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藏姻缘 原版

作者:高小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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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章


      由于昨晚睡的晚了些,宝川并没有赶上和大家一起早膳。梳洗过后,宝川前往大厅,准备向父母请安。
      “小姐”单霜的丫鬟一路小跑的来到宝川身旁,“表小姐生病了,夫人让您过去瞧瞧。”
      “生病,昨天还好好的呢?怎么说病就病了。”带着诸多疑问,宝川朝婉玉的房间奔去。
      花双善坐在桌前茶也不喝,话也不说。这两天发生了这么多事,先是宝川退婚,再来婉玉又莫名其妙的掉到湖里,大家都以为他老糊涂了,其实他看的比谁都清楚。
      “百杉啊,你看了这么久,到底怎么样了?”焦急的单霜以不知道问过多少遍了。
      “身体内部还有一些积水,昨夜里又招风受寒,再加上身子本来就虚弱,我想养两天就应该可以痊愈,多吃些补气的药膳,好的会更快些。”将被子盖回婉玉的身上,百杉不急不慢的回答母亲的问话。以后再也不醉酒了,头到现在还痛着呢!
      “婉玉……”冲近来的宝川被单霜拦下:“玉儿刚刚又睡着了,娘有话要问你。”
      “娘是不是问婉玉的事,女儿什么也不知道,她都没跟我说。不过……”宝川凑到单霜耳边轻声的咕哝了几句。
      单霜看向婉玉有些苍白的面孔:看来还是自己太大意了,竟没看出婉玉对古岳的心意,当初若真让宝川和古岳完婚,那婉玉不就要伤心难过了,现在知道了婉玉的心意,她怎么可能做事不理呢?心中有了主意,拽起正准备喝口茶的花双善就走。
      听家丁传报花双善和单霜到文府来了,文古岳放下手里的公务,直奔大厅。
      “伯父、伯母,请上座。”
      “古岳,不必多礼,今天我和你伯母是客……我们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是这样的,我……哎呀,我说不清楚,还是让你伯母跟你说吧!”支吾了半天,花双善到嘴边的话又缩了回去。
      用眼睛瞪着花双善:这笨老头。“古岳啊,我和你伯父都把你当成是半个儿子来疼爱,原本是想让你和宝川把婚事给办了,好了却我和你伯父的一桩心愿,可谁知宝川这孩子硬是要……算她没有那福气!我和你伯父的意思是,不能因为这件事伤了花文两家的和气,所以……百杉、你、宝川和婉玉,你们都是一起长大的,彼此也都了解,婉玉那孩子性情温和,待人亲切,又知书答礼,最重要的是,她对你的那份心意。她娘丢下她一个人,我们不能在让她也受苦了,一直想找户好人家,可这么多少年我只看中了你,你是不会让伯母失望的。至于感情是要慢慢培养的。再者,你与婉玉也可以算是青梅竹马,从小玩到大,彼此都了解。古岳,你有在听我说吗?”见文古岳呆楞的表情,单霜心里快急死了。
      文古岳反射性的点了点头,他现在脑子里是一片空白。
      “那就好,对婉玉,我也是关心的还不够,想给她个温暖的家,可毕竟不是亲生的哪里那么知冷知热。古岳,伯母摆拜托你了。”见文古岳有反映,单霜继续‘穷追猛打’。
      “文大哥,我也求你了,就答应吧。婉玉虽然嘴里说对你死了心,但我知道她那根本是在自己骗自己。她是真的爱你啊,你难道真是铁石心肠吗?”宝川不忍心婉玉继续痛苦下去和百杉一同来劝文古岳。
      百杉也帮腔道:“古岳,两个都是我妹妹,我都疼爱。以婉玉温柔的个性与美貌,娶回家保证是福不是祸,要是换了宝川可就不一定了。”为了婉玉的幸福他不得不诋毁自己的亲妹妹了。
      瞪向不会说话的百杉:难道谁娶了她就是祸不是福吗?她这大哥酒劲是不是还没醒啊?
