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被美貌支配的恐惧

　　胡桃夹子首演前一周。

　　报亭的小架子上，一双接着又一双手取走了花花绿绿的杂志报刊。

　　它们当中很多都印有相仿的标题。

　　【归国芭蕾舞者出入财团继承人住宅！】【濑户明美有望成为豪门阔太太！】【康斯坦斯独舞女伶实为富二代？！】

　　时尚杂志作出的有关‘胡桃夹子’的期待值调查，超过半数的人表示有时间的话非常愿意去观赏一下‘胡桃夹子’的演出。

　　不仅是花边娱乐杂志，连早间晚间的几家大牌报纸上都可以在瞩目的资讯版面上找到濑户明美，以及有关‘胡桃夹子’愈发临近的首演相关讯息。

　　来往过客偶尔扫过封皮上那个淡金发色的美人，都会忍不住任视线再多停留一瞬。

　　多年前，黄濑凉太在东京掀起的那股芭蕾热潮，似乎又被濑户明美带回来了。

　　只是，这一次会不会来得还要更加猛烈？

　　穿着淡粉色的大衣，鹅黄的绒毛围巾蓬松着，将她的半张脸藏了起来，显得面孔娇小玲珑。

　　濑户明美换好了自己的演出服，从悬吊着红色幕布的后台步入了演出厅。

　　不同以往的清静，今天的彩排场地略微有些嘈杂，多了许多平常见不到的面孔。

　　“濑户。”关口老师向她招手，示意她过来，“正好在商量为你的演出服作出改动。”

　　明美被拉到了台下临时摆起的巨大镜面之前，一下子就被六七个人围到了中间。

　　台上还在按压小腿的新谷达子从胳膊的缝隙中窥伺着明美，眼神不善地微眯。

　　连舞团之间也注意到了有关濑户的关注度似是铺天盖地卷来的巨浪一般，想要做到充耳不闻都难。

　　“我看她舞跳得一般，不过就是凭借脸蛋造成轰动而已。”达子冷冰冰地说，抻好了腿的她，扶着地板起身。

　　达子身边的女生听闻，也不禁看向了让几个人围得团团转的濑户明美，也开口帮腔作势，“好啦，制造再大的风浪，若是没有真材实料，一辈子也只能做个区区独舞而已。你还信不过榊太郎总监的火眼金睛吗。”

　　而此时榊太郎的‘火眼金睛’正围绕着濑户明美同她身上藕粉色的舞裙上下顾审着，时不时与身侧的龙崎樱乃以及服装老师低语着。

　　有位带着眼镜的师傅点头，他嘴里叼着皮尺，正举着黄色小本子刷刷地记录什么。

　　濑户明美如一只被置放在镜子前供大家观望欣赏的珍藏芭比娃娃一般，婷婷伫立在那里，完美的脸庞上却有些许不耐。

　　“我觉得前胸这里可以再低一些，显得脖颈部位更修长一些。”

　　“裙摆还要再修短一些吗？”

　　“她的双腿已经足够长了，太着重腿部，过多的注意力会被从上身动作转移，那就得不偿失了。”

　　“嗯，这个颜色倒是真衬她。”

　　“还有腰际我想添加镂空元素，但不知会不会束缚到她舞蹈动作的发挥。”

　　“濑户，你觉得呢？”终于，榊太郎体贴地看向明美。

　　明美无所谓地耸耸肩，“比这难受一百倍的演出服我都曾穿着跳完过全程。就不必担心我的发挥了。”明美望着镜中的自己，两臂轻抬，左右微微转动身子，纱质的舞裙随着她细微的小动作而上下摆动。

　　他们说的没错，这个颜色真是衬她。

　　象牙般白皙美好的皮肤，胸前露出恰到好处的雪白，一根天鹅装饰的白金吊坠，垂在两截锁骨之间。她的身体如上乘艺术品般，每一处光影都像是被工匠悉心雕刻的细节，舞台顶部洒下的暖黄灯光映照下更是柔软细腻到让人不忍触碰。

