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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禾叶看着旁边的人眼观鼻鼻观心,一脸的淡定,叹了口气继续和三角函数纠缠。
自从她决定考去厦门,牧之就突然——有些严肃。每天中午来她教室,表掐得精准,30分钟午睡,15分钟答疑解惑,然后在教室里人多起来之前离开。
有一次碰巧同桌来的早,看到离去的牧之,瞬间就不淡定了,抓着她的袖子拼命摇:“禾叶你要不要这么好命呀!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管吃管喝管补课从□□到精神两手抓两手硬啊!老天爷什么时候也能赐我一个章牧之啊啊啊啊啊!”
禾叶被摇的头晕:“妙妙你不要摇了,牧之帮你把那道太监题也给做完了。”
妙妙往桌上一扑:“明天中午我也不回家不回家不回家!”
高考前一天两人互道再见,一向冷冷淡淡的牧之专注地看着她慢慢道:“什么都不要想,我会在你身边。”眼睛里的温柔让禾叶一点迎考的焦虑情绪也没有。
三天鏖战,铃声打响,老师宣布最后一门考试结束,考场内外三栋楼响彻欢呼声。禾叶飞快地收拾好东西跑出考场,穿过拥挤的人群跑向大门口,牧之说好在那里等她。
“牧之——”她冲到长身玉立的人身前,喘着气,心里无比雀跃,不知该说什么,于是竖了竖大拇指。
牧之看着眼前神采飞扬的女孩,伸手包住她的手,眉目之间泛起淡淡笑意。
“牧之,走了。”
旁边一辆黑色轿车降下半截车窗,眉目和牧之颇为肖似的一张面孔。
“阿姨好。”禾叶乖巧问好。
对方微微颔首。
牧之挡在两人视线之间,目光定定地看着她:“拿到通知书,记得给我打电话。”便转身上车。
禾叶握了握拳头,里面是一枚平安扣,三年来一直挂在牧之颈间。望着迅速消失的车尾,她忽然生出一丝不安。
拿到通知书那天,禾叶兴奋地拨通牧之的电话。
“牧之!”
“你好,我是章牧之的母亲。”
“阿姨好。请问牧之在吗?”
“去大使馆了。”
禾叶整个晚上都有些心神不宁,他们说好了要一起去厦大。想了想,还是从庆功宴包厢里出来,找了安静的角落拨通电话。
“牧之,你要去哪?”
那个晚上,是禾叶不想回忆却又不得不一遍遍回忆了六年的晚上。
凌晨的小区,安静得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牧之的声音在电话那头轻得没有温度:“我在你楼下。”
月光下的牧之,茕茕孑立,冷峻苍白。
禾叶从来不知道牧之原来那么瘦,用力的拥抱硌得她浑身疼,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牧之,我等你回来。”
牧之的眼神甚至可以用惨淡来形容,但微笑依旧温暖醉人,倾身吻了吻禾叶的额头:“照顾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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