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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我最近常梦到一个女孩,看着她穿着白裙子在身边飘来飘去,我想抓住她,可是我一伸手过去时她却消失在我面前,她是谁?我努力的想想起,可是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我想起了上次在大师那,大师劝谏我说,感情的事莫执着,随缘就行了。感情?我,记不起来了。我在日记上写到。
在张叔又一次决定去向阳镇时,我问他:“张叔,你去市里吗?我有点事想请你帮忙。”他看着我说:“不去啊,我要什么东西都能在向阳镇买到,怎么了?事情急不急?急的话你跟我一道去,下午我在镇上等你。”我低下头去,半响说道:“不用了,我也不想回去。”说完我跑回了学校,我为什么想回市里看看,我不知道,只是潜意识里这么想。
张叔奇怪的看了下我,摇摇头开着拖拉机“轰隆轰隆”的离开了,晚上回来吃过晚饭,在院子里坐着,他对张婶说道:“老婆,我总觉得小夕怪怪的,他来咱夕木镇大半年了,可是他从来没跟我们提过他家里的事或者其他的事,他不见了家里人也不着急,就算事先告诉了家里这么久也没见到联系过谁,他来了之后就一直待在镇子里,也没见过他出去过,这有点说不过去,以前夕木镇也来过几个人,都不像小夕这样的。”
张婶沉思了下:“你不说我还真没注意,要不你下次再去镇里的时候顺便去趟城里,看看能不能找出点什么。”
张叔嘟囔道:“这太难了,我只知道他一个名字,其他的都不知道,怎么打听啊,难不成要我去市里贴几张寻人启事?不过他今天问我去不去市里,他话只说了一半就是,总感觉他还藏了其他心事,他不说我们又帮不了。”
“你们在说陈夕吧?”张三峰甩着他那脑长发走了出来,他还在让他带小学生唱国歌的事耿耿于怀,要是在大城市,自己大伯又是校长谁还看他嗓子好坏懂的多少,管你弹吉他弹的跟磨刀一样还是杀猪一样,现在自己起码是个教书的老师了,哪像现在,他愤愤不平,有点愤世嫉俗,他最近在考虑是不是要跟着老和尚出家去,这样就可以与世无争了。不过对于陈夕他还是很敬佩的,不知道他是怎么让镇上那群小不点对他忠心耿耿的。
张叔横了他一眼,不满道:“你那脑头发什么时候去剪掉去,不要让别人以为我老张家什么时候多了一大姑娘。”
“爸,这是艺术,你不会懂的,”说完他又用力一甩头发。
张婶嘀咕道:“都遮眼了还艺术,你就不怕走路的时候撞树?就不怕甩到脖子?对了,我们说哪了,对了,你有时间就去看看,我看小夕也怪可怜的。”
“我才可怜呢,”张三峰说道:“爸,你真想去市里打听带上我吧,我好久没去市里了,而且我这造型肯定能帮上忙的,这造型很符合城里人胃口的。”张叔横了他一眼,摆出一副臭小子你别想了,我是不会带你去丢人现眼的表情。
张三峰怒道:“天天叫我带国歌,我看我干脆去吹喇叭算了,或者跟老和尚出家得了。”说完转身上楼,同时说道:“你真要打听,去市重点高中,我上次不小心看到了他的日记。”
张叔和张婶对视了一眼,张叔心道幸好你小子走开了,要不然我踹死你,学会偷看别人日记了。
我是九月份来的夕木镇,到现在已经是五月份了,雨季也要来临了。
最近镇上闹哄哄的,我打听了下,说是要去守水库了,我看了看一直没下过雨的天空,不知道为什么要去守水库。
镇里通过开大会的形式通过了去守水库的名单,我看着我的名字也在上面,我也是夕木镇的一员?
