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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 哈桑吓死
七崎桑子很忧伤，她默默看了眼被捏成球状扔到地上的易拉罐，一边庆幸这位爷的坏心情似乎都归到了这罐可乐身上，一边感慨一个七八岁孩子怎么手劲这么大。
她赶紧回过神，把他从床上拽下来推进浴室，将二度爆发的可能扼杀。吉尔的暴脾气多数都是无理取闹，她可一点都不喜欢哄小孩。
还好浴室里的高级浴缸长得够别致，很快吸引了吉尔的目光，他个人也表示沐浴一番也不错。
她花了好些工夫才教会他使用那个自带按摩的高级浴缸，虽然这个浴缸又被他嫌弃小得可怜。
她抱胸唏嘘不已，明明以他的身材，完全可以在这浴缸里游个蛙泳。
“你先洗着，我等下出门买些东西，再帮你找几件换洗的衣服。”七崎桑子走到浴缸边上的架子那儿拿下浴巾和浴袍，“你洗完先穿这个将就将就，弄脏的衣服跟床单你放在地上就行，一会儿应该会有客房服务，无聊的话就看会儿电视，不要出去乱跑……不对，你没穿衣服也跑不到哪儿去，还有吃的东西放在桌上了……啧，我说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啊！”
说了一大通却始终没有得到回应的七崎桑子垮下脸，越想越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不耐烦地转头正要说道说道。
“吉尔！我说你……”七崎桑子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因为眼前的景象实在太突然了，“我说你这么着急脱干嘛啊？！”
“你还要我顶着一身污秽听你的胡言乱语吗？”正把最后一根项链取下丢到地上的吉尔不耐烦地看向七崎桑子，可在发现对方的目光这么坦荡荡地望向自己的身体时，他的面色又不佳了，“杂种！谁允许你这样看着我的？！”
七崎桑子嘴角一抽，这到底是谁在耍流氓啊？！
她叹口气，伸出小拇指掏掏耳朵，发现自己多少已经对他的咆哮有免疫了：“桑子啊桑子，说了不准叫杂种。”
“我还轮不到你来提醒！……喂！你干嘛！”吉尔脸色忽变，眼前的女人正向自己逼近，面色淡然，完全看不出是想要干什么。
七崎桑子扯起嘴角，眼睛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地乱打量，笑得不怀好意：“我对你还能干什么？毛都没长齐的小鬼。”
“……你要找死吗？”
吉尔对裸露身体这种事并不怎么在意，但这并不代表他喜欢被人随便看，又或者洗澡的时候被人偷窥……奇怪，为什么他总觉得好像有一段不怎么愉快的类似经历？
这刺激了他的记忆，再给他点时间或许就能想起些什么。
只可惜，他没有这个机会。
七崎桑子二话不说地拦腰抱住他，单手夹在腰间，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向已经放好水的浴缸。手下的人虽然不老实，但完全不是她的对手，挣扎显得无力又可笑。
“杂种！”
“都说老娘叫桑子了！”
七崎桑子伸手把吉尔丢进了浴缸，伴着他挣扎发出的哗哗水声，她满意地笑了。
“好了，你自己慢慢洗吧。”
吉尔从浴缸里冒出头，吐出不小心喝进嘴的水，腾起的热气中是他被染红的脸：“你给我回来！听到没有！杂种！……女人！桑子！”
七崎桑子没有因为他的嚷嚷停住脚步，她啪一声把浴室的门关上，仍吉尔在里面乱叫。
*
跟叶山荣二郎约在十二点见面，现在是九点，也就是说七崎桑子必须在两小时内完成前往古达麦的计划。
她不知道那个古达麦在哪儿，刚去问了前台，可得到的答案模棱两可。酒店前面的路口有地图的立板，她想了想还是决定去那儿看看。
可刚从酒店走出没几步，一辆出租车便以极快的速度从拐角闪出，阻拦了她的脚步。
从车窗里探出了个眼熟的鸟窝头，是昨晚送她回来的司机穆台阿。回家纠结了一宿的他还是鼓足了勇气决定忘记昨晚看到的一切，继续以他的方式追求这位异国姑娘。