      “好了,你们到外边等着,我想和古岳单独说会儿话。”单霜难得用命令的口气吩咐,其他三人识趣的退了出去,花双善临出门用眼睛提醒老伴儿不要把话说的太过火,单霜明了的点头。
      待三人都走了,才缓缓开口:“古岳,就当是报答我父亲和你伯父的恩情,这门亲事,伯母希望你考虑考虑。”
      文古岳怎会不明了,说考虑不过是客套话,这门亲事他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推掉的。连一向疼爱他的单霜都已经跟他谈到报答恩情了,他还能说什么,还有谁了解他的苦。“事到如今,我还能说什么呢?……夫人请回吧!我会则日把新娘娶进门。”
      “那太好了,伯母就知道没看错人。”惊喜万分的单霜没察觉文古岳对自己称呼上的改变,笑容满面的准备回府大肆庆贺,终于了却了一庄心事。希望婉玉从此平平安安,事事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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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花府,花双善同妻子进到房中。道出自己的忧虑:“夫人,我觉得这事不妥,我们不应该强迫古岳答应婚事。”
      “老爷,古岳没有被强迫,他是自愿的。”单霜觉得丈夫简直是多虑了。
      “你说那些话,叫古岳怎么能拒绝你。”他听到单霜和文古岳最后的谈话,知道夫人是好心想要促成一对姻缘,可他怕这根本就是他们一相情愿的想法。
      “怎么会呢?你太多心了,古岳那孩子我最了解,绝对是可以托付终身。”此刻的单霜根本听不近丈夫的忠言逆耳。
      见妻子已经板上定钉的决定了这件事,花双善无话可说,只得在心中期盼一切真是他自寻烦恼。
      文古岳第二日就派媒婆来提亲,并选定五日后的黄道吉日完婚。
      花府内掌灯结彩,热闹非凡。又是准备喜帖,筹备嫁妆,学习礼仪,忙的不亦乐乎。这婚事本不该如此草率,但偏偏下一个黄道吉日要等上几个月,文古岳又借故推说那段时间会很忙根本无暇顾及婚事,所以花府也没有什么意义,一切都在紧锣密鼓的布置当中。
      此等大事自然惊动了整个京城,有名望的皇亲国戚、达官显贵无一不登门送上贺礼了表心意。可新郎却没有一丝喜色,尚书府也只是简简单单的挂了几块红布,贴了几张喜字。
      元启风闲来无事找邬子博喝酒,两人正准备畅饮,下人禀报说有人求见,两人不得不先放下酒杯。
      “邬大人,小的是花府的管家,三日后花府要嫁女,老爷让我给您送喜帖。”吴伯双手捧来艳红的喜帖,
      “谁要嫁人?”邬子博有些激动的问。
      “是表小姐要与文尚书完婚。小的还有任务,先告辞了。”吴伯作揖行礼,他还要去元府跑一趟呢!看来老爷是很喜欢这两个年轻人,不然也不会让他亲自来送喜帖。
      见邬子博这么半天都不回来,元启风也出来了。“怎么这么慢啊!”
      不等邬子博回答,吴伯又折回来:“元大人,您也在,小的正想去找您呢!”
      “找我?”元启风纳闷了,找大哥的人,怎么也找他呢?
      “这是喜帖,三日后花府嫁女,请二位公子前去观礼。小的告辞了。”府里还有些事情他回去处理,吴伯匆匆告辞。
      “谁要嫁人?”元启风转身看向邬子博。
      “项婉玉!”邬子博道出元启风最不愿听到的名字。
      闭上眼,元启风压抑起自己的感情:“和谁?”
      “文古岳!”
      文古岳就是那个让婉玉想要自杀的男人吗?太多的疑问还没有问出口,元启风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机会了。一切都来得太快了,他还没向婉玉表白自己对她的情,婉玉却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知道此刻元启风心中必定不好受,邬子博让下人退到外边去:“喝酒!”
      纵然是美酒千杯下肚,对元启风来说,也不过是一杯杯的苦水,只能自己吞到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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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上就成婚了,对于婉玉来说还像是在做梦一样。几天下来,她就一直坐在这张床上,听舅母和喜娘的连翻婚前教育,宝川一直陪在她身边不肯离开,竟还说自己也要练习练习省得等她嫁人时搞的这么乱。一群人一听她的话,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单霜抱怨着女大不中留。
      婉玉知道她们都是怕自己紧张,才想着法的让她轻松。
      可是,就要嫁给自己心爱的男人,谁会轻松啊!
