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情践踏

作者:正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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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樱桃镇的罪恶


      弱水并不是没有产生过把魔法帐篷拿出来和大家共享的想法,但是魔法帐篷因它特有的隐蔽功能,在山穷水尽时,会是一个绝佳的避难所,所以弱水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它的存在。所谓人在江湖,身如浮萍,自己多保留一点秘密,就多一份保障。

      樱桃镇的夜晚很宁静,几个人躺在临近森林的柔软草坪上,感受温柔夜风中的草木清香,如果身边没有八公一直碎碎念的话,也不失为一种享受。
      “你再继续闹腾,我们会把你封住嘴绑起来塞到车里去。”威化怒不可遏。
      八公翻了个白眼:“我在和弱水说话,你不爱听可以自己滚远点。”
      威化气哼哼的看向弱水,眼中警告意味明显。
      弱水无奈拖起八公避到僻静外,低声喝问“你到底想要怎么样啊?”
      “你吼我。”八公泫然欲泣的指控。
      弱水怒了:“大哥,你看看你的外表,好歹也象年满十八岁了,智商不要停留在十八个月好不好,你想去森林里抓鸟玩,没问题,抬腿自己走就行了,为什么非要我陪着。”
      “我怕迷路。”八公说得理直气壮。
      “让查查带几只小弟跟着你不就结了!”
      “才不,它下午跟我打架打输了,已经和我绝交。”八公半是恳求半是无赖的拉起弱水的手,“它说除非我赔给它头上那根金毛,否则再也不理我。”
      弱水觉得匪夷所思:“所以你才闹着要去森林抓鸟?”
      八公大力点头。弱水恨不得一巴掌把它摁地上:你和查查闹别扭,关我什么事,我是无辜的好么!
      “书上不是说过,朋友有难同当?”八公是如此天真。
      “过时了,书上现在讲究死道友不死贫道,朋友有福同享,敌人有难同当,谁跟你有仇,你就祸害谁去吧,别为难朋友。”弱水说完就准备甩手开溜。
      八公死命拖住她的胳膊:“可我没有仇人啊!”
      弱水四处张望寻找替身,不其然望见一个鬼鬼祟祟的黑影,从树影里钻出来,直朝桃丽家的后院摸去。他熟门熟路的翻过一个篱笆豁口,弓腰缩背踏着小碎步,象一只直立的大号黄鼠狼一样穿过庭院,闪身进了左侧的厨房。
      “有贼?”八公和弱水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肯定的答案。
      “嘿嘿,好久没有抓贼玩了,”八公兴致一来就把抓鸟拔毛的事抛到脑后,“我们跟着他看他想偷点什么。”
      “你天赋异禀适合干这个,我去了反而坏事,你看够了记得把他抓起来送小镇的执政官那里。”弱水一点也不好奇,她要回去睡觉。
      八公摩拳擦掌的去了,弱水看他一路鬼火似的飘在半空中,在木屋顶上绕了半圈,倏地失去踪迹,估计是拿出绝活穿墙而过。
      八公穿墙而入,躲在主横梁上,居高临下张望。
      桃丽的小木屋可以说是简陋,不大的屋子,用一人来高的薄木板隔成顶部相通的三间,左侧是厨房,中间是客厅,右边就是卧室。
      八公那双能夜间视物的眼睛,很容易就看清了来贼的面目。这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干瘦男子,蜡黄的脸,眍的眼窝中有双咕噜噜乱转的眼睛。他象是仔细打扮过了,脸上洗得很干净,头发也梳得很整齐,虽然身上那件亚麻色衬衣已经老旧得泛黄,靴子上的皱褶里满是灰尘,但他比起镇上那些补丁摞补丁的老人和光屁/股小孩来说,这已经算得上是身着华服。
      男子显然对这屋十分熟悉,靠着从破烂窗棂漏进来的些许月光,灵巧的绕过桌椅摆设,很快就来到卧室门前。正准备推门,一只手忽然从旁边抓住他的手掌。
