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语朝歌

作者:羽沐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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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假清羽


      顾辰初抬手敲了敲桌子,微抬起眼睑道:“若没事就先退下吧。”

      顾虚痕咬牙不满,双手紧握着,似在控制心中怒气,“我要你救她。”

      顾辰初笑了笑,举起桌上的酒盅道:“陪我喝杯。”

      顾虚痕夺来酒盅,一口吞咽,一副厌恶表情将酒盅砸落桌上道:“酒我喝了,你快去救她。”

      “你有求于我,为何还这态度?”顾辰初不紧不慢将杯中酒饮尽,从其语气也听不出一二的喜怒。

      “那你要作何?让我跪下来?顾辰初你配吗?”

      顾辰初不恼,紧开口道:“要我救她可以,拿一样东西来换。”

      “什么?”

      “你手里的兵符,”顾辰初双目冷彻,一字一语,慢而缓重。

      顾虚痕哈哈大笑,怒指兄长道:“你这卑鄙小人,凤儿被囚,不知生死,你却还惦念不忘皇权,你的荣华富贵。顾辰初啊!顾辰初!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会与你识。你重兵权弃发妻性命而不顾?我岂会送给你,你救她是救,我救她亦是救,既然我手有兵符,为何还要听命于你,受制于人。”

      顾辰初放下酒盅,一副波澜不惊,“你手中有兵符又如何?你就算举兵反京,也只不过是个觊觎皇位的逆贼。更何况,现在又会有谁听命于你?兵符在你手中也不过是块废铜。”

      “便是废铜我也不会交给你,你若有本事便杀了我,兵符你可拿去,若不然,终究有那一日,我顾虚痕会将一切讨来。”

      “拭目以待,”顾辰初又给自己倒了杯茶。顾虚痕性子冲动,喜武厌文,与人说话也毫无顾忌,今日将他逼到这份上,想必这些也是他心中所想,看来,当真不能留他在此过久。

      甩门而去的人刚出东宫,就见清羽站在门外等着,顾虚痕走过去道:“你怎么过来了?”

      “奴婢听说九皇子来找太子了,就顺道过来看看。”

      “我没事,你一个女孩子家的,大晚上的别乱出门。现在这局势,只怕宫外都比宫里头安全,”顾虚痕叹了口气道。

      “九皇子是找太子帮忙的吗?”

      “恩。”

      “那……”

      “白去一场,”顾虚痕不想让太多人担忧这事,虽其忧心忡忡,却又装作轻松,“你也知太子是怎样的人,他若肯帮我,那就不是顾辰初了。”

      清羽跟上前,小心试探道:“也许……也许太子并不是真坏呢?”

      “哦?此话怎讲?”

      清羽摇了摇头,问起顾虚痕别的来,“不知九皇子觉得清羽人怎样?”

      顾虚痕愣了愣,有些不自然道:“你、你人很好……很好。”

      “只怕是因为太子妃,九皇子才会觉得清羽好吧。”

      顾虚痕尴尬地笑了两声,加紧了前行脚步。清羽又问道:“不知九皇子可知晓,其实在这宫中,又有多少太子妃的眼线。”

      顾虚痕停下脚步,狐疑道:“想必不止是我知,这宫中只怕知道的人不少,凤儿嫁来这么多年,都未有人敢开口提及过,为何你今日要与我说这些?”

      “那九皇子可有想过,既然太子妃能安排眼线在宫中,那在太子妃身边的?难道就没有?”

      “你这话什么意思?”

      “清羽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难道九皇子还不知?”

      顾虚痕不言,抓着清羽的手直奔闳矣宫,待入了门,其上宫人守着门,正经问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这些年来,清羽一直想不通,为何太子妃会将我带到螟郢,她将我留下,却又安排在你身边,这是为何?九皇子可有想过?”

      “不就是派你监视我。”

      清羽点了点头道:“奴婢当初也这么认为,可事到如今,太子妃的目的绝非如此。”

      “你继续说来。”

      “螟郢这么多皇子,太子妃为何将我交付给你?当真是忌惮九皇子?还是说?只是因为当初欲娶太子妃的人中,还有一个九皇子你?”

      “我倒认为凤儿是派你来监视我。若不是顾辰初,我现在可还是太子。”

      清羽道:“奴婢也一直这么认为。不过,待太子妃被抓,太子说的那一番话……”

      “顾辰初说什么?”顾虚痕打断道。

      “太子妃将我安排在九皇子身边监视并非本意,或者太子妃从未相信过奴婢,又或者她一早就知道奴婢的身份,只不过以仁慈之心将奴婢赠予你,留下清羽一条贱命罢了。”

      “什么?”顾虚痕不解道。

      “螟郢有个九皇子,笙国也有个九皇子,”清羽一顿,继续道:“恐九皇子不知,所以不懂,而清羽知,公主也知,所以,这之间关系,无需任何人点破。”

      “难道……”顾虚痕惊讶道:“你是沐温痕留在凤儿身边的眼线?”

