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她明月好(GL,虐)

作者:三世爱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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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番外2——红颜泪(2)


      多年以后我回忆那一次午后,哑然失笑。无论我如何精心打扮,站在犹渡雅身边只会显得逊色而做作,何况她本就是大家闺秀,集万众宠爱,而我却是逆来顺受的小丫鬟。她一贯是被宠坏的,因此骄纵任性,骨子里有股张狂和不羁,我则是柔顺安静的。
      帝王后宫万千妃嫔,柔顺者众。
      我不知道犹渡雅在装傻还是真的不知道玄泽辉喜欢她,她与他从不谈男女之情,也从不举止暧昧,一切都是顺理成章的他对她好而已,宛如兄长怜爱小妹。
      可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少年帝王并没有只是想把犹渡雅当做妹妹。
      我有时候会怨恨犹渡雅,我觉得命运对我们真的很不公平,为什么上天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了她?极好的家世,倾城的容颜,帝王的宠爱,姐妹的情深,她轻易就能得到任何她想要的东西,所有男人都会纵容她。
      而她,却一点都不知道珍惜自己已有的东西。
      再见他是在一个下雨的清晨,那天的雨下的很大,地面都是湿漉漉的,他站在青石板上,没有撑伞,全身被淋得湿透。他安静的站在那里,黑色的发丝贴着他的面颊,他眼中的情绪复杂浓郁到化不开,让我蓦然就心疼了。
      直到后来,我才知道那一天他对犹渡雅倾诉了爱慕之心,然后被淡然拒绝。
      我忙撑起一把油纸伞踏着水花跑了过去,用伞遮住了他头上的雨。
      他转眼过来看我,然后对我笑了一下。
      我不知道这个人到底可以把自己隐藏到多深,但是我的确被他骗过去了,看到他笑,笑中明朗疏离,我便沉溺了进去。
      “公子是来找雅小姐的么?”我低下头,嗫嚅着问了出来,我的脸一定发红了,这是我第一次主动和他说话,和我朝思暮想的人说话。
      “我看过了她,准备走了。”他对我说话,少年柔软的音质带着低哑的磁性,很悦耳。
      我有些失落,他这么快就要走了吗?于是我把伞递给他:“公子先拿去吧,淋雨了不好。”
      “姑娘叫什么?”他眼眸水光一动,温和询问,却没有去接伞。
      我只觉得浑身都要燃烧起来了,一种无声却激烈的喜悦涌上心头,我结结巴巴的回答:“奴婢······奴婢叫白芷,中药材里面的那个白芷。”
      他突然靠近了我,在我额上落下一个轻如鸿毛的吻。
      我只觉得大脑空白一片,他的唇柔软而炙热,炙热到把我的灵魂燃烧殆尽。我痴痴的惊讶的抬头望着他,眼里满是旖旎的情谊。
      “谢谢姑娘好意,这把伞在下就不拿走了,姑娘还是快些回去吧。”他对我温柔一笑,转身走进了雨帘里,慢慢远去。
      我依旧傻傻的痴迷的望着他的背影,额上被吻过的地方开始发烫。
      多年之后,我想着当时他为什么要亲吻我,是因为在犹渡雅那里受到了打击而要寻找慰藉么?还是自从那时开始,他就决定要利用我除掉我家小姐?抑或,他什么也没想,只是吻了我而已。
      三见他的时候,是在皇宫之中,那时候我家小姐已经被选入宫,并且荣获嫔位。有一天我被秘密传召进他的昭华殿,当我跨进金碧辉煌的殿门时,我见到了坐在纯金九龙案牍前的他,他身着黄袍,金冠束发,依旧是少年俊美风流,只是多了一份帝王慑人的霸气和不容违逆的气势。
      我跪在地上给他请安,心里却跳的厉害。
      皇宫不比别处,宫女都有机会得到皇上的青睐,一旦被帝王看重,则命运逆转,荣华富贵不尽。我本来心中很是自卑,如果有这样一次机会,是不是我就能离他更近一点。
      让我失望的是,他此次召我过来并不是为了册封我或是对我倾诉些什么,他给了我一个金色的瓶子,里面装满了白色的粉末。
      得知他要我做的事情之后,我惊得浑身颤抖,不敢相信。
      他竟然······竟然让我在主子的膳食中下慢性毒药。
      他告诉我主子会在三年后死去,他要利用主子摧毁犹渡雅的执念,这样犹渡雅才有可能把心交给另一个人。
      后来他的目的的确实现了,他让主子误以为自己行将就木,他逼迫主子与犹渡雅断绝情义,他在犹渡雅最伤心的时候一直陪伴在犹渡雅身边,打开了她的心扉。
      我明明不该做那件事情,去毒害对我有恩的小姐,但是他是帝王,他掌控着天下,就如他所言,这件事他可以让任何人去做,他要方倩岚死就没人可以救她,只是他想给我一个机会,让我证明我到底有多爱他。
      末了,他对我许诺,如果我做到了,他会在方倩岚死后纳了我。
      最后的条件无疑是很诱人的,不为权势,只是因为我爱他。
      我心中虽是万般惭愧,但是这个皇宫里没有任何人敢违逆皇上,他是整个后宫的核心,他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后来想起那时的自己,简直觉得,自己真的是疯了,怎么会受到那样子的蛊惑?但是转念一想,我从来都没有选择的机会。
      玄泽辉看不惯小姐,大可以找个茬子处死或者打入冷宫,但是他没有这么做,因为他要利用方倩岚去杀死那个深爱着方倩岚的雅儿。
      犹渡雅完美极了,她美丽,聪慧,她颠倒众生,游戏红尘,没有什么能够真正伤害到她,除了她的爱。
      只有方倩岚才能让犹渡雅死心,只有方倩岚可以杀死犹渡雅。
      他是深谙此理的,他不想强迫雅儿做什么,但是他可以强迫其他人,从而造出犹渡雅对他倾心的假象。其实犹渡雅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和她的区别是我知道真相,而她却不知道。
      多少次午夜梦回,我在噩梦中惊醒,我发现不知何时,我越来越憎恶犹渡雅。
      也不知何时,我变得越来越狠心和恶毒,我对主子的愧疚之心越来越浅,看到她痛苦到吐血的时候,我也只是冷冷的看着而已。
      主子对我很好,我决心好好的陪伴她走过最后的日子,那样我也算仁至义尽了。我发誓会全力护着她,对她忠诚,直到她死。
      后来犹渡雅进宫了,事情真的如同他预料的那样,他成功的利用方倩岚让犹渡雅死心,每次看到主子黯然神伤的模样,我的心会有一丝触动,我会想着我有多么爱他。
      其实主子给犹渡雅写了很多封信,可是一封也没有送出去过,那一封封的信都被我撕掉扔进了水沟,在那里腐烂,消亡。然后我会无奈的对主子说信被收了,宫里不准传私信。
      渐渐的,主子不写信了,她开始刺绣,绣了一只只的金鹧鸪。
      主子和犹渡雅的感情真的太艰难,主子到后面连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她把犹渡雅送给她的金鹧鸪帕子烧成灰烬装进一个白色的小瓷瓶里,她说要带着对那个人的思念和爱死去。
      计划进行的很顺利,他如愿以偿的让犹渡雅接受了他。
      很多年之后,我觉得他教会了我很多,是他告诉我,只有方倩岚才能杀死犹渡雅,我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他很少与我见面,他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帝王,我只是淑妃身边的贴身宫女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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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小绵羊其实是小黑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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