      年轻人吓了一跳,借着月光看清楚,拉他的是桃丽,才把已冲到唇边的惊叫,吞了回去。
      红衣买下了桃丽的床,她就在厨房灶后的稻草上临时凑合一夜。
      桃丽将他拉到厨房。她光着脚,穿着条洗得褪色的粗布内裙,破口处的补丁被巧手拾掇成花叶形状,上身是件细布小碎花的内衣,纽扣还来不及扣好,只用手捏着衣襟,雪白的颈子一直延伸到襟下,露出细致的锁骨,似乎是刚披上衣衫。
      她脑后一窝乌亮的卷发坠在肩头,几缕发丝沾在颊上,也许刚醒的缘故,眼神还有点懵懂,粉颊还带着点潮红。
      十七八岁年纪的小妇人,虽然粗裙布衣,但眉眼盈盈,娇俏可人,此时半梦半醒衣裙不整,却别有一番香艳的美态。
      年轻男人鼻息粗重起来,猛地将桃丽推倒在稻草上,饿虎扑狼似的扑了上去,只听悉悉索索稻草乱响。桃丽吃痛呻吟一声,忽然用力推开他,掩住敞开的胸襟:“今天我这里有客人。”
      男子不耐烦了,顺手甩她一个耳光:“贱人还装什么三贞九烈,客人知道了更好,说不定他们会出钱跟你乐乐!不像镇上的人玩了也白玩。”
      桃丽木然坐着,眼睛空洞洞的看着远方,任那甩他耳光的恶人把她放倒,撩起她的裙子,重新扑了上去,再没有一点反抗的心思。
      八公觉得没意思透了,正想悄无声息的离开。却见桃丽不知何时从稻草堆里摸出一把尖刀,在正努力上下起伏的男人背后双手握紧了,又快又狠地用力插下。
      那刀显然平常是磨了又磨,异乎寻常的锋利。刀刃入肉,只发出“咄”一声闷响,就插至末柄。
      桃丽摁着刀把,甜甜蜜蜜的冲瞪大眼睛的男人笑:“我不是贱人,是你们欺负我,一直欺负我,欺负我们一家。”
      男人喉头嗬嗬作响,张张嘴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出来,只顺着嘴角淌出一道血线,粘稠的血液淌到桃丽的眼睑下,象是从她眼里流出的一串血泪。
      “镇上的青壮只剩你一个了吧?你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吗?一些人是到森林里寻宝失踪,一些可就死得跟你一模一样。那些死鬼不知道,宝物的消息其实是我放出来,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山谷里的缝隙,其实那是狂暴血蟒的窝。”
      桃丽凑近男人的耳边,“还有,我那个爱打老婆的跛脚丈夫,你知道他为什么会被发疯的母熊追着拍死吗?”她停了停,乐不可支的揭露谜底,“因为我把小熊仔的皮剥下来缝在他帽子和衣服的边缝里。”
      桃丽笑得惬意:“看到他死得很惨我不知道多高兴。”在她充满恶意的甜蜜笑容中,男人眼神一黯,头无力地歪朝一边
      桃丽厌恶地伸手将已经断气的男人推到一边:“你们这群禽兽死有余辜!”
      她起身拖过一个大木桶,把尸体塞进去藏好,再把沾着血迹的稻草收拢到一堆,和身上的衣服一起塞到炉膛里点上一把火。然后冲洗身体,换上干净的衣裙,端杯水坐在灶边等待天明。
      等这些借宿的客人走了之后,她就可以腾出手脚来,有条不紊的将尸体肢解,肉剔净,骨头放在舂麦子的大石缸里杵碎,然后把这堆碎骨片和內脏拌上猪草麦麸喂给院里的几头大黑猪吃。这些活她隔一段时间就做一次,已经是熟极而流,畜栏里那几头猪对有荤腥的食物也非常欢迎。
      把这些膘肥体壮的猪一卖,她就筹够了买假身份的钱,可以换个地方开始新生活。听说帝都不错,象她这样的女孩总能找到活路。不过,帝都听说对外来人口查得很严,想着想着她微笑起来,总有办法,只要活着就总有办法。
      “嘿,我看见你杀人了!”八公从房梁上飘下来 。
      桃丽脸色一下变得煞白,她抬起头,望着从天而降的八公,声音倒蛮镇定:“我就一直觉得家里有客人时,杀人确实不是好主意。”
      “镇上的青壮全死光了?怪不这个镇那么荒凉。”八公好奇的问,“都是你干的?你真厉害!”
      桃丽冷笑一声:“我不忏悔。”
      “你好像很恨他们?”