张叔拍着我的肩说:“小夕,你也来夕木镇大半年了,也算夕木镇一员了,所以守水库的任务当然有你的份。”听说水库曾经绝提过,那个时侯夕木镇差点就遭受了灭镇之灾,为了以防万一,在雨季来临的时候夕木镇的人就要开始组织人员去守水库,两个人一组。
我看着跟我一组的差点跳了起来,是郑六叔。郑六叔笑呵呵的拍拍我的肩,他拍一下我就矮一截,拍一下我就矮一截,他拍完时我已经坐在地上了;我欲哭无泪,这他妈的谁安排的,太不合理了,我要是不小心被他杀人灭口了怎么办,我在这无亲无故的。
哈哈蹦蹦跳跳的跑过来,听说我要去守水库,她吵着嚷着也要去,任谁也劝不了,我想甩掉她,她倒是一直跟着我,一副你休想丢下我一个人去的表情。哈哈妈妈急了,说道:“哈哈,听话,你大了也可以去的。”她摇头:“我不要,我就要跟着大哥哥一起去。”李婶骂道:“你去了谁陪着你啊,小夕哥哥和郑伯伯要看护水库,哪顾得上你。”
她一脸得意,喊了声花花,一只大狗迅速从一个拐角跑了出来,朝着哈哈摇尾巴,伸出舌头舔她的小脸,哈哈格格的笑了起来,这只大狗也要去?我的脸都绿了,我觉得我要受到的危险又高了不少。李婶无奈,只好让她也跟着去,我一再保证一定会保护好她的,可是谁来保护我啊,我看着郑六叔满脸横肉和那只对我有偏见的大狗叹道。
水库在南边,地势比夕木镇高了几十米,从水库上往下看可以看到半个夕木镇。
第一个晚上去的是郑西和张三峰,张三峰一直在耿耿于怀,发誓一定要将吉他学好,所以他那天下午是抱着吉他去的,晚上水库那边传来“依依呀呀”的声音,一宿未停。天刚刚亮郑西是哭爹喊娘、连滚带爬的跑回了夕木镇的,张三峰哈欠连连的慢吞吞的背着吉他走在后面,据说他一夜未睡,弹了一夜吉他,而郑西也是一夜未睡,煎熬啊。用他的话来讲就是:“果然是上过大学的,竟然能用吉他弹出二胡的声音,人才啊。”这次之后他再也不和张三峰一组去水库守夜了,我刚开始还幻想着能够和郑西换下,看到他还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我就打消了这念头。
哈哈抓着花花耳朵骑在它背上跑在前头,六叔腰里插着把杀猪刀,扛着钓具,抽着烟甩着膀子走在后面,我走在他后面,他腰里的刀每晃一下我的心就剧烈的跳一下,守水库扛刀去干吗?
我们在水库侧边的草地上打地铺,六叔负责将草地上那个草棚修理下,我负责去捡柴火,哈哈指指她自己说:“大哥哥,那我嘞。”我拍拍她的小脑袋瓜子说道:“哈哈就负责玩。”哈哈一点头,趴在草地上开始打滚,那只大狗“呜呜”的看了我一眼也跟着趴在地上打起滚来。我摸摸头不知道它干嘛老对我有偏见,我没得罪它呀;自从哈哈老喜欢跟着我的时候,这只狗也就开始老喜欢找我茬了,上次叼了只死老鼠放在我被窝里,差点没吓死我。
我到山上捡了些干柴火,六叔说等下钓鱼烧着吃,说实话我还没这样吃过鱼,所以对今晚的烧鱼充满了期待。
我捡好柴火后六叔已经修理完了,拿着钓竿在水库里开始钓鱼,我看着他腰里那把杀猪刀,坐的远远的,喊道:“六叔,这水库鱼多么?”他横了我一眼,对我坐这么远表示不满,喝道:“坐过来点,你以为你在对山歌啊。”
我无奈,只好坐了过去,在他没插刀的一侧坐了下来,又往远处挪了挪,幸好他没发现,我心道。六叔却并没有看我,他抬着头望着还没黑下来的天,忧郁的说道:“夕木镇不知道还能存在多久?”我看着他不解。
“六叔,鱼,鱼上钩了,”我喊道。
他还是保持着那副四十五度仰望天空的姿态,这太有腔调了,只是一个满脸胡茬的粗狂汉子做这样的动作。我咧咧嘴,看向水面,刚好看到渔竿在晃动。六叔回过神来,一声吆喝,猛提起,用力往旁边一甩,鱼脱钩掉在草地上;我大喜,好大一条鱼,鱼在草地上蹦来蹦去,我扑过去想将它捉住,这时一个黑大的影子闯进我视线内叼起那条鱼就跑,我愣了愣,发现是花花时它已经将那条鱼吞了下去,狗吃鱼?我有点难以置信,狗不是只吃骨头的吗?
