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语朝歌

作者:羽沐长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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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被算计


      第二日,韩休未有如前偷偷摸摸进来,而是带着十多个少女,其等进来后,几人围凑过来给凤祁盘起发髻,凤祁未有支言一声,也未与韩休开口道一句话,只偶尔间隙透过铜镜审视韩休一眼。
      一如往日的神情,甚者比之前更为慎重,但是,凤祁还是能从他眸中看出依稀的喜悦,似乎这一日,他等待了许久。
      长裙摆尾,穿在身上虽是好看,但在逃跑时,却是个累赘,凤祁无意的扯了扯裙摆道:“这么长,摔跤了怎么办?”
      韩休拍了拍手,走来两个少女拉起凤祁的裙尾,“这样不就可以了。”
      凤祁露出一笑,眸子冷冷一撇,起身出门,韩休追了过去,拦在门前道:“还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什么?”
      “这个,”韩休从怀中掏出胭脂盒子道:“我给你抹上。”
      “不必了,”凤祁拒绝道。
      “你脸色憔悴,唇色苍白,不拿这东西掩着,可震不住场面。”
      凤祁不满嘀咕一声,夺拿韩休手中的胭脂盒子正欲抹上,韩休又拦住道:“先喝口水润润唇。”
      凤祁已有不悦,其看着韩休端来的水,接过一口饮下,粗声道:“还有什么废话。”
      韩休耸了耸肩,眉毛提起,“外面下雨了。”
      待一切都按照韩休要求办好后,凤祁终于跨出了这个关禁她数日的囚笼。
      风声雨落,几十个人跪拜诚服,寂静无声。裘榻帘纱,凤祁被韩休扶坐了上去,裙尾垂膝复盖,正恰挡住了严寒。
      几句叮嘱,帘纱垂落几重,拦住了眸外风景;踏踏水声,榻已被抬起,摇曳拂摆,凤祁将手伸入袖中,匕刃留在,整戈待旦。
      “到了,”似乎咫尺之距,凤祁梦惊回神,看到韩休不知何时坐到她身边,正以一种暧昧的姿势看着她。
      “我们下去。”
      “等等,”韩休笑的很是算计,几乎毫不掩饰的在告诉凤祁,他的得意,“我要将你眼睛蒙上。”
      “为何?”
      “为你着想,担心你会害怕。”
      推开韩休,凤祁腻烦道:“你觉得我是孤身一人,所以才任你摆布?”
      韩休扯着手中的红色绸段道:“我们彼此互相盈利,各取所需,我不会害你,我说过,不会让你死的。”
      凤祁冷哼一声,甩袖而去,韩休抓住凤祁,警告道:“你可别不知好歹。”
      “你敢!”
      韩休敛收怒气,将绸缎托在手中道:“你戴着这个,我便告诉你一件事。”
      凤祁接过绸缎,韩休道:“顾辰初在找一颗人头。”
      “我知道。”
      “那颗人头在螟郢。”
      “人头在哪里我不关心,我只是想知道,那是谁的头。”
      韩休不说话,直盯盯的看着凤祁,待过许久,其将凤祁双眼蒙上,轻声说了句,“我虽然很想他死,但是我不能说。”
      凤祁没有逼迫韩休,双目漆黑由韩休搀扶着,不知去向何方。
      走过一段宁静,随后就是闹耳的吵声,凤祁被韩休扶到一张木椅前,入座一瞬,凤祁感觉地面抖动起来,连着木椅也摇晃起来,心念不对的凤祁,想将眼上的绸布扯落,韩休却出手制止,“马上就好。”
      凤祁等待片刻,果如韩休说言,不再有摇晃,她才将手放下,且警告韩休,“你最好别耍花招。”
      韩休拉着凤祁的手放在胸口,“看,它也不想死。”
      凤祁愤然甩袖,却在漆黑中不知走向何处,韩休牵着凤祁,重又回到座位上,“你等了这么多天,难道就真的着急这一时片刻吗?”
      凤祁张嘴欲辩驳,可却突然怔住,不知为何,从她出了榻,进入屋后,总感觉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看,且尤其刚才与韩休说话时,那道难以言喻的目光,似乎是要将她肉身穿破。
      “人还没有到齐,你先别着急,”韩休又开口道。
      凤祁点了点头,不与韩休争辩。随着心静,耳边的声音突然变得更为嘈杂,凤祁侧着耳朵倾听,却只在粗鲁声中听到一遍又一遍的鲁骂,似乎这里的人有着太多的抱怨与不满,要在今日发泄。
      “这些人都在说什么?为何我听到的都是骂人的话,他们很不开心吗?”
      “错,他们知道你要来,因为很开心,所以才不加掩饰。”
      “我要来?”凤祁啧了一声,身子微微向前倾斜,继续凝听起来,“你与他们说了什么,他们会这样?”
      “我只说笙国的凤公主在我手上。”
      “仅仅如此?”
      “当然不止,我说过了,你得好好谢谢沐温痕,凤牌的事,现在已天下皆知,哪国不想得到它。”
      “是为凤牌?”