      看着红装素裹的婉玉,宝川既高兴有不舍。“婉玉,你以后一定要长回来看我好不好。”
      “宝川,我好舍不得你。”两姐妹哭成一团,喜娘连忙安慰,哪有新娘现在就哭成泪人的,看来刚刚教的礼数又全给忘了。
      宝川和婉玉哪管的了那些礼数,抱做一团是越劝哭的越凶。“婉玉,你不要走!”
      眼看就快耽误良辰及时,喜娘赶忙拉开难舍难分的两人,为新娘重新补妆,见宝川又要扑过来抱住新娘痛哭流涕,抢先一步背起新娘踏出了房间。宝川哭的趴在桌子上,婉玉也是泪流满面,两人活像被拆散的苦命鸳鸯,百杉见此情景,查点笑到断气。
      在花府每个人的祝福下,婉玉坐进了红轿,从此她就是文大哥的妻子了。想起昨晚舅舅的话:“想家了,就回来。无论如何你都是花府的小姐。” 婉玉又是一阵眼泪泛滥。
      轿子行进了一会儿,婉玉就这样一直被人服侍着完成了所有的仪式,被喜娘送到了新房。没一会儿,一群人就在新房外咋呼,婉玉知道是来闹新房了。她一定会表现的大方得体,不会让文大哥丢脸。
      新房的门被人推开,十几只脚先后围满了床的四周。站在最前面的是一身红袍的新郎文古岳,这满屋子的红色让他觉得难以忍受,而坐在喜床上的人更让他厌恶。如果不是因为他们要闹洞房,他决不会踏进这里半步,绝对不会。
      众人以为新郎不好意思,开始起哄。
      百杉出面解围:“众家兄弟,我们还是到外面去喝酒吧!不要打扰人家小两口亲亲热热了。”众人一轰而散,把新房留给新郎新娘。百杉轻轻把门扣上,说实在话,把婉玉嫁了出去他还真有些不舍得。
      新房突然安静下来,到让婉玉紧张的揉搓着新娘服的衣摆。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样面对文古岳,他已经接纳她了吗?承认她是他的妻子了吗?
      一想到红盖头下那张奸计得逞的笑脸,文古岳就一刻也不想多留在这个他们所谓的新房里,撤下胸前的花,无情的丢到婉玉的脚边,文古岳毫不留恋的跨出了新房。
      没有摘下盖头、没有交杯酒、没有深情的凝望、没有让人想起就脸红的……,留下的只是满室的寂静、独自坐在床上的新娘、躺在地上的花,以及屋子里无声的羞辱与即将面对的折磨。
      为什么她总是与想象中的幸福背道而驰,这是为什么?
      “你真的不去了吗?”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好兄弟,邬子博不待希望的问了一遍。
      元启风将一个包好的锦盒交给邬子博,头也不回的走了。他本来想要邬子博陪他喝酒,可是邬子博要去贺喜,他只好另找他人。听说神算子柯珞回来了,他们兄弟俩也很久不见了,正好让柯珞帮自己算算命,来抚慰自己有些痛楚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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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将一桌子酒菜摆在凉亭的石桌上,书生模样的男子轻摇着折扇,仰望星空。这要来的也该来了。
      “刚到门口,就闻见你这一桌子的酒香了。”元启风人未到,声音已经传近了柯珞的耳中。
      “看来你的鼻子也快赶上我这未卜先知的脑袋了。”收起折扇轻轻敲敲自己聪明的脑袋。
      “怎么会呢!我怎会与好兄弟抢饭碗啊!”跨坐在石凳上,元启风调笑道。
      “好个讲意气的兄弟,那我这杯酒就敬你了。”柯珞举起杯子一饮而尽。“心里有事情就说出来!”
      不愧是神算子,元启风到不想这么快就向柯珞坦白:“那你猜猜我有什么事情。”
      放下杯子,柯珞不紧不慢的开口:“红颜知己待相知,一心痴情欲诉情。今夜独酒空自醉,只因红妆做嫁娘。”
      “是啊,今夜她已经成了别人的妻子了,我也只能独酒空自醉了。”元启风心情顿时失落下来,独自饮着壶中的美酒。
      “那也不一定啊!让我来给你算一卦……红颜虽好多愁苦,几经风雨初见情;她命中情缘曲折,多事多磨。这次的婚约最多三个月后就会有所变化,你跟她还有一段缘分,至于缘分到了何种程度,我还不能为你算。这段时日你若不能忍受相思之苦,不妨到你们相识的地方,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柯珞没想到世间竟有这样情愿坎坷的女子,总是磨难重重,受尽苦难。
      “情缘曲折……你是说她这段因缘会变故,天啊!”难以相信柯珞会告诉他这些,他本以为今生都无缘与婉玉有再次相见的机会了,没想到自己竟和她还有一段情缘,这可真是老天爷垂涎啊!