　　龙崎樱乃捧着文件和小板子，憧憬的目光凝望着镜中明美的脸，快要沦陷于某种漩涡，“大家都已经迫不及待看到濑户小姐的演出了呢。”

　　明美轻轻一笑。

　　并不是康斯坦斯的演出。

　　也不是‘胡桃夹子’的演出。

　　而只是她濑户明美的演出。

　　榊太郎和几位编舞以及行政总监同坐在了观众席。

　　管弦乐团就位，指挥老师站在台下乐团包厢内，翻动着乐谱，准备就绪。

　　灯光被调暗，幕布向两侧缓缓退去。

　　舒缓低沉的钢琴前奏切入。

　　彩排正式开始。

　　朦胧之中，忽明忽暗的灯光开始变得更加扑朔迷离……

　　同一时刻，会议室内的赤司征十郎发现自己似乎很难能够专注聆听眼前这位大腹便便的高管所作的月度汇报。

　　这一切可以归咎为大小报刊的罪过。那些源源不断的声音，他与濑户明美的关系被意外曝光，一切都脱离了他脑海中所设想好的轨迹。然而他的世界里从不存在误差的。至少，在濑户明美出现之前是这样的。他纤长的指尖在太阳穴上轻点着，桌面上摊开的厚重黑色文件夹被他举起阅览，又放下。耳边依旧是盈盈不绝的演讲环绕缥缈着，头脑一向清晰缜密的赤司却也在这时由于无法咀嚼这段话语而腾升起了烦躁的心理。

　　“可以提倡在下个月开始针对这一问题—”

　　“我知道了，今天就到这里吧。”赤司打断了高管的讲话，十指相交摆在了红木桌面之上。

　　他的脸上露出了略微的尴尬，下一秒还是收拢了表情，“好的。”中年男人理了理领带，便抄起了桌面上的资料，踩着皮鞋大步离开了会议室。还围坐在桌前的几位见状，纷纷轻挑了眉，用眼神互相传递着他们的诧异，却还是逐一不动声色地整理起面前摊放的大批文件夹。

　　今天的赤司是状况之外的。这一点显而易见。

　　彩排结束，集体点评时，榊太郎特意嘉奖了新谷达子出色的舞蹈。

　　她本就具有出众的舞蹈天赋，近几个季度的剧目参演，她发挥得亦是挑不出失误。达子被默认是下一任主演的大热人选，若不是濑户明美空降东京，想来主演的席位新谷达子稳坐无疑。现在能够得到榊太郎的肯定，达子更是难掩得意。

　　后台休息时，她大放厥词，同几位压腿的演员讨论着娱乐报刊上所读来的有关明美的家境背景。

　　“哎？真的吗？原来是富二代啊……”

　　“天哪，原来那些跨国能源企业都是他们家的。”

　　“真幸福啊。”

　　“我说她怎么拎着的包包各个都是烧钱的大牌，还三天两头就换。”

　　“说不定在纽约能跳到主演那个位置也都是靠家里的权势呢。”

　　“你们想太多了吧。她家族势力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跨洋越海在纽约帮到她啊……”

　　“哼，不是靠家里，那多半就是靠睡出来的咯。”

　　“我听说他们外国舞团可是盛传各种肮脏的潜规则呢，你们都不知道吧。”

　　“说的跟你待过似的。好好彩排吧。人家怎样，跟我们都没有关系。”

　　声音淡了下去。

　　晚七点。

　　车子缓缓驶回了赤司宅。

　　濑户明美坐在餐桌的一头，不动声色地望向另一头的赤司征十郎。

　　最近他回家吃晚餐的频率增多了。

　　她低头，百无聊赖地用叉子搅和开盘中切丝的火鸡肉，还有沾着酱料的生菜。为了跳舞的美观而刻意保持着纤细苗条身材，她的食谱均为低热量，分量极小，严格到苛刻。最近因为彩排而加大了运动量，她才在饮食上稍有松懈，餐前酒会喝两杯，甚至还会陪着赤司吃一些平日不沾的大鱼大肉。