      “算一半,虽说有人放出了消息,但并不是说很多人都相信那个消息,他们更加需要的是确定,凤牌在你手上还是在他手上。”
      “那个人是谁?”
      “萧破。”
      凤祁突然地一个哆嗦,似乎已经过去很久,除了她不言的想念,已无人在她面前提及过萧破的名字,甚至当凤祁听到萧破名字的那一刻,她心起的怀疑,萧破只是她杜撰出来的人被否决,这时,她终安心。
      “他不是......”凤祁想说萧破不是成亲了,不会掺合这件事的,可话到口边却被她咽下,难以承认的事实,又要她如何说出,难道真要揪着心,一字一句的道出那痛彻心扉吗?
      “情种。”
      凤祁苍白无力地笑了两声,袖中的手紧紧握着,控制着莫名而来的焦躁,“人到齐了?”
      “差不多了。”
      凤祁再也说不出话,脑中想的都是萧破,从相逢的那一刻,每一个瞬间都在她脑中飞闪而过,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与萧破相识竟有那么多年,且更让她恐惧的是,每年中的积累,让她对萧破的离去,比对死亡都震恐。
      耳边的声音不知在何时已经停滞,一声接一声的嚷叫累计叠加,凤祁就像一件物品被人争来夺去,但这时,她的心中,脑里只有一个萧破。
      天旋地转,凤祁茫然的站起身来,那些人的叫声就像是梵音,声声徘徊不歇,却只是‘萧破’这两个字。
      恐惧在那一刻将她击的无所遁形,彷徨无依,委屈不恰时宜的蜂拥而至,泪蓄满了眼眶,即使这一刻跨出的任何一步都会让她命丧黄泉,可凤祁却没有勇气去揭开眼睛上的布。
      人声的突然沉静,转而议论纷纷,凤祁身形颤微,不知可向谁去求救。
      忽然间,“噗通”一声,似有重物落在脚边,溅水洒落裙摆上,一瞬间的血腥味刺激她每一个神经。
      凤祁将绸缎扯去,正好看到脚下坐着千百来人,而她所处位置竟有三层楼之高,面前是围栏,脚边则是一具依然流着血的尸体。
      凤祁扭过身子,就看到韩休拿着一把沾着血的刀正对着她,凤祁眼中的泪,在被硬生生逼回后,眸目通红。
      痴笑癫癫,凤祁夺走韩休手中的刀,半举着,不知是要挥向谁,解那心结仇恨。
      步退一尺,出人意料,凤祁突然将刀挥向了自己,众人惊呼之际,一把短匕从对面飞来,正巧的将凤祁手中的刀打断两截,刀断落地,匕首紧插悬柱。
      于是乎,连着凤祁,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三楼,一张方桌,一盏茶,男子举着茶杯直对着凤祁,露出嘲讽。
      凤祁在露出一刻迟疑后,转又看向韩休,那日柳来香所见的男子,是韩休要等的人.......
      “没错,就是他,”韩休对凤祁承认,面上露出痛苦神色,“我想要的是那个人的性命。”
      凤祁大笑,笑自己无知,竟然会相信韩休,来这种地方,而且竟只是为了一个男人。
      她想要离开,迫不及待的离开,她不想做个疯子,做着连她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事;可是,事到如今,凤祁又如何能走,不用韩休出手,已经有人拦在了她面前,而且,放眼探看所处之地,虽居高三楼,却无下楼直梯,除非她不要性命一跃而下。
      凤祁不会那么傻,可现在的她似乎已没了理智,萧破这颗毒药,不仅将她理智削得一干二净,连她最后的尊严,残存的性命都可抛之不顾。
      她选择了一跃而下,这是她唯一能够选择的结果,死对凤祁才说,才是真正的解脱。
      没人拦住她,当坠落那一瞬间,凤祁张开双臂,最后的解脱仍未让她有勇气喊出那个人的名字。
      红衣长袖,风声忽然止静,脚踩落地,依旧的栏杆,俯视观却,无数双冷漠的双目依旧无情。
      “等你跳下了,那些人非生吞活吃了你。”
      “青夫人,”这是凤祁第一次面对红衣女人唤着她名字,似乎许久的相识,未曾真正的与她说过话,时过境迁,当凤祁唤出那声时,却不知该叫她何,难道真要是‘萧夫人’吗?
      红衣女子理了理黑发,从袖子拿出湿帕丢给凤祁,“快将唇上擦擦,丑死了。”
      凤祁拿着湿帕放在鼻前嗅了嗅,淡淡的药香味吸入鼻子,详装漫不经心的看着红衣女子,却见她也正带笑看着自己。
      湿帕在手中,似乎在想解出红衣女子动机,却不经,见红衣女子伸出舌端,轻舔红唇。
      似乎是明白了什么,凤祁用湿帕将唇上的胭脂擦去,粉嫩的唇脂在擦在湿帕的一瞬,变成了朱黑色。
      凤祁感激地看了眼红衣女子,换来的却是冷冷的敌意,“别在这丢人现眼了。”
      红衣女子说话间隙一直喘咳着,这与凤祁所见比较,红衣女子的病似乎是更重了。
      “谢谢........”
