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语朝歌

作者:羽沐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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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肆安突死


      三人继续向前.此时,皇宫中的侍卫大半已经出来了,其等皆举着火把,在皇宫四处搜寻,凤祁跟着侍卫,在宫中走走行行,路是走了不少,却未见到萧破身影。
      顾虚痕道:“怕不是萧破,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凤祁斟酌一番道:“要不在等等。”
      “起风了,看这样子,是要下雨了。”
      凤祁点了点头,人则继续向前行走,顾虚痕与清羽,则在身后跟着。
      忽然,不知何处传来吵嚷声,凤祁寻声走过去,却觉有滴凉意落在脸上,凤祁抚手摸触,指腹落下一瓣玫瑰花瓣。
      凤祁笑了笑,伸出手臂,摊开手掌,玫瑰花瓣借着风再又吹去,凤祁轻轻一笑,继续向前,无意低头,却见方才抚摸触花瓣的指腹留下艳红,在夜光烛火中,格外醒目。
      凤祁将指腹放在鼻前嗅了嗅,一抹血腥之气引入鼻中,而同时间,凤祁脚下更是突然一段异物。
      凤祁抬起脚,向后退了一步,其蹲下身来,在草坪之下观起脚下物来,这不看还好,原脚下的突物,将是一截半臂。
      半截断臂落入草丛本就吓人,更何况是在深夜之中,凤祁当即便是跌倒在地,顾虚痕见了,连走过去将凤祁扶起,这时,地上的断臂更是落入他眼中。
      同时间,在前方也传来了惊怵声,前方的原先聚集着的火把瞬间散了开来,凤祁因断手不由担心起萧破安危来,而前方传来的声音,顿时间让凤祁的心悬到嗓子眼。
      凤祁还未走近,便听到了各处的声音,说是发现了一具尸体;凤祁当即冲了过去,侍卫等,见了凤祁,自然是让开了一条路来。
      虽说有着火把照明,但在夜幕草丛中,凤祁只见一个黑衣形态的人躺在地上,而萧破出门时,穿的是件水绿锦衣,凤祁悬挂着的心微微放了下来。
      但是倒地的人又让凤祁起了好奇,倒地是谁,能让整个皇宫中的侍卫出来寻找,真的只是刺客这么简单?
      凤祁凑过去,秀臂却被人给抓住,凤祁回头一望,原来是萧破。
      “你怎么在这?”凤祁还未来得及开口询问,萧破早已经开口,先发制人。
      “我出来找你。”
      萧破露出不喜表情,显得有些恼怒,“顾虚痕和你一起来的?”
      “恩。”
      萧破似乎是真的生气了,其看着凤祁,脸上的怒色已不加掩饰;凤祁欲讨好萧破,可在这么多人面前,凤祁不仅要顾及自己的身份,更要将萧破置于安全无危。
      思考一番,凤祁丢下萧破,专心于地上人来。
      萧破拦在凤祁前道:“你站着看着就好,要做什么,我来就好。”
      凤祁感激一笑。萧破走过去,蹲下身来,将地上的人翻了个身。
      本先还不确定生死的人,在翻身那刻,剖开的肚皮中,内脏瞬间泼撒了出来,虽是在暗夜之中,却让在场的众人无一不惊吓住。
      凤祁当即便是呕吐了起来,其余之人,也有几个胆小的看戏宫人更是吓昏了过去。
      萧破手顿了顿,余光看着腹部剖痕,是一刀而致,且那人虽是剖来肚皮,却未伤害到腹中内脏,由此可见,此人武功之高,刀法之厉害。
      聚集着的侍卫皆将目光聚向了萧破,不知他是何人,竟是如此胆大,不惊不畏。
      萧破手再抬起,慢慢将黑衣人脸上面具揭开,一张熟悉的脸露在三人眼中。
      清羽瞪大双目,露出吃惊;凤祁止住干呕,面现懊悔;而萧破,则是面无表情的看着那张脸。
      肆安。
      凤祁不解,那副躯壳,在死的那一刻承受的痛苦有多少,可明明就是那样,肆安的脸上却带着笑,双目祥和的闭着,如果不是看到他躯身所历,那抹笑,不会这样的让人困惑。
