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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乌衣巷口夕阳斜
第一章初遇——————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据说
用月光取暖的女子从不受伤
有处旷野容许她重新长出枝叶学会了煞有介事地遗忘
学会了转身再转身然后重新开始
学会了聆听所有语言里不同的音节
学会了像别人一样用密码去写诗让欲望停顿在结局之前的地方
将巨大的精心绘制的蓝图寄放在山冈高处他的白木屋里向晚微微暗去的墙上
————————席慕容
在王明敏的记忆里,高中入学的那天,太阳晒得人皮肤隐隐作痛。她拿着报名时发的通知,找到高一二班,粗瞄了一眼,只来了寥寥几人,刚抽出个板凳准备坐下来,身边已经先她落座了一个瘦瘦的女生。
“嗨,今天天可真热啊”王明敏下意识就先打了个招呼。
“嗯,就是啊。我穿了短袖衫还觉得很热。我这里有水,你要喝不?”女生笑着回答道,大大的眼睛弯成了个月牙,很是可爱。
她看起来还不错,王明敏这样想到,已经起了交这个朋友的意思。“谢谢,不过我现在不渴。就是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老师才来。”
“我们班主任是高老师。出了名的慢,估计没个半小时是不可能现身的。”
“嗯?”
“哦,我是这个学校附中的。所以基本上老师都有耳闻啦,你是哪个学校的啊?”
“哦哦,怪不得,我是下面初中考上来的。”王明敏有点不好意思,生怕女生会露出异样的眼光。可是明敏没有从女生的眼里看到一点点的鄙夷,她只是笑着说:“哇哦,那你成绩一定很厉害啦。以后我作业不会你要跟我说哦”
明敏觉得自己都有点喜欢这个性情直爽,可爱的女生了。她正准备谦虚说自己成绩并不是很好,一个声音从后面传过来:“猪头,你带水了吗?给我喝一口。”
“大少爷,你自己怎么不带。叫你等我不干,非要先跟他们到学校打球,这么热的天真受不了你们男生。”语气有些冲,可是还是乖乖的把水递了过去。直觉让明敏觉得女生的口气好像夹杂着一丝暧昧。遂好奇的往后看,男生正痞痞的对着女生笑,然后不发一言的打开盖子,喝了大半。大概是刚运动完的缘故,所以衬衫透出湿湿的印子,紧贴着男孩起伏的胸膛。短短的黑发上还滴着水,有汗水顺着脸颊一直流到脖子,然后是喝水而上下滚动的喉结,一直流到男孩的领口。很多年后,当明敏看到时尚杂志上男模赤裸着巧克力色的上身,做出各种诱惑的动作时,觉得也抵不过那年那个男孩喝水的动作。
明敏的脸不可抑制的红了,好像一个班的女生都有点不自在。明敏是这么安慰自己的,又不是我一个。这时,又有一大群男生走进了教室,都对着男孩笑嘻嘻的点头示意。男孩一一应了,将水杯递回,就准备走向那群男生。被男孩戏称猪头的女生好像也这才回过神,马上又叫住男生。
“哎哎,死人,别走,我给你介绍一个朋友”女生挽着明敏的胳膊对着男孩说“她是我新认识的好朋友,叫、、、叫、、、、,”
“我叫王明敏,‘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里王谢的王,光明的明,赵敏的敏。 ”王明敏适时的插了句话,这是她设计了好久的自我介绍。
男孩随意的看了过来,戏谑道“你好,我叫谢司哲,‘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里王谢的谢,司马光的司,哲学的哲。”明敏马上反应过来男孩是在模仿她,顿时窘到不行。看到明敏的窘迫,女生马上大叫到“死人,你不许欺负人我朋友。你皮痒了啊。”男孩马上回嘴到:“暴力女,从小学到现在上高中了,你就知道打打杀杀。一点女人味都没有。”
“要你管!”
“我才懒得管你。”
“·······”
明敏在一边看着两人斗嘴,她向来是那种心里想的要比嘴上说的要多。她那时隐隐约约觉得那两人的关系看似总是斗气,却融合的再也多不下一人。她莫名的觉得有些难过,好像明白了一些什么,又好像什么都不明白。
男孩气呼呼的走掉了,女生兴奋的拉着明敏说:“好久没有吵架吵得这么舒服了,那小子不知怎的今天战斗力不行啊。哦哦,对了,聊了这么久,还没介绍我自己呢,我叫诸葛燕,大家都叫我诸葛,你也这么叫我吧,你说怎么有那么笨的人呢,老说我姓诸,叫我猪头。他才猪头呢。谢思哲这头猪是我从小到大的哥儿们,我们俩一个大院的·······”
明敏分明看到乙乙的眼睛里有种莫名的光彩,明敏想,她知道了一个至少在当时的她看来是秘密的秘密,那么作为代价,她是不是要失去一些东西。她一直坚信,世事总是平等的,得到了一些必然要失去一些。再看着男孩在一群男生中互相打闹着,有一种人什么都不做,就会成为人群的中心,他便是如此吧。好像太阳。那么温暖。但也如记忆那天的阳光,太刺眼。她更喜欢月光。用月光取暖。嗯,她这样对自己说。
世事的奇幻之处在于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些什么,会得到什么,失去什么。上一秒局外的人还可指点一二,下一秒或许就在局中沉沦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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