      清羽点了点头道:“当初太后驾崩,我与姐姐被选中进宫,那时,九皇子安排我与姐姐在送葬的宫人中。或许是九皇子对太子妃的了解,太子妃一眼便看到我们姐妹俩,只不过,九皇子当时计划是以我性命掩衬姐姐,未料,太子妃她竟选中了我,而姐姐则送了性命。”

      “之后呢?”

      “太子妃收我做了侍婢,只不过,刚去几年里,她并未理会我,待之后几年,我才被太子妃收做心腹。那时我还不解,为何太子妃独独看了我的字,便收了我,现在想来,怕也是她计划之中。”

      “你可再说详细些吗?”

      “以当时太子妃势力,虽说皇上对她宠爱,可她终究是个女子,哪又如男。”

      “她收你,只怕也是足够能对付了那个他,可是……我不懂,凤儿与沐温痕之间,不是……”

      “九皇子问的也对;公主与沐温痕关系看来并不一般,不似兄妹之情。但这些年过去,虽说笙螟两国山高水远,便是他们二人皆已成亲,可公主的性子奴婢知晓,若当真有情,岂是连一丝关心也不表露?便是说,公主为了护沐温痕,也不会隐忍至此。在奴婢看来,沐温痕的心思,公主早就看出来了,只不过因女子身份,不得不唱戏作假。即便是今日猜测皆为假,但公主所为,定是有她的目的。”

      “那你现在要怎么做?”

      “清羽不知怎做,我今日将一切告诉九皇子你,不知九皇子会如何?”

      顾虚痕摇了摇头,清羽则继续道:“当初太子妃嫁到螟郢前,曾让清羽送过香包给太子,并让清羽传话给太子。不知九皇子可好奇,当初公主让清羽传的话。”

      “你速说来。”

      “太子妃道,若哪日香包没了香味,便是太子送命之时,”清羽叹了口气道:“香包上所秀的,与太子妃所说的,恐不是为了给太子看知,而是为了提醒另一个人。”

      “沐温痕?”

      “恩。”

      “照你这么说来,这几年中,沐温痕所为的,凤儿都知,这一切,她都只是按着你们计谋来,顺水推舟?”

      “这奴婢说不清。九皇子不好奇?为何这么多年来,沐誉墨的太子位子无人能动?”

      “凤儿?”

      “怕是有人在暗中出谋划策。若真如此,笙国水不比螟郢浅。只不过你们兄弟二人将帝位之争摆在明面上罢了。笙国那处,公主帮的谁奴婢不敢猜,螟郢这,九皇子言行举止,还是得三思而后行。”

      “我听说是萧破在暗中计划。”

      “既然连九皇子都看出萧破非一般之人,那夺位之争,与他也撇不了多少关系。只是,九皇子可知萧破是怎样的人,公主又为何会对他深信不疑?甚者,就连沐誉墨对他都敬让三分?难不成一国太子会怕一个宦官?”

      “但萧破不知下落,且时已过半月,为何还未有沐誉墨的消息?”

      “不到不得已,太子岂会暴露。谁也不知,公主被囚是否又是一出戏,沐誉墨要的是一个能帮扶他登上帝王之位的人,而不是一个被囚的公主。”

      顾虚痕细细品着清羽的一番话,因对凤祁心存爱慕,对清羽,他虽未深信不疑,但也能说一二句真话。但她今日话言,一番分析,将凤祁说的四面楚歌,若顾辰初不帮,只怕她被囚个一年半载,也就一命呜呼。

      “清羽说来这么多,一来不想再隐瞒,二来则是有话想让九皇子细想清楚些。”

      “你说。”

      “清羽不解,为何那日,太子会突然说到太子妃腹中的孩子是沐温痕的?清羽不言其他,若这话说出,不就是想让两国交恶?而太子呢?更是面上无光。”

      “顾辰初心高气傲,自是咽不下这口气。”

      “为何你不曾想过,他或许是想救太子妃呢?”

      顾虚痕摇头道:“有些事你不懂,我今日去求他,他以凤儿要挟,即使那日,他是欲救凤儿,也只不过是想以她做威胁。”

      清羽苦露一笑道:“怕是吧;不过,太子妃已被抓,我们现在想做的,也便是救她出来。”

      “谈何容易,妙应寺也只有顾辰初一人进得去,而你口中说的沐誉墨,也未出面,纵使凤儿在宫中安插再多的眼线,那又能怎样?”顾虚痕一顿,转眼对清羽道:“我定是不会让凤儿出事,便是强抢,我也会将她救出。”

      “清羽今日的一番话,看来九皇子并未听懂。若一切皆是定数,也只能顺应天命。”

      顾虚痕当做玩笑一听,其转念一想,开口欲道,却听门外传来急促敲门声,开门一看,只见一宫人面色慌张,“九皇子,清羽姑娘她昏倒井边,你要不要过去看看?”

