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集·伍

　　学校的生活，是充满欢笑的。
　　尽管坎坷。
　　尽管苦涩。
　　——题记

　　黎君《《《青春《《《

　　00
　　男女有别。
　　踏入新学校，看着完全陌生的风景，听着陌生却又不陌生的字眼。
　　想起曾经和那些调皮男生们的玩乐与斗殴，想着曾经的合作与搭档，吸一口气，然后呼出。
　　熟悉的人并不在一起，就算近在隔壁，也不能去寻。
　　然后，孤零零开始在班里筑立自己的人脉。
　　女生们很甜地笑着，围着一方小小领地谈天说地。
　　男生们勾肩搭背，打闹着。
　　本来就该是这样的。
　　不是么？

　　01
　　是什么时候开始注意的呢？
　　凭着从前的优异成绩立于班级的定端，却突然不知该如何了。
　　“你，周一；你，周二……”
　　看着手上的表格，默默回想着老师的话。
　　“你们值周班干要负责哦。”
　　这本来是挺简单的一件事，不是么？
　　上课，在吵闹声中捕捉着声源，然后奋笔疾书。
　　目光所及，女生噤声，男生讨好地笑笑，然后正襟危坐。
　　有时实在有趣得很。
　　再看看打印着整齐格子的纸张，却写没有多少名字。
　　课后有男生来寻：“记我没记我没？”
　　好像假装思考一会儿，灿烂地对他们笑。
　　“啊我以后一定不会了，把我名字擦掉好不好？要不你记他就行了……哎哟！”
　　我笑笑，说好啊。
　　他们开心地跑开。
　　看着表上的铅笔字迹，却有些为难。
　　就这么放过他们真的好么？……
　　最终还是涂抹得一干二净。
　　没剩下一点痕迹。

　　可总有人不安分。
　　碰碰同桌，指着最角落的地方，两个人似乎打得很开心的模样。
　　“记他们吧，上课起立了诶。”
　　同桌很兴奋地应和。
　　“好啊好啊快记！”
　　刚开始还没有什么好印象的，只觉得角落里那人真是祸害周边啊。
　　然后一天下来，几乎就是那两个人的名字。
　　角落里那个实在有些欠扁的人，还有……
　　他前面的男生。

　　02
　　最终提意见请老师将他们调开。
　　虽然很想仁慈但是上课了实在听不清老师所讲。
　　角落的还是在角落，那人却换到了最前。
　　究竟是什么时候换的位也没印象了。
　　究竟是什么时候注意上的也不知道了。
　　时间真的过得很快。
　　真的。

　　03
　　考试很快来临。
　　老师不知有何事将课改成了自习。
　　刚好到我值周那天。
　　坐在台上，那个人就在对面。
　　一抬眼就可看见。
　　“诶，同桌打我，怎么办？”
　　我坐下来，想也不想，笑答。
　　“那你就回打啊。”
　　他好像很满意这个答案，跟同桌打闹起来。
　　我看着面前的两个人，有些无奈地笑。

　　虽说坐班，但其实也是极为放松的。
　　看着台下的小动作，我置之不理。
　　“这一题要怎么写？”
　　我看着他：“自己想去，我又不一定会。”
　　他无聊地撑着头，又接着看试卷去了。
　　一节课，没有老师，只有班干。
　　一派轻松的氛围。

　　紧接着又是一节课，没有老师的自习。
　　继续坐在台上，有些无聊。
　　近在咫尺的那人也实在无聊得不知该干嘛，拿着装着水和红笔的瓶子卡拉卡拉摇晃着。
　　先生你这声音实在挺大的。
　　看着他极为无趣地玩着，最终没说。
　　突然听到他叫到自己名字，他摇晃着瓶子，里面是笔还有红色的水。
　　“看看，好玩么？”
　　我一笑带过。

　　叮零零，终于放学，于是他上台来，问道。
　　“诶记我名字没有？”
　　“没有。”
　　这是真真的实话，虽然本着尽职尽责但终究下不去手。
　　因为真的很无聊，是他，也是自己。
　　“是哦，你看我那么乖对吧在底下写试卷。”
　　于是笑着数落了那人一句。
　　时间过得很快。
　　快得令人不舍。