      “我神算子说的话什么时候失过准头,你照我说的准没错。”柯珞自信的点了点头。
      望着空中的明月,元启风一扫过眼中的无奈,心胸豁然开朗。可一想到婉玉的新婚之夜,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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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门的声音将婉玉的目光从窗前移到了门口,几个衣着清衫的丫鬟端着脸盆,新衣走了近来。为首的是个中年妇女,富态的身形,锐利的眼神,应该是掌管丫鬟的嬷嬷。
      “少夫人,按照规矩,您要去祠堂给先祖上香磕头请安。”福婶冷漠的开口,一点恭敬的意味也没有,连个侍女都没带就出嫁的小姐,她可从没见过,恐怕这女人在娘家也不得宠,不然没有丫鬟也就算了,连嫁妆也是那么少的可怜。而且听说,这女子狡猾的很,竟然假装生病骗取同情,逼得少爷不得不娶她。
      “恩,我知道了。我这就换衣服。”婉玉动作麻利的换好自己带来的衣服,在众人差异的眼神下,利落的梳好头发,望着镜中略显苍白的容颜,勉强扯出几抹牵强的笑容。
      文府的院子很大,毕竟文古岳贵为尚书。婉玉的记性很好,也习惯观察周围的事物,她知道自己刚刚走出的院子叫“晴华阁”,应该就是文府的主屋。那昨晚文大哥又去哪里,他是去了书房,还是别的院落。一想到文大哥对她还是不能释怀,不禁有些悲伤。
      转了几个院落,终于来到了祠堂。婉玉正要推门进去,却被一个声音制止了:“你要干什么?”旁边打扫的佣人簇拥过来,对婉玉指指点点。
      “我……我要给文府的祖先上香。”婉玉对于文古岳阴沉的脸色有一些害怕,她觉得此刻的文古岳很陌生,好像自己是他的敌人而非妻子。
      “你有什么资格要给祖先上香?”文古岳没有想到这个女人如此厚颜无耻,看来昨天的屈辱她还没有尝够。
      “我是文家的媳妇,当然要给文家的先祖上香。”婉玉认为这是礼数,怎么可以省去呢?她现在是文府的媳妇,理应为祖先上香。
      “文家的媳妇?哈哈……哈哈……,就凭你?你配吗?别笑掉我的牙了。”一个娇媚的声音自文古岳背后响起。
      婉玉看向声音的主人,是那次春乐楼中嘲笑她的花娘:“你又算什么?难道你想当这文府的女主人?”
      花娘自以为是的昂起扑满胭脂的脸:“当然……”
      “更不配!”婉玉抢先一步回答,“如果我不配,那你就更是痴心妄想。文府怎么会承认一个花娘做少夫人,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她不会让这个心怀不轨的女人嫁进文府,这女人跟本就是看中了文古岳的权和钱才妄想攀上文府这高枝的,她不允许,决不允许。
      “你!”花娘的脸色难看极了,心里更加的怨恨:“那你呢?你比我高贵吗?再怎么说我娘也是清白出身,而你娘呢?跟我可是一个出身。你啊,只不定是她和那个男人有染才生下你。还自以为是的拿小姐身份压着我们,你有什么资格?呸。”花娘被激怒的口没遮拦,见婉玉脸色惨白,不禁有些喜上眉梢。
      “你胡说,胡说。我娘不是,她不是。我有爹,我爹是……”婉玉不知所措的争辩着,事实上,她对母亲的事情一无所知,从小因为营养不良,她总是躲在一个满是木头的角落躺着,母亲每天只来看她一次,也不准她出去。直到她六岁那年,母亲拖着虚弱的身体把她送到了舅舅那里,跟着不久就死了。舅舅和舅母也决口不提爹和娘,只告诉她爹和娘都死了。
      “我胡说,整个京城都知道你母亲跟个乐师私奔的事情,后来沦落风尘,染了病死的。”花娘继续打击着婉玉。
      赤红着双眼,婉玉瞪向花娘:“告诉我你在说谎,你说啊!”