      “说来话长。”
      八公拖过一个小木凳坐在她面前:“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桃丽沉默了一下:
      “我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家人一起被流放到这个村子,具体是什么罪名我不知道。我只模糊的记得,小时候我们家很大,有很多仆人。不过那时候我只有三岁,只有一点模糊的印像,妈妈绝口不提从前,因此我不知道那是不是我在做梦。”
      “妈妈只告诉我,我们所有亲戚家的男人都被吊死.剩了几十家的孤儿寡母,被流放到贫苦之地,成为贱户。”
      “跟我们家一起流放的,还有我一个姨,一个姑姑。她们都是因为有了孩子,法外开恩,只贬为贱户。我那些未嫁的姑姑、堂姐、小姨,都被直接卖到妓院补贴市政收入。姑姑这样说。”
      “贱户到哪儿都比人低一等,不许读书,不许任职,只能当歌姬暗娼,洗衣娘背尸人,做些下三滥的活计,谁都能欺负。有些地方人好,贱户还过得去,有些地方就让人如堕地狱。”
      “刚迁到樱桃镇的时候,是樱花开的时节,漫山遍野的樱花树,风一吹,花瓣纷飞美丽得象个梦境。但是就在这美丽的樱花雨中,有一伙地痞流氓闯进我们家,把我伯母和姑姑强/奸了。
      “那是大白天,他们就在院子里,把我伯母和姑姑扒光了轮流去干。当时我妈妈还怀着我妹妹,他们嫌大肚子不吉利,才没有碰她。姨家的堂姐当时八岁,姑姑家的姐姐是六岁,我们跟妈妈躲在屋里吓得发抖。”
      桃丽冷冷的笑:“听我妈妈说,我姑姑以前是帝都有名的才女,那天晚上她哭了一夜,第二天就上了吊,就吊在镇口那颗大樱花树上,瘦骨伶仃的身子风一吹就打着圈的转,我看见她吐在外面的舌头,足足做了一个月噩梦。
      “真正的噩梦还在后面,”桃丽笑得掉下泪来,“我姨也是大族出身,生得很漂亮。我姑姑死后每天都有人来找她。我印像最深的,就是她每天不停地脱衣服。后来她跳井死了。
      “据说是村里几个无赖喝醉了,拿我姨取乐,拉了条野狗要给她配种。那天是在下雨。傍晚的时候一群人冲进来,说我姨弄脏了他们的井,让我妈妈赔,我妈那时刚生了我妹妹,给他们磕了无数的头,头破血流,他们还是不依。
      “最后我妈妈跟着他们走了半个月,等回来的时候已经不成人形。”
      桃丽的声音又冷又尖:
      “贱户是不能迁徙的,我们就这样在镇边上住下来。我娘除了针线活什么农活都不会。她一人养我们四个孩子,镇里的那些禽兽还不放过她。”
      她咬紧牙:“我堂姐十岁就被人开了苞。她从小长得水灵,附近有人家办单身派对前,都先把她叫去,让新郎学着怎么洞房。镇里的男人都把她当婊子,女人都恨她,说她是狐狸精。动不动就冲她吐口水,揪她头发,撕她衣服,让她身无寸缕。”
      “过不了几年她也死了。据说,是因为镇长儿子喝醉了要在她脸上烙字,她一疼就不由自主地把嘴里的子孙根给咬断了。敢让镇长儿子断子绝孙活活疼死,所以她也死得很惨,全身上下没一块好肉。她的尸体挂在镇口直到烂成白骨,镇长也不许我们收尸。”
      桃丽眼眶里的泪珠不停的往下坠:“我姑姑家的女儿被一群大孩子带到森林里去玩,就再也没回来。所以我妈妈狠了狠心,把妹妹卖给前来收小孩的人贩子。好歹比呆在这个恶人成堆的小镇里更有活命的机会。”
      “我是怎么长大嫁人的,说起来就是就是一部樱桃镇的丑恶史。这里的人没有怜悯。”桃丽擦了擦眼泪,露出个甜美的笑容,“你想听吗?”
      “我不想听悲伤恶毒的故事,” 八公站起身,“你简直往我耳朵里灌了一贴毒药,践踏了我的心灵!”
      他疾步往外走决定要忘了今晚听到看到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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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吼吼,拔网线好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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