“嘿，七崎小姐，正巧啊。”
“是啊，真巧。”七崎桑子扯了下嘴角，勉强算得上是个不错的笑容。
真有这么巧就怪了，摆明了是在等她。
“你是要去古达麦吧！那地方可偏僻了，我刚好知道怎么去！我载你啊，免费！”他豪爽地笑着，朝她露出几颗白牙。
“好啊，那就麻烦了。”
有车不坐是傻子，这下省了她不少工夫。
正如穆台阿所说，古达麦确实地属偏远，在高楼间穿梭了数十回才拐进了一个人流稀少的街口。古达麦并不大，但有好多曲折纡回的小巷，每一个紧闭的房门都有可能是出售商品的店铺。
穆台阿并没有把车开进去，他似乎不是很喜欢这一带，一路都在说个不停的嘴也闭上了。
这样也好，七崎桑子下车后独自一人走进深巷，敲响第一户人家。
一个半小时后。
在远坂时臣所给的魔术礼装的帮助下，七崎桑子收获颇丰，无法说谎也无法遮掩，本来她想要的也不是什么珍贵文物，价格是绝对的合理公道，而这点钱对于远坂这种大户人家来说也算不上什么。
七崎桑子大盒小盒地抱了一堆东西从巷子走出来，正蹲在街头抽烟的穆台阿看到她的战利品后吃了一惊，忙起身帮她分担了大部分。
“七崎小姐，你这都是买了什么啊？未免也太多了吧。”
七崎桑子晃着酸了的手腕，一脸无奈：“化石罢了，我也没想到这地方可以买到那么多，可惜我没本事鉴定年份，只能先全部买回来了。”
“这……这都是……”穆台阿打开其中一个纸袋，里面是一块石板，镶嵌其中的东西依稀可辨，是某种无足爬行类生物褪下的躯壳，“蛇吗？”
“是啊，全部都是蛇。”
于七崎桑子手中的，总计三十七条蛇皮化石。
*
穆台阿送七崎桑子回了酒店，一起吃午饭的邀请被拒绝后，他只得开车离开了。
她捧着一堆蛇皮和顺路给吉尔买的衣服进了大门，谢绝侍应生的帮忙后回到了房间。
打开门后她先看到的是放在门口的脏被单，看来客房服务的人还没有来收拾，她放下手里的东西，叫着吉尔的名字朝房里走去。
她的脚踩上毛毯，可并没有传来羊毛制品的柔软，而是被水侵透的湿漉。
七崎桑子愣了一下，忙低头看去，要不是有吸水性良好的毛毯挡着，正从浴室不停流出的水大概早就淹到房门外了。
房间没有人，浴室的灯还亮着，吉尔应该还在里面。
水管爆了还是真准备去游泳了？
七崎桑子蹙起眉头，快步走到浴室敲门：“吉尔！你搞什么啊？！都快开水族馆了！”
里面没有传来男孩熟悉的声音，只有从浴缸漫出的水流声回应她。
啧，不会真出事了吧？
管不了那么多了，她砸开门冲了进去，下水道吞不尽的浅细水流一波一波朝门口袭来，浴缸那儿并没有她要寻找的人，只有出水管正不停地喷水。
“吉尔？……吉尔？！”
七崎桑子最后是在浴缸底下找到了人，水面的波纹乱了他的样貌，就这么没有一点儿生气地静静沉在那里。
她慌忙把他捞出来，杀回到卧房。
“喂！喂！你别吓我啊！”七崎桑子把吉尔抱到床上，拍打他的脸试图唤醒他，但是他仍旧双目紧闭，没有一丝气息，“开什么玩笑！有你这么洗澡淹死的吗？！”
她低头趴在他的前胸，竟然没有听到一声心跳，贴在她脸上的皮肤也凉得可怕。
……不会真的死了吧？
“七崎小姐，你在吗？……怎么连房门都不关啊？”门外传来本应离去的穆台阿的声音，他敲了敲门走了进来，“你的钱包落在我车上了……七崎小姐，这到底怎么了？！”
来人也被眼前水没房间的阵仗吓到了，他忙跑进里屋，看到了衣服湿了大半的七崎桑子，她正一脸焦急地对着床上说话，在听到他的声音后转头冲他喊道——
“你还傻愣着干嘛？！救人啊！”
“……救人？”穆台阿愣了愣，没有弄明白眼前的情况，只能慌忙询问，“七崎小姐！你受伤了吗？！”
“我没事！是这个孩子！你快叫救护车！”
“……”
孩子……哪儿来的孩子？
穆台阿环视根本没有其他人在的房间，身体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昨晚可怕的记忆又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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