「你这蠢材!你可还想着英齐那贱丫头吗?快去!否则我就杀了那贱丫头!」
      萧翼听他拿英齐做要挟,没有法子,只有策马去赶佳绮丝。到了佳绮丝身后,他就放慢了步伐,紧跟在后面。
      佳绮丝奔了一阵,回头看他还在身后,也就放慢了马步。然后佳绮丝看着他,说:「喂!你可是汉人么?你如何来到这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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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五回 欲雪违胡地,先花别楚云。伤弓流落羽,行断不堪闻。
       标题取自《杜甫诗全集》卷十七?〈归雁〉二首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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