　　“舞团彩排怎么样？”他解决掉了自己的那份前菜，把刀叉归位，才重新认真打量起自己的未婚妻，“很辛苦吗？”

　　芭蕾舞者无法言说的艰辛，她又怎么会期望他会懂。面对他听上去甚至有些假惺惺的问候，她只能故作坦然，“还好吧。”明美简短地回答。纤指握着叉子挑起了火腿丁，举在鼻尖嗅了一下，踌躇片刻，那个火腿丁又被她放回了盘中。

　　赤司好像看到了让他万分感兴趣的一幕，抿好了玻璃杯中金色的液体，浅淡地笑，“就一小口而已，没关系吧。”

　　“一小口没关系，可要是一小口之后再一小口，积少成多，就有关系了。”她拿起桌边的热毛巾，擦拭着手掌，“下周就是首演了。”

　　只要可以维持美丽的外表，能够成为聚光灯下让人叹为观止的存在，这样永远浸腻在旁人艳羡到要死的目光中，那么她再大的牺牲也是值得的。不知从何时起，这种接近病态的行为模式，他人无法理解的念头，就如同某种病毒入侵的程序被植入到了思想最深处，自然而然地浮现在她平日所作出的每一个选择中。

　　管家把二人的残羹收走，换上了主菜。

　　赤司将柠檬片高举，透明汁液滴落在比目鱼上，瞬间渗入了香脆肥美的嫩肉之间，“最近报纸上登了很多关于你的消息。”他抬眸，凝神观察着她的反应。

　　果然，不出他所料。

　　明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处理着她盘中的鱼肉，语气亦是往日那种事不关己，“嗯。我知道啊。”

　　放下了手中金黄的柠檬片，他直直看着她，终于不得不挑破，“背着我去找宇田川绘凛，这种事你觉得我不会发现吗？”

　　明美切割着比目鱼的动作终于僵住了，却只有短暂的半秒而已，片刻流露出的那丝慌张神态却被赤司小心收拢于眼底。

　　“啊呀，被发现了呢。”她戏谑地开口，选择性不去回应赤司的目光，只是从容淡定地将鱼肉放入口中，细细咀嚼，似乎真的只是在用心品味厨师细腻烹饪出的佳肴。

　　她堂而皇之的忤逆让他刚玉双眸中浮起了微淡的愠怒，转瞬，他还是藏起了这股情绪，表情照旧波澜不惊，“宇田川绘凛你还是少去接触为好。”他说，陈述性平淡的口气，“多去认识一下类似高田家的夫人，吉井家的夫人，土屋—”

　　“连交朋友也成为你的管辖范畴了吗？”她微翘的嘴角终于卷起一个浓郁笑意，带着突兀的挑衅意味，“你管的还真宽啊。”

　　“一个忠告而已。”赤司扬眸，面部线条因她的话语而微微冷淡下去，却依旧维持着恭和优雅的姿态，“她年纪轻轻就嫁入了宇田川家，你自己不觉得她的婚姻破绽重重吗？”

　　宇田川先生已过中年，想来绘凛承受的种种声音无非就是‘用美貌与大好年华换来的荣华富贵’又或是‘成功挤掉前任而上位的小三’等等。绘凛被圈子里正牌夫人们瞧不起而遭到‘隐形排挤’。所谓的贵妇们之间的社交场合，很少能看到绘凛的身影。赤司奉劝明美少同心机重的绘凛交往过深，道理也不是没有的。还有个他不愿承认的原因，那就是他赤司征十郎清高自傲，即便待人时面上能够掩饰得毫无纰漏，但心底深处他对这样的女子也是怀有鄙夷态度的，更不想自己的未婚妻同她挂上钩。