      在夜色之中,凤祁与清羽的异样并未被人察觉出,而此时,侍卫之中已有议论声传出,有人道是要先将尸首抬走,凤祁怕等白日,有人认出肆安来,便开始想着法子,如何才能将尸首留下。
      议论声未多久,便止住了,原来是顾辰初与沐温痕一同过来了。
      顾辰初因去过笙国,自然是认识肆安,其见肆安尸首,自然也是露出吃惊表情来,沐温痕则是表情复杂的看着凤祁,看其模样,似乎在怀疑,是凤祁下的杀手。
      萧破则在顾辰初来时,退到凤祁身边来。
      顾辰初让人找来幔布,让人将先盖上,同时之间,紧又让人搬来柴火,等着柴火堆积支起,肆安尸首也被人抬了上去。
      在旁的侍卫心中留有疑惑,却未敢多问,更一不敢多想。尸首被抬一刻,从其身上洒向朵朵红瓣,在夜火中,看来及似红玫花瓣,可近近一看,原只是沾了血迹的纸书碎片。
      碎片洒在尸首各处,每一块断纸不成字,落下的碎片洒落草面,沾着血迹,掩藏秘密。
      火油浇燃柴火,在深宫之中,染红了火前的每个人的面颊。
      火燃未久,雍陵帝急匆匆的赶了过来。
      这是首次,顾辰初为太子后,第一次在人前被雍陵帝责罚,顾辰初一言不发,沉默的接受着一切怪罪,一直……直到火灰的熄灭。
      雍陵帝的恼火并未在沐温痕的劝解下熄灭,或者说,因为沐温痕,雍陵帝更是指出诸多往事,斥责起顾辰初来,完全不顾其颜面。
      凤祁站在一旁,因刚才惊吓,凤祁整个人发虚,脑中浑浑噩噩。说来,顾辰初被斥,本关系不到她,可在人前,他是她夫君,她不知顾辰初为何不辩解,即使雍陵帝说言都是真,她也得站出来,止住这场笑话。
      “父皇说话,小心闪了舌头。”
      凤祁的话说不上有太多深意,但却是让雍陵帝闭上了嘴巴;或许,是沐温痕在场的原因,雍陵帝给了沐温痕面子,而不是她凤祁。
      雍陵帝甩袖而去,凤祁面对顾辰初,眼神中流露出厌恶神情,“你就是这样保住你太子位子吗?活的如狗也没关系吗?”
      顾辰初对凤祁的话仿若未闻,其走到顾虚痕那,警告道:“你最好别多事。”
      顾虚痕本先对顾辰初被责骂一事,还心生同情,可顾辰初却又忽然如此于他说话,好似在说,今日他被责骂,是他顾虚痕暗中谋划的。
      顾虚痕气恼不过,正欲与顾辰初大闹一番,萧破走来,勾住顾虚痕的肩,将两人关系显得格外亲密;殊不知,萧破忽然一举,却让顾虚痕吃足了苦头,虽在外人眼中看不出别的,可萧破手落,也不知点了他哪个穴道,其现在动不得,张嘴又说不得。
      “太子辛苦了,还是早些回去歇息吧。”
      顾辰初冷冷的笑了一声,露出警告眼神警示萧破,萧破视若无睹,对着顾辰初露着痞笑。
      沐温痕叹息一声,走过来道:“辰初,皇上的话也是违心之说,你别记在心上。”
      顾辰初点了点头道:“今日还得谢谢温痕。”
      两人几番客套话后,顾辰初便带着沐温痕离去,随后的巡夜侍卫和宫人也都一一散了开。
      凤祁与萧破回到了永安宫,顾虚痕二人亦是跟了过来。
      夜中搜此刻,不觉有多时,等回永安宫中,天却渐渐露出白。
      凤祁乏力的躺在美人榻上,不知是否是受到惊吓缘故,此时,她脑中昏昏沉沉,身子也是又酸又痛,总觉得哪处不太舒服。
      顾虚痕跟在萧破身后,一直不停的追问着,萧破为何要封他穴道,不让他说个痛快,萧破懒得理会顾虚痕,拿出一副棋盘,自个一人的下起棋来。
      顾虚痕心中烦闷,便在屋中一人踱步一人自言自语;萧破与凤祁也不理睬,就由他自身自灭去。
      出门准备早膳的清羽,跑出屋后,顾虚痕一人说话也觉得无趣,又是装腔作势起来,垂头哀叹。可清羽出门不多久,却是面色慌张的跑来。
      “公主,出、出事了。”
      “什么事?”凤祁见清羽神色怪异,心中也是咯噔一紧,不觉得紧张来。
      “太子方才不是将肆安烧了吗,那本不是有骨灰吗,可是……可是,宫里面忽然传话,说肆安的骨灰被人盗走了。”
      “什么?”凤祁大惊失色,不置信问道。
      “传言不假,奴婢确认过了,是有人将肆安的骨灰盗走了,还有几个侍卫被打伤了呢。”
      “那可有见过那人相貌?”