      花娘没有了刚才嚣张的气焰,她被这伶俐的眼神震住了,好像要把她撕碎一样的眼神,另她的双脚都有些哆嗦。“我……我……”害怕的看看文古岳,想求得他的保护。
      文古岳也被震住了,那样犀利的眼神出现在一个十七岁的少女的眼中,同样让人不寒而栗。“够了,你回去吧!我会再去找你的。”冷淡的吩咐下人,请花娘出去。
      得到许可后,不等下人带路,花娘已经自行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你要到哪里去?”看见婉玉离去的身影,文古岳有些气节,她又要干什么?
      “回花家,我要问清楚。”婉玉回过头,一脸的哀伤。
      “没我的吩咐,谁准你走的。奉劝你一句,这里是尚书府,不是花家。你也不是什么少夫人,充其量也就是个客人。说的不好听的,你就是别人丢掉的包袱,而我是个不得不接下你这个包袱又扔不出去的倒霉鬼。你最好安安分分的当好你的客人,别给我添麻烦,不然我决不会饶过你。”指着婉玉的鼻尖,文古岳用命令的口气,像是对待犯人,而非他口中再三提级的客人。“福婶把她带到月凉阁,没我的命令,不准她踏出园子,更不准她出府,你就专门‘伺候’她,出了事就滚回你的老家去。”冷漠的转身,还不忘提醒婉玉:“你最好乖乖的,别让其他人跟着你受罪!”
      看好戏的下人,一哄而散。不出半个时辰,新少奶奶没有地位的消息就传开了。婉玉真正苦难的日子却还只是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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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日,站在花府门外的宝川来回的走。听娘说今天应该是回门的日子,可为什么迟迟不见文大哥和婉玉的影子。难道是他们忘了,不应该啊?虽说婉玉嫁进文家还不到一天,对于宝川来说这短短的一个晚上也是那么的漫长。今天早上她还跑到婉玉房里要叫婉玉起床,看到的确实人去屋空,心里还有些难过呢!她站的腿都快断了,捏捏酸疼的腿,宝川很失望。
      老远就见宝川站在门口不知道看什么,百杉走到宝川身边,“你站在门口傻望什么呢?”向着宝川望去的方向看了看,什么也没有啊?
      “哥?你怎么都回来了?”宝川惊讶的回过头,怎么了,医馆被封了吗?哥哥怎么快就回来了。
      “都什么时辰了,我肚子跟我说它要回家吃饭,所以我就回来拉。”担担身上的灰尘,百杉看了眼快落山的太阳,他回来的很早吗?
      “那婉玉怎么还不回来啊?”宝川喃喃的开口。
      “丫头,你忘了婉玉已经嫁人了吗?她怎么可能回来啊!”真是好笑,百杉无奈的摇头。
      “我知道,我是说今天应该是回门的日子,可婉玉为什么没有回来啊?”宝川受不了的回嘴。
      “回门?”什么回门啊?百杉觉得他根本没有听懂宝川的意思。
      “百杉少爷,宝川小姐,夫人让你们进去用晚膳。”管家吴伯走出来,这宝川小姐都在外头站了两个时辰了,就为了等婉玉小姐回门,可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婉玉和新姑爷就是迟迟不来,连老爷和夫人这一天都过的郁郁寡欢的。。
      “走吧!要是回来早回来了。”拍拍妹妹的肩膀,百杉安慰道。
      “恩!”不死心的又回头望了几眼,宝川才甘心的跟着百杉进了花府。

      单霜看着碗里的饭粒,有一口没一口的边吃边叹气。宝川连她最爱吃的清炖小鸡腿都一点没动,眼巴巴的望着一桌子的佳肴发呆。
      花双善看着这一对母女,心中猜想准是文府出了状况。看了眼儿子,百杉也正望着父亲,“我现在过去看看。”站起身,百杉明了父亲的意思。也准备去一趟文府,看来今天若不把事情弄清楚,娘和妹妹怕是吃不好饭也睡不好觉了。
      文府的家丁恰巧这个时候也来了,“花老爷,夫人,这是我家少爷的书信,小人还要回去复命,告辞了。”任务完成的家丁丝毫没有耽搁的打算,来也快去也快。
      单霜抢先拆开信“今日早朝,得闻皇上有要事待办,未能拜见二老,实数不敬,他日定当登门谢罪,文古岳敬上。”单霜叹气,放下书信。