      顾虚痕大吃一惊,转身看向屋内的清羽,却见屋内清羽不见踪迹。

      带着满腹疑问,顾虚痕见到了昏迷不醒的清羽,一时间,哪个为真,哪个又是假,他也分不清,其不放心,找来柳袖,未说有见两个清羽,而是让柳袖一看昏迷着的人是怎么了。

      柳袖把脉道出,清羽被人下了药。顾虚痕一言不发,脑中回想着方才发生一切;若昏迷着的清羽是假的,那真的呢?为何又要逃走?

      他不想将问题想的太过简单,可现在,眼前的这个清羽为假,怎么也说不过去。

      顾虚痕沉沉地叹了口气,其在清羽昏迷的几个时辰内,想出一个法子来,不管那个清羽说的是真是假,他现在必然装作什么事都未发生过,等他将凤祁救出后,再来询问这事。

      待清羽醒来,顾虚痕装作关心,询问是谁下药,清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顾虚痕心中了然。

      待事过两日,顾虚痕偷偷一人溜出皇宫,独行向笙国。他不能将虎符交给顾辰初,凤祁的性命不能不救。现在唯一的方法,只有找沐誉墨,他不愿救也得救。

      连夜奔波,不知累死了多少匹马,距凤祁被关,已经一月有余,顾虚痕到了笙国。

      因是顾忌沐温痕,所以,顾虚痕此来笙国并未声张,其无声进宫,放下身段,求请沐誉墨出来一见。起先,顾虚痕求见,宫人只道,说是太子出去了,待过两日,宫人直接来报,说是太子私服下访,至于去处,无人知晓。

      顾虚痕抱着一线生机,得来的却是此消息,其哪甘心,便欲找那策帝直接开门见山。不料,却有黑衣人出面,将其绑出宫门。

      一次入宫容易,待之后便不是易事了。

      顾虚痕不甘心就此回去,其又在宫外候了三日,莫说是人,此刻连宫中的半丝消息都听闻不见;无可奈何之际,唯有无功而返。

      一来一回已近两月,顾虚痕再回螟郢已是抱着必死的心,回国二日,朝中大臣半数换成陌生脸孔。

      顾辰初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对这两月里离宫之事,虽未交待一人,但却被他给猜到,退朝后更被一番警告,让其莫要再动心思想救出凤祁。

      顾虚痕满腹心事之人回到闳矣宫,却见清羽与柳袖站在门外张头远望,不知在寻找什么。

      其走过去,欲问二人是否需要帮忙;不料,顾虚痕入二人眼近,清羽便急忙跑来,抓住他的衣袖,红眼跪下道:“九皇子,求你救救公主吧。”

      “怎么了?”顾虚痕害怕问道。

      “奴婢听说,妙应寺周都是些江湖土匪,公主一人无人问津,若那些人做出伤害公主的事来怎么办。”

      “塔上有侍卫护着,你大可放心,”顾虚痕假装安危,其心却是忧心忡忡。

      清羽连连摇头道:“你也知道,公主她是笙国人,那群侍卫怎么会好好待她,更何况公主腹中还怀了骨肉,现在这天也冷了,公主一人在那,奴婢怎么能放心。”

      将清羽送去照顾凤祁之事他也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因为那个假清羽的一番话,让他不敢贸然去行动。在妙应寺虽有人把守,但是不会有人敢去伤害凤祁,但一旦掺余旁人,出了事,他被牵累是小,凤祁性命是大。

      “九皇子,奴婢求求你了,快将公主救出来吧。”

      “我知道,”顾虚痕敷衍道。

      “你还是快些想想法子吧,”一向不喜凤祁的柳袖竟也开口关心道。

      “怎么?你也关心起这事来?”

      柳袖心事重重道:“你不在的这段时间里,朝中不少的老臣告老还乡又或者借病辞官,太子他去妙应寺也格外的勤快。我虽对那个女人不是太喜欢,但是,我也不想害你。”

      “你也看出个一二来了?”

      “我又不瞎,更何况,那女人对你也不错;虽说我不知最后那四个字代表什么意思,但据我那日所见,太子妃被囚并非是因忌惮皇上,她眼中的狠色,只怕你我这同为男人也比不上。”

      “我知她是为何,”顾虚痕喃喃自语,“这事你就别乱想了。我今日本想在朝上说这事的,不过被别的事打乱了心,待我明日与父皇说上一说,看可否行。”

      柳袖立刻否决道:“你别做这种讨骂的事,皇上他不可能会放了太子妃;你若要救太子妃,必须要先将她救出来。你以为,你去哪里我会不知?你这回来结果又如何?”

      顾虚痕不言,柳袖又道:“依照我几日的观察,太子他虽每日都去妙应寺,但其去镇雷塔却是三日一隔,若我们照此推算,在过个三日,我们趁机偷溜进去。”

      “你有计划?”

      柳袖点头道:“自然,为了你这小子我可将命都豁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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