　　明美虽不清楚这些女人们之间的渊源，却无法苟同。

　　‘美貌与大好年华’原就是绘凛的资本。

　　用来换取一段令人艳羡的婚姻与雍容华贵的生活有何不可。

　　“那照你这么说，我年纪轻轻嫁给了你，我们之间岂不也是破绽重重？”她不服气地开口，硬是反驳回去。

　　她偏要搅浑水，咬文嚼字，将两码完全不同的事混为一谈。

　　面对这样无理取闹的举动，赤司的表情终于有些待不住了，柔和英俊的面孔逐渐冷却，细眉敛动，耐心缓缓消散在空气中，“这个季度结束，就退出舞团吧。”

　　就退出舞团吧。

　　这几个字如惊雷般冲破了她的耳膜。

　　明美微张了嘴，眉毛高高挑起，他这句突如其来的话语让她的表情混杂了浓郁的怒意，羞辱，更多的还有诧异。仿佛赤司征十郎刚刚只是同她开了个极其恶劣的玩笑一般，她轻笑出了声，难以置信地目光瞅着他，“说什么？”

　　“嫁入赤司家可不是你闲来无事做着玩玩的兼职而已。”他拿起了膝盖上雪白的餐巾，轻覆在嘴角擦拭，“再说了，又没能做成主演，独舞的位置，舞团有没有你都也罢。”

　　这样的话语如毒液一般刺激着她的神经。

　　胸口内似有惊涛骇浪，铺天盖地之势卷来，打翻了脑海中的思绪以及理智。

　　他在说，她是不被需要的存在，可有可无的存在，消失在舞台上也不会被怀念的存在，离开了便会被悄然遗忘的存在。

　　面对这种程度的羞辱攻击，她皎白纤细的掌都以肉眼可察觉的幅度颤动起来。绯红色饱满的双唇也不受控制地抖着，恼羞成怒之下，她手中的叉子脱手，咣地碰撞上了白瓷盘，随即滑落在桌面。她嘴唇动了动，花瓣般的唇间半天才挤出了一句啼笑皆非的话语，“赤司征十郎……我都忍不住要怀疑舞团合同闹成这个下场是不是有你从中作祟了……”

　　“你想太多了。”对方面无表情地打断了她接下来荒诞的猜测，语气温淡，“我没有那个闲工夫，更没有那个心思来花费在你身上。”

　　言下之意，不要太把自己当回事吗？

　　她的未婚夫……

　　还真是懂得如何巧妙地用三言两语将她成功激怒。

　　想要不顾忌所谓的礼仪，就手把餐盘掀翻在地，然后夺门而出。

　　去他的赤司征十郎，去他的婚约……

　　但她不能。

　　这段婚姻从被双方家庭约定确立的开始，便被烙刻下了‘完美’的标签，不容忍任何失误，亦或是失态。

　　他能做到不予疏漏地应对她一言一行。

　　那她也不会服输。

　　明美抿住了嘴，自嘲的笑意却印刻在面颊上长长退散不去。

　　良久，她才收敛了面孔上各种复杂的情绪，深吸一口气，“我不会退出舞团的。”

　　她会继续跳下去。

　　一直跳下去。

　　直到她坐到首席的位置。

　　赤司并没有即刻回绝。

　　“绝对不会。”再一次坚定地重复，她如落雪般白皙的十指攥紧了餐巾。

　　红发男子略微沉吟，垂下的眸光打量着桌子中央镀金花纹的瓶体，那对幽深双眸中碎光流转。半晌，给出了他的答案，字字分明，“一个季度。”

　　“……”明美凝望着他，不动声色。

　　“你若是不能在下个季度到来前成为主演，就退出舞团。”他说，抬起眼睛，回望她，“公平吗？”

　　“我接受。”

　　他轻点下颚，随手扔下了手中的餐巾，扶着暗灰色的西裤以优雅的动作起身，“我用好了。你慢慢吃吧。”

　　她直勾勾地盯着他，雪白的指尖仍绞着，不知何时骤降的冰凉体温，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赤司征十郎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尽头。