      拿过信,花双善抬眼看看三人,遥遥头,他总觉得婉玉是再难踏进这个家门的了,而文古岳看来也会越来越少的跟他们接触了。
      失望的看着这封根本就没头没尾一笔带过的信,宝川决定无论如何也要跑一趟文府,她现在很想知道婉玉过的幸不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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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玉失去了作为一个人最基本的自由,除了月凉阁和这个小园子,她哪儿也去不了。月凉阁虽然地处不算偏僻,但也是独门独院的建筑风格。与外界相通的是她眼前的涂着朱红色的大门,门是由外锁着的。每天只有早上、中午,以及用晚膳的时候由福婶将门打开,把东西送近来,等她用完后,又会锁上。福婶从不跟她讲话,除了一些必要的诸如:“请您用膳。”她好想也只听到了这几个字。
      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她那只有几许碎片记忆的童年,她依然被关在一个只有她一个人的地方,虽然这个地方比起柴房要好上千倍。除了园子的中央种了两棵樱桃树,其它的地方都是空的,婉玉自嘲的笑笑,多么大的笼子啊!也许她要被关一辈子,多可怕啊!也不知道文大哥在干什么,没有了她,文大哥一定很自在吧!
      每天陪伴她度日的是娘亲留下的嫁妆,因为不想在欠花家的情,她连个丫鬟都没带,只带了几件衣服,还是宝川帮她收拾的。
      金属撞击的声音提醒了婉玉,是福婶送饭来了。
      知道福婶并不喜欢自己,婉玉也不想刻意的去讨别人的欢心,径自往屋子里走去。
      端着还有些余温的饭菜,福婶抬眼看着婉玉的背影。几日的相处,两人都是很冷漠的对待彼此,项婉玉似乎对于自己对她的冷漠的态度不一为然,甚至有习惯了感觉。让她这些天心里一直犯嘀咕,她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孩儿?要是换了其他人,早就不干了。
      “项姑娘,吃饭吧!”将饭菜放在桌子上,福婶对站在窗前的婉玉叫道。称呼不在是‘您’了,到让婉玉眼里闪过一丝异样。
      “恩,麻烦您了。”基于礼貌,婉玉轻点了下头。其实她一点胃口也没有,但是,她不能让自己病倒,她知道在这里病倒,没有人会真心的为她担心,只会嘲笑她,文大哥更会把她的病倒说成是博取同情的诡计。
      “项姑娘,我有句话不知……”福婶心中疑虑重重,今天是不论怎样也要问出个子丑寅卯来。
      婉玉放下筷子,看向福婶“您问吧!”
      “您是个聪明人,不难看出在这文府你的地位连个丫鬟都不如。怎么说也是大家闺秀出身,怎会受得了这样的待遇。”如果是心机重的人,怎会允许自己落得这样的下场。
      “我不知道自己的爹是谁?也不记得娘亲长什么样子了。六岁以前我一直自己待在一个破旧的柴房里,只是依稀记得母亲会给我送来些吃的,然后又跟失踪了一样好几天不见影子。直到某一天,我被她送到了一个大庄园,她告诉我那都是我的亲人,可我一点也不认识他们,对我来说他们是陌生的。没多久,娘死了。而我就一直留在那里,我告诉自己要报恩,我要用我的一生报答舅舅、舅母的养育之恩。我从来就没有把自己当成什么小姐,我没有那种好命。我告诉自己,这辈子都要帮助宝川得到她想得到的一切,不和她争。可是……”底下头,眼泪已经留了出来,婉玉哽咽的开口“我背叛了对宝川的誓言,所以,我又回到小时侯的日子,孤独的待在笼子里,一辈子也出不去了。”这也许就是报应,站起身向窗前走去,为什么她看到的天总是阴沉沉的,也许她的心就一直是阴沉沉的。
      福婶的不舍,婉玉看在眼中,她不要再接受别人的同情:“不要用那种眼光看我,我不需要同情。”
      福婶遥遥头,叹气的退出了屋子,回头看了一眼婉玉单薄的身子,眼中除了不舍更多了一份疼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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