六叔发现自己钓上来的鱼被花花抢了,而且还吃了时,怒喝道:“畜生,也不给老子留点。”花花一听六叔的吼声,马上委屈的呜咽了一声,然后张开嘴,吐了两下吐出个鱼头在草地上,溜到一旁去了。
我惊奇的看着这一切,六叔慢悠悠说道:“都是那老和尚多事,把一条狗养的既有狗又有猫的特性,搞得这畜生不猫不狗了。”
哈哈玩累了,跑到我身上要我抱,我抱着她坐在边上看六叔钓鱼,哈哈往我怀里钻,我哈哈大笑,六叔笑着看着我们。
在太阳快要完全不见时六叔钓了五只大石斑鱼,晚餐我们是烧鱼吃的;六叔不愧是卖猪肉的,果然跟肉有缘,烧肉可以烧的这么好吃;我们吃饱后他将最后一条鱼丢给一直在边上看着我们吃流着哈喇子却不敢过来的花花。
他伸了个懒腰说道:“老实人,我先睡会儿,下半夜我来守,如果下雨记得一定要叫醒我。”说完不管我答不答应,走进了草棚直接躺了下去,没一会儿传来呼噜呼噜的声音。
夜,黑了下来。
外边的火堆还在烧着,我看了看天,天上没几颗星星。我坐在草地上,将几支柴火加在上面,火顿时旺了不少;哈哈趴在我身上,花花蹲在一边一脸敌意的看着我,我缩了缩头,转过身去打算漠视它,它见我不理它,低低的咆哮了声,哈哈马上丢了块石头过去:“花花坏,不可以欺负大哥哥,要不然我要生气嘞。”花花见哈哈帮着我,咆哮声更响了,这时从草棚里飞出一把刀插在我和花花之间,我吓一大跳,传来六叔的骂声:“畜生,不可以欺负老实人。”马上又传来打呼噜的声音。
我看着那把颤颤巍巍的刀,朝花花吐了吐舌头,花花低呜了一声,不敢再朝我凶了,一脸幽怨的看了眼哈哈,趴在那闭上了眼睛。
哈哈在我怀里打滚,撒娇道:“大哥哥,你给哈哈讲个故事吧,哈哈最喜欢听别人讲故事嘞。”
“可是我不会啊,”我为难的抓抓头。
“我不管,哈哈就要听,反正你要讲给我听,要不然哈哈就不理你嘞,”哈哈接着撒娇,我拿她没办法,在脑海里努力搜索下,沮丧的对哈哈说道:“哈哈,大哥哥想不起什么故事好听。”我看着她小嘴开始一抽一抽的赶紧打住她说:“那大哥哥讲一个高中生的故事给你听,就怕你不喜欢听。”她马上换了个笑脸说道:“不怕,只要是大哥哥讲的我都爱听嘞。”脸变的太快了,我感叹。
她趴在我腿上,我看着天上的为数不多的星星说道:“从前有个高中生,他从小时候就不喜欢读书,很不喜欢,他父母却硬逼着他去读书,虽然他成绩不差,可是他还是对读书讨厌的要死,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姐姐,和那个姐姐在一起的时光是最快乐的,他们以为他们可以那样一直到老,幸福快乐的在一起,可是有一天那个姐姐却发现自己只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她好难过,她怕,怕离开他,可是又不得不离开他,他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他马上就要参加高考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如果她离开了那个大哥哥也会活不下去的....”我慢慢说道,快讲完时我发现我整张脸都是泪水,我摸了摸脸,呆呆的看着手中的泪水,这是什么?
哈哈看着我,慢慢说道:“后来那个大哥哥找到那个大姐姐没?”
找到了她吗?我努力的想了想,皱眉道:“我不知道,我好像忘了。”
“哦,”她发出长长的叹息声。
我看着她熟睡过去的小脸,哈哈,也许有些事遗忘了比记得更好是不是?
我将她抱进草棚内,放在六叔身边。接着回到草地上,柴火熄灭了,整个天空都在一片黑暗中,我将自己抱紧,那个故事结局到底怎么样了?故事的最后为什么我想不起来了,这个故事是真的吗?真的发生在我身上吗?我的头开始有点疼,以前都没有过的情况。
快接近后半夜时,天空突然一道闪电闪过,紧接着雷声响起,要下雨了?我呆呆的看着漆黑的天空。
六叔吼了一声跳了起来:“老实人,注意警戒,畜生,你守住哈哈,不能让她出来外面。”花花不知何时出现在草棚口,趴在那里,哈哈揉了揉眼睛,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
六叔的吼声一直在水库上传来:“老实人,注意那边,如果水快到警戒线喊我。”说完,他跑向另一边,大雨将我衣服全部淋湿了,我透过微微的灯光看着哈哈,哈哈紧紧抱着花花透过雨幕看着我,那种眼神,为什么让我有种生离死别的想法,让我忍不住落泪,头疼也越来越明显了。
下雨了,夕木镇镇里开始组织人巡逻。我一直奔波在水库边缘,当雨慢慢小了下来,天也微微亮了起来,我松了口气,看着夕木镇,好像被一阵大雾笼罩,我朝走过来的六叔笑了笑,那一刻我的头好像要裂开来了,我摔倒在满是雨水的草地上,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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