　　长餐桌对面只剩下孤单的高背椅，和半空的高脚杯。

　　明美无心再去享用桌面上鲜嫩多汁的比目鱼。

　　静立在餐室外的管家终于在这时踏入了房间，取走了桌上的餐盘，毕恭毕敬地欠身，“小姐，餐后甜点还需—”

　　“你说呢？！”把餐巾没好气地甩下，她起身时，椅子发出了刺耳的摩擦动静。

　　濑户明美大步流星地抓起了衣架上的外套。

　　赤司家的走狗，一定是和他串通好了，非要让她喉咙间的那口恶气吐出不来也咽不下去。

　　她窸窸窣窣地套上了棕色大衣。

　　哪知，管家像是故意跟她对着干一样，从餐室跟了过来。

　　“小姐，外出需要备车吗？”

　　“咣！！”

　　回应管家的是大门被重重合上的声音。

　　潇潇凉风卷着深秋特有的冷空气沁入肺中，她加快了步伐。

　　目的地。

　　还是那家便利店。

　　推开了玻璃门，怒气冲冲的美丽客人夺门而入。

　　收银台前的男孩子怔怔抬起无杂质的蓝色眼眸，略微呆愣地看着她。

　　空荡荡的店里，濑户明美胡乱地从货架上抓起了几包零食，宣泄似的扔进了绿色小筐中。

　　她完全无暇注意到便利店新来的那位店员，此时正微微伸长了脖颈，好奇的目光探望着她的一举一动。

　　黑子哲也的视线随即又降落在了门边的杂志货架上。

　　【归国芭蕾舞者出入财团继承人住宅！】【濑户明美有望成为豪门阔太太！】【康斯坦斯独舞女伶实为富二代？！】

　　封皮上金发舞者挽起了无可挑剔的发髻，双臂伸展着，面颊上带着醉人的笑容。

　　一模一样的面孔。

　　黑子收回了视线，本分地站立在收银台之后，不再有所动作。

　　她终于冲回了收银台，丢下了几包零食，把装满橙汁的一次性杯子砸下，“这个加热20秒。”

　　听闻之后，黑子白皙的手掌抓了抓凌乱的蓝发，抬眸，“微波炉坏掉了。”

　　“……那就结账吧。”她烦躁地蹙眉，掏出了风衣口袋里的钱包。

　　“好的。”礼貌地回答她之后，男孩的手指随即在屏幕上飞速轻点。

　　明美递出了信用卡，接回，提起塑料袋，一气呵成的动作。

　　不带着一丝犹豫地冲出了便利店。

　　秋夜的冷风再度将她包围，缩紧了风衣的领口，她把没有温度的橙汁随手丢进了公用垃圾桶，发出了扑通的声响。

　　没等她走出太远，身后传来便利店玻璃门开关的声音。

　　“小姐。”是温淡谦和的声音在她身后呼唤道。

　　脚下的步伐戛然而止，她回过身子，娇小的脸孔缩在了围巾之后，只露出两只狭长明亮的眼。

　　蓝色头发的便利店员加快了步子朝她走来，他眉眼清澈干净，把一包薯片递过来，声音绵绵的，“你落下了这个。”

　　她伸手接过，蹭过他手背冰凉的肌肤，抓住了那包薯片。明美绯红的唇瓣终于从围巾之后露出来，微启，“谢谢。”

　　“请开心一点。”他突然这样说道，嘴角翘起了淡淡的弧度，却胜似寒冬的一缕暖阳，照亮了她隐约失焦的眼底。

　　还没等她回神，他早已快步跑回了Circle K之内。

　　濑户明美翻出了塑料袋里的小票，掐在指尖迅速阅过。

　　如她所料，她刚才并没有买过薯片。

　　把小票捏紧收回，她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少见的明媚笑意。

　　心里某些复杂难懂的情绪开始逐渐清晰明了。

　　下周的今夜，胡桃夹子的首演。

　　所有等着看她笑话的人……

　　唇角卷起了笑意，她手中成团的小票脱离了指尖，随风飘荡在漫无边际的街道。

　　从来都不会如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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