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武英侠录

作者:王僧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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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回(之七)


      「喂!」忽听凶声喝断:「这可恶单于竟敢抢我三公主,躲到这个秘密处所!」脚步杂乱中,却又是大牛、小豆,带领十几个小喽啰,呼拥奔上了山坡,将萧默、细君围住。
      萧默紧握细君的手儿,感觉细君手儿轻颤,显然有些害怕。萧默沈着气,安慰说:「不要怕!有我在!」
      大牛叫喊:「大胆妖魔单于,竟敢勾引我的三公主。」又看着细君,粗声说:「三公主不要怕,大将军来救你了!我们就下山成婚。」
      细君软着声音,说:「大牛莫要胡闹!我还要采集!你们不要为难远儿!我以后不理你了!」
      小豆指着萧默,骂说:「这个没爹的野种!大胆想吃天边雁儿肉,也不看自己的长相。幸亏我脑袋机灵,偷偷跟着细君、阿嫽,才找到这隐蔽处。今天一定要给这野种一个教训!」萧默听他骂得难听,怒气勃生,就要厮拼。
      「你说谁是野种?呜呜!」忽然细君掩面哭啼,不能自止:「为什么这样骂人?呜呜呜呜!」原来他也是个自小没有见着爹爹的孤儿,和萧默一般,由母亲独力抚养长大。听这些无赖孩儿骂萧默是没爹的野种,想起自己的身世,不由得啼哭起来。小子们看了三公主哭泣,都不知所措。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大牛回头,斥骂小豆:「快向三公主道歉。否则就依军律,将你砍头。」
      小豆躬身哈腰,笑嘻嘻,搓着手说:「公主大人!我骂的是远儿,匈奴妖魔单于。并不是骂公主大人。请公主不要哭了。我们是来救公主的呀!」
      细君略略停止哭泣,用衣袖沾去泪珠,低头瞟着萧默,心中转呀转的,好歹拖延片刻,借机与萧默脱身。于是缓着声音,柔柔说:「大牛!你不要欺侮远儿嘛!大家都可以作朋友,一处儿玩耍嘛!就放他回家去,好吗?」
      大牛摸着头,红着脸,傻笑说:「嗯!嗯!三公主说的有理!」
      小豆却哪里肯罢休,眼睛一转,假笑说:「三公主不要担心呀!我们和远儿玩玩,哪里就欺侮他呢?」向旁边几个娃儿使了眼色。几个小鬼恶狠狠,猛推萧默个踉跄,还纷纷叫嚷:
      「唉呀!远儿玩玩嘛!」
      「要打单于!打匈奴人!不要单于逃了!」
      萧默大怒,喝叱:「要干什么?」又听冯嫽呼喊:「远儿快来救我!」看几小鬼拦在细君、阿嫽身前。萧默回身就要拨开人丛,救出细君、阿嫽。猛然一股大力将身子向后急扯,「砰!」一声巨响,满天星花,就仰面跌在地上。
      又惊又怒中,萧默爬了起来,看是身后是大牛,就回头抓着大牛,骂说:「臭牛儿!不要欺人太甚!」大牛也抓着萧默衣裳,骂着:「臭单于!还不快快投降,大将军就饶了你狗命!」两人方作一处拉扯。听小豆一声喊,后面那些喽啰也都围上来,鼓噪嚣叫:
      「打死匈奴人!」
      「打死单于!」
      「杀!杀!杀!」
      还有细君、阿嫽叫喊:
      「你们不要脸!教钟叔叔打你!」
      「大牛不要闹了!」
      萧默还要突围,忽吃脚下一绊,身后一扯,又是仰面翻倒。众喽啰看单于倒下,都发威跳上来,压制匈奴凶焰。萧默赶紧满地乱滚乱踢。滚了两滚,倏的一跳而起,看着前面两个矮个子,将双掌一推,突围而出。大牛紧追不放,跳上来又要抓匈奴单于。谁知萧默身行如电,倏然仰后一翻,黑影暴起,险些撞着大牛。
      「单于妖法厉害!儿郎们用力杀呀!」大牛惊叫,赶着萧默身影,拳头舞得密不透风。「砰!」闷雷也似,好大一声,一拳好比打在石头上,整个手臂发疼。「倏!」看萧默双掌推来,胸口又教萧默一推,踉踉跄跄就止不住的往后退去。众喽啰还跟着大将军冲锋,怎料到大将军后退?都教撞倒在地,七、八个人都摔在一处,哀叫不休。
      大牛这会儿脸上挂不住,面红耳赤中,也顾不得手臂疼,又跳将起来,就要扑向萧默。却看萧默蹲在地上,摆着怪异神情,瞳孔直楞楞的吊着。大牛就怒骂:「可恶单于!今日匈奴死期到了。」跳上前去,举拳就砸。谁知影子一晃,萧默瞬间纵到了眼前。胸前吃萧默两掌一推,只觉得受无比大力,脚下站不住,又是往后踉踉跄跄仰面倒退,摔在人堆中。
      大牛这会儿打了一个冷颤,手脚僵硬都不听使唤,躺在人堆中,却好似埋在雪堆里一般。惊慌中,「刻刻!」听牙齿捉对厮打。勉强爬了起来,已是色厉内荏,不敢上前,只硬着嘴叫骂:「狗单于!使得什么妖法?」
      「好耶!」冯嫽在一旁鼓掌叫好:「打得好耶!远儿好!远儿好!」
      「你不要过来,我还要打哟!很痛哟!」听萧默威胁,大牛从来没有在这群孩儿面前吃憋过,可这会儿浑身又冷又疼,真是又惊又羞又怒,但还是惊羞大过怒气,只敢瞪大眼睛,咬牙裂齿,张牙舞爪,却不敢向前。
      小豆还不知厉害,只道萧默好欺侮,还抓着拳头上前,指着萧默乱骂:「臭单于!没有爹爹的野种儿!老娘偷汉子,儿子是个杂种!」
      听这污辱,萧默怒气直冲顶门,蹲踞在地,用力的盯着小豆,各种新仇旧恨都上了心头。他自幼年起,与钟叔叔玩耍□□戏。今日被大牛欺侮两次,情况紧急,就把其中逃避闪躲的招数「□□打挺」用了出来,不断跳跃翻滚。谁知翻滚了几次,浑身竟然奇寒似冰,仿佛有无穷力量,只想要打人,一定要给小豆一个好大教训!教小豆以后不能再欺侮人了!绷紧了双腿,运劲双掌,双眼觑准了空隙,一定要扑倒小豆这个无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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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标题取自《杜甫诗全集》卷十九:〈咏怀古迹〉五首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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