　　04
　　夜深，拿着手机啪啪啪地打着字聊着天。
　　还记得不久前的对话。
　　“他蛮有趣的，虽然上课挺不正经。”
　　“对了他打球也特别厉害。”
　　对方默了一会儿。
　　“女生都喜欢打球好的男生。”
　　当初还不以为然。
　　当初还没有在乎什么。
　　我笑着，输入字符。
　　“那个家伙实在很会卖乖。”
　　“上课也很无聊地做点奇怪的事情。”
　　“我们班男生实在很好玩~w”
　　对方似乎在想着什么，发过来一句话。
　　一个问题。
　　“是所有男生都好玩，还是只有他好玩？”
　　我想着这是什么问题啊，还是微微一笑。
　　“都挺好玩，但是他比较突出w”
　　对方又发话了：“你不会喜欢他吧？”
　　我愣了愣，这还真没想过。
　　“是或不是，有分别么？”
　　空气有点凝固。
　　“早恋是一种心态，而不是一种动作。”
　　我看着手机屏幕，有种突然释怀的情感。
　　是心态，而非动作。
　　“噗，或许我还真有点喜欢他。”
　　如是回复了这样一句话。
　　同我聊天的人很长时间才有反应，而回复只有短短两字。
　　“是么……”
　　浏览着页面，我发觉我的脑子开始有点空白。

　　05
　　忽视了满载着一种奇妙情感的聊天记录，投入到学习中。
　　晚自习后，有人突然伸了什么到鼻尖。
　　转头一看，那人笑得极为灿烂，还有一部分是得逞的得意。
　　“什么东西？”
　　没看清那一小片是什么，只隐约嗅到了什么气味。
　　他嘻笑着，又往我鼻子前迅速地递了递。
　　什么啊，笑得那么开心。
　　到走出校门，我还是没有弄清东西的来历。

　　第二天，我才知道那是小块的木片。
　　大概是从桌子上弄下来的也说不定，我突然想起小学时那些男生的恶作剧。
　　真是破坏公物啊。
　　不自觉地数落着，却也不自觉地笑着。

　　那人似乎依然对那小木片很执着，再次从我鼻尖迅速一晃。
　　我佯装生气地在他手臂上一拍，算是报复。
　　他依旧灿烂地笑着。

　　后来让座位后面的人给了一片那样的木片给我。
　　回家后，顺手放进了空罐子里。
　　母亲看了颇为不满地：“别人给的一块木头都当宝贝似的。”
　　我充耳不闻。

　　“因为这一片木片，我记你一辈子了。”
　　母亲从电脑前转回来：“要是就因为这么小的东西可以让人记一辈子，那么那个人也值了。”
　　我怔愣，一言不发。

　　06
　　考试真的到了。
　　还未到时间，我坐在自己座位上，看着某个家伙坐在前一桌聊得开心。
　　他笑着突然对我勾起小拇指。
　　我挑眉，回了他一个中指。
　　不再感慨时光的快速，很快坐完试题，将目光斜斜放过去。
　　好像考试时还蛮认真的嘛。
　　在感慨的同时又想起在台上时总瞥见那人趴在桌上睡觉的场面。
　　提醒似乎总是没用的。
　　当初还问了中午没睡觉结果得到了肯定的回答。
　　最后也就留他去了。
　　后来回到底下听别人说还以为两人调情。
　　“什么东西啊！”嘴上抱怨着，心里却平静着。
　　然后就这么过去了。
　　就这么过去了。

　　07
　　还是那么注视着。
　　快乐，也欣慰着。
　　我伏在桌面上，感到有些心慌。
　　——却不想是为何。

　　08
　　他靠近了，却更远了。
　　同桌跟他回着嘴，手中的手机一晃一晃的。
　　这就是区别了。
　　这就是无法接受了。
　　我陪笑着，把视线转向了另一个人。
　　因为无论是谁的喜欢，我都不需要。
　　就算心寒，也不想温暖。
　　青春来了。
　　然后匆匆的，青春又走了。

　　09
　　我开着电脑，输入着身边发生的事，却没有一篇不是关于他的。
　　我点着键盘，心却一丝丝凉了。
　　“爱这个字，真的不能轻易说出。”
　　“怕一说出，就在也收不回来了。”
　　就真的，沦陷了。

　　10
　　三年的时光是短暂的。
　　短到令人不舍。
　　女生们相互激动地拥抱着，却只有我的内心是无比平静的。
　　就如小学毕业那时，曾经的同桌拥抱着我，自己却只是无奈地笑笑，任别人紧紧拥抱。
　　但，却不一样了。
　　“要拥抱么？当做告别。”
　　他沉默了一会儿，伸出手。
　　“好啊。”
　　拥抱的一瞬间，泪如泉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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