      红衣女子目光依旧带着冷意,连说话声都冷酷的带着厌恶,“娇滴滴的人哦,就会勾引人。”
      凤祁不怒也不阻止,由着红衣女子说去,而楼下的人,在红衣女子出现后,变得更加躁动起来。
      这些年里,凤祁容貌越发生的动丽,仅是美不可简单言说,论是气质也是胜诸他人,一副娇容,倾国颜姿,放在人群之中,美不可方物,加之其气,哪又有谁比的上。
      玉貌花容,国色天姿,可与那红衣女子比来,凤祁却如一杯纯水,与那烈酒相比,少了那勾人的狐媚。
      衣衫半退,小露□□,红衣女子忍着阵咳,双目迷离的看着凤祁,似在教她勾人的法子。
      底下的男子皆发出惊呼叫好声,而红衣女子则笑的更是得意,雪白□□在笑咳中,轻轻颤抖,让人浮想联翩。
      “你看你,连勾引人的法子都不会,”红衣女子一边奚落着凤祁,一边解开衣裳。
      凤祁看不过去,脱下斗篷,披在红衣女子身上道:“你已跟他成亲,就不要再做这种失他面子的事。”
      红衣女子推开凤祁,将身上的斗篷奋力甩了下去,病态无力的身子也差被一起带了下去,还好努尔将其抓住,“真臭。”
      凤祁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该发疯耍无赖的那个人,明明自己委屈的紧,厌恶的很,恨不得将那女人杀了,可却又做着自己也觉惊愕的假慈悲。
      在她脚下,有千百计的人想得到凤牌,她面前,那个发疯的女人身边,文辛尧与努尔又出现,而身后,似乎那个男人出现后,韩休就在未看过她了。
      “溱巛一别,不知几日,可谓一日三秋,我对公主的思念可从没断过。”
      文辛尧将话说的含情露骨,似怕凤祁忘了那晚被其下杀手之事。
      “闭嘴,”凤祁与文辛尧两人之间的事,却被红衣女子出口打断。
      文辛尧咯咯笑了两声,拍手道:“都快死的人了,现在装慈悲。”
      红衣女子盯着文辛尧,语气缓重道:“你别忘了,如果不是我,你早已经死了。”
      文辛尧笑的更是大声,其转面看着红衣女子,口出威胁道:“我欠你的,早已经还清了。”
      努尔在旁制止文辛尧,“少说两句。”
      文辛尧无视其道:“你以为我当真那么好骗?你们打的主意我会不知道?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将你们的秘密说出来。”
      话罢,文辛尧怒指凤祁,对红衣女子道:“我只要说出一件事,她就会明白一切。你们这些骗子,她会恨你们的......”
      红衣女子的咳嗽突然急促的接不上气来,努尔心忧将红衣女子横抱起,却听红衣女子命令,“现在,现在就把文辛尧杀了。”
      “不必,”声音不远不近就从耳边传来,却不见人身。瞬间踪迹,文辛尧飞身跃去,便听到兵器的碰撞声响起,随后,终于见到来人真容。
      巧似安排,韩休要等的人来了,凤祁所等的,虽然不是正与文辛尧动手的长空,但其与天阳一同而来,似乎是更好。
      韩休与长空动手,就像是引火索,将本来就是危机四伏,杀气腾腾的氛围瞬间点燃。
      分不清谁是谁,俯看脚下,兵器已被亮起,厮杀就在那一瞬间点开,让凤祁看了数日的人景笑颜,就像是幻境。
      已经失控的场面,但在此时对凤祁他们来说,没有出口的悬楼此刻是安全的,可就在凤祁这么认为时,忽然一声惊响,凤祁她们成了笼中之鸟,被困锁住了。
      努尔第一个冲上前,想将那铁门给掰开,可即使是涨红了面颊,使上吃奶的力气,两根铁棒是纹丝不动,紧接其又用上兵器,一双巨斧朝着铁门砍去。
      数声轰响,撞击出火花,铁门依旧有如金汤之固;凤祁见被困住,早已寻韩休质问,可其看韩休面色惨白,知他也是被人算计了进去。
      陪同上来的侍从,婢女早已吓得尖叫出声,场面早已失去了控制,凤祁巡察四处微小,看能否找出一个开关来,但让人遗憾的却是,机关不见痕迹,倒是在铁笼四周,也就是三楼的廊道上多出了很多弓箭手。
      铁笼之内除去一张坐人的椅子,根本就找不到躲避的地方,若现在那群人真射箭过来,便是有九条命也只是死了的马蜂窝。
      凤祁抓住韩休质问道:“这就是你的计策?”
      韩休失魂落魄,伤心决绝道:“他想杀我。”
      凤祁无心多问韩休的儿女情长,其从袖中掏出匕首,若无盾可挡,那么这些活着的人就让他们死的痛快些,更有价值些。
      凤祁将目标转向一个看起来较为丰腴的婢女,因为人盾必须要厚实且体积要大。可是弓箭手却在凤祁动手之前先下了杀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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