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陌荼蘼花开晚

作者:木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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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旧梦如画(1)


      迷迷糊糊的,不知怎么就走到了这半山处,远处一树桃花开的甚是妖娆。

      我远远看着,那身影,一身红色战袍,是青冥。

      “青冥,”我一边跑,一边唤他。

      却见青冥始终背对我,拾级而上。

      他走得太快,我追不上,脚下一滑,摔倒在台阶上。
      再抬头时,却看见一个女子迎着他走了来,那一身桃花般艳丽的衣裙,那满面的笑容,我认得的——桃夭。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便是这大理国头号艺妓。
      青冥见了她,似是更快了几步,两人便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小姐,小姐!”
      耳畔听得蒹葭唤我,才悠悠转醒,只是梦醒时分,却惊得一身冷汗,心口一阵悸痛,提醒着我是醒过来了,蒹葭轻轻将帘子掀起一些,探身进来小声问,“小姐,可是发了噩梦?”

      “是梦魇了,不碍的,”转身对着她,看看外面的天光,我道,“离天明还有一阵呢,你去歇着吧。”
      “小姐,你哭了?”
      一抹脸颊,水泽一片,我竟未曾察觉,接过蒹葭递过的帕子,把眼泪拭干,“喝口水吧。”蒹葭柔声问道。
      “好。”我点头应了。
      温热的水顺着喉咙暖了心腹,才觉得整个人有了些生气,定了定神,看蒹葭一脸忧郁,我笑着问,“怎么了?”
      “小姐刚刚梦里一直叫别走,别走,我以为你又梦到老爷。”
      我摇摇头,“是个乱梦,到底梦见了什么,记不清了。”将杯子递还与她,我又缓缓躺下,合上眼睛。
      蒹葭将帘帐降下,我才又慢慢张开眼睛,怎么会记不清呢?那山是少时我与青冥常常游玩的地方。
      彼时我父母皆在,阿姐还云英未嫁,因着爹爹对阿姐管束甚严,因为我小时身子便不怎么康健,于是对我这个幺女便管束松散了许多,权当半个儿子在散养着。于是我便有了同青冥一同读书的机缘。自然也多了一同玩闹的机会,那时青冥是出了名的混世魔王,而我也事事跟随,我还记得母亲为我垂泪,现在忆起,真真是太不懂事。然而孩子只为自己开心,那管这许多。
      印象深刻的便有一次,在这迦兰山上,我同青冥玩到天黑,竟找不到返家的路,而更惨的是,我一时不甚,惊到了山上的蛇,被蛇一口嗜伤了手掌,青冥一路背着我狂奔下山,所幸很快被寻来的家人遇上,后来宫贤叔叔对我说,那条蛇的毒性很强,要不是青冥跑得快,我这条胳膊就保不住了。所幸只是有惊无险,然而这左手虎口处的伤疤却也留了下来。

      从那之后,我有月余没有上课,整日被圈在家中养伤,青冥也乖了许多,整日都会来看我。
      曾经有一日,宫叔叔替我清洗伤口时,青冥随他爹爹一起来家中做客,那时宫叔叔曾玩笑道,“高大人,我家阡陌若因着伤疤嫁不出去,青冥可要负责哦。”
      “我是会负责给陌儿找到最好的治疤的药的。”青冥拍着胸脯笃定道。
      那时一屋子大人们皆笑看着青冥与我,我却不知什么是嫁人。
      待后来明白了,还曾经为着高家伯伯一向太过严肃,高夫人的厨艺却是极好而纠结过。
      现时看着虎口浅淡的伤疤,想着那时一屋子的人,十年间,我与青冥皆是父母离世,我随宫叔叔研习药理,三年前宫叔叔归隐山林,现如今只剩下我与青冥,一个是药王的嫡传弟子南山先生,一个是名满大理的蹁跹公子,战场的英雄,而我却觉得心底一阵冷清,叹一口气,徒增伤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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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今晚小更新,明天争取再更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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