      “没,听侍卫说,那人功夫了得,他们只见个影子,哪还见得人身啊。”
      凤祁疑惑,转身询问萧破,却见萧破举着个棋子,不知在想什么,“萧破。”
      “什么事?”
      “你……”萧破一样,也露出困惑,凤祁便不必再问了。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萧破丢下棋子,忽然说道。
      “去哪里?”
      萧破未答,走来抱住凤祁头,在其额上落下深深一吻道:“乖乖在宫里等我回来。”
      凤祁抓住萧破手,没有追问,“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萧破点了点头,走时,更是对顾虚痕叮嘱数次,要他好好照顾凤祁。

      萧破一走,凤祁便蜷缩着身子紧抱一团的缩在美人榻上,顾虚痕沉默不语,想起萧破方才对凤祁的临行一吻,暧昧姿态,超出了顾虚痕所能承受。
      因答应萧破,要保护凤祁安危,顾虚痕便是准备留宿凤祁宫中,等到萧破回来再走;清羽陪在左右,正好替顾虚痕照顾凤祁。
      顾虚痕怨念一时,见凤祁缩在榻上,便让清羽去将凤祁喊回屋中休息。清羽走过去,却见凤祁缩着身子浑身冒着冷汗,清羽惊吓住,走过去握住凤祁的手,更发现,凤祁不止冒着冷汗,且是浑身颤抖,口中发出微乎其微的痛吟声。
      清羽询问凤祁,凤祁却只摇头,以示无事,清羽不放心,又与顾虚痕说了此事,顾虚痕自然担心万方,急急找来个宫人,让他喊个太医过来。
      太医匆匆赶来,顾虚痕拉住其衣襟,将其拖到凤祁面前道:“快替我看看,太子妃这是怎么了。”
      太医不喜顾虚痕,可对凤祁却又忌惮,故其一番手足无措,才静下心来替凤祁把起脉来。
      太医把脉许久得不出个消息,顾虚痕心急万分,“你会还不会?”
      太医抬头看了眼顾虚痕,又望了眼凤祁,一脸厌恶道:“太子妃怀了身孕。”
      在场三人,瞠目互望,凤祁捂着肚子,怎也不相信,怀了萧破骨肉。
      “太子妃动了胎气。”
      顾虚痕向后退去两步,对着凤祁流露苦痛笑意,太医见此,又道:“太子妃若这几日安心养胎,孩子应该是能保住。”
      顾虚痕摇头,像个疯子般,在屋内哈哈大笑,清羽上前扶住失态的顾虚痕,脸上也露出酸涩。
      “怀孕多久了?”
      “回九皇子,差不多两个月了。”
      顾虚痕绝望的笑出声。如果她与萧破直接不清不楚的暧昧让他揪心,那现在,她肚中的种呢?岂不是将他打入死牢。
      其实,太医不说,他也知道,从一开始,他就感觉出来,凤祁与萧破的不寻常,只是,萧破与凤祁之间有着伦理世俗的约束,就像他,纵使喜欢,即使说出了口,却怎么也跨不出那一步。但是,他怎么也未料到,凤祁会为了萧破,将一切都抛之脑后。
      曾经,他一直说服自己的理由,所谓的‘伦理世俗’,原来什么都不是。
      太医心中对凤祁与顾虚痕是万分鄙夷,其见顾虚痕如此反应,心以为顾虚痕既喜又怕,当然!这一切,太医已是认为,凤祁腹中的孩子是顾虚痕的。
      “太子妃身子需要调养,老臣先去给太子妃抓药吧,”太医有他的想法,这一对狗男女在宫中败坏风德,他自然不能置之不理。
      “我送太医吧,”顾虚痕收敛姿态,将太医送出了屋门。
      凤祁瘫倒榻上,连着腹中的疼痛,也在得知怀